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的姿势——温訸
时间:2018-07-01 08:12:12

  她是被临床的宫女如意叫醒的,也不算是被如意叫醒的,因为如意手还没碰到她,她就已经醒了。不过她还是装出一副被如意叫醒的样子,手撑着床坐了起来。
  “天亮了?”她一副半睡半醒的状态,还抬手揉了揉眼睛。
  “亮了。”如意回了她一声,突然将脸凑近了她,她已经习惯这个小丫头偶尔很突然的举动,所以并未吓到。
  如意靠在她耳边问道,“老实交代,你昨天去哪里了?”
  这些天的相处,明兰很清楚这丫头是个乐天派,心思非常单纯,她会问这话,肯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便道,“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我听别人说你昨天被德公公叫去做事了。”这话如意还是靠在明兰耳边说的。
  德公公?明兰想着,难道是云帝口中的小德子,便对如意点了下头,对于昨日消失一整天,这个解释再好不过。
  “原来是真的啊,听说着德公公不但是金龙殿的大总管,还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如意一脸欣喜的模样,好像被叫去做事的人是自己。
  这小丫头知道的还挺多的嘛。明兰心里如是道,瞧如意这般高兴,她跟着露出了一个笑脸。她之所以称呼如意小丫头,因为如意确实比她小几岁,时年不过十四岁。
  起床的插曲就这么过去了,漱洗后,食了些点心,她们便去做活了。
  午时七刻的时候,她们便赶回了所住的南苑住所。
  明兰回来的时候,大多人已经回来了,都聚在小院子,七嘴八舌的在议论什么。她不动声色的走近了些,听见她们话题的主角是张公公。
  
 
    
第14章 首辅
  “张公公死了,尸体清早就被人发现了。”
  听到这话,明兰面上没露出一丝慌张,跟大多数人一样一副看戏的姿态。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如果此刻面前有一面镜子,她自己瞧见镜中的自己都会觉得害怕吧。
  这些人里有些胆儿特别小的,听见有人死了,直接露出了害怕的表情。
  如意也是其中一人,不知何时她到了明兰的身旁,小手紧紧抓着明兰的衣袖。如果她知道明兰就是导致张公公直接死亡之人,估计会吓得哭出来。
  食过中饭后,明兰去做事的路上,路过一道小宫门的时候,突然有人向她伸来一只手,直接将她拉到了一旁的墙角下。
  “秋月姐,你这是做什么?”明兰开口询问将自己拉到墙角之人。
  秋月,也就是昨日跟明兰提起张公公的那名宫女。
  她头探了一下四周,没瞧见有人,才道,“你昨天是不是去找张公公了?”
  闻言,明兰点头,这件事她不得不承认,那么多双眼睛瞧见她去了张公公的住所,她不承认才心里有鬼,更何况昨天她出入宫门用的还是张公公的腰牌,怎样也抹不掉。
  “你知道他昨晚死了吗?”秋月又问道。
  明兰还是点了下头,“听说了,我借了他的衣服和腰牌还没来得及还给他。”
  “我跟你说,这件事没人问你,你就装作不知道。”秋月交代道。
  “为什么?”明兰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她自己都佩服自己的演技。
  “深宫里死一个奴才,本来就不值得一提,可偏偏这张公公是首辅大人的人。”秋月解释道。
  “首辅大人是谁啊?”这事明兰是真的不清楚。
  秋月听后一脸惊讶,“你连首辅大人是谁都不知道?”也不怪秋月会惊讶,整个大昭国,恐怕连三岁小儿都知道权臣谢林,也就是大昭国的宰相。
  “我应该知道他吗?”明兰这话把秋月难道了,仔细想想觉得她说的很对。
  明兰琢磨着,这听着像是对某个官职的称呼,她脑子里没这方面的记忆。
  秋月可能是真的喜欢她,所以才会担心她的安全,后面提醒了她几句,才离开。
  明兰并不需要她的提点,可这深宫里还有人担心她的安全,她很感谢,秋月离开之前,她道了声谢。
  秋月的担心并没有错,张公公之死很快传到了权臣谢林耳里。
  此刻正坐在自家书房里的谢林,神情略显焦虑,连他一向喜欢批阅的奏折现在瞧着都觉得烦躁。把持朝政十余载,他的兴趣之一就是每日批阅奏折,因为每当将各位大臣写的奏折拿在手里时,他便会觉得自己才是那个真正的天下之主。而宫里头那个只能看他挑剩下的,一些没用只知道吹嘘的奏折。
  谢林并非高门子弟,他出身寒门,父母早亡,只给留下两亩薄田和一间遮风避雨的屋舍,他自小爱看书,一心仕途,奈何次次落榜,并非他学识不行,而是太好,因此招人排挤,才会落得这般下惨。
  可他不甘心,上衙门喊冤,却被打个半死。可就在三年后再考,他竟连中三元,一时间风光无限,成了御前新贵,从此平步青云。不过短短五年时间一跃成了当朝首辅,隔一年后皇帝驾崩,新皇还是个幼儿,朝政大权自然全数落在了他手里。
  当今圣上眼看即将年满二十,成人礼后,他再把持朝政,肯定会被一些老不休的大臣弹劾,可他苦心经营这么多年,岂会轻易放手。
  他今儿会如此烦心,完全是因为听到张公公的死,让他间接想到了云帝即将成年。张公公是他的人,宫里很多人都知道,就这么无缘无故死去,太过蹊跷。
  以他在朝中的势力,谁敢碰他的人,他怀疑这事可能云帝做的,以此调谑他。可据他这些年的观察试探,他们这位云帝对朝中之事毫无兴趣,每天就知道跟宫人嬉戏玩乐,就是有时候性子略古怪,叫人捉摸不透。
  他思前想后,还是觉得派人去查一下张公公的死因,如果是意外,这事便过去,如果是人为,他得认真琢磨了,便叫道,“来人。”
  守在书房的护卫霍刀闻声,便推门走了进来,拱手道,“大人有何吩咐。”霍刀是谢林的心腹之一,是谢林从小养大的,对谢林十分忠心。
  “你速去查清张公公的死因。”谢林吩咐道。
  “诺!”
  接到任务后,霍刀特意叫了府上养的仵作,便向宫里赶去了。
  谢林这边都收到了消息,就在宫里头的云帝夏恒云自然也听到了风声。
  小德子跟他禀报的时候,他不以为意,不过是宫里头死个奴才,况且这张公公恶贯满盈,被人收拾了,皆大欢喜。
  他不在意,但作为奴才的小德子天生有一颗好奇的心,继续关注这件事的后续,当他听说谢林派了心腹霍刀来宫里查张公公死因的时候,开始不淡定了,急忙跑回昭和宫,去了金龙殿。
  夏恒云本来在看那些无关痛痒的奏折,见小德子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怎么了?”
  “皇上,奴才听说首辅派了心腹霍刀来查张公公的死因。”小德子禀告道。
  闻言,夏恒云拿奏折的手顿了下,然后说道,“盯着。”
  “喳!”
  —————
  谢林的人还真将这大昭国的皇宫当成自家后花园了,明目张胆,两脚一抬便走了进来。
  没办法,看守宫门的侍卫见霍刀拿着谢林的腰牌,都睁一眼闭一只眼,直接放行。
  霍刀进入这金碧辉煌的皇宫不就跟进出自家后花园一般,要说这皇宫他进不去地方也有一处,那便是云帝寝宫金龙殿了。谢林是看着云帝长大的,连他都认为有时候云帝性子古怪,那就是真的古怪了,真惹急了,云帝亲手处置了他的人,他也只能忍着。
  谢林以前有个叫徐宏的心腹,就是这般死的。当着谢林的面,云帝直接抽出侍卫的刀,人便没了。从此谢林得出一个结论,正常的人可以得罪,但疯子千万不要招惹。他要坐稳现在这个位置,云帝就必须好好的活着,虽说他势力遍布整个朝野,可他手上却没有多少兵力,盯着那个高位的人可不止他一人。
  
 
    
第15章 公子
  霍刀入宫,一路上都有宫人围观,不过大家也只是远远的看着,并不敢靠近。因为谢林这人天生一张冷面孔,叫人生畏,跟在他身后的仵作薛清都一副胆战心惊的模样。
  薛清是相府专门养的仵作,只有用得他的时候,才会出现,查案这事并不多,毕竟衙门都有专门的仵作,因此他的作用很少,在府中如同废物一般存在,这样的他心里难免出现自卑。但这些年他也忍了下来,人嘛,总是要吃饭。他在宰相府领的月钱可比当年在衙门里领的多得多。
  霍刀入宫之前,就收到消息,张公公的尸体已经抬去永巷。他却先去了东苑,如他所料,现场已经破坏得没法再破坏了。
  张公公的尸首今早被人发现后,很快住在东苑的所有太监都跑来围观,整个案发现场立即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脚印。早料到会如此,明兰昨晚清理现场的工作完全可以省去了。
  霍刀审视了现场一遍,发现已经找不到任何线索,便离去了,直接到了永巷。
  永巷堪比冷宫,以前是用来关押审问一些犯罪的宫人用的,云帝登基后基本上废了。年久失修,一走进,便能闻到一股子霉味。
  张公公的尸体就停在当初用来审问犯罪宫人的中殿里,永巷唯一看上去还过得去的地方。
  霍刀让其他人都止步中殿外,只带上了仵作薛清,不能跟进去的人只能在门口守着,进入殿门便是一个大院子,到里堂还有段距离。
  走近里堂后,霍刀瞧了一眼被白布盖着的尸体,对还跟在自己身后的薛清交代道,“检查他的死因,不容有半点差错。”
  “是。”薛清应了一声,便走上前,掀开了盖在尸体上的白布,然后迅速从自己背在身上的工具箱里拿出白色手套戴上,便着手检查。
  全程都被霍刀盯着,薛清有些紧张,精神无法集中,他第一遍检查的时候,没在尸体上找到任何伤痕,得出结论暴病而亡。可他并不敢直接说出这个答案,便又仔仔细细的检查,这次他发现尸体耳朵有少量血迹流出,他先看的是左耳,再翻看右耳的时候,也发现有少量血迹流出,因为这个发现,让他确定了张公公的真正的死因。
  霍刀虽然不懂验尸,但他是习武之人,从薛清验尸的情况来看,他隐约猜出了张公公的死因,便道,“是否查清楚了。”
  薛清面向霍刀,恭敬的回道,“回大人,小的已经查出死因。”
  霍刀不废话,直接吐了一个字,“说。”
  “这位死者看似暴毙而亡,实际上是被一种极其霸道的内力致死。大人请看,死者两只耳里都有少量血液流出,按理说承受如此霸道的内力,死者应是七巧流血才对。”薛清说法的同时还一边捣鼓尸体,展示给霍刀看。
  “那为何没有?”霍刀问道。
  “只有一种可能,死者是非常近距离的承受到这股内力的,而且发出这道内力之人还及时收了手,可惜死者已经承受不起,所以小的猜测这是一种极其霸道的内力。”薛清解释道,凭他三十多年的仵作经验,他很确定。
  霍刀将他的话一字不落的记下后,便道,“这件事先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容我禀告首辅大人。”
  “小的明白。”薛清应道,自从做了相府家养的仵作,保密这样的事他不是第一次遇到,习惯了。
  站在中殿外的宫人只瞧见他们嘴在动,根本听不见他们讲了什么。
  霍刀交代了薛清后,留下薛清便出宫了。
  回道宰相府后,霍刀第一时间去了谢林的书房,将这事跟谢林禀告。
  听后,谢林确认道,“确定死因是被一种极其霸道的内力所致。”
  霍刀回道,“仵作已经确定。”
  得到肯定的答案,谢林更加焦虑,为何偏偏在这个时间点,这个人是谁,目的何在?他如何设想都觉得不对。如果是云帝所为,为何会选张公公,这张公公虽然是他的人,却不受重视,云帝想弄死他,大可直接弄死。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张公公自己得罪了什么人,可在深宫内苑,他还能得罪谁,那些个宫女太监不可能有这个本事。难道这人是云帝身后之人,可云帝身边之人,除了对他忠心不二的小德子,就是那名行踪诡异的琴师。小德子最多会点三脚猫功夫,至于那名琴师确实深藏不露,可这段时间这人并不在皇城。
  就在这时,一袭红衣的男子走了进来,他像是还没睡醒一般,反手打着呵欠。
  霍刀看见他,立即恭敬的唤了一声,“公子。”
  “你们神神秘秘在说什么?”红衣的男子说话同时,抬起自己那张妖艳的脸蛋,这人生得极美,一眼看去,那是一种不分性别的美。云帝夏恒云一样生得美,两人却是不同类型的,这红衣男子偏阴柔,云帝更阳刚一些。如果这红衣男子换上一身女装,定叫天下女子黯然失色。
  “你来了。”谢林对红衣男子说道,在见到红衣男子那一刻,谢林心中的焦虑消散了一大半。
  红衣男子名叫楼宇,年龄不详,看上去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他跟谢林认识多年,可他们究竟什么关系,没人说得清楚,就连他们本人恐怕都讲不清。有时像父子,有时像兄弟,有时两人间还多了丝暧昧。
  谢林已过而立之年,膝下却无半个子嗣,他曾找人算过一挂,说他命中带煞,平淡一生,或许老来有儿孙承欢膝下,硬要逆天改命,恐身首异处。他偏不信命,直接处死那个他认为满口胡诌之人。
  可这些年过去了,他身边女人不少,但就没一个怀上他的子嗣,他也瞧过大夫,说他身体并无毛病。年纪越大,就越害怕失去,他会焦虑也有这个原因。
  就因为谢林一直没有子嗣,宰相府的人便都尊称楼宇为公子。
  谢林亲自将宫里发生的事情跟楼宇说了一遍。
  楼宇听后说却道,“本公子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
  “宇儿不以为意?”谢林问道,想听他怎么说。
  “不过死了个奴才,对外宣布暴毙而亡就行了,至于那个所谓的凶手,找个机会试试便可。”楼宇道,说话的时候又开始打呵欠,然后刚落音人已经转身走出了书房。
  谢林对他的行为毫不介意,一旁站着的霍刀也早就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这天下要说他最佩服之人,那便是他们公子楼宇。
  “都听到了,速去处理。”谢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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