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终于可以聊聊了。
洛基的情绪似乎已经没有最初那样压抑，他翘着嘴角，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他浓绿色的眼中是恶劣的笑意，懒得和蝙蝠侠扯皮，他直接叫了“韦恩”：“蝙蝠——韦恩……先生。”
洛基和爱莉希亚一起坐在沙发上。未婚夫先生坐在未婚妻小姐的右手边，左手握着她的右手，左腿翘起搭在膝盖上，还悠闲地晃了晃。
而蝙蝠侠依旧隐匿在阴影中。
贴心的管家知道可怜的小韦恩需要照顾，还送来了热茶与点心。
杰森·韦恩坐在蝙蝠侠和洛基之间的沙发上。
沙发对于他来说竟然还有些大，他坐在沙发上，只有脚尖能碰到地面。
在阿弗端上热茶的时候，他一言不发，从沙发上跳下来，直接抱住了阿弗的腰。
老管家在心里叹了口气，拍了拍男孩儿的后背。
对于杰森来说，父亲的角色一定程度上是缺失的，他对布鲁斯是有憧憬没错，但陪伴着他的，更多的是阿弗。
看到阿弗，他才有种看到亲人的感觉。
“他不要我了，”男孩儿的声音有些哽咽，“你是不是也不要我了？我的存在从根本来说就是错的……我想妈妈……”
他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就让洛基皱起了眉。
他看戏，看够了。
黑发绿眼的男人手劲都下意识大了些。
多元宇宙，平行世界。
杰森·韦恩是唯一一个告知他，爱莉希亚会出事的人。
在未曾考虑到失去的时候，那并不可怕；可一旦知晓，宝藏可能会碎裂……洛基只想把危险提前扼杀掉。
他有些不耐烦，翘着的嘴角垂下，声音隐约也有些放低：“小子，不许哭。我们聊聊。”
洛基再就懒得去看无法保护好爱莉希亚的蝙蝠侠，浓绿色的眼眸投向可怜兮兮的杰森：“你似乎完全没搞明白自己的情况？你已经不在自己的世界里了，小鬼。”
杰森愣愣地抬头。
洛基恶劣地笑：“欢迎来到另一个世界。”
杰森：“……”
洛基：“回到我们最初的问题上。”
绿色的眼眸深沉压抑：“谁伤害了她。”
死亡这个简单的词汇他不想说，甚至连名字他都不愿提起。
“告诉我，杰森，”洛基的声音似乎带着些引诱的魔力，“你那么爱她，你需要铭记她。父亲是没用的家伙，也没有人支持你，一切都只能靠着自己。但是我在这里。我可以帮你。”
杰森愣愣地看着绿眼睛的男人。
之前还觉得他怎么看怎么讨厌，这个时候怎么觉得他有些可靠呢？
洛基勾起嘴角，继续：“你知道是谁，那一定是无法遗忘的过去，在你没有成长起来，没有成功复仇的时候，铭刻在心底的名字。”
蝙蝠侠沉着脸：“闭嘴。”
杰森却沉浸在洛基刻意为他营造出来的氛围里。
稚嫩的男孩儿神情有些恍惚，那个名字滚过舌尖：“……小丑。”
洛基瞬间收敛了笑容。
他握着爱莉希亚的手松了些，再握紧。
爱莉希亚：“……”
她以前从来不觉得自己不够聪明，自从认识了那些无法用科学解释的超级英雄之后，爱莉希亚觉得自己以前学的东西都没什么用了。
谁能告诉她洛基到底和杰森在说什么？！
未婚夫先生发觉了姑娘的茫然。他轻笑一声，在她耳边压低声音：“这里无关紧要的人太多了，回去我告诉你。”
蝙蝠侠面无表情：“哥谭的事，外人不必插手。”
小杰森每次一从恍惚中反应过来，都能听到他的老父亲发出让他气愤的言论。
他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情绪又炸了。
“你根本是个控制欲爆表的自大狂！哥谭哥谭，小丑都把阿卡姆当后花园了你什么时候真正关住他了！杰森死了，芭芭拉受伤了，戈登差点疯了，妈妈也死了！法律拯救不了哥谭所以你成为了蝙蝠侠，那法律不能阻止小丑我为什么不能让他死！”
杰森的想法从根本上就和他的老父亲不一样。
“你根本就没有爱过人！给我杰森这个名字，说是为了纪念死去的杰森·托德，实际上只是为了让自己好受一点吧！你后悔吗？你害怕吗？你是不是看到我也会想到惨死的杰森·托德，你的儿子和妻子死在同一个人手上你都没有想过报复！”
男孩儿尖锐的声音划破夜空。
空气又一次安静。
几秒后，所有人把目光投向了发出细碎声音的门锁。
门被打开，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手里捏了根细细的铁丝站在那里。
他身上有点狼狈，表情很茫然：“我终于找到这里了……呃，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刚刚听到有人说我死了，我没死，我好好的，蝙蝠侠没有把我怎么样，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 当杰森·韦恩遇到杰森·托德，最怕空气突然的安静……
第53章 050
杰森·托德, 现年十二岁, 算是流浪儿, 艰难地生存在哥谭。
十天前, 他做了一件可以向世界吹嘘的大事！
他看到了蝙蝠车。
没错，就是那个蝙蝠侠的车, 在传言中特别特别值钱，可能干完这一票, 他能连着好多天不用再干别的了。
再加上蝙蝠侠的名气在诱惑着杰森·托德。
然后他就做了这件大事：
——他拆了蝙蝠车的轱辘, 准备偷走。
吹嘘的话，听前半部分就好，但是事实的话……显然他的偷窃失败了。
可怜的杰森·托德小少年被蝙蝠侠拎回了家。
接下来的事情暂时不用说，他没有被限制自由，在知道原来跟在蝙蝠侠身边的罗宾卸任之后, 性格正处于冲动阶段的他自告奋勇想要接任罗宾。
被蝙蝠侠干脆利落地拒绝了。
杰森·托德不是个容易放弃的孩子。既然蝙蝠侠不同意, 他就要想办法让他同意。反正结果是今天, 他发现异动，靠着自己找到了蝙蝠侠的安全屋, 用流浪在外的时候学会的手段打开了屋门。
在开门之前, 听到了属于另一个年轻男孩儿的声音。
杰森·托德不得不为自己和蝙蝠侠申辩一下：
“我没死！我活得好好的！”
***
然而这一切，对于现年八岁的杰森·韦恩来说, 他的脑子已经乱掉了。
小杰森知道自己名字的来源之后，对于他的二哥好奇了很长一段时间。
他见过杰森·托德的照片，从十二岁到十五岁，都有。
小杰森甚至在自己的房间里放了一张。
而现在, 他已经死去多年的二哥……出现在他眼前？
发生了什么？
小杰森已经没有心思去管他的老父亲了，他的全部心思都被在门口逆着月光走进来的少年吸引住。
他不敢相信地眨眨眼，迟疑地看向洛基。
“你说……这是，另一个世界？”
洛基没有理他。
小杰森也不需要洛基回答他了。
他放弃了阿弗，飘忽一样走到了杰森面前。
两个黑发蓝眼的男孩儿对视着，一个一脸莫名其妙，一个被自己感动得想哭。
隔着几步路围观全程的爱莉希亚舔了舔嘴唇，想到之前看过照片的理查德·格雷森……
铂金发色的姑娘小声地和洛基咬耳朵：“……布鲁斯·韦恩是不是对黑发蓝眼的孩子有执念？捡回来当儿子？”
蝙蝠侠&阿弗：“……”
听见了谢谢。
爱莉希亚这话确实是故意的，感觉蝙蝠侠不高兴了，她自己倒是有点开心。
那边小杰森已经磕磕巴巴地介绍起自己来，而杰森·托德依旧莫名其妙：“我真的没死，我也不会死，我在哥谭混了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我有活下来的办法。”
小杰森看着活生生的二哥，点点头。
洛基看戏看够了，耐心剩得也不多。他起身，动作优雅：“告辞。”
蝙蝠侠没有拦他。
而黑发绿眼的邪神走在门口的时候，突然回头。
他眉眼舒展，眼角的纹路都带着些恶趣味：“希望明天早上的商谈会议上，能够见到韦恩先生。”
门被关上了。
布鲁斯·韦恩看着还在鸡同鸭讲的两个男孩儿，终于摘下了面具。
他关闭了变声器，恢复了低沉悦耳的声线：“我不是你父亲，杰森·韦恩。”
小杰森警惕地看着他。
“你说的这些话，应该去和他说。”
***
没了车，没了行李，洛基带着爱莉希亚体验了一把瞬间移动的魔法。然而铂金发色的姑娘似乎不太适应，整个人都晕头转向，差点吐出来。
房间是之前就定好的，方便第二天上午的会议，就定在韦恩酒店。何况韦恩酒店也确实是哥谭最好的。
洛基吻过未婚妻小姐的额头，水杯倒满放在床头：“还好吗？” 爱莉希亚蔫蔫地躺在床上，铂金色的长发铺开，她脸色有些苍白，碧蓝色的眼睛中却有些严肃。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别去。”
男人的指尖穿过她顺滑的长发：“你知道了？”
“……这种事我需要反应一下，但我又不是傻子。”
爱莉希亚皱皱鼻子：“我果然不喜欢哥谭。这里连空气都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我们还是早点走吧。”
“韦恩不会为难我们，他更想我们先走。”洛基笑了一声，“明天他绝对不会为难我，说不定，生意的价码都不用谈太久。”
嗯，作为一个合格的工作室老板，洛基先生没有忘记自己是个来谈生意的生意人。
爱莉希亚嗯了一声，眼皮有点打架：“我知道。你陪我睡觉。”
男人顺着她，把她抱在自己怀中。
爱莉希亚小声在他耳边说话：“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在这里，哪里都不会去。”
男人眯起深绿色的眼眸，遮住眼底的情绪，应了一声。
“……别冲动，我还不想和蝙蝠侠交恶，”姑娘已经迷糊了，“小丑，还有很多罪犯，他们的精神鉴定结果就是失常，在精神病院里关着是没什么程序问题的……只是关不住，就有点糟糕了。”
迷迷糊糊中，她还不忘记吐槽：“全都是罪犯。神盾局也关不住，阿卡姆也关不住。越是高级的罪犯越容易越狱……真麻烦。”
洛基没有说话。
“底线，洛基，你知道底线的……”
长发姑娘睡着了。
她的脸色还有些苍白，呼吸规律，看起来睡得还算舒服。
洛基却凝视着她的模样，面无表情。
他以为，爱莉希亚只是他漫长生命中的插曲，他不介意给陪伴她短短几十年。但当他真的认识到，爱莉希亚会离开，会消失，他却只觉得无法接受。
……他会有办法的。
但是现在，他也需要发泄一下。有些法术，还是很有趣的。
洛基当然不会杀人，虽然大部分的人类在他心里不值一文。
但是，解决问题，只有杀戮这一条途径吗？
当然不是了，呵。
***
哥谭的服装店一大早没有开门。在爱莉希亚以为洛基要靠着幻术“穿西装”的时候，他们的车子已经完好无损地停在了酒店门口。
虽然是警局打来的电话，但是爱莉希亚觉得这件事那个黑暗骑士绝对插了手。
反正是警方出面，爱莉希亚决定假装不知道，只和警察道了谢，把行李拿了上来。
她的未婚夫先生今天心情不错，神采奕奕。正对着镜子像是发胶不要钱一样整理着他及肩的黑发。
爱莉希亚欲言又止，虽然觉得这头发看起来像是没洗过一样，但还是忍住了。
她换上了深绿色的小礼服，而洛基也换上了同色系的西装，显得他身高腿长，姿态挺拔。他甚至不知道从哪里弄出来一根手杖，看起来跟要上演歌剧似的。
爱莉希亚：“……”
算了，他开心就好，平常他没这么爱演的。自己选的未婚夫，必须宠着。
黑发绿眼的男神似乎猜到了她在想什么，绿色的眼眸澄澈又无辜，在她面前还转了个圈，做了一个标准的古典邀请礼。
女孩儿铂金色的长发盘起来，后背镂空，背部线条漂亮到极点。她看着洛基的模样，笑得开心，配合他伸出了自己的手，交到他的掌心。
爱莉希亚觉得自己肯定是被他带坏了！
韦恩酒店的顶层就是会议室，很多生意都是在上面谈好的。
爱莉希亚本来是陪着未婚夫先生来哥谭一趟，但经由昨天的事情，她觉得还是一直跟着洛基比较好。
还好她原本也做过这些，并不怯场。
约好的会议室中，只有两个人。之前和工作室打过招呼的韦恩集团负责人一个都没有。
而在会议室中等着的，是布鲁斯·韦恩，还有杰森·韦恩。
黑发蓝眼的小男孩儿已经换了一身剪裁合体的小西装，他看起来情绪比昨天稳定多了，终于像是个富家小王子，精致的眉眼间却是兴奋。
而布鲁斯·韦恩一言不发，坐在会议桌中心，眼底有些阴郁，气势十足。
杰森看到洛基和爱莉希亚进来的时候，直接从位子上跳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