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干嘛踩我？”程远大叫，抬头有些委屈地问道。
“踩你，你说我为什么踩你？”林晏晏低声问道，抬手又一拳砸到程远的右肩。
程远被她一拳砸到吐血，弯腰伸手捂住肩膀，这下子更是郁闷了，这丫头劲真大。
“疼不疼？”林晏晏抬头问道。
程远点了点头，轻轻揉了揉自己肩膀，过了一会有些好笑的看着林晏晏问道：“丫头，你是不是以为是我用篮球砸到你肩膀的？”
“不然呢？”林晏晏面无表情的反问道。
“傻，怎么可能是我，我怎么会伤到你？”程远保持着弯腰的动作没变，看着对面姑娘一本正经的脸，抬手捏了捏她脸颊两边的肉，在她生气之前，又顺手安慰性的摸了摸她的头发。
“好了，你这样误会我，让我很是伤心，这就算是报酬了。”程远活动了一下肩膀，还是有些酸痛，不过有了经验，轻而易举的抓住了林晏晏挥舞过来的拳头。
“丫头，这样就不好了，我这两天还要训练呢？”
“那你放开我。”林晏晏试着挣脱，不过显然对方的手劲比她大多了。
“不要乱动，衣服掉下来了就不好了。”程远空着的一只手，连忙替她拉住衣服。
林晏晏站在原地翻了个白眼，“小粉红，能不能先放开我的手腕？”
程远脸一下子就涨得通红，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放开了之后，你就乖乖站着不要乱动。”
林晏晏随意点了点头，感觉手腕上的力道变松了之后，赶紧挣开，转了转手腕，有些发麻。
“怎么了？手腕疼？我都没舍得用力。”程远看她皱眉，赶紧凑过去看了一眼，手腕细细的，没有变红。
林晏晏没有理他，想着蓁蓁也检录完了，也该比赛了，就想着把身上披着的外套脱下来还给程远。
“不用还了，你穿着吧，天这么冷，你怎么穿的那么单薄。”程远按住她的手，示意她不用脱下来。
林晏晏动作不停，侧身拿下大衣。正当她准备把衣服还给程远的时候，听到耳边有人叫了一声清川。
整个人一激灵，条件反射的转头，就看见祁清川离去的背影，想都没有想，一把把手上的衣服塞到程远手上，赶紧去追祁清川。
“祁清川，你等等我。”林晏晏心里一着急，就朝祁清川的背影叫了一声，看见他的脚步停顿，眼睛亮了一下，提步向前跑去。
“林晏晏，清川不想看见你，你干嘛要这样没皮没脸的跟在他身后？”
林晏晏抬头不耐烦的看着纪晗，有些着急，没有说话，打算绕过她继续向前走去。
“你难道不想知道清川他为什么好好的省重点高中不上，要来三中？”纪晗抓住林晏晏的一只胳膊，快速说道。
果然，林晏晏慢慢驻足，转身看向纪晗。
“想知道啊，跟我去教室。”
林晏晏就看不惯纪晗这个样子，表面清高自大，盛气凌人的样子，有些不耐的开口，“你爸爸是天帝吗？”
“什么？”纪晗觉得自己有些跟不上林晏晏的思路，莫名的看着她。
“既然不是，干嘛感觉自己高人一等啊？那你为什么重点高中不上，要来我们三中？”
林晏晏叉腰，看了她一眼，也学她的语气回问过去。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纪晗看林晏晏转身就走，有些不可思议的追问道。
“想啊，不过你愿意直接告诉我吗？我很忙，还要看比赛。”林晏晏摆了摆手，继续往前走着。
纪晗站在原地跺了跺脚，有些不忿，又不愿意浪费这个机会，忍着一口气，追上林晏晏，走到她身边，直接开口。
“十一放假前，我和清川约好一起回家，清川那天值日，打扫卫生，就走的有些迟，我在学校门口等着他，然后有一群混混走过来，清川看见了直接跑过去和他们打了一架，因为在校门口打架，清川就被学校劝退了。”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林晏晏听完面无表情的转头问道。
纪晗有些咋舌，这么简单的道理林晏晏难道都听不出来，正准备回答她，林晏晏就开口了。
“你不会想给我说是因为祁清川为了保护你，才跟那些混混们动手的，我想问的是，为什么祁清川打架就会被学校劝退，而不是处分或者留校察看。”
林晏晏突然觉得一切都能说得通了，为什么十一祁清川没有来赴约，为什么联系不上他，为什么他眼角有淤青，为什么他突然转学。
目光平静的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女孩，林晏晏告诉自己，祁清川看到有人受欺负了，肯定会帮忙的，就像那天他帮了自己一样。
“你以为一中像三中一样，打架斗殴只需要通报批评开处分就好了，清川打架的地方在校门口，一中怎么能允许自己的学生中有打架斗殴的呢？”
纪晗说道这个就来气，明明让爸爸跟校领导打个招呼就可以解决的问题，清川就是不愿意。
“你跟我发脾气能解决问题，那祁清川是为了谁打架的？”林晏晏说完这句话，就直接走了。
纪晗站在原地，过了一会才离开了。
直接走到夏蓁跟前，看着她一脸沮丧的活动着肩膀，伸手把她抱在怀里，拍了拍后背。
“晏晏，我第一轮就出局了呢？”夏蓁把下巴轻轻地放在林晏晏的肩膀上语气失落的说道。
“蓁蓁，我觉得我也要出局了。”
夏蓁听着林晏晏的声音，有些担心，想了想，可能除了祁清川就没有什么能让晏晏那么难过了，也抬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晏晏，怎么了？今天早上不是还好好的。”
“不知道，就是突然觉得自己对祁清川也没有什么不一样，说不定他根本就不喜欢我，只不过不知道怎么拒绝我，而我每天都跟在人家身后，他是不是早都觉得我烦人。”
夏蓁听着林晏晏声音突然有些哽咽，瞬间有些不知所措，从小到大她都没怎么见过晏晏哭，哪怕小时候淘气被方阿姨抓回去打一顿都不落下一滴泪，反而是自己总是爱哭。
“怎么会啊，晏晏，你这样想，说不定不是祁清川不知道怎么拒绝你，而是他根本就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情，就像我一样，如果我喜欢一个人的话，一定会偷偷藏在心底，害怕让他知道，你想是不是？”
夏蓁听着林晏晏慢慢冷静下来了，就继续安慰着。
“晏晏，不是所有人表达感情的方式都和你一样，大大方方，毫无顾忌的。”
“是吗？你的意思是祁清川他害羞了，可是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么多？”林晏晏被安慰到了，抬头疑惑地看向夏蓁。
“啊，我看过一本书，书上说的。”夏蓁有些羞涩，干巴巴的解释道。
“哦，你看书多，难道是因为我看书少，蓁蓁，你看的书叫什么名字啊？我也想看看。”
“那个，可能时间长了，我也不记得了。”夏蓁看着林晏晏真挚的眼神，硬着头皮解释。
“好可惜啊，蓁蓁，求求你了，用你聪明的小脑瓜仔细想想，要不我还是不开心。”林晏晏抓住夏蓁的手慢慢摇着，撒娇道。
夏蓁敷衍的点了点头，看了看四周，拉着林晏晏就往操场外面跑。
林晏晏表示自己无所谓，被夏蓁拉到超市买了一大堆零食，泄愤般的吃着，拼命的让自己不要想纪晗和祁清川。
可是还有句话叫做，人生如戏。
林晏晏目瞪口呆的看着从门口进来的祁清川和纪晗，喝下去的果汁没咽下去，一下子咳的昏天黑地。
夏蓁也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祁清川，被林晏晏的咳嗽声吓了一跳，连忙跑到她背后替她拍着后背。
忙活了半天，林晏晏觉得自己半条命都快咳没了，接过蓁蓁递来的水喝了一口，抬头，面前早已没有祁清川的身影。
林晏晏楞了一下，被憋红的眼眶充斥的泪水，一瞬间像藏不住般的掉了下来。
第28章 Chapter28
林晏晏越哭越委屈, 眼泪一下子像决堤般冒出，止都止不住。
夏蓁站在一边有些手足无措, 只是一个劲的急声问道：“晏晏，还难受吗？要不要再喝一点水。”
林晏晏摇了摇头，用手背随意抹了一下眼泪，感觉鼻子有些堵, 伸到口袋里找卫生纸。
视线内出现了一张卫生纸, 林晏晏说了句谢谢，想都没想直接拿去擤鼻涕，发现一张纸有些不够用, 低声嘟囔了一句：“蓁蓁, 再给我一张纸, 鼻子堵住了。”
看到身前的纸包, 林晏晏低头去拿, 有些奇怪的看着自己面前的手, 楞了一下, 直接抬头望去，眼睛眨了眨, 转头看向站在一边的夏蓁。
夏蓁看她望过来, 有些无奈的摊开手, 表示她也不知道。
又抬头看向祁清川, 正想说话，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抽泣了一声，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
林晏晏憋的眼角通红, 心里委屈得不得了，又不想让祁清川看见自己丑丑的样子，干脆将头埋到胸口装鸵鸟不说话。
祁清川等了半天也没有听见林晏晏说一个字，慢慢蹲下身，仰头望向林晏晏，看她眼眶和鼻头依旧红红的，舔了舔嘴唇，抽出一张纸放到她手心里。
林晏晏攥紧手里的纸，呐呐的说了声：“谢谢。”
“嗯，不用谢。”
“哦”
空气再次安静下来，林晏晏拿着卫生纸擦了擦眼泪，虽然现在鼻子依旧堵堵的，可她就是没有那个勇气在祁清川面前擤鼻涕。
过了一会，祁清川看着林晏晏慢慢冷静了下来，才轻轻开口道：“林晏晏，我们谈谈吧！”
“啊，谈什么？”林晏晏呆呆的望着蹲在自己面前的祁清川，下意识的反问着。
“你先跟我走。”
“好。”林晏晏点了点头，跑过去对着夏蓁说了一下，就走到祁清川身边。
“走吧！”林晏晏抬头看着祁清川说道。
祁清川颔首，迈步向外走去，林晏晏错开一步跟在他身后，轻轻地、缓缓地抓住他的衣角，随之开口：“祁清川，你要跟我谈什么？”
“我们去教室说，外面冷。”
“好。”
去教室的路不远不近，林晏晏一直轻轻握住祁清川的衣服，小心翼翼，一边害怕被他发现，一边又在心里偷偷窃喜。
两人从后门进去，一进教室就感觉被暖意包裹着，面对面和祁清川坐在一起。
“刚刚为什么哭？”
“没什么，就是觉得天气太冷了，感动哭了，你也觉得冷是不是？”
林晏晏说完还应景的吸了吸鼻子，往暖气片跟前缩了缩。
“……”
“祁清川，我们要谈什么？谈感情吗？”林晏晏故意问道。
“嗯。”祁清川看着她，眼神坚定决然，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认真。
林晏晏尴尬的笑了两声，本来想缓和一下气氛，却不小心撞进了祁清川的眼里，笑声戛然而止，呐呐地低头，百无聊赖的对着手指玩。
祁清川思虑良久，一直在心里想怎么把话说清楚，不过看着林晏晏这个样子，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个字。
“晏晏”
“祁清川，我们换个话题吧，谈感情干什么？多伤钱啊，要不我们商量一下这周末给聂晓光过生气的事情吧，大家都会去，你要不要去？”
林晏晏立马抬头，打断了祁清川的话，然后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祁清川安静的听着她东拉西扯的话题，似乎有无限的耐心可以给她。
“我说完了。”林晏晏眼神游离，快速看了一眼祁清川，手指在桌子上胡乱纠缠着。
“你先安静的听我说完，你知道我一直在外面给别人画画是吧！”祁清川说完看着林晏晏点了点头，呼了口气，继续道。
“因为我很需要钱，所以对于我来说，从来没有考虑过谈恋爱的问题。”
“我对你造成困扰了吗？祁清川，因为我喜欢你，一直缠着你，所以你感觉到烦了吗？”
林晏晏瞪大眼睛说道，只是委屈的眼眶更加红了，眨了眨眼睛，泛在眼里的泪珠就这么一颗颗的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伸手胡乱抹了一下眼泪，林晏晏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祁清川，觉得自己眼眶的泪水就要决堤了，委屈的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
不顾身后祁清川的呼喊声，直接站起来就往教室外面跑，寒风吹过脸颊，异常的冰冷，林晏晏走在过道上，慢慢冷静下来，抬头想要把眼泪倒流回去。
凌乱的步伐逐渐变得缓慢，林晏晏打了一个嗝，脚步停顿，不知道想到什么，下一秒又奔跑起来。
祁清川懊恼的闭上了双眼，心里不断埋怨自己不会说话，明明自己想说的不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怎么不解释。
站起来快步走向门口，刚准备开门，就见有人使劲推开了门，祁清川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跑的气喘吁吁的人，下意识的准备伸手帮她拍拍背，让她顺口气。
还没等祁清川的手伸过去，林晏晏就一把握住他的手，目光直直的看着祁清川。
“祁清川，我想了一下怎么样都算我吃亏了。”
“嗯？”
祁清川不解的看着林晏晏，感受着她眼里的认真，以为她说的是自己帮她画的画，正准备开口解释，眼睛猛然睁大，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而另一边的林晏晏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讲台上面，一手握着祁清川的手，一手攀住他的肩膀，两人身体挨得极近。
祁清川微微回神，看着林晏晏紧张的眼睫不自觉的乱动，下意识屏住呼吸，一下子，教室空气都安静了不少，所有的感觉似乎都聚集在了嘴唇上，暖气的温度烘的人暖洋洋的，热气由下而上，顺着祁清川的脖子慢慢爬上了耳朵。
林晏晏闭着眼睛都能听见自己心跳声，扑通、扑通，在最后快要憋死自己之前，赶紧向后退了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