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威——平舒道
时间:2018-06-30 11:16:12

    “柳华章受骗身死,我们奉命行事,连老将军也不知情。而且这些人既然被写在名单上面,肯定是亲厚我们才会被长宁借刀杀人,现在把事情说开,他们也只能认命。”
 
    赵宇也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便将误抓的人都放了出去。
 
    他们猜得没错,这些人都是亲厚柳家,或是在长宁前世的记忆中有投敌嫌疑,两面三刀的人。
 
    这些人,杀一个少一个,还省得长宁动手。
 
    不过经这番折腾,柳家也让他们深深记住了,想要他们命的人是楚长宁。
 
    而且赵宇很聪明,他借机提醒那些被放出来的人:“长宁公主想让你们死,若是她回到长安,你们还有活路在?”
 
    果然,这番威胁很管用,每个人都下了决心跟定柳家,至少不能让长宁回宫。
 
    不过赵宇还是不放心。
 
    他不确定长宁交出一份假名单后,是不是还有一份真名单在内。
 
    这让他如鲠在喉,仿佛长安城中被穿插了无数眼睛一般,做什么都不舒坦。
 
    最后,他和众将军商量着,让所有被放出去的那些“无辜人士”来举报,觉得长安城中哪些人是“真正的”墨子行会成员。
 
    这一下可就搞得长安城大乱。
 
    被长宁写在册子上的,有几只好鸟?
 
    他们死里逃生,现在又有了报复人的最好机会,当然胡乱攀咬。
 
    有些人甚至压根不知道墨子行会是个什么组织就锒铛入狱,一夜之间,长安城再次遭受劫掠般惨状。
 
    整个长安士族阶层都乱了套。
 
    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这些士族官僚有几个是好相与的?
 
    自从柳家入了长安,一而再再而三地兴起大狱,牵连甚广,几乎没有家族幸免于难,不是全族没入大狱,就是有重要人物突然被擒被杀,他们能不慌张吗?
 
    事到如今,长安是待不下去了。
 
    就是逃到江南投靠南帝,也比在长安城被无名无分地杀了强。
 
    只是长安城中密探遍布,城门更是把守森严,柳家学长宁公主的路子,在每家每户都派了二三十人的护卫队,美其名曰保护,实为监视。
 
    这种局面下,他们就是神仙,也不能长出翅膀让全家老小飞出去吧。
 
    但令这些心有退意的达官贵族们没想到的是,或早或晚,他们的家主都收到了一封密信。
 
    有的是来自自家的烧火丫头,有的事来自厨娘,更有甚者,他自己都不知道这封信是怎么出现在自己面前的。
 
    信的内容很简单,八个字:东朝女帝,佑尔全族。
 
    “女帝……”达官贵族们都是长安之人,当初先帝遗诏,传位嫡子的事,他们都有所耳闻,甚至有官位高的都曾亲眼见过。
 
    那段时间长宁主领长安,多少人都以为,继位的必是女君无疑。
 
    但谁想到,后来会先后出现秦柳两族叛乱,长宁公主如今却嫁入慕氏家门,到底会不会率辽东军打回长安,谁也不清楚。
 
    可今天收到这样一封密信,他们心中也有了谱。
 
    十有八九,长宁是要回来的。
 
    而且能在长安城戒备如此森严的情况下将信送到他们手中,这位铁血公主的手腕,可谓是深不可测。
 
    他们心有余悸,但这么机密的事也没有人敢乱说,只是心头开始打起了草稿。
 
    退路这件事,谁敢不放在心上。
 
    两日后,长宁在洛阳登基称帝。
 
    她一身加急赶制的明黄龙袍,头顶坠珠帘皇冕,于洛阳城祭天拜神,筹告万民,声势浩大。
 
    洛阳城本就人满,如今还有长宁布施粥米,安置他们赶制军需工事,顿时成了天下人向往的“太平之地”,就连好些苏沪百姓都想来投奔。
 
    长安那边更急了。
 
    朝堂之上,赵宇提及如何攻打洛阳时,没有一人回应。
 
    最后众人提议:请陛下圣裁。
 
    赵宇的火气顿时发不出来,小晋王已死,如何能给这些人回应,干脆宣布退朝,按原计划攻打洛阳。
 
 
 
 
第七三五章:眼熟
 
    排兵布阵,都是柳家的强项,赵宇和几位柳家将军关起门来自己合计就行,他也用不上朝中那些官员插手。
 
    唯一需要他们配合的,还是钱粮调度问题。
 
    对于现在的柳一战来说,长安是他的大本营,也是他的粮饷军需供给之地,所以不论如何都不能丢。
 
    而现在长安不但要供给西出鹰眼关的柳一战大军,还要给南下的赵宇准备粮饷兵马,这一下就有些捉襟见肘,朝中涉及到的官员都在哭穷,让赵宇的十万大军一时无法动身。
 
    “若是延误战机,你们担当的起吗?”赵宇怒。
 
    他很清楚以长宁公主的本事,只要时间充足,长宁公主必定能将辽东军收服,到那时,一切可就都晚了。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趁着慕清彦病重垂死,就围困住辽东军,万不能给他。
 
    一旦慕清彦毒身亡,便立刻包围并策反辽东军,让长宁公主这个郡王妃孤掌难鸣。
 
    只要不给长宁反应的机会,他们就有一线生机。
 
    赵宇坚信,老将军洪福齐天,所以他一定能成功替老将军摆平这件事,到时再传来突厥方面的好消息,柳家就大势能成,登基在望了。
 
    所以不管朝中大臣怎么反对,赵宇一党都坚持尽快出兵,借给辽东军送给养物资的名义,派出十万大军压境,一旦生变就能立刻施压。
 
    洛阳城中也不轻松,和苏州睢安侯一边不断交涉,洛阳大军十八万,对阵苏州不到十万人的兵力,孰强孰弱睢安侯心中有数,所以主动派人前来,表示暗中结成的联盟有效。
 
    另一边南帝也亲自来到洛阳,就是没有公开露面。
 
    当初楚承延听了沐枕的建议,配合长宁演一场假死的戏,现在戏虽然过去了,但长安那边还不知道他仍活着。
 
    还以为长宁和睢安侯一方因为楚承延而结下了仇怨,是敌对势力,这才敢轻率出兵。
 
    赵宇此前就对长宁有所了解,他认为长宁这样心狠手辣的女子,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嘴边的肉,而楚承延就是她嘴边的肉,如果不吃掉这位先帝唯一的儿子,她又要如何登上皇位?
 
    但他错估的,就是长宁的胸襟。
 
    成大事者,小小恩怨算什么,何况楚承延虽然先一步称帝,但说到底也没有做什么真的有害于长宁的事,如今长宁为大业考虑同他联手也无可厚非。
 
    只是楚承延这次偷偷来到洛阳却没能见到长宁,他和沐枕都被安排在园子里住下,慕清彦也没有放还他们回苏州。
 
    此时的楚承延,难免有受制于人的感觉。
 
    但他没有任何反抗,倒是和沐枕在院子里谈天说地,好生快活。
 
    慕清彦见他没有回苏州军中的意思,从院子里退出回到长宁床前。
 
    “看来五皇子当初的信是真的,”慕清彦道:“从他看沐枕的眼神中,我能看到满足,人的欲望得到满足,自然就不会再去觊觎不属于他的东西。”
 
    长宁笑笑:“他们的缘分没有因我而变,已是最大的幸运。”
 
    慕清彦点头:“既然他有退隐江湖之意,你大可以封王了事,这在楚朝也不是没有先例的。”
 
    大楚的王爷成年后大半留在长安,只有少数被皇帝放心的王爷才能去往封地,而此前也有无封地而四处云游的浪荡王爷。
 
    楚承延深爱沐枕,而沐枕是只关不住的鸟,他们想在一起,自然要在江湖闯荡,这有封号无封地的王爷最是方便,还能替长宁监察地方吏治。
 
    长宁点点头:“你的意思我明白,但……”
 
    她看着自己开始蔓延到上臂的幽绿菌丝,还是认真道:“你的药膏是有效的,它蔓延的度放缓许多。”
 
    “庄公子送了一批急需的药材,这药膏我还能制出许多,你不必剩着。”慕清彦道,亲自替长宁涂药。
 
    两人早就有了最亲密的关系,长宁也不避讳什么,胸口的药膏也让他来涂。
 
    丝丝凉意沁入皮肤,长宁活动一下肩膀:“这一次似乎更有效了。”
 
    慕清彦笑了:“看来还是有办法解决,等战争结束,我再翻看一下观星台的典籍,说不定就能找到解法。”
 
    不待长宁点头,就听到庄公子大喇喇的喊声:“大白天的关什么门?”
 
    慕清彦曲指一弹,系着纱帐的珠叩落下,明黄纱帐流水般地合拢,将长宁身形遮住。
 
    庄公子也被拦在门外。
 
    侍卫一本正经阻拦:“陛下正在疗伤。”
 
    庄公子咂舌,他倒忘了,长宁已经登基称帝了。
 
    这简直像梦一样。
 
    但慕清彦心细如尘,该有的仪仗一应俱全,就连长宁房间的布置都按着皇帝行宫寝殿的规格来布局。
 
    所以此刻门前站着二十八名禁军侍卫,足以拦下庄公子。
 
    可慕清彦还是下意识放下帘缦,惹到长宁咯咯笑:“整齐了,还是叫他进来吧。”
 
    慕清彦维持自己寡淡的表情,却在长宁的笑声中红了耳根。
 
    帐外有侍立的婢女传声:“陛下传见。”
 
    庄公子撇撇嘴,一边慕清彦就爱搞这些形式,一边跟着侍卫进来,老老实实抱拳拱手:“草民庄公子,参见陛下,郡王娘娘。”
 
    长宁憋不住,哈哈大笑。
 
    慕清彦眉梢一挑,庄公子跳起来笑嘻嘻道:“瞧瞧,我逗笑了吧。”
 
    “我这些天有不开心吗?”长宁撑着床板坐起来,慕清彦给她掖了掖软垫。
 
    庄公子凑上来拉扯慕清彦:“干什么呢,长宁又不是坐不起来,至于吗?”
 
    慕清彦这边刚刚松手,长宁忽然低呼一声,一道泛着幽绿霉菌的鲜红血流顺着她手臂流下来,染红床单。
 
    庄公子也傻眼了。
 
    长宁的血,怎么还搀着绿色的东西?
 
    他也是懂医术的,是不是草药汁液一眼就能看出。
 
    慕清彦急忙去拿药膏,一边扯开长宁衣袖,现是小臂的霉菌蔓延到上臂,撕裂皮肤,才导致流血。
 
    “别急,我没事,”长宁心疼地伸手去擦慕清彦额角的汗,就算病情恶化,她也没有怪罪慕清彦的意思。
 
    倒是一旁庄公子凑上前来:“你这病,我怎么有点眼熟呢?”
 
    慕清彦和长宁齐齐顿住。
 
    “你也眼熟?”长宁挑眉。
 
    她是因为从父皇身上见过,庄公子又是在哪儿见到的?
 
    “老头,你忘了吗?”庄公子做了个吐口水的动作。
 
    长宁恍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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