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天师[古穿今]——山海十八
时间:2018-07-02 09:07:39

  行壹有兴趣的是秦健到底什么来历,秦健身上还残留着一缕淡淡的尸气,而他的脸色也比常人白了些许,但那些阴气围绕着秦健却并不能对他造成干扰,正如他的面相还是一如富贵之态不见任何劫数。
  “我想生病一事和人的体质有关,肖女士的体质较为敏感就被邪气入体了,而秦先生既是习惯了天南地北地跑,可能对其有了一定的免疫力,不再轻易为邪气困扰。”
  “我真希望能把一半的运气分给陆璐就好了,她也就不用遭受这种罪。”
  秦健疼惜地看着肖陆露,忽而他又似想起了什么又是期盼地询问行壹,“大师,您看我总还要继续做地质勘探的动作,以后说不定会染上什么。您是否能给陆璐制一个护身符,如果能确保她的平安,我也就安心了。”
  昨天,肖陆露原本已经打算与秦健说再也不见了,她根本没有再去想什么以后。不过,时隔一夜情况就发生了变化,肖陆露觉得秦健确实是真心的。男人容易喜欢上美丽的容颜,但是有几个男人能对着她现在的暴丑模样生出怜惜。
  秦健也是无心之失,那么他们经过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说不定还能真长久地走下去。不再是网红与富豪之间的那种速食爱情,还真有可能走入柴米油盐的婚姻生活里。
  行壹在秦健与肖陆露之间来回扫视了几眼,要说现在还真看不了肖陆露的面相,这都还全抹着药膏。
  仅从秦健的面相来看他并没有红鸾星动的表现,非但如此,在其面相的夫妻宫位置还有一道淡淡的十字纹。这种十字纹往往预示着此人会用武力征服异性,性格中还带着暴力凶恶的一面,同时他的感情往往会有始无终。
  “既然秦先生这么说了,我会酌情考虑护身符的事情。”
  行壹并没有一口答应,真的有力量的护身符岂是能够轻易给予的?“如果遇到病情上的反复可以再联系我。这一段时间,还劳你好好照顾肖女士。”
  “这是我的份内之事,我会照顾好肖女士的。”秦健说着就对肖陆露笑了笑,似乎是在笑着从他嘴里念出了肖女士三个字,还颇具有情趣意味。
  行壹走出肖陆露家的脚步却有了一瞬的停顿,她回头再看了一眼两人,不知为什么总觉得从秦健口中说出的肖女士,居然更像是肖女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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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犹记当年
  行壹并不知道她的亲生父母是谁,自打有记忆起就是随着戏班子行走南北。
  班主说是在一个大竹筐里捡到了她,看她衣着布料之华贵,想着说不好那户富贵人家弄丢了自家娃。原因可能是各式各样的,或是内宅阴私斗争所致,或是一不小心被拐了弄晕藏在了半路,或是遇到仇家追杀只能将娃偷运了出来。
  总之,班主一时发了善念将行壹暂且带回了戏班子,可是打听了很久没有听闻那户人家丢了小孩,也没有听闻那户人家遭遇了匪类,更没有听闻那户人家被落狱问罪。
  班主也不敢大肆询问怕招惹了灾祸,而在府城待了一个月半点线索全无。既查不出谁将行壹放到了竹篓里,也查不到那个竹篓什么时候出现在小巷之中,仿佛这个女娃就是自然而然地来了。
  草台班子不能为了等待一个孩子家人的消息长留一地,唱大戏的人总要大江南北到处走。
  许是三岁的孩子已能判断外界环境如何,行壹不似这个年纪的孩子会不时哭闹。行壹不吵不闹的性子就不会引得班主心烦,那么班主也就不会随手处理了捡到的娃,勉勉强强不怕多一双筷子地带她一起走上了江湖路。
  行壹随着草台班子走四方的那些年,其实并没有一个正经的名字。因为班主没在她身上发现有关的身份线索,戏文唱的刻字玉佩没有,话本里说的刺绣手绢也没有。于是班子里的人就叫她小猫,就像是养着一只小猫小狗那样,顺带给她一口吃的养她。
  班子里的人很快就发现,小猫听了几遍他们所唱的戏文,很快就一字不差地背出来。负责记录台本的先生照本宣科念了几遍,小猫不久就能将那些方块字对号入座。草台班子肯定不会供应笔墨,小猫握着树枝在沙地上一遍一遍地写成了一手好字。
  班子里的人都没有接触过状元郎,却都说如果小猫是男儿身,她该能一路科举直到殿试,说不好能成为寒门新贵夺得魁首。
  可惜偏偏只是女儿身,这又不是出了女官的唐朝,本朝已经流行其女子无才便是德。
  戏班子走南闯北听过很多段子,其中还真有谁家出了一本家训,提出‘妇女只许粗识柴米鱼肉数百字,多识字无益而有损也’,这话等于说有了才情就是缺德了。唱戏的人都不以为意,戏班子有男有女行走江湖,以世俗的眼神来看唱戏是下九流。但世间本就有三六九等,他们求得早已不是贤德的名声,而是真金白银能够活下去的报酬。
  班主还在庆幸因为捡到小猫时她的年纪还小,她就还没有沾上缠足这般恶习。
  否则,缠了一对小脚的女子怎么可能行走大江南北,定是还没走几步就会脚底生疼,那就完全不必去想跋山涉水翻山越岭了。
  小猫不知她到底是否生于富贵人家,但明白自己长于市井江湖,似是从无名师教导,却有幸看到人情百态。
  人可能从出生就分了三六九等,但人的心志不能被困死其中,大俗既是大雅,其实没有谁比谁高贵。将她拉扯大的戏班子一众人不能说肯定是好人,但他们都保留了一份仁善,没有被江湖磨砺只剩下冷漠无情。
  随着草台班子一走就是四年,七岁的小猫以为她也会走上唱大戏这一条路,但却遭遇了一场人世无常。
  有明一代时常经历天灾人祸——气候变冷、粮食减产、多遇瘟疫。班主在一场大疫前倒了下来,死的又何止是班主一人,戏班子的人全都无一幸免,整个县城也是十室九空。
  小猫当然也不幸地中招病倒了,她再度睁眼就见到了老道泽虚子,正是泽虚子妙手回春才让她逃过一劫。
  泽虚子途径瘟疫肆意的县城,为那些还有一口气的百姓问诊布药。他救活了小猫却没打算收其为徒,因为看出小猫的体质并不适合修行。
  别说修行,小猫更是命有三次死劫,三岁、七岁、二十四岁,一次比一次猛烈,一次比一次无法化解。第一遭是白龙鱼服命数改,第二遭争命阎王生机险,第三遭则需遮蔽天机灵体变。
  有道是过一过二不过三,前两遭死劫因为因缘际会而避了过去,还真能从第三次死劫中死里逃生吗?
  命有死劫不是泽虚子不收小猫为徒的主要原因,他是不希望给了人希望,某天又要无能为力地目睹那人置于绝望。
  有个笑话说修者十窍通了九窍终是徒劳,正因那一窍通了才至关重要,而小猫是天生九窍有八窍闭塞,仅仅通了一窍也只能堪堪入门,永远无法达到大成。
  到底什么是修行路上的绝望?
  对于心存高远志向的人来说,不是遇到了千重危机,不是某日身死险境,而是不论他付出了多少艰难的努力,轻飘飘的体质天生四个字就绝了其得道的可能。
  因此,泽虚子更加不愿收小猫为徒,但是县城因为瘟疫而毁,一个七岁的孩子又如何在此地独自谋生?他只能先将小猫带在了身边,寻得一个适合的安身立命之地将其安置。
  在一路上,泽虚子发现尽管小猫没有体质上的天赋,但她对天地之道的悟性实属罕有,对这让他更不知此等悟性是福是祸。
  不恰当地比喻,悟性与体质对于修行之辈宛如缘分二字,有缘有分百年难遇,无缘无分无需惦记,有缘无分或是有分无缘就说不清哪一个更悲哀了。
  修行之人总要学会分辨执着与偏执的区别。
  泽虚子觉得他是要顺应天命,只是这个‘顺’不是逆来顺受的顺,他想要与天相争一次,说不定将小猫引入修行一道可以助她避过死劫。
  卦不可算尽,不到最后一刻谁又甘愿臣服于天命。
  泽虚子还是正式收小猫为徒,为其取名行壹,行遍天下的行、一线生机的壹。
  行壹没有让泽虚子失望,在似是注定看不到大道可成的修行之道上,她仍做到了包容却不怯懦,聪慧却不势力,阔达却不狷狂。不卑不亢,不屈不饶,勇于面对一切的未知与恐惧。
  也许所有的相伴都有尽头,也许在未成圣人之前不论何种修为皆有放不开的执念。
  泽虚子走过了几百年的时光,走过了一寸一寸的山河,阅尽了人世百态,他本该不再为谁执着,却也有逃不开的执念。
  有多大的能力就要承担多大的责任,某一天如果问卜之术到达了可以后知三百年的程度。修士明知九州之地将会硝烟弥漫,国破之后必然横尸遍野,那该去做些什么吗?
  正如演绎小说里诸葛亮明知命数已尽,但他还是想要点亮七星灯殊死一搏向天借命。泽虚子明知窃取天意以续国祚之运是错,而他对朱家王朝也没有非其不可的好感,但仍旧妄图想改逆改天命以求篡改龙气谋得明主。
  如果问他究竟为何而执着?可能正是因为他生于元末,从小看尽了兵乱之苦,也看尽了元兵肆虐下百姓之苦,如有尚有一搏之力不愿再度伏尸遍野。
  由于天时地利的契机,泽虚子等不到一观行壹是否能渡过死劫,他赶往了老朱家第一位皇帝皇陵所在的金陵,在此地偷窃天运以而改变国运能够事半功倍。
  泽虚子轻而易举地避过了那些看守皇陵的守墓人,最终却没有办法避过无情的天意。
  天若有情天亦老,天没有老去,灰飞烟灭的只会是挑战它的人类。而在他神魂俱灭之前仍然无法彻底释怀,闭眼仿佛可以看到几百年后六朝古都尸骨如山、血流城河。
  道可道非常道,倘若无法救世,修的又是什么大道?这辈子,他虽已问心无愧,终难无恨无怨。
  那一刻,泽虚子懂了圣人之下皆是蝼蚁,天道无情到让人徒留一声叹息。
  此身将灭,此魂将散,人力已经无法回天。最后,他只能祝愿徒弟可以好命一些,也仅此一次地自私一回,不愿徒弟似他可笑又枉然地与天相争。
  然而再选一次,泽虚子知道他还是会选一样的道。如果这是痴妄,那么他甘心陷于痴妄,不必成圣。
 
 
第66章 
  女士与女尸,一字之差却大相径庭。
  行壹没有忽视她的直觉对秦健此人更添了几分怀疑,他身上的尸气与那一只镇墓兽的味道非常相近,想必肯定是掌握了某种能够克制尸气入体的方法。
  易咸见行壹判断秦健是掌握了某种秘术而非佩戴某种法宝,“你认为他可能是一位风水师?”
  “这种可能性很大。如果仅是佩戴了某物护身,秦健并不通晓风水之术的话,那么他也过于镇定了。毕竟人对于未知总该有恐惧,起码也该多询问一番,除非他对护身之物特别有信心,那也说明他认识一位足以让他放心的修士。”
  行壹却不觉得秦健会更信任除了他自己之外的人,“即便秦健没有参与盗墓,他身上的那股尸气足以证明,他与墓主人相处过一段时日。你觉得哪一种更加渗人?”
  易咸感受着拂面而过的夜风,都怪他的丰富联想力让他猛地有些反胃。
  “难得我们不在奇怪的事发现场,也不是在赶往事发现场的路上。趁着月色正好能够坐下来品尝一杯冰淇淋,你确定要我承认这种重口味的答案,秦健是第二个慕容熙?”
  慕容熙并不是一个为人熟知的名字,他不是秦王汉武亦非唐宗宋祖,却也是一位皇帝——十六国时期的后燕皇帝。
  慕容熙没有做什么大利于民的好事,却留下了一段让人觉得惊悚的史实,在他的皇后大敛既讫装到棺材里之后,竟是复启其棺而与交接,真的说不好是否情到深处就成了变态。
  “我还没有确定那个答案。一般进行了鱼水之欢,双方在短期内都会在彼此身上留下气息,正如肖陆露身上留有秦健的气息,秦健身上也有一些肖陆露的气息。如果秦健正对墓主人做了什么,他的气场应该会被尸气与阴气侵袭,但是目前看来并没有。”
  行壹并不想往那么离奇的地方想,想当年慕容熙爬入了刚死不久的符皇后的棺材里,秦健总如果碰了那具墓主人,那就等于是碰了一具起码有上千年的古尸。这样再往深里联想下去是该为肖陆露捏一把汗,与她同床共枕的人曾经到底与什么有过交集?
  即使行壹见过不少恶心的场面,但也因为联想到那种可能让口里冰淇淋都变了味,没能忍住呛咳了几下。
  “看来我们在享用美食时不宜再提这种事情,否则就是我们辜负了大好人生。”
  易咸说着就自然地伸出了手,要用纸巾为行壹擦去了嘴角沾到的奶渍。他也不在意行壹微微一避,还是将纸巾轻轻按了上去,“你躲什么,是想要做小花猫?”
  行壹感觉到易咸轻柔又认真的动作,易咸忽而来了这一下终是打断了她继续联想秦健与古尸的八卦故事。这就看着易咸将纸巾慢慢揉成了团,他还笑着将纸团扔到了桌下的废纸篓里。
  “猫是会挠人的。”行壹看着易咸的笑容说到,“你倒是一点而已不怕被挠一脸。”
  易咸听了这话却笑容更甚,“我是做好了被绕一爪子的准备。反正我只想养一只猫,如果她先赏了我一爪子的话,那不知能否看在我没有怨言的份上,让我好好撸一把毛?”
  “甜甜,你看头顶的太阳已经下山了,你该知道白天已经过去了。”行壹一字一顿地说了后半句,“所以请你不要再做白日梦。”
  易咸不在意地继续笑着,“人一定要有梦想,万一实现了呢?你总不能剥夺我做梦的权利,再说你舍得如此打击我的积极性吗?”
  行壹与易咸对视了片刻,她还是仁慈地摇头了。“好,人有梦想总是好的,就祝愿你早日被挠一爪子。”
  行壹说完就站了起来,她该去做点什么,找到破解围绕在秦健身上的谜团的突破口。
  已知被美梦所迷的肖陆露是靠不住的,何况她原本对秦健有了解不够多。而期待警方查出秦健的行踪何处有异,恐怕需要耐心等上一段长时间才行,因为似秦健这样的作风不太会留下可见的马脚。
  比起直接可能会打草惊蛇的直接试探,行壹更想挖出秦健到底都做过什么。
  此前,徐慧颖从民国盗墓的张禄捎带说到了如今的盗墓黑.市情况。
  这一个古老的行当肯定是犯法的,却还是有人为了利益知法犯法。与小说的描写相似又不同,真实的盗墓行业渐渐不再遵守古来的行规,而形成了一套新的规矩,比如说有着明确的等级划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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