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合上的那一刹那,宁嘉树的眼神正好对上了孙雪柔的脸,他的眼神冷漠阴沉,带着警告的意味,让孙雪柔不寒而栗。
……
深秋的傍晚,晚霞在澄净的天空中撒下了一片五彩斑斓的色彩。
银杏树叶伸出了金黄色的小扇子,在微风中摇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
空气清冽,带着一丝丝寒意。
“这天气要变冷了……”安歌掖了掖脖子里的围巾,“再不开机,就来不及了……”
“嗯,现在的景色还是很漂亮的……”宁嘉树说,
“是啊,电影的开篇就是一片金黄色的田野,一望无际……如果到了冬天,就拍不成了。”安歌的眼中有一丝焦虑。
“你放心,陈琛心中有数的,他是做美工出身,对色彩都有敏锐的感觉,你得相信他。”宁嘉树安慰道。
“我也有压力。”安歌说:“虽然现在我也拿到了这个角色,可是越是临近开机,我也是越紧张,生怕自己演不好了,有时候都觉得自己根本就不该去争取这个角色,要是演不好,岂不是我真的很失败了……哎……”安歌心烦的说
“你也是太紧张了,不会演不好的,今天齐大明都跟我说了,说你试镜头的时候很棒,你得相信自己。”宁嘉树贴心地说。
“但是,我们都不知道这部戏最后是不是成功了,毕竟上一辈子我没有演电影……”安歌低下声音,嗫嚅地说。
她是觉得自己心中没有把握啊。
陈琛是成为了大导演,得过国际电影节大奖,可是没有自己啊?
上一辈子的自己从来没有演过电影,也没有当过女主角,完全都不是她的生活啊。
这难道就是一个重生的人苦恼,无法事前知道答案更加迷惑和不安的嘛。
宁嘉树笑了,他看了安歌一眼,微微摇了摇头:“你那是什么逻辑啊,你是重生的,你能够未卜先知,可是你也没有猜到你现在的生活啊,你没有想到自己能够跳舞剧,没想到自己能够演电视剧,没有想到自己会摔断了腿,也没有想到你会和我相亲相爱,结婚……更没有想到,我和你一样是个重生的……这一切你都没有想到吧?”
安歌沉默不语
是,这一切她都没有想到,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会好好的活着,也没想到自己与宁嘉树走到现在这一步,生活完全是另一个样子,不是沿着过去的轨迹进行的,她完全活成了另外一个人。
除了前世的记忆,除了她的名字,除了她身边的这些人,哪里还有一点点过去的影子。
“是吧?你这么想就不会焦虑啊,你没有必要去关心以前怎么样,你只要知道现在怎么样,去追求将来怎么样……前世那些记忆不应该成为你的束缚,而是应该成为你的财富,是你不可多得的体验……”
宁嘉树揽着她的额肩膀,继续说:“今天齐大明告诉我,他非常惊讶为什么你年纪轻轻,就能够体会到那种饱经沧桑的情感,能够表现出令人绝望的感情……他觉得不可思议,因为你的年龄,你的阅历,都不可能知道做到这一点……”
宁嘉树轻轻笑了一笑,“是啊,齐大明怎么可能知道你所经历的一切呢?但是正是由于你前世的那些经历,你可以做到啊……”他揽过安歌,贴着她的耳朵,低沉地说:“相信你自己,你比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都幸运,你比他们拥有得多,这都是你的宝贵财富……”
他的唇角的热气萦萦在安歌的耳边,带着酥酥麻麻的感觉,像一股电流击中了她的心房。
安歌红了红脸,娇憨地推了推他,嗔怪道:“走路都不好好走……”
宁嘉树挑了挑眉心,颇有一点点无奈,点了点安歌的额头:“你就给我装……你看看人家对我的态度,对我的眼神……””
安歌知道他说的是孙雪柔,故意装糊涂,“谁对你的态度怎么样了?对你什么眼神了?我怎么不知道呢……”又似笑非笑地看着宁嘉树:“怎么?有美女对你抛媚眼,就怦然心动了?”
宁嘉树一听连忙摇头,:哎呦,我可不敢,什么抛媚眼,谁抛媚眼了,我看都没看一眼,根本就不说什么怦然心动了,我有特异功能,眼中只有你一个人,其他的女的,我都看不见……“
安歌噗嗤一笑。
过了一会儿,她将脑袋抵着宁嘉树的胸前,轻轻地说:“宁嘉树,谢谢你。”
正文卷 第420章 开机
霜降那天,华艺的新戏正式开机了。
经过多次修改和层层报批,新戏的剧名定位《霜》的,单单一个字,暗喻女主人公命运多舛,高洁不屈的一生。
开机仪式是在拍摄的外景地山区进行的。
那天秋高气爽,万山红遍,层林尽染,满山遍野的红叶,似火如霞,在碧蓝的天空映衬下,艳丽夺目。
开机仪式非常简短。
齐大明做了一个简短的发言,阐述了这部新剧对华艺,对公司每一个人的重要性。
陈琛发言说明了这部电影的拍摄的意义。
简单的仪式只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再一次的统一思想。
其实,齐大明和陈琛都知道,这些都是老生常谈,剧组的主创人员经过了半个月的磨砺,早就憋着一股劲,现在正是这股劲爆发的时候。
仪式结束之后,就开机了。
摄影师老刘在找机位,搭建机器,这一次齐大明花了血本,通过各种关系,借了几台好设备,摄影师一边试着新设备,一边在感叹:“我艹,这机器,爽死了,怎么这么好用,安歌,你过来,我给你拍一个特写……快一点来啊……”
安歌心情颇好,十分配合地帮着摄影师试新机器。
“安歌,来,看这边,把脸侧一点……对,很好……”
“安歌,把你的漂亮眼睛睁得大一点……”
“化妆师,你给安歌重新定下妆,她那个粉要花了……哎,这个新机器看得一清二楚……”摄影师老刘感叹道。
化妆师过来给安歌重新补妆,把她的面容化得更黑一点:“安歌啊,你这皮肤这么白,盖都盖不住了,还真的很麻烦……”
安歌笑着说:“您就下死劲儿涂呗,怎么像是农村的就怎么搞。”
“可是这样就不好看了呢……”化妆师嘟嘟囔囔的:“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弄黑了多可惜啊,唉……”
安歌指了指自己的身上,笑道:“您就别顾忌着好看不好看了,您瞧瞧我这身衣服,能好看起来嘛……”她指了指身上穿着的红底绿花的夹袄。
肥得看不出腰身的大夹袄,乌黑的齐刘海,一条麻花辫,黧黑的面容,就是一个个活脱脱的农村土妞。
但是在那耀眼的阳光下,那清澈闪亮的眼睛,**辣目光,娇憨无邪的笑容,却是摄人心魄,富有生命力的美丽。
就像这山里茁壮而生的野花,热烈,清纯,带着那一股子不管不顾,桀骜不驯,竞相开放的野蛮劲儿和生命力。
摄影师老刘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猫着腰在镜头里仔细地观察着安歌的说话时候的一颦一笑,,突然之间,他找到了作为一个摄影师的灵感。
“怎么样?”陈琛过来,站在老刘的身后,手指里夹着没抽完的香烟。
那一边安歌和化妆师还在谈笑着,时不时有着清脆的笑声隐约地传过来。
“你自己看看。”老刘侧开了身体,把靠近摄影机的位置让给了陈琛
陈琛探过身子,弯着腰附在了摄影机面前,他仔仔细细,几乎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张笑镜头里,那张笑脸,慢慢地推推近了镜头。
“你觉得怎么样……”看了一会儿,身后的老刘问道。
“嗯,像一只野猫。”陈琛笑了一下,抛掉了手里没还有不少长度的烟蒂,拍了拍老刘的肩膀:“对,就按着这个感觉拍。”
“野猫?”老刘吐掉了嘴里的狗尾巴草,笑道。
“是的,野猫。”陈琛毫不迟疑地肯定道。
“来,各部门都准备好了吧,马上准备开拍第一镜头……”场记招呼着。
摄影,灯光,布景……各部门每一个部门都准备就位,安歌垂眸站在拍摄场地的中央,默默地等着,她已经渐渐地进入了角色,进入了李当当的世界中。
酝酿已经的情绪,堆积在胸口,等待着机会,像是海洋的浪花猛一阵阵地烈地拍打着岸边的礁石,发出巨大的声响,一下一下地冲击着岸堤,她紧紧地咬着牙关,努力地抑制着自己的即将汹涌而出的感情,等待着那一声令下。
“开拍……”话筒中传来陈琛的口令。
“《霜》对第一场,镜头号0001号”随着场记板咔嚓一响起,摄影机滋滋转动着,新剧第一个镜头正式开拍了。
……
这一场戏拍得异乎寻常的顺利。
接下来今天所有的镜头都拍得异乎寻常的顺利。
收工的时候,齐大明笑着拍着陈琛的肩膀:“怎么样?我说得没有错吧,你看咱们前期准备的时间越长,正是拍摄的时候就越是顺利,现在能感觉到我的用心良苦了吧……”
陈琛乜了他一眼:“你还真的是会给你自己的脸上贴金……”
“哎,我哪儿是贴金,这是事实啊,你自己想想是不是这一回事,你剧本打磨了多遍,什么情节如何表现,早就烂在了肚子里,要不然今天怎么可能是这样顺利……”齐大明很是高兴,开机第一天,顺顺利利,有了一个良好的开端。
“那主要是几个演员演得好……”陈琛摸着下巴回答。
“对,今天的这几个人演得真不错,特别是安歌啊,我真的看好她,看来这部戏咱们有望拿奖啊,最少一个表演方面的奖……”齐大明兴致勃勃地说。
陈琛瞥了他一眼,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看来,你对我倒是信心不足。”
说完他转身而去,留下齐大明一个人尴尬地立在了当地,喃喃自语道:“这个人……现在怎么变成了小孩子脾气……”
“齐总……你得给陈导演鼓鼓劲,他的压力巨大,脾气像个小孩子。”
回头一看,安歌站在他的身后。
齐大明点了点头:感慨地说:“是啊,他是编剧,导演,压力是巨大,咱们这一切都得靠他一个人把控着,我对电影艺术反面是一个外行,只能做好后勤保障。”
安歌听了点了点头。
齐大明又看了她几眼,夸赞道:“今天表现不错啊,比上次试镜的时候表现还好……真的是进入状态了。”
安歌沉默了一下,说:“嗯,刚刚进入状态,还有一点点心虚,再努力调整调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