“主人大人,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犯了!请您原谅我这一次!”只要主人不再冷落他,让他干什么都行,龟甲服软道歉不要太利索。
“我已经听一期说了,你昨天向各院一个个道歉了,既然他们不追究了,我也不会再多说什么。”郁理当然不会直白地说原谅你了这种话,但这种公式化的套词还是让粉发的附丧神高兴地笑了起来,“别笑,下次绝对不许再这样了!”
对方点头如捣蒜,然后像是想起什么有些忐忑地问了一句:“主人大人,昨晚……不,您早上有收到门口的东西吗?”
郁理侧头定定地看他,直将这振刀看得越发局促不安后,这才放出了坏心眼哈哈地笑了:“收到了,很漂亮哦。这倒是给了我灵感,要是正月时用它们来装饰本丸也正好呢。”
龟甲顿时眼睛一亮,受到主人的肯定总是能让主控属性的刀心情愉悦。
正要说话时,今天担任近侍的日向正宗走了过来,向审神者寻问今天的内务分派——因为这场突然的雪,本丸之前安排的工作有一些得重新调整,大总管长谷部今天出外勤,事情自然就落在了郁理头上。
不过这种小事倒也简单,又不是第一次在本丸过冬了,郁理很快就有了相应安排。不知不觉沦为背景的龟甲也不说话,就这么安静坐在一旁看着自家主人处理内务,脸上带着愉悦的笑。
这让重新收到指令要离开的日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这就是长谷部先生很讨厌的龟甲先生呢,今天也是想尽办法要粘在主人身边啊。
还有半个月就要到正月,逐渐临近年关,这场雪也让本丸的气氛越发欢快起来,不过,在愉快的正月来临前,该做的事还是一件不能少的。
比如远征,比如出阵。
“很好,整装完毕!”站在时间机器前,同样一身戎装的郁理转头看向自家精神抖擞的出阵刀剑们,“大家,出发了哟!”
“是!!”
和整齐划一的应和声一同亮起的,是时间机器启动的光芒。
目标是延享的江户城外!
说起这个年代的副本,算是郁理目前已知的强度最高的副本了,基本上每次来这里,不管怎么制定战术,出阵的部队都会有队员挂彩回来,但不得不说,这是个很能锻炼实力的地方,因此该去还是得去。
旋身砍倒右侧向她举刀攻来的一振敌打,郁理随手血振掉太刀上的血迹,出入副本无数次,她渐渐把在SAO里的用刀习惯改掉,开始用顺手这些古刀剑,并且熟练地用它们杀敌。
干掉了几个敌人,郁理并不开心。
他们中了陷阱,要面对的敌人远不只预想中的那些数量。
这也是她下这个副本最烦的地方,哪怕事先有过细致侦察,还是会被敌人层出不穷的手段迷惑中招。
心中焦急,身体却是本能地往后一跃,之前她站着的地方一振敌枪出现在那里,若不是她闪得快就要被刺个对穿。
嘁!又是硬点子!
新的敌人出现,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哪怕再艰难,通通干掉便是。
只是不知道她表现太抢眼还是被发现了首领的身份,那些机动极高的敌枪总喜欢跑来攻击她,这就过分了啊!
连斩三振于刀下,极短时间内的高速战斗让郁理不免吃力,身体跟不上思维的迟缓让替补赶来攻击她的一振敌太刀抓住了机会,时间仓促,郁理只能勉强做出格挡的起手势,刀锋已经挥向了她的门面。
这并不是她第一次直面死亡,特别还是在游戏里面,所以郁理感觉到的不是恐惧,而是愤恨,恨自己的身体反应还是太慢,下次还得再往上升级。
“主人!”耳边响起谁的呼喊,有一道身影挡在她面前,随后是白刃入肉鲜血飞溅的画面。
温热的血溅在脸上,随着挡在她身前的人发出一声惨叫,郁理这才惊醒一般下意识伸手要接住他:“龟甲!”
她接住人的同时,后面同样赶来驰援的数珠丸情急之下直接暴发一击斩杀了那振敌太刀。
“缺口打开了吗?”来不及察看龟甲的伤势,郁理立刻问道,得到肯定回答后直接下令,“先撤退!”
打不赢,还是能跑得赢的,虽说队伍里多了一个伤员,但早就摸熟副本地图的部队还是轻易就甩掉了敌人,七绕八拐躲进了事先准备好的据点内。
一间无人的简陋民居,一行刀剑坐在不算大的客厅里,直到跟着主人一并去查看龟甲伤势的数珠丸从偏房里出来,纷纷抬头望他:“队长,龟甲怎么样了?”
这振气质沉静的佛刀轻轻摇头:“是重伤,他被砍中了腰骨,回到本丸前都没有战斗能力了,主公打算用灵力替他做一个初步手入,至少能恢复一点行动能力。”
刀剑们听后不由沉默,除了为同伴的伤势担忧以外,都觉得主人这次要很生气了。
偏房内,郁理已经从腰包里拿出了简单的手入工具正在给打刀的本体一遍遍地来回擦拭,用灵力一点点修复刀身上的缺口。
她的身后,是趴在被褥上的龟甲贞宗,白色的西装此时在后腰处被大量的鲜血染红,过重的伤势让他呼吸微弱。但随着灵力的修复,他原本惨白的脸色渐渐有了几分血色,后背的伤口也很快止了血。
也不知持续了多久,一直趴着的人渐渐可以动弹,强撑着要坐起来。
“已经可以了,主人大人。”他伸出手,轻轻搭在对方因为机械重复手入动作而僵硬的肩上,“再这样下去,您会先受不了的。”
专心手入的郁理这才被惊回神:“你能动了?”
她毫不掩饰的高兴和放松的表情让龟甲也忍不住展开笑容:“是,有您这么为我费心,这点伤根本不算……嘶!”
一激动,动作就大了点,伤势好没好立刻原形毕露。
“行了别逞强了。”郁理对他的行为表示无语,“就你后面那一刀,不是我用灵力给你补补就能凑合的事,给我把上衣脱了,我要给你上药包扎。”
“诶?要我脱衣服吗?”对方下意识地捏紧了自己的领结,明明应该是害怕抗拒的动作,却生生被他脸上十分期待的表情给破坏了,那一脸“啊啊,要在主人面前脱衣服好兴奋怎么办”的神色让郁理的眼角直抽抽。
“不脱我怎么给你包扎?”郁理觉得自己果然还是没办法在这方面和这货沟通,“要不算了,我叫别人来帮你……”
她话还没说完,对方用非常快的速度解开了身前的披风,然后是外套,马甲,最后扯下紧紧系在脖子上的领带,被松开的领口,一截红色的绳子清晰地展露出来。
郁理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但想到自己要干什么时又生生止住了继续后退的念头。
很快,对方彻底脱掉了上衣,精壮又白皙的胸膛上那挂在身前的红绳十分醒目,让郁理再度产生了夺门而逃的冲动。
不,不行!不能逃!这货可是因为自己受伤的,跑了算怎么回事?
给自己打了气,拿出某神剧男猪脚出战前的心理建设,郁理绷着一张脸一步步又重新走上前。
粉发的附丧神安静坐着,或者说带着一种温顺的气场等着她走过来,只是那双银色的眼瞳暴露了他内心的兴奋,他紧紧地盯着对方伸过来的那双手,中途几次瑟缩却仍旧逐渐靠了过来。
第246章 疼痛的理由
很多时候,一些看着很难的事下定决心去做了,其实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手碰到龟甲的肩膀时,对方全身轻轻一颤,郁理被吓了一跳。
“我手太冰了?”这才发觉自己之前因为着急,又忙着手入,都没把手上的皮手套摘下,碰到皮肤确实不舒服。
龟甲刚要说不是,对方已经利索地拿下了手套,露出那双在他眼里怎么看怎么漂亮的白皙手掌,然后她动作不停,一颗颗解下纽扣,脱了同样皮制的风衣外套,风衣下那被包裹在白色衬衫中的玲珑身姿让他彻底闭了嘴。
从包里取出药品和绷带,郁理又看了他一眼……果然还没办法无视这货身上的那些绳子啊!
“既然后面都断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给我先拿掉!”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上手拆了半挂在他身上的那些玩意,有它们在绝对会非常影响她之后的作业。
“啊!这不能拿走!我不被绑着是绝对不行……唔!”
龟甲下意识地想要抗议,就被郁理在后肩大力拍了一掌。
“还要绑着?就你现在这样能翻天到哪去?老实一点!”
掌心拍到厚实的肩背上,顿时就是一声脆响,郁理打的时候纯粹是气不过也没多想,等龟甲发出不知该说是闷哼还是娇喘的哼声时,意识到什么的她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等等,她记得这绳艺的绑法……好像,有两根绳是穿过身体下面的……
想到这一点时她已经十分粗暴地用小刀割断了套在龟甲脖子上还打了结的绳头,现在正要把还贴在身上的余绳都抽走,而剩下的那些,正好就在……
目光不自觉地顺着绳子往下,红绳的一头在她手里,另一端贴着青年的小腹一直延伸进了白色的西装裤里。
……内心一万头神兽奔腾而过,有一瞬间她想尖叫着丢下绳子跑出去,可是眼下的情形让她愣是干不出这种事,死要面子的郁理最终是绷着一张脸,继续发力将剩下的那一小截缓慢又坚定地给抽了出来。
这期间她听到了实打实的娇喘,硬是强撑着取完绳子仿佛是拿到什么扎手的东西一样迅速丢掉,郁理自己也是面红耳赤胸口剧烈起伏,只是脸红的同时她也不忘记恶狠狠地瞪他。下次这货再受伤,她绝对绝对不亲自动手了!
“啊啊,苟修金萨马……”
“闭嘴!转过身去,该上药了!”
强行打断龟甲那好像获得了什么满足一样的话语,郁理强行要将气氛转为正常。说好的包扎伤口为什么整得跟另类补魔现场一样,她不服啊!
龟甲从善如流,此时他一脸红晕似乎正在回味之前绳子一点点被抽走的感触,完全不介意主人此时的凶恶。而不用看着龟甲那张脸,郁理也是松了口气,特别是他腰后那骇人的豁口展露在眼前时,先前的羞恼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
之前有衣物遮挡只是觉得很严重,但真正看到完整的样子还是让她触目惊心,这伤势如果再深重几分,恐怕龟甲当时就……
“笨蛋……”
她不禁小声地念了一句。
“主人大人,您刚刚说了什么吗?”心思恍惚的打刀下意识地跟着询问。
“没什么,我要上药了!”旋开药瓶,里面是药研专门给刀剑们配制的特效伤药,对刀伤疗效很好,只是不管什么药,触到伤口的滋味总不是那么好受的。
药刚抹上去,龟甲就本能地一颤嘴里嘶了一声。
“很痛?那我再轻一点。”郁理这么说着,动作更加小心。
“啊,请不用在意我,主人大人您正常上药就好。”这份疼痛对其他人来说大概是需要忍耐,可是龟甲却在享受,一想到这是主人在给他上药,这种涨满心头的愉悦感远超过那些疼痛,或者应该说,正因为这些疼痛才更好地提醒他自己正被关爱着,“您现在的力道我就很喜欢。”说到最后,他低低的笑起来。
那光听着就知道心情甚好的笑声让郁理十分无语,事实上一场战斗下来,除了腰后这道最严重的伤势以外,他的身上还有一些别的大大小小的伤口,刀剑男士们面对伤势的各种情态郁理也算全见识了个遍,这把绝对算是其中的奇葩。
「如果不是万全的状态,就不能接受下一个伤了。」——听听,这个脑回路真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明明受伤并不是什么愉快的事吧?为什么……会这么执着于疼痛?
这么想着的时候,郁理一不小心也问了出来。
“您问我为什么?呵呵呵呵呵。”对方保持着背对着她的姿势,却是发出了一串笑声,“那当然是因为,疼痛是一种最容易让身体记住的本能啊。”
“哈?”郁理一脸黑人问号。
“呵呵,主人大人应该是不会明白的吧。不过不明白也没关系,您现在这样也很好。”龟甲说着似是而非的话,越发让她糊涂。
“我是不明白啦。”郁理叹气,她要是明白大概就是这货的同类了,只是看着他后背上大大小小的伤口眼底露出怜惜,“我是真的觉得不好啊,看到你们受伤,心里挺难受的。”
“呵呵,您不必为我担心,我现在感受到的可是名为爱的疼痛啊。”
“少瞎扯了你,什么鬼说法!至少我的字典里爱可不包含疼痛这种东西。”
听着主人嘴上毫不客气的吐槽,龟甲明显感觉到给自己涂药的那只手动作越发轻柔了,途中甚至能明显感觉有灵力顺着指尖一路涂抹过来。他保持着笑容,也不再说话任她摆弄。
“抬手,要包扎了。”
一直到主人拉开绷带,一圈圈缠上他的腰,她的双臂不可避免环抱过来时,那温暖的触感让龟甲忽然明白了主人之前摘手套时为什么也脱掉皮风衣——连戴着手套都怕冰到他的人,怎么可能会让冰冷的皮衣触碰过来。
意识到这一点时,龟甲的呼吸都放轻了,一种陌生的情绪慢慢涌上来,甚至渐渐替代了之前疼痛的愉悦感,他不懂这是什么,但是莫名的满足。
啊啊,这就是主人的温柔啊,一直都是如此呢。
终于给龟甲给包扎完,明明这货从头到尾都非常听话配合,但郁理就是觉得非常累,看他将衣服一件件穿上,郁理又不自主地盯上了他用领带高高系着的领口。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但这回可真是彻底明白了为什么他出阵服要把领带系这么高不像一期烛台切他们正常对折了穿,内务服还要系个围巾遮住脖子了。
“怎么了?我有哪里让您很在意吗?”重新穿好衣服的龟甲似乎又恢复了文质彬彬的样子。
“不,没什么。”收回了盯着他脖子的视线,郁理扭过头,“我之前跟你说的话你都记着了吧?你现在没有战斗力,就好好留在这里养伤,等我们完成任务后再一起回本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