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小姑娘头发,笑道,“胡说什么,你哪里还需要人顶罪,就算联邦那群人真敢不长眼地把主意打到你头上,也还有我在呢,虽然炸警察局要数jake那家伙最擅长,但对我来说应该也不难,或许我下次可以试试把鹈鹕湾给烧了。”
“别,我都还没进去见识过呢,听说那里面伙食挺棒的。”琳琅开玩笑般回了一句,其实鹈鹕湾对她,或者说对米雅来说并不算陌生,毕竟前世的艾森,甚至连米雅自己也在里面待过,除了管理严一点,待遇还算不错,每天都有专人伺候吃饭和洗澡,甚至还有好几个人时刻关注着身体状况和精神状态,很多时候看起来都不像在蹲监狱,反而像是在疗养院里。
鹈鹕湾监狱,又名pbsp,位于加州市,可以称得上是美国甚至世界上安全级别最高的重刑犯监狱,严格说起来,这里其实像是一所暴徒最高学府,犯人在这里服刑的经历更像是镀金,变成一种身份的标志,也因此流传出一句略带讽刺又准确无比的话,不是人人都有资格进鹈鹕湾,一旦进去了基本上就再也出不来。
特色是x形建筑,地形错综复杂,隐藏在深山里,可以说那整座山都被圈了起来,划为禁止闲人出入的高危重地,一路设置有岗楼和哨卡,总共11座岗楼,7个哨卡,要经历五遍以上的严格检查,不允许携带任何危险制品,跟金属火光有关的一切东西都要杜绝,可以说比过安检还要严格上几百倍,就差直接把衣服给剥下来了。
这里关押的大多是危险等级最高的黑帮暴徒和高智商犯罪分子,有些有着强烈的暴力倾向和嗜血本能,还有的几句话就能挑拨得其他人大打出手,犯人们彼此之间也充满凶杀和斗殴,监狱管理部门高度紧张,到处安装有监控,每时每刻也都有狱警持枪械站岗和巡逻,一旦发生暴/乱第一枪警示,第二枪可以直接击毙,拥有先斩后奏的权利,放在其他以教育为主的监狱里面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
整座监狱共分为五层,三层在地上,两层往下,按照危险等级把犯人各自关押到不同的地方,地上从一到三层危险等级逐渐提升,穷凶极恶杀过五个人以上的暴徒只能勉强待在一层,有二人间和四人间,都是集体关押的,而且每天还能得到半个小时的放风时间,二层则是制造暴/乱或者在公共场合放炸弹意图毁灭世界的疯子,其中就有之前震惊纽约的那场4.30惨案的制造者威尔逊·豪斯。
三层算是普通人里面最危险的一类,那些整天枪林弹雨里来往,把毒品枪械当作常事连警察都敢扔海里喂鱼的黑帮狂徒,全部单独收监,不用义务劳动也没有所谓的放风时间,尽管如此,给他们送饭时也还是要加倍小心,毕竟那些家伙说不准什么时候会突然把手或者脑袋从门洞里伸出来,曾经就有个护工的腕骨被生生拉折了,如果狱警再来晚点,他那整条手臂恐怕都得废了。
至于地下,则是整个鹈鹕湾安全系数最高但也最危险的地方,只有专人才被允许进入,地下一层关押着疯狂而暴虐的杀人魔头和某些有特殊癖好的高危犯罪分子,比如抱着尸体睡觉的恋尸癖,喜欢扮作女子诱/奸男人的壮汉,把幼女肢解后拼凑起来再穿上华丽衣服打扮成公主的洋娃娃爱好者……相比这些奇奇怪怪的罪犯,地下二层的犯人显然要正常许多,无一例外都是外形出色得让女人只看一眼就脸红心跳的类型。
比如几年前炙手可热被称为芳心纵火犯一出现就被各大奢侈品牌蜂拥追逐的顶尖男模ricky,曾经获得过西海岸绘画大赏青年和成年组两个冠军喜欢收集各种人体器官的天才画家,还有被称为有史以来最帅通缉犯那张脸堪比圈内明星的连环杀人魔even,但外形再出色,身材再性感,声音再动听,也改变不了他们表皮下隐藏起来的危险本质,鹈鹕湾的前任监狱长就亲口说过,哪怕只是给他们一把挖耳勺也能轻而易举地杀人,甚至越狱,他自己就是因为疏忽大意被人用勺子直接划破了颈动脉。
新来的监狱长显然来头更大,是曾经获得过各项殊荣的心理罪博士,在犯罪方面也颇有研究,而且出身军队,身体素质过硬,连even都是被他亲自抓捕的,他一上任立刻把地下二层全部换成了透明的防弹玻璃,加厚了至少三倍,普通的武器根本没办法在上面留下任何痕迹,房间里多余的东西全部撤掉,只剩一张简单的床和一个室内厕所,淋浴也就薄薄一层帘子遮挡着,反正那些家伙也没有什么所谓的羞耻感,直接就那么赤/裸裸地往外走都不带变脸的。
为了保证绝对的安全,通往地下二层的通道口一般情况下也处于全封闭状态,守在监视器前面的人半小时一换,避免与犯人眼神交流过多被蛊惑,毕竟以前就发生过一个女助手被迷惑的事情,借着送饭的时机两个人悄无声息地互换了身份,等到十分钟之后,监控器前面的人发现房间里有些不对劲,按响警报器时,那人早已经逃得无影无踪,还特嚣张地在墙壁上留下了荧光字体:,一副把这里当成旅游胜地的架势。
至于那个从鹈鹕湾成功越狱的第一人其实就是艾森那家伙。
米雅那时候还挺好奇的,因为他说自己是手术失败被抓进去的,按道理来说搞砸了一台手术应该还没有达到进鹈鹕湾的地步吧?如果真是这样那鹈鹕湾还不得被挤爆了。
后来才知道,艾森的确是因为手术失败,但他是在替美国某高官的女儿做手术时直接把人子宫给挖了出来,本来临近成功甚至都已经进行到最后一步,只要再把伤口缝合好就可以画上完美句号,那家伙也不知道突然发什么疯,直接用镊子和手术刀在女孩肚皮上又开了个洞,周围人还没反应过来,艾森就已经拉出了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结果可想而知……
“小雅,鹈鹕湾远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简单,一旦进去了就很难再出来,不是所有人都能像艾森那么好运,尤其还是在那个傻瓜监狱长被换掉之后。”像是已经察觉到琳琅的意图掰正她脸颊,等两个人四目相对时又郑重其事地补充了一句,“诺兰,诺兰是个极其危险的人,就算换成是我,也不能保证在他面前可以做到全身而退,我不希望看到你出事,明白吗?”
他话里提到的诺兰全名叫诺兰·切斯特,其实光说后面那个姓知名度反而还更高,切斯特,美国,或者说世界最年轻的心理学专家,与海曼,霍顿·艾温,兰彻夫三个人一起并称为心理学领域的四座高峰,不仅如此,他还拥有顶级的功勋,在军事和核武器领域都有着令人惊羡的才华和建树,用整整一面墙恐怕都不够写完他荣誉的。
这是个无与伦比的天才,最主要的大概还是诺兰算是高智商团体里少之又少的正常人,没有任何的反社会倾向,反倒对打击犯罪有着无人可比的热情,甚至还主动申请接替了在前任监狱长遇害后立刻变成烫手山芋的鹈鹕湾,然后往里面填充了一个又一个罪犯,也因此奠定了他不败神话的传奇,联邦的人则更喜欢叫他变态克星,称诺兰是最接近变态,也最能熟知他们心理的人。
前世米雅只和诺兰见过两面,一次是被关押进鹈鹕湾监狱的时候,那人只说了一句话,“你很聪明,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又很愚蠢,女人果然是种奇妙的生物。”
然后就是在三年后,米雅为了向杜煦风要一个结果,断电越狱的时候,她在二楼通道口其实遇到过诺兰,那个褐发碧眼的俊美男人像是早已经预料到一切,定定看了她两秒,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然后主动让开身子,什么话也没说,但眼底却带着些失望的情愫,很淡,也很浅,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最心爱的玩具缺了条腿一样。
不过米雅显然不会在乎这些,她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杜煦风身上,没功夫,或者说根本不愿意去理会其他人。
这会突然提起诺兰,脑海里的记忆也自然而然地开始翻页,最后定格在前世诺兰那句轻到几乎听不见的呢喃,琳琅懵了几秒,挣开他,故作无事地整理了下衣服,语气自然又带着点戏谑的味道,“老爸你怎么又来了,我只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又没有想不开,谁会没事想着进监狱。”
说老实话,她其实还真的有进鹈鹕湾的打算,毕竟里面关押着的变态有两个都是米雅前世的老朋友,何况她还有问题想问,更是意味着自己必须得走一趟鹈鹕湾监狱。
沉默两秒,突然冒出一句毫不相干的话来,“小雅你可能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你在说谎的时候左耳垂总是会发红。”这其实就是种很简单的心理暗示,人的注意力首先会被说谎两个字牵引,然后便开始下意识地找镜子或者摸耳垂,琳琅虽然并没有抬手,但眼底一闪而过的迷茫已经足够看出真相。
浅灰色眸子的男人叹了口气,像是无奈,但动作依旧十分温柔,替她把有些歪的帽子又扶正了,指尖像是无意识地从侧脸拂过,“小雅,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很矛盾,看起来似乎对什么都不在乎,符合一个变态该有的特质,甚至比很多男的还要优秀许多,但有时候又好像就是个普通的小姑娘,会难过会迷茫,甚至会出现怜悯感动这类本来不该属于我们这类人的情愫。”
“不是怜悯。”琳琅已经猜到对方指的是什么了,顿了两秒才开口,“我只是觉得不应该被关在那里,他已经改过自新了不是吗?更何况死在那场大火里的人都罪有应得,他完全可以说成是正当防卫,如果不是警察那么没用,每次都要等到善后的时候才出现,他也不用……是画家,对一个画家来说,那双手有多重要你不会不知道的。”
大概是因为两个人有着相同的兴趣爱好,尽管还没见过本人,琳琅依旧对他有着超高好感,其实也有部分原因是由于这一世她的介入让剧情发生了小小改变,毕竟前世的并没有爱上杨蕙心,也没有因此被荆棘鸟的人威胁而废掉右手,更没有成为杜煦风升职的跳板。
从小就在绘画上拥有惊人的天赋,十四岁时凭借一幅《归途》获得mechale金杯绘画大赛青年组冠军,也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获奖者,甚至有人说他那幅画就算拿到成人组参赛也是当之无愧的第一,此后消失五年,十九岁时又重新出现在公众视线里,参加了美国西海岸绘画大赏,毫无悬念地摘走成人组桂冠,也得到了油画大师麦尔·史莱克的赏识,称赞他为绘画界一股激流,说是在不久的将来会超越自己成为新的引领者,创造无数辉煌。
就是这么个得过无数国际性大奖,镀了满身荣光的绘画天才,最后却因为一副惊艳而血腥的人体盛宴图被列为国际十大通缉犯之一,危险程度只略逊艾森一筹,2s级罪犯,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想的,竟然在自己的第一场私人画展上把尸体给展示了出来,当然,最开始并没有人想到那会是尸体,只以为是用3d技术呈现出来的特别画作而已。
那是一副与真人等高的画,被命名为venus,中文译作维纳斯,希腊神话里爱与美的女神,听起来似乎有些嚣张,但也确实当得起这么个带着些许炫耀和自夸的名字。
画作上的女人拥有最完美的身高和身材比例,以及精致到挑不出丝毫瑕疵来的五官,嘴角弧度栩栩如生,那双眼睛大而明亮,跟蓝色多瑙河同样干净澄澈的瞳孔,卷翘的睫毛像是在眨动一般,甚至离着两米远都能闻到那股浓郁的玫瑰香,就像是从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体香,令人为之沉迷,尤其是男人,都看得呆了。
直到闭馆的时候,依旧有很多人不愿意离去,在推搡中,似乎有人不小心撞到了支架,本来以为是3d投影的画作摇摇晃晃,然后从上面掉了个东西下来,接住的人最开始还以为是什么特殊道具,等摸到触感不对又凑到眼前仔细看清楚才发现是眼珠,隐约还混杂着血丝,显然是新鲜摘下来的,没等她尖叫出声,那头又出事了,被拼凑起来的维纳斯女神慢慢变成一团团肉块,玫瑰的香味彻底被血腥气掩盖了过去,不知道从哪里涌出来的大量鲜血沿着瓷砖纹路在脚底扩散开去,有人不小心跌倒,立刻蹭了满手的血,还有被断手残肢砸个正着的……
好好的一场画展彻底变成了血宴,24岁的天才画家也就此销声匿迹,只通缉榜上多了个代号叫血腥画家的凶犯,那幅令人惊艳的画作后来被证实是由十八位妙龄少女所组成,手臂,胳膊,小腿,眼珠,耳朵,甚至连头发都是来自不同的人,其中包括前不久突然从荧屏上消失的英国名模vega,以及时尚名媛戴嘉丽,也从侧面彰显了这个人对艺术的疯狂和执着,他当初参赛时说过的那句话这会再被回想起来只感觉不寒而栗,我对美有自己的追求,有时候可以为此牺牲很多东西。
其实米雅前世在华盛顿街头曾见过他一面还主动为她画了幅人物素描,甚至嚣张又直白地左下角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还说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帮忙可以去皂角巷523号找他,虽然米雅后来并没有去找过他,但这个名字也算是刻在了心底,印象深刻,这也是为什么当初从杨蕙心口中听到的名字时琳琅会本能地停下来,跟着她到咖啡馆里,甚至还因为听了他们的爱情故事有所动容。
“小雅,你有些太过激动了。”摸了摸琳琅的头发,声音温柔又透出包容的意味,“我没有说有什么错,也没说你不能去鹈鹕湾,我只是担心你被诺兰盯上而已,他是个很难对付的人,如果那时候艾森遇到的不是那个自大的傻瓜监狱长,说不定就逃不出来了,也许一辈子都被困在那。”
“这样的你在我面前很真实,会发脾气也会使小性子,其实…我很高兴。”更轻柔的声音浮在空气中,就像是打开了一道闸门,琳琅突然想起那天晚上在喷泉边艾森说的那句话,两个人的脸奇迹般地重合在一起,浅灰色的眼睛慢慢扩散成天空般的蓝,如同湖泊,让人恨不得溺死在里面,她也确实开始走神。
等又喊了声名字琳琅才猛然反应过来,“我知道分寸的,不会随随便便拿自己性命开玩笑,你不用担心我。”光是看表情就猜到她还有心事,但自己也不是什么刨根问底的人,“不是说要去西山女子监狱吗?需要我开车送你吗?这个时间点打车应该挺不方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