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权后之路——月下清泠
时间:2018-07-04 08:29:53

  徒元义说:“朕不会再调动禁军了。”
  老圣人站了起来,说:“不仅是如此,你应该明白朕的意思。”
  徒元义冷冷勾了勾嘴角,说:“朕不明白!秀秀她有什么错?要说有错也是朕的错,不管是杨氏还是贾元春,和秀秀有什么关系?她受朕的连累才有此大劫,她不知受着什么折磨,她在等着朕。父皇是要在她受尽敌人给她的苦难时,咱们至亲之人还要往她心口插一刀吗?”
  老圣人道:“那你如何堵天下悠悠之口?”
  徒元义说:“皇后没有错,谁敢对皇后落井下石,朕绝不姑息!”
  “是不是还包括朕!”老圣人胸膛起伏,邢岫烟是他相当满意的一个儿媳妇,他也挺疼爱她的,皇帝独宠皇后,老圣人也一直没有微词,但是发生这样的事,他自然是要站在皇室的立场上。
  徒元义俊颜悲戚,说:“父皇,朕已经长大了。朕会撑下去,朕有两个嫡子,大周的江山社稷当是无碍。如果天下人不容她当皇后,朕也要接她回来,过得几年,朕可以传位于铁柱,不过虚名而已。什么名节清规?如果这些东西对恶人无能为力,却对受害人赶尽杀绝,这种颠倒黑白、是非不分的东西也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
  老圣人竟然无话可说,一身颓然之色,便让徒元义离开了。
  徒元义回到太极宫,承恩公夫人今天进宫来了。他的奶爸技能再高也不是女人,却又不信任皇子公主的奶娘,他绝不允许如奉圣夫人这样的奶娘存在。
  邢李氏和几个嬷嬷已经收拾了孩子们的东西,要去承恩公府小住,他准备让邢李氏和大姨子小姨子们帮忙看着孩子们。孩子们还是挺亲近邢李氏、苏馥儿、林黛玉几个的,而她们的人品总比奶娘们靠得住。
  徒元义坐在榻上,拥着三个娃娃,不禁流下热泪来。
  三个孩子就快要周岁,已经很聪明了,看到徒元义流泪,也不禁哭嚎起来。邢李氏站在殿外,听到孩子的哭声,想起自己的女儿,也是泪流不止。
  直到徒元义清冷的声音传她进去,细细叮嘱照顾几个孩子要注意的细节。
  徒元义又说:“承恩公夫人也不要伤心过度,皇后一定还活着,朕会找她回来的。”
  邢李氏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请了罪后,才说:“皇上,请你保重身体,不管是为了大周百姓,还是为了孩子。”
  徒元义点了点头,说:“朕会保重的,朕若不保重,皇后回来就没家了。”
  邢李氏带头的车队浩浩荡荡地出宫去,除了皇子公主,还有九个奶娘,几十个大小宫女和太监,另外派了五十名锦衣卫驻守保护皇子公主的安全。
  今日邢岫烟的几个结义姐妹都来了承恩公府,看到三个没了娘在身边的孩子不由得悲从中来。邢李氏和她们又是抱头痛哭了好一会儿。
  从此,皇子公主们一年之中有超过一半的时间住在承恩公府,只有在皇帝政务不忙时才回宫父子父女团聚。
  ……
  到了五月下旬,锦衣卫们从十堰传来消息,说是人见到过皇后和贾元春。徒元义知道,若非消息十分可靠,锦衣卫也不敢传来。
  于是,他第二天一早就轻车简从赶往湖广,抵达十堰时,当知府等地方官员不禁吓了一跳,恭恭谨谨的迎了圣人在衙门住着,只恐临时侍奉不周,好在圣人的注意力都不在这些上面。
  徒元义见到了当初渡贾元春的那个船夫,他做渡船的营生,锦衣卫小队南下寻访,自然会问到这类见多南来北往的人。船夫因为对二女印象深刻,一见她们的画像面色就有异了,锦衣卫哪里能瞧不出来?
  船夫姓王,他都还不知道对面的人是皇帝,但也被君威所摄,跪伏在地,一五一十道来经过。
  徒元义听到他说看见水匪,便弃船遁走,不禁勃然大怒,喝问道:“这么说,人是被黑龙帮的水匪带走了?”
  王船夫道:“我当时只顾着逃命,没有瞧清楚,但是那伙水匪没有放人走的道理。”
  徒元义不禁更加心焦,挥退王船夫后,周青见皇帝脸色青黑,想了想说:“皇上,娘娘当时已然深受重伤、昏迷不醒,便是水匪将之带走,总也得先将她治好。若是娘娘身子无恙,那么……娘娘连妖女都能斗,无论智谋还是武功都不差,想来会吉人自有天相的。”
  徒元义一听这话顺耳,心气才顺了一点,回想起林黛玉向他禀报过的邢岫烟骗警幻她们的事。她是一只小狐狸,也许能从水匪手中逃脱出来,只要身体好转些,寻常水匪也不是她的对手。
  徒元义也等不及调来其他的兵马,赶到丹江口,查到水匪老巢的大概位置。
  地方官府奉圣旨买了几条货船和小船来给他,他自己带着一百名锦衣卫和五百名丹江口的卫所兵匆匆去攻打湖心黑龙岛救妻,也不等后边赶来支援的禁军了。
  离岛不远的一片芦苇荡中,黑龙帮的帮众乘着小船巡逻,发现来了这么多人,连忙发射信号,帮众集结,与徒元义带领的临时官军发生血战。
  水匪的水战技法当然比徒元义这支官军纯熟,但是徒元义一百名锦衣卫带了燧/发火铳,却是远攻的利器,武功也都不弱。
  而且皇帝的“御驾亲征”,给了官军将士极大的鼓舞,就算是卫所兵也是士气大阵,希望博个前程。双方人马厮杀时,还是水匪吃了武器的亏的损失大一点。水匪的蛙人也凿破了两条官船,不少官军落水,受到了蛙人的暗算。
  不过蛙人终究不能在水底长期呆着,徒元义又让人朝着水面上可疑的芦苇杆开/枪放箭,有效震慑了水下蛙人。
  留了一条船捞人,徒元义号令其他船冲向敌阵,趁势抢登敌船,他先施展轻功,登上对方的旗舰,二话不说见人就砍。水匪们见来人如此勇猛,心中不禁怯了,不少人就跪地投降。
  不到两刻钟,水面的战斗结束,再让投降的水匪带路,攻上岛去,岛上寨子的陷阱机关还是十分棘手。但是徒元义先在江面驻守,因为水道已经打通,后续赶来的官军既便乘坐是小船,并且水性不好也平安登岛,将水匪围得水泄不通。
  不到两天,水匪就受不住火铳的杀伤力,举旗投降。
  水匪头领这才知道,率军攻打他们的居然是皇帝。
  他心中无限吐嘈:要不要这样自降身价呀?我们只是丹江口一带的一伙水匪而已,当我们是后金铁骑吗?
  徒元义急着要找到妻子,亲自逼问他们四月中旬在杨家铺一带水域抓到的两个女子的下落。
  水匪们表示,哪有两个女子呀,是谁独占了福利吗?
  当日抢劫的头目指着贾元春的画像说他们只抓到这一个,又指着邢岫烟的画像说这个是死人没带回来,直接扔进汉水里了。
  徒元义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喉头一热,一口血吐了出来。
 
 
第207章 蜀中遇险
  十堰附近州县的衙役和几个卫所的兵卒都被调动起来, 并且征调了汉水畔水性好的渔民和船夫, 潜下水面去寻找打捞尸体。皇帝活要见人, 死要见尸。
  自灭了黑龙帮水匪又过了二十来天, 出动这么多人马也一直没有打捞到皇后的尸体, 原本悲伤过度而病重的徒元义反而渐渐恢复元气。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徒元义如此坚信着。但想如果当时秀秀已经死了,贾元春还带着她干什么, 一定是她之前施了什么法术。
  事关皇后娘娘的安危, 惊动湖广总督以下的各级地方官员, 一直从汉水上游寻到入江口武昌。
  徒元义又听人传报说有人在码头见过皇后, 更是精神大震, 如此就驻在武昌总督府,派人寻访, 三个月都未回京去。直到老圣人准许下几位朝中重臣前来恭请圣驾回京,徒元义才不得不启程回京去,留下几路人马在湖广打探消息。
  而此时, 辛秀妍若是身在武昌,早就被人献上去了,可惜她当时已经随东家去蜀中了。
  徒元义回京后, 却是因为怀着皇后未死的信心重新勤于国事, 只不过每每思念皇后时难免偷偷流泪。他曾为有人背后污言秽语议论皇后而治人大不敬之罪杀人,两年内一直无人敢提让他重新立后之事。便是两年后, 也只有大臣委婉提让他开枝散叶, 但他却为三胞胎办了个三周岁的生辰宴, 展示了他膝下不缺儿女。三个包子也着实可爱聪慧,便是傻缺些的大臣也明白皇帝还是一心要找回邢皇后这个白月光、朱砂痣。这却是后话。
  ……
  成都客栈,日上三竿时,辛秀妍还没有起床,与她同一房间的芸香都已经梳洗好了。芸香不由得对她心底鄙视了一番,还是去将她摇醒,她却一连摇了三下,她才醒来,一双漂亮的眼睛波光潋滟。
  芸香嗔道:“太阳晒屁股了!你还睡呢?真当自己是小姐了?”
  辛秀妍一愣,反唇笑道:“你才是小姐呢。”
  芸香哼了一声,也不算生气,她虽然时刻防备言秀与她争宠,但是言秀却显然没有给公子做丫鬟的打算。而且言秀教她识字、算账、待她也和气,她与她就成了这种有点矫情的关系。
  辛秀妍见芸香不过十六岁,还是中二期,当然不会和她计较一些小事,而陈公子对她有救命之恩,当初照顾她的却是芸香。辛秀妍做不出忘恩负义之事,也是将芸香当半个恩人的,但是,她也会和她拌嘴。
  辛秀妍洗脸时脑子才清醒几分,她觉得自己穿越后反而春/心/荡漾了,这都第几次做那样的春梦了。她总是梦到和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做羞羞的限制级的事。
  难道古代女人更容易空虚寂寞冷?
  出门在外,陈公子也和随从一起吃饭,他让账房的王先生和辛秀妍与他同桌。男女七岁不同席那是富贵人家的小姐,陈公子本也礼遇辛秀妍,因十分笃定她是个有来历的。但见她自己不避讳,且目光清正,绝无媚色侍人之意,也就没有这么拘谨了。
  辛秀妍也发现陈家确实是拥有野心的商户,前来蜀中,有意将生意开拓到乌思藏去。蜀地是乌思藏与中原交易的前沿,也汇集了许多土司山寨与汉人客商在此活动。浙江多产茶、丝,但是在当地竞争激烈,利润不高;乌思藏的虫草很便宜,但是带到江南却能卖出天价。
  如今陈家已获得“皇商”的金字招牌,除了通敌卖国的行为是禁止的,行商天下却方便了许多。
  今日前往成都西边的一个闹市,那里有许多的西南少数民族的客商,除了乌司藏的商人之外,也有云南一带来的苗寨、瑶寨的小商人。
  陈公子货比了三家乌思藏商人的虫草,在这方面辛秀妍也发现自己称得上是辨认的行家。
  从颜色、外形、断面、气味四方面入手,陈公子的贴身小厮雨墨听她讲得头头是道,献上一万个佩服。
  虫草可不是一般的药材,便是小富的地主家只怕也不常见,陈公子更加肯定她来历非凡。这古代就是个等级分明看出身的时代,便是辛秀妍此时记忆不全,被认定是出身高贵的,也能受到尊重。除非是遇上匪徒。
  辛秀妍也是听陈公子说,他们陈家是头一回想做这方面的生意,但凡新项目新业务,总是最缺人的,所以她有意展露才能。最好是在“陈氏企业”的新项目中占领高管一席之地,毕竟那个培训账房的工作干不了一辈子。
  卖补品和卖药可是暴利行业呀,作为高管,将来若是能够技术入股,她就能在古代真的过得风声水起了。
  一切的想象都很美好,因为陈公子决定带货回江南,所以在成都呆了有一个多月,采购富有商机的各种西南货物。他们的船停在泸州,因此聘请了几家镖局走陆路运送货物。
  一行人中只芸香和辛秀妍两人是女子,共乘一辆青面马车,由于货物太多,连乘人的马车都寨了不少,两人也不是小姐,便是车中不舒服也不能抱怨了。
  见前方有一棵大树,树下有几块大石头和几个树墩,这一带不着村店,曾有往来客商在此休息才有这些东西。
  辛秀妍与芸香一起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她接过陈公子递过来的一个饼,正咬了一口,忽听雨墨尖叫起来:“蛇!”
  此时正值七月底,川蜀境内还犹如火炉,这蛇虫鼠蝼也是会挑地方的乘凉的。
  辛秀妍本能一个激淋起来,捡起一根树枝,就朝那条青花蛇七寸一戳,树枝刺穿了青花蛇,蛇立马就死了。
  辛秀妍嫌弃的丢在地上,拍了拍手,冲雨墨说:“别怕,没毒的。”
  雨墨像看怪物一样看她,说:“你这样一戳,就把蛇戳死了?你不怕蛇?”
  辛秀妍不禁愕然,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眨巴了一下:对呀,她不是最怕这种条状爬行类的吗?她刚才这本能的跳起来杀蛇是怎么回事?
  脑袋又有些生疼了,她挠了挠,干干一笑:“好像也没有你想的可怕。”
  一个叫张虎的年轻镖师走了过来,说:“这蛇有小儿臂这么粗,姑娘居然用这样一根枯树枝能将它刺穿,姑娘练过武吗?”
  “啊?练武?”
  张虎笑道:“方才你这一刺,正中七寸,普通人没有这个准头,有这个准头也怕会没有力道,有力道的也许也会折了树枝。但你这么一刺就刺穿了蛇身。”
  辛秀妍听他说的也甚有道理,但是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怀疑地看看自己的双手。
  难道她穿成了一个绝世高手而不自知?天哪,绝世高手呀,她要当天山童姥了吗?
  但是见到在场二三十人都注视着她,她还是很不好意思的,捋了捋额发,笑道:“其实我很平平无奇啦!”
  下头的一个镖师笑道:“言姑娘不仅人长得俊,胆子也大,像我家妹妹,见着蛇早吓晕了。”
  辛秀妍道:“怎么可以晕呢?晕了不是真要被蛇咬了?”
  雨墨插口道:“晕倒是可以和不可以的问题吗?这个如何能控制的?”
  辛秀妍笑道:“小雨,我得说你了,你是男人你知道吗?你是公子的贴身之人,是公子的最后防线,你怎么可以这弱呢?保护公子是你的责任!”
  雨墨噘了噘嘴:“我叫雨墨。”
  雨墨脸却有些红了,也实在是没有像言秀这样的姑娘会逗他玩。若不是公子说过她不简单,若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丫头,嗯,其实也轮不上他,像她长得这么好看的姑娘又怎么会喜欢他呢?
  而陈逸也确实为这样的绝世美人动了心,但他同样很现实的认识到,他和她是不可能的。她曾流落江湖,如果找不到亲人,陈家定然是嫌弃她的出身的,若是找到其显赫的家族,陈家是商户,只怕他配不上。
  一行人休息了两刻钟后又起程赶路,不然不能在天黑前赶到下一个驿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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