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2006——小仲夏
时间:2018-07-01 08:12:54

  就在钟宁交待管奕辰一些细节时,已经推出自行车的裴言舟,推着车走到他们2米左右的位置,很不耐烦地样子对着管奕辰喊道:“你要不要走?”
  管奕辰朝他挥挥手,故意刺激他道:“你走吧,我得陪语文课代表见她的爸爸。”
  裴言舟呵呵。
  握了握车把手,转身就往校门口走去。
  跟在后面的夏依婷见状,赶紧推着自行车跟了上去。
  她打算每天晚上跟裴言舟一起回家,她爸爸已经帮她在裴言舟家附近租了一套公寓。
  虽然价格有点小贵,但离裴言舟家的别墅区距离非常近,就隔开一条马路的距离。
  裴言舟走后,钟宁回头朝校门口方向看了看,钟辉安还没来。
  “我们去校门外面等吧,我不想很多人看见。”她真担心钟辉安会不会对管奕辰来一个90°鞠躬之类的行为,这样的行为第二天肯定会在学校传疯了的。
  “OK,都听你的。”管奕辰始终笑嘻嘻的说道。
  随后两人去车棚拿车,拿完车,就并排往校门外走去,路上,钟宁对管奕辰说:“谢谢你肯帮我,我爸爸性子很勥的,他想做的事一定会去做。”
  “小意思,反正我跟裴言舟是好兄弟,叔叔的心意我替你传达。”
  “嗯。”钟宁重重点头,忽然间发现,原来‘油嘴滑舌’的管奕辰还是个‘助人为乐’的好同学。
  果然人不可貌相。
  就在他们两人把车推到校门外等钟宁爸爸的时候。
  一度以为已经回去的裴言舟,突然推着自行车折返,出现在他们面前,然后冷着一张臭脸,对管奕辰说:“你回去,这里不用你。”
  管奕辰只当没听见,还不忘‘啧啧’两声,说道:“我已经答应语文课代表见叔叔了。”
  “走不走?”
  “我走也行,你得留下啊,不然叔叔来了怎么办?”
  裴言舟呵一声,看了眼钟宁,说道:“我知道。”
  管奕辰笑着摇摇头,“你这跟吃了枪药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抢了你马子呢!”说罢,再次无奈地摇摇头,转头对钟宁说:“语文课代表,那我先走了啊。”
  钟宁看看裴言舟又看看管奕辰,突然,她宁愿留下的人是管奕辰啊!
  裴言舟那要吃人的样子,她怎么跟他说话?
 
    
第29章 29
  现在管奕辰走了, 裴言舟站着,钟宁皱着眉,两只手顿时无处安放般地尴尬地站在自己自行车边, 等钟辉安过来。
  校门口疏疏拉拉有从里面出来的学生, 此时,钟辉安还没过来, 钟宁真怕裴言舟等的不耐烦突然冲她发火,然后走人。
  所以为了不让裴言舟生气, 钟宁决定对他说点好听的话, 捏捏自己的衣角, 微微转过头看向裴言舟,开口:“那个……裴言舟……不好意思……我爸爸应该马上就来了。”顿了顿,继续说:“谢谢你……留下来。”
  虽然, 看起来他一副很不情愿又像要吃人似的样子,不过,出门不打笑脸人,她说好话, 裴言舟不会发火吧?
  裴言舟板着一张脸,没说话。
  甚至就在钟宁跟他说话的时候,他都没有去看她, 因为他又在懊恼他刚刚冲动的行为了。
  为什么要折返过来?
  原因已经很明显了,他在吃醋。
  吃管奕辰的醋。
  想到这,他恨不得打脸自己。
  重生,年龄又没变, 只是变了身体,怎么时间越久反倒什么都缩回去了?
  弄得现在的自己根本不像原来的那种性格,动不动就搞什么高中生的那种幼稚吃醋?
  太诡异了。
  一旁的钟宁见他没反应,心想他该不是真生气了吧?
  不过,他生气也不是没可能,毕竟,刚刚里面拦下他的时候,他是拒绝她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钟宁忽然有些摸不透裴言舟在想什么?
  “以后不要再因为这种事来烦我,这是最后一次。”隔了一会,裴言舟突然开口,钟宁吓了一跳,顿了顿才缓过来,赶紧点头,甚至恨不得举起手跟他作保证:“好的,好的,裴言舟,我知道了,我保证不会再找你,你放心吧。”
  裴言舟这才瞥了她一眼,随后没再说什么,继续等着。
  那就这样吧,反正他高二要出国了,他没必要在钟宁身上浪费什么时间。
  这段时间的反常表现,就当自己对她还有些感觉没有彻底清除。
  以后不见了,会慢慢好的。
  就这样,两人如同陌生人一般一句不说,各自站在自己的自行车旁,等着。
  校门不远处,夏依婷推着自行车一动不动站着,手指死死握着车把手,恨不得捏碎了才甘心。
  她就知道,钟宁跟裴言舟有什么,呵呵……钟宁你这个大骗子,虚伪鬼!
  在厕所的时候还跟她说什么:“没有喜欢他,不会跟他怎么样?”
  真是骗子,恶心的大骗子!
  盯得越久,夏依婷心口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咬,咬的她难受,下意识重重咬了咬自己的唇瓣,一阵疼痛袭来,她才清醒,
  裴言舟是她喜欢的男生,别的女生都不能碰!
  对,谁也不能碰!
  谁碰谁就去死!
  ……
  钟辉安骑着摩托车赶过来的时候,钟宁和裴言舟已经等了他好一会。
  原本疏疏拉拉有学生出来的校门,早已安静得只听到盛夏晚风伴随对面街上汽车喇叭声在四周吹拂。
  钟辉安停好摩托车,脱掉头盔,钟宁立刻就跑了过去,拉住他的胳膊,脸上一脸兴奋又纠结,兴奋的是钟辉安终于来了,纠结的是钟辉安来得有点晚,让裴言舟等那么久,估计他又要不高兴了。
  “爸爸,你总算来了,可等死我了。”钟宁扯着他的胳膊,就往他身上黏去。
  钟辉安笑笑,摸摸钟宁的脑袋,“今天厂里有点事,下班晚了点,你们等多久了?”
  “有点久。”钟宁说完,扭头去看依旧站在那边不动的裴言舟,“爸爸,咱们跟他道歉好,赶紧回家吧。”
  钟辉安是不知道钟宁的小心思,说:“急什么?”
  “哎,反正咱们赶紧去道歉吧。”钟宁真不想拖时间,她是怕裴言舟会有什么想法。
  “行,行,走吧。”钟辉安被她拖着,往前带,没辙,只好顺着她说。
  等走到裴言舟面前时,钟辉安上下打量了一番他,小伙子挺帅气,随即笑笑,问向裴言舟:“你就是我家丫头撞到的同学吗?”
  裴言舟点头。
  “现在伤怎么样了?好了吗?”
  “没事了。”
  “一直想找你谈谈,没机会,今天好不容易有时间,叔叔在这里题替我家丫头给你说声对不起,你也别怪她,她打小莽撞怪了。”钟辉安说话很诚恳,加上他比裴言舟大那么多,又给他道歉,裴言舟觉得有些尴尬,顿了顿,才说:“叔叔,其实她也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放在心上。”
  钟辉安点头,继续说:“叔叔想去一趟你家,见见你爸妈,把你撞伤了我们也没去医院看过你,总觉得不好意思。”钟辉安话一说完,钟宁眼皮顿时就跳了跳,随即直接就拉住钟辉安的手臂,脱口而出:“爸爸,不用了吧?”
  而裴言舟也跟钟宁一样:“叔叔,不用了,没事的。”说罢,裴言舟已经准备要走了:“叔叔,没事的话,我得回家了。”
  钟辉安还想说什么,钟宁急急抢话:“爸爸,他晚上很忙的,要复习功课什么的,我们就不要打扰他了,我去送送他,你去那边等我吧。”说着,赶紧跑到裴言舟那边,佯装去送他,实际是让钟辉安不要跟上来。
  果然,走了几步,钟辉安确实没追上来,而是返回了摩托车旁等着。
  钟宁收回偷瞄的余光,暗暗松口气,转过头,对裴言舟微微一笑说:“刚刚谢谢你。”其实,钟宁这个笑很浅,而且也不是故意摆出来的假笑,真是发自内心的笑容,所以落在裴言舟眼里就变得不一样了。
  他能明显感觉自己胸口一闷,有什么东西往他那里砸了一拳似得。
  “那我回去了,你放心吧,以后我不会再你的,我会离你远远的。”钟宁继续说,而且说得时候很认真,很有模有样,就差发誓了。
  裴言舟一愣,他知道她说这话是真心的,并不是敷衍他的。
  按理这话,听起来对他有利。
  他怎么觉得不舒服?
  不过,即便感觉不舒服,他也没想说什么,朝她点了点头,算是同意她说的,就开始骑车回家。
  钟宁站在原地,看着他骑远,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
  很好,任务完成,以后也不用每次见到他就提心吊胆了。
  反正,该给的钱,已经给了,该道歉的今天钟辉安亲自过来道歉了。
  她也不用再觉得欠他什么了。
  这么想着,钟宁心情顿觉大好,转身,快步朝钟辉安身边跑去,她要回家吃饭,今天心情不好,应该可以吃掉两碗!
  ……
  这件事很快就随着挂在墙头的日历翻篇。
  钟宁那份考砸的数学试卷也始终没给钟辉安和沈素芬看,眨眼,时间跨入10月份,钟宁家自留地的稻子成熟了。
  像钟宁家这种城乡结合部的农村,每家还是有一块自留地住水稻、麦子之类的。
  10月份左右,正好是江南地区第二季的稻子收割时期。
  钟辉安和沈素芬都跟厂里请了假回来收稻子,收完捆扎好,差不多弄到了傍晚,钟宁放学回来。
  将书包往卧室一扔,换了一件平时不穿的外套,撸起袖子就往自己家的田里跑去,她得去帮忙。
  天边,赤红色的晚霞伴随着落日垂在都是金色稻香的田埂上,美的就像一副乡村油画图。
  此时,差不多每家每户的家庭成员都会出动,到田里收稻子。
  收完用拖车拖回家,在轧稻谷的机器上自己扎出稻谷粒。
  钟宁穿着运动鞋在田埂处一片片田找过去,终于找到正弯腰收稻子的钟辉安和沈素芬。
  当然,她也看到了与他家紧紧挨着的‘死对头’申振明家的人也在。
  申振明和钟辉安是死对头。
  他们的恩怨说来有点长。
 
    
第30章 30
  这个恩怨还要追溯到钟宁爷爷钟国涛身上。
  当年, 钟国涛和申振明老爹申智同是好兄弟,然而这对好兄弟最终因为一笔钱和一个女人闹到老死不相往来。
  60年代左右,只念到小学就辍学进生产队的钟国涛和申智同两人, 还是能一起挑煤、挑水泥的难兄难弟。
  后来, 村里响应政府要求,准备召一批劳力, 按小时工分算钱,挖一条连通到长江水源到大寨河, 大寨河从他们村一直蜿蜒至另一村的水源, 再由这个水源一路延伸至长江口。
  钟国涛和申智同两人当时都报名参加了挖大寨河的劳工中。
  两个年轻人干劲十足, 这挖河赚到的工分钱比他们在生产队挑水泥和砖头要多很多,如果挖一年,他们可以拿这笔钱翻修自己的房子, 造一幢像模像样的二层水泥楼房。
  而不用住在只有一层的砖瓦房。
  当然他们也到了适婚年龄,隔壁村有几户人家已经跑过来打听他们两个小伙子的信息了,要是他们能盖一栋二层水泥楼,就考虑把他们村里念过高中的姑娘嫁过来。
  那个年代, 念过高中相当于现在的本科生,属于很有学识的人了。
  且不说长相,钟国涛和申智同都想娶那个念过高中的姑娘, 那样,他们会觉得特有面子。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两个小伙子没日没夜的在河道口挖淤泥, 就想多赚钱,盖楼房,娶漂亮又聪明的媳妇回家。
  大约,工期做到一半的时候,隔壁村那个说媒的媒婆先跑到了钟国涛家里,说找个时间,让两人见见面,要是人家姑娘看上,就让钟国涛加把劲,好好干,争取盖一栋新楼房。
  钟国涛听了,心里自然美滋滋的。
  但他不晓得这个媒婆同样也去了申智同家里,把跟钟国涛说过的话,再复述一遍给申智同听。
  就这样,两个原本很要好的兄弟,各自被蒙在鼓里,以为媒婆给他们介绍的是不同的姑娘。
  终于到了媒婆跟钟家定好一起见面的日子,钟国涛特意跟村委请了半天假,早上的时候没去河道上工,而是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跟父母坐在家里等着人家姑娘上门。
  果然到了9点左右,媒婆带着人家姑娘一家过来见见面。
  钟国涛对人家姑娘是一见钟情,左看右看,非常满意。
  不过,那姑娘却不说话,一直安静坐着,很斯文秀气,倒是媒婆一个劲地夸姑娘好,姑娘心底善良。
  就这样坐了大约一个小时左右,媒婆说,今天就到这,他们要先回家了。
  如果觉得满意,会给他们来说的。
  钟国涛是媒婆说什么都是好的,他现在这颗小心脏因为那个姑娘一直在‘扑通扑通’地跳着,就没停歇过。
  就这样傻傻愣愣地目送人家离开很久后才回了河道继续上工。
  而等他回去的时候,好兄弟申智同请假刚走。
  听说也是相亲。
  当时,钟国涛心思还是很单纯,没怀疑什么,这次的相亲就这么过去了,直到有一天,媒婆突然上他家来,说人家姑娘准备跟他处对象。
  问他什么时候能盖好小楼房?
  钟国涛自己算了一下工钱和家里的收入,盖楼房有点悬,不过,他那会特别想娶那个高中毕业的姑娘,胆子一肥,就跟媒婆信誓旦旦保证,年底一定盖出来。
  实际他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也是慌了一下,因为他根本没存那么多钱。
  但想娶媳妇,他只能壮胆撒谎了。
  后来,上工的休息时段,钟国涛蹲在满是污泥的河道上,抽烟发愁怎么赚钱?
  而此刻,申智同也跟他犯同样的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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