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打完招呼以后,便笑眯眯地站在原地,一脸期待地等着她说话。
阿比盖尔捂着心口:“你是我舍友?”
对方颇为激动自豪地点头。
阿比盖尔:“……为什么我要和一个男人当舍友啊?阿斯加也太开放了吧!”
听到“男人”两个字以后,对方诧异地睁开了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眼睛看她:“我不是男的哦。”
阿比盖尔捂住心头,沉默地看着面前的这个不是男人的人,心想好好的一个女孩子长成这样,也太可惜了吧……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同情这个家伙超过三秒钟,对方就已经极为开发地一把扯开了自己的长袍,非常自豪地展览给她看:“哒哒哒!我还没成年,所以是无性别的哟!”
阿比盖尔看着他一丝|不挂的瘦弱身体:“……”
这个少年说完以后,蹦蹦跳跳地窜到阿比盖尔旁边,伸出细长的手指拽了拽阿比盖尔的衣服,眼睛亮闪闪地望着她:“不过我一直超级好奇,阿斯加的人分男人和女人,男人是什么样的,女人是什么样的?还有你,你是男人还是女人呀?”
阿比盖尔:“我是——”
对方说话简直就跟连珠炮一样,压根就不肯听她说话,此刻继续打枪一般喋喋不休地说着:“等我长大以后有了性别,如果我变成一个男人,我就穿女人的衣服;如果我变成一个女人,就穿男人的衣服!”
阿比盖尔:“……”
看来那个少年说话,压根就不打算得到回答。阿比盖尔事后觉得,这件事她要是能早日察觉,日后就不会被坑得那么惨,可惜……
她当时累得够呛,只想找个地方睡一觉而已。
于是,不顾那个终于逮到人可以叨叨的少年的废话,阿比盖尔找了个地方蹲下,准备闭目养神睡一觉。
她刚坐下,对方又窜到了她耳边来,开心地问:“我说,你也是因为盗取宝石被抓进来的吗?”
阿比盖尔费了好大的劲才绕过弯来,艰难地问:“……你是盗取宝石被抓进来的?”
少年超级开心地从袖子里掏出一枚宝石来:“哒哒哒!这可是众神之父奥丁权杖上的宝石哦!你都没看见那个老头子的脸色!哈哈哈!”
阿比盖尔:“……”
原来宝石就是这货偷的。原来她就是被这个家伙牵连,导致送进了监狱。
阿比盖尔艰难地说:“那你……那你那么厉害,怎么被抓进来了?”
少年转头望着她,眨了眨大大的眼睛:“偷了东西就是要被抓进来啊,不被抓进来,他们怎么知道是谁偷的呢?只有被抓进来,我才是偷了众神之父奥丁权杖宝石的神偷啊!”
阿比盖尔再度被他的脑回路打败,彻底不想理他,蹲一边儿睡觉去了。
那个少年兴致冲冲地蹲在她旁边,开心地问:“你叫什么?”
“……阿比盖尔。我要睡觉了。”
少年很开心地说:“我叫卡洛斯哦。”
“喂喂,你看我一眼嘛,看我一眼。”
累到精疲力尽的阿比盖尔一合上眼,就已经陷入了疲惫的梦乡。
少年完全不知道她已经入睡了,依旧在兴致勃勃地自言自语:“喂喂,阿比盖尔,你知道三日之后就是雷神托尔的加冕大典吗?到时候诸神都会汇聚于大典之上,看着众神之父奥丁赐予他那把由濒死星内核打造的锤子。”
阿比盖尔已经睡着了,只是在梦中应了一声。
得到回应的卡洛斯兴高采烈:“我啊,要越狱出去,然后在大典上把奥丁的宝石送回去!”
阿比盖尔已经彻底睡着了,压根没有听见他说的话。不过,卡洛斯这个人,说话一贯是不需要别人回答的。
卡洛斯坐在她旁边,开心地玩着手里的宝石,颇为激动地呐呐自语:“我啊,到时候还要偷走托尔的锤子呢!阿比盖尔,我决定今天晚上就越狱,你没有异议吧?”
阿比盖尔早就睡着了。
卡洛斯没有被骂,于是理所应当地认为阿比盖尔默许了,异常激动地保住了阿比盖尔的一只胳膊,兴奋道:“阿比盖尔,我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对我这么好的人呐!”
“我们一起说话这么长时间,你既没有打我也没有骂我呢!”
“我说,我们一起做好朋友吧?好吧好吧?拉钩啦!”
累得半死所以睡得和死人一样熟的阿比盖尔任由他牵过手,拉了拉钩。
阿比盖尔的梦很沉,梦里都是些阴暗的东西,不知道为什么,艾瑞克的那双深邃而又冷漠的眸子总是出现,并且令她极度的畏惧。
这个梦直到后来,她才逃离了那个可怕的地方,躲到了一个没有人能找到的荒岛之上。
然而,好梦不长。
阿比盖尔睡得正沉,身边忽然响起一阵嘈杂,紧接着就是一个少年无比激动的声音:“阿比盖尔!我们越狱啦!”
阿比盖尔被吓得一个激灵坐起来,等稍微清醒的时候,原来的那道无形的屏障已经彻底碎了,无数守卫手拿武器,冲了过来。
阿比盖尔:“……我一定是还没睡醒。”
她对着冲过来和卡洛斯大打出手的守卫说道:“你、你们看好了,是他越狱哈,和我没有关系的。”
然而,卡洛斯蹲在一个守卫肩膀上,非常开心地大笑着:“阿比盖尔你好讨厌啦,我们是好朋友,当然是一起越狱的啦~”
阿比盖尔:“……”
拿着剑的守卫,森森然转向了无辜的阿比盖尔。
卡洛斯在对方肩膀上高兴地蹦来蹦去,并且一脚踢飞了一个守卫的脑袋:“而且是你同意我们今天晚上动手的呀,我啊,最喜欢阿比盖尔了呢!”
一睡醒就被人泼了一身脏水的阿比盖尔:“……”
阿比盖尔:“……麻蛋,我不喜欢你啊。”
然而,卡洛斯压根不可能听她说话,一把牵起阿比盖尔的手,带着她飞奔出了监狱。
阿比盖尔一脸绝望地被他拉着,满心痛苦地看着离自己远去的监狱,心想她不是想坐牢,但是好歹除了坐牢无处可去啊。
走远了之后,卡洛斯找了个安全的地方,挺负责地歪歪头看阿比盖尔:“你要去哪里呀?”
阿比盖尔:“……”
她一巴掌拍在自己脑袋上。
好好听人说话很重要啊,当然了,这话是对她自己说的。
阿比盖尔无处可去,只能无奈地问:“我们是好朋友对吧?”
卡洛斯睁大眼睛眨了眨。
阿比盖尔又说:“那,你会送我去见洛基的对吧?”
于是,半夜好端端的在睡觉中的洛基,睡得正熟的时候被人堵住了嘴,差点被人闷死。
他猛地从梦中惊醒,愕然看向昏暗烛火之中的阿比盖尔,以及一个蹲着身子踮脚蹲在他床上,且伸手死死堵住了他嘴巴的瘦小少年。
阿比盖尔站在床边,颇为忸怩地伸出手指来,害羞地手指戳了戳手指:“那个……”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我舍友越狱了……”
“还杀了几个守卫……”
“现在阿斯加境内全面通缉我们了……”
“所以我无处可去,只能来找你了哈。”
阿比盖尔羞涩地说完,露出一个拘谨的笑容。
蹲在洛基身上的卡洛斯歪了歪脑袋,咧嘴露出一个颇为渗人的大大的微笑。
洛基打了一个寒战,看着黑夜之中笑容诡异的二人组,陷入了沉思。
作者有话要说: 过两天我就要三更了!三更!
第20章 隐藏
空旷而又安静的空间里,查尔斯垂着头,没有抬头去看那些无数的红色的属于变种人的身影,深邃的眸子映着红色的光,显得疲惫而又无力:“艾瑞克,我说了——”
“我,找不到她。”
疲于和对方进行无效的解释,查尔斯缓缓合上了眸子,中断了和艾瑞克的联系,将头顶的仪器摘了下来。
英俊的面容苍白着,隐匿在逐渐暗淡的空间之中。
那些如同星辰一般广阔的细碎光点溶于黑暗之中,消失不见。
好累。
查尔斯伸手抵着眉心,对身边的人轻声说道:“她消失了,又一次。”
汉克着急地问到:“是不是被带到了什么隔离环境之中,一时间找不到了?会不会有危险了呢?”
一旁的琴沉思片刻,开口:“不对。在她醒来的时候,她从教授可以感知的范围内就消失了,这绝不是外力的作用。”
教授猛地抬起了头,深邃的眸子里映着广阔无边的黑暗,那黑暗尽头有一瞬间闪过了锋芒:“我们一直都错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微微的颤抖:“我们一直以为十年前,傀儡师是由于发狂才杀了阿比盖尔,因为他杀女之后自尽,我们都以为他疯了。但是我们错了。”
“如果阿比盖尔还活着,那谁能确定,当年的傀儡师就真的死了?”
汉克对于自己研发的药剂是最为清楚的,此刻立刻反应过来:“或许我们对这种药的认知一直有错误,因为三支药剂的剂量足以致死,除了当年被傀儡师发疯用在阿比盖尔身上和他自己身上的那两份以外,我们根本没有机会去试验,或许这种药只是让人短暂时间内假死,并且掩盖其和其他变种人的联系呢?”
“我在十年内大大减弱了药的毒性,或许恰巧只是阿比盖尔命大,剂量不足以致死?”
教授缓缓沉下了眸子。
琴则猛地捂住了嘴,震惊地倒退了一步。
汉克反应一贯比较慢,他既不如琴敏锐,也不如教授智慧,此刻看着两个人的反应,茫然问道:“怎么了?”
教授徐徐转过头,哑声问到:“那你认为,傀儡师是如何对药剂的性能如此了解,并且可以这么精准地使用剂量?”
汉克一怔,长久地在黑暗之中沉默着,很久之后,才低低地自言自语:“他得用我做出来的药杀过多少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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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败的屋子里,挤满了各式各样的刀具和工具,一个头发过长的男人坐在破烂的沙发前面,看着这灰暗的屋子里唯一的光源——正嘈杂着发出杂音的电视。
由于屋子里一片黑暗,所以这电视的光显得过分耀眼,映着男人那双被头发遮盖的眸子。
嘈杂的声音里断续播放出报道:
“今天下午六点,纽约受到变种人袭击,万磁王艾瑞克·兰谢尔策划了又一次恐怖袭击……”
“整个纽约一片混乱,大部分纽约民众宣称自己陷入了有生以来最可怕的噩梦之中……”
男人的脸上,露出了阴惨惨的笑容。
这屋子里并没有别人,因而他沙哑的声音显得格外响亮:“能让整个纽约陷入瘫痪,艾瑞克可没有这个能力。”
“我的好孩子,终于回来了呢。”
一阵风呜咽着从破碎的窗子里闯入,拂过满墙不知何物的悬挂物,发出轻微的声响。
楼下一辆车的灯光遥遥地照了进来,惨白的光一闪而过,掠过挂在墙壁上的数十张沉睡的人脸,在暗沉沉的夜里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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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堵住了嘴,在床上徒劳地挣扎了一下,却被对方压制地更死了,他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索性一脸绝望地躺在床上,目光直勾勾望着不头顶的天花板,不想说话了。
阿比盖尔站在一边戳手指,很尴尬地笑着,哄小孩子一般地用温柔的声音对卡洛斯说:“卡洛斯,你这样洛基会不开心的哦,是不是也应该放手了呢?”
洛基一脸生无可恋地躺着,看都不想看阿比盖尔一眼。
然而,纵使阿比盖尔已经如此小心翼翼,却还是触及到卡洛斯那群乱七八糟的神经之中不知道哪一根,之间他难过地转过头来,失落地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阿比盖尔,用失望的语气说道:“哎?他都对你这样了,你还是这么喜欢他啊!”
洛基吓得浑身一激灵,要不是被卡洛斯压着,差点滚到床底下去。
阿比盖尔一巴掌拍在了自己脑门上。
事实上,她一路上什么话都没有说。
但是众所周知,卡洛斯是一个不需要别人吱声也可以自我高|潮的令人省心的好孩子,已经在来的一路上滔滔不绝、喋喋不休地靠着一己之力脑补出了一整部无情王子狠心抛弃灰姑娘的苦情剧。
期间阿比盖尔试图用“其实”“那个啥”“你妹的你好好听人说话会死吗”以及“闭嘴!”等词汇试图打断他,阻止他把故事脑补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但是一概失败了。
卡洛斯坐在洛基胸膛上,难过而又无比同情地说道:“他可是眼睁睁看着你进了监狱啊!”
阿比盖尔:“……你先起来,你这样会闷死他的。”
你闷死他我们连躲的地方都没有了。
卡洛斯心痛地捂住了胸口:“他明明都那么对你了,你死心吧,阿比盖尔!”
阿比盖尔不忍直视地捂住了眼睛,想笑又想哭。
被他死死压着不的翻身的洛基气得翻了一个白眼。
阿比盖尔威胁:“你要是再不把他放开,我们就不是好朋友了哈?”
然而,她万万没想到,这句话说出来之后,卡洛斯整个人僵在原地,泪水猛地从大大的眼睛里大颗地滚落,不可置信地呢喃道:“我们不是好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