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元春怨毒的看着她,骂道:“贱人,你害我一生,原本该当皇后的是我!”
贾元春的脸上卸下了伪装,一副怨妇厉鬼的狰狞模样,诸女看到不禁心下大惊。
林黛玉原本还是深深同情表姐一生的,此时听她话语,看她神情,心道她早已疯了。
林黛玉道:“元春表姐,你这话好没有道理,圣人和大姐两情相悦,跟你有什么关系?”
贾元春恶狠狠地瞪向林黛玉,说:“你这贱人也有份!当日我好好跟你说的话,你便忘了吗?你今生是我亲表妹,可你是怎么对我的?!你忍心看着我在宫中孤老,也不愿真心实意帮我。”
邢岫烟发现此殿只怕真对妖法有所压制,明明是很紧张的时候,听了贾元春怨毒的话不禁持剑抱胸,淡笑道:“二妹怎么才算帮你呀?你没男人,让二妹给你找个男人陪你睡?二妹又是不青楼里的老/鸨!本宫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二妹没学过这个专业,她做不来呀!话也说回来,你想嫖皇帝就嫖皇帝呀?你有没有考虑过皇帝的感受?男欢女爱,一方若不愿意,那就是强/奸,你想强/奸皇帝,哈哈,你这不是开玩笑吗?”
在场的都是已婚妇女,呃,除了惜春和巧姐。大家看皇后在这时还耍流氓,不禁一多汗,不过对贾元春更加鄙视。贾迎春都恨不得她不是她的同族大姐,但贾迎春性情敦厚,是说不出苛刻话来的。
贾元春骂道:“贱人!你害我一生,还要逞口舌之快!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邢岫烟嘴上气她不过想人在不理智的情况下破绽才多,她心中却是在苦笑,说一点不怕也是骗人,但是她知道退缩没有用,因为无路可退。
她只暗暗乞盼着徒元义快些带人来。她是不相信这些人法力无敌的,不然当初一僧一道也不会被擒了,还死在她手上。
邢岫烟拔剑,看贾元春扑上来,而且她只怕是自恃仙身而狂妄,不设防地中宫大开,邢岫烟看准就一剑迅疾刺去。
她记得徒元义教授剑法的精义:灵活,直接,狠决。练习一切套招,都是为了无套招,可是自由而任性的使出任何角度,任何变化的攻击。
她无路可逃可退,不如坦荡面对。
贾元春没想到邢岫烟竟然不是弱女子,而且她身怀真凤之气数,这一剑实在不弱,她连忙闪避。
邢岫烟见她要躲避,而更加镇定一点,心想着《古剑奇谭》里男主角太子长琴都还能被人间铸剑师给坑了,可见神仙也不是高高在上的,又何况警幻的人都不知道是什么呢!
第203章 忽悠警幻
邢岫烟见贾元春一躲, 一个剑花斜斜挽出,正笼罩她躲避的方向, 贾元春咦了一声,又是往旁边移动, 但是邢岫烟却是连招,料到她的最佳躲避位置又是一剑。
贾元春连忙施展法力而后退, 表情凝重地看着她说:“你怎么会武功?”
邢岫烟玩笑道:“我天赋异禀, 学武奇才, 你嫉妒呀?”不过是徒元义为她通筋脉的缘故, 且化灵力为内力,学武比常人是强些。她最早是因为上次刺杀拖了后腿而反思,才要学武, 生过孩子后是为了健身减肥。
贾元春恼道:“你也不守妇德, 武刀弄枪,你根本就不配当皇后!”
邢岫烟哈哈大笑, 说:“哎哟,我不配难道你配呀?听说你为了当妃子,先是拍马甄贵妃, 后来皇上登基,马上出卖秦可卿想谋取个妃位!皇上什么女人没见过, 你这种朝三慕四又见利忘义的女人他怎么瞧得上呀?”
“贱人找死!”贾元春双眼发红, 扑上来与邢岫烟斗在一处。
贾元春胜在身姿飘渺, 让人抓不住要点, 而邢岫烟胜在越来越冷静, 手中有兵器。
贾元春一掌朝她心口击去,邢岫烟持剑大开大阖,犹如和徒元义喂招时他要求的快狠。
如果贾元春不收招,她极有可能被她打伤,邢岫烟气数已成身上带着真凤之气,也不是开玩笑的。
邢岫烟躲过一掌,背上也冒着汗,诸女都不禁吓傻,而外头的警幻也发现有锦衣卫向白虎殿过来了,不禁在殿外催促:“元春,快一点!”
元春却哪里快得了?
再斗一个回合,忽然看到对面的林黛玉正一脸着急地看着她们,心下打了主意。
贾元春又暴起,一击攻向邢岫烟,然而这却是虚招,邢岫烟正要应对,她却扑向了林黛玉。
黛玉一声惊叫,贾元春已然抓住了她,提了她就往殿外飞奔。
邢岫烟大惊,她虽不知道警幻的阴谋,但她也直觉她们事到如今仍然这样执念林黛玉只怕不会是好事。
“放下二妹!”
邢岫烟不及多想,提剑追出殿门口,但是一出殿,没有镇守神兽的法相压制,贾元春的法力大增,且又有警幻虎视眈眈,邢岫烟哪里打得过?
只见警幻身如鬼魅朝邢岫烟扑来,邢岫烟大惊,只过三招,她手中宝剑就被击落,她武功不弱也不过是凡人之身。
但见警幻手中一条白练将邢岫烟束住,邢岫烟挣脱不得。
眼见一群锦衣卫围上来,警幻和贾元春也不想缠斗,,一个提了邢岫烟,一个提着林黛玉腾空往外飞遁而去。
锦衣卫大骇:“妖怪!妖怪掳走了皇后娘娘!”
而诸女追出白虎殿,惊叫连连,远远看到青天上警幻和贾元春掳走了皇后与林黛玉飞走,心中冰凉。
徒元义正在批阅奏折,顺便看着午睡中的孩子,谁让三个“小猪仔”有邢岫烟那样的无良母后,说是要“解放自我”。
四月份正值政务繁忙的时候,各省要劝农、修建水利、防止水灾旱灾,这些都是国之根本。而徒元义重生以来,有自己的理想,便是要创造盛世,让百姓过上好日子,许多事也是亲自抓的。
说是在行宫度假,其实是皇后度假,而他便是不大朝,行宫中往来的重臣络绎不绝,徒元义常常要忙一整天。
听人来报:青天白日间,两个女妖突然出现,将皇后和林黛玉掳走了。
徒元义手中朱批毛笔跌落。
骊山行宫颇大,徒元义身为帝王,有意避开那些年轻女眷,因此他起居的宫殿与那花园相隔颇有一段距离,不经意时哪里听得到那边动静?
徒元义连忙奔出宫殿,嫌弃御辇太慢,脚下施展轻功,飞跃一重重屋宇宫墙,不一时来到白虎殿外。那里正乱成一团,诸女急得在那呜呜大哭,部分锦衣卫留在这里保护她们,还有一部分已然向刚刚两个女妖飞走的方向追去。
徒元义龙颜肃然,让人不要浪费时间多礼,直接追问皇后下落。
苏馥儿曾伴驾北狩,与徒元义最熟悉,其她女子有许多都是头一回见皇帝真面,向他禀报。
苏馥儿双目红肿,说皇后被两个女妖捉走,其中一人是已逝的贾元春,简要描述另一女妖形貌,她却不知那是警幻。
徒元义也不及再听过程,连忙下达一系列指令:令锦衣卫、拱圣军全面搜捕,又令太监传旨九城兵马司也全面行动起来,调动京都禁军的中军和东军到京郊山川、道观、寺庙等僻静易隐藏的地方搜捕。
徒元义怒火压制不住:“来人!传令,贾政、王氏教女无方,将其打入天牢。”
王熙凤抱着贾巧姐在后边听了,但背上寒毛竖起,她近年生活得意,也不知君威。这才理解,这赏识提拔贾琏,宠爱皇后,所以偏心贾家大房的人可是手掌生杀大权的君王。
“贾惜春何在?”徒元义忽然问起。
贾惜春一直是隐形人,尚不知皇帝还知道她,战战兢兢出来,还不及拜,徒元义说:“朕曾听皇后提起,你擅丹青,你能将两个女妖的形貌画出来吗?”
诸女才放下心来,贾惜春拜道:“臣女能画。”
徒元义又让她尽快画好,交给锦衣卫,便也不再耽搁,要亲自去追。
……
邢岫烟是当过阿飘,曾体验过在天空“飞行”,但是重新为人后还是头一回。
邢岫烟被警幻的白绸带束住提着走,而林黛玉也是被贾元春的法术禁制住了。
邢岫烟发现她们飞得不算快,想来功力不算高,且况还带了人。
不过,她心底还是有分轻视,这比当年的“我叔”差远了,“我叔”真的不是一个寻常的鬼呀!
到了一个郊区小山头上的残破小道观前,她们才重新脚踏实地,邢岫烟和黛玉也被扔在地上。
眼见此时晴天转为阴天,四周也冷了起来,忽然那小道观中走出一个人来,身穿白衣,头上扎着一条红布。
“仙姑,元春,你们回来了?”
邢岫烟一见那人,心口不禁一跳,黛玉也是身子骨发冷,她曾经见过杨氏的。
警幻点了点头,说:“本座已然替你们将邢岫烟抓来了。”
杨氏居高临下看向邢岫烟,双眼如果能化出利韧,此时邢岫烟已经被千刀万剐。
邢岫烟却是内心眼泪流,为什么她这么倒霉,一个个女人都把怨气洒在她身上?所有自己生活的不顺都怨她,那她怨谁去?
杨氏怨气冲天,双眼呈现暗红色,看着她道:“贱人!你也有今天!”
邢岫烟不禁咽了咽口气,若不是她当过阿飘,她一定吓尿了,平日再坚强,也会怕这些东西的。而她见杨氏都能化出实体,只怕比当初的她强多了。
其实怨鬼的力量本就比一般阿飘强大,而杨氏在太虚幻境住了这么久,修习法术,日日以灌愁海水为食,功力也一日千里。
邢岫烟道:“庶人杨氏,原来你和警幻是一伙的。”
警幻一直没有交代过自己是谁,而邢岫烟前生虽是受她所控的小仙,此时下界已然前尘尽忘,如何能知她名讳?
警幻看着她,眼中惊疑不定,说:“你有前生记忆?”
邢岫烟暗道:是呀,记得前生是辛秀妍。
邢岫烟也因此知道警幻并不能看出她不是原主邢岫烟。她忽然回思徒元义说过的大道法则,她替代了原邢岫烟,是大道选择。大道法则的手笔,警幻妖女这点道行如何有这能耐看出她的真实脚跟?
邢岫烟脑筋飞转:如今境地,强敌环绕。杨氏和贾元春这样的怨妇女鬼,已然是扭曲了性情,一定不会放过她。警幻应该是有些道行的仙人,她总不是怨鬼,尚还有些理智。
想想韦小宝在危机时还能仗三寸不烂之舌转危为安,反转乾坤,本篾片也只有勉力一试,暂保性命了。
这些心思,只在瞬间划过脑海,邢岫烟哈哈一笑,又哈哈哈三声,看起来很是装逼,其实一是拖延片刻捋捋思路,二是惹警幻生疑,有所忌惮,就会相问。这她自己生疑来问,总比她主动更能服人。
杨氏厉声道:“你到现在还笑得出来!”说着一掌就打向她,想不到警幻却连忙阻止。
杨氏不悦道:“仙子,你为何救这贱人?”
警幻心下犹疑,道:“我还没有问清楚。”
杨氏恨道:“贱人该死,有什么好问的?”
邢岫烟笑道:“你一个怨鬼,脚跟下贱,前途无望,当然没有什么好问的。等你心愿已了,恶业反噬,自然落个魂飞魄散。不过,也没有什么可惜的。警幻就不一样了,好歹有几分修为,一方道场,魂飞魄散不是可惜了?”
贾元春是知道邢岫烟的前生是一个小仙的,道:“你竟是带着前生记忆下界的,难怪你能当皇后,你也太过卑鄙!这根本就不公平!”
邢岫烟心中一盘算,道:“一些事我也记不很全,只不过是记得警幻、灌愁海,还有一众女仙,还有你的好弟弟神瑛侍者和补天石。你本身在后宫将不得好死,难不成你没有看过你的司命薄吗?你下毒手害我,我仍然饶你性命,送你出宫,是念旧情救你一命,你如今反来害我,是何道理?”
贾元春不禁心下犹疑,警幻不想让贾元春知道她连她都欺骗和利用,忙喝道:“你闭嘴!”
邢岫烟叹道:“不说也罢,不过你们也不想想,前生记忆是我自个儿想留,便能留的吗?渺渺大士和茫茫道人我也敢杀,便不怕恶业,上头自然有人给我担着。”
警幻一惊:便是大能者,一入轮回也需记忆全消,能在轮回法则天道法则下保留记忆转世的,绝对不多,并且必须有功德护身才能对抗天道的惩罚。
警幻看着邢岫烟不禁心生嫉妒,她竟然傍上了了不得的大能者,而她久位居小小人仙,一直不得突破。
警幻道:“你背后的人是谁?”
邢岫烟暗想鱼儿上勾了,咯咯一笑,说:“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不然你活不久。”
警幻心中更是一惊,大能者的手笔,她这样的小小人仙如何能知。
警幻又想起自己的道场被罡风引发地震,变成一片废墟,其他被拘的小仙全都逃了,平常人平常事绝对不可能导致这种后果。
难道有大能者看她不顺眼了?才要灭她?
警幻道:“本座对诸位仙尊也无恶意。”
邢岫烟手心冒着冷汗,面上却显“我有靠山”的笃定骄傲模样,挑了挑眉:“恶意?你敢吗?灵虚真人座下一个童子你都当宝贝。”
警幻心中恼怒,但听她似是而非的话却忌惮不已。邢岫烟若是全说假话,警幻当然不信,然而但凡提及一两句无不切中要点,她怎么能不信?而警幻哪里知道邢岫烟的外挂就是看过原著?还有她曾经是小篾片,就靠一张嘴,当过阿飘,也不怕鬼。
警幻寻思:自己亲来人间,还沾上人间帝王之家的事,这后报只怕太大。
原先还欲练化掉绛珠仙草神体神魂补充功力,才大着胆子下界,只想借了杨氏和贾元春动手,她的报应就小得多了。但是她一举一动若是在大能者的监视之下,她如何逃脱得了?
警幻施了一个道礼:“无量天尊,天下修士本为一家,你与我也有千年之缘,何必伤了和气?”
邢岫烟暗骂:谁和你有缘呀!还千年之缘!
邢岫烟道:“是谁在伤和气?你抓了我和绛珠妹妹过来,不就是要下毒手吗?绛珠妹妹自下界以来,你的谋算不可谓不深呀!”
邢岫烟说的模模糊糊,其实她是不知道警幻到底想干什么,只不过一僧一道二妖确实是受警幻的指示行事,当日斩妖时他们也说了。
这时这么一句模糊话,警幻会先入为主认为她知道真相,且这一提正好展现她有大能者靠山,不然她怎么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