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管食堂的人员打饭,她都会在一旁可怜巴巴地要求着:“阿姨,能够多给一点饭吗?不够吃啊。”
食堂阿姨看着她是一个苗条清秀的模样,实在是想不到胃口如此大,给她添了一勺子之后就嘀嘀咕咕地抱怨:“小姑娘的,能吃还是个演员,一点儿也不注意形象,,我是没见过哪个演员像她这样能吃的。”
安歌听了哭笑不得。
暗自摸着小腹,对着肚子里的宝宝说:“是你能吃还是我能吃,看来你妈的节操都被你毁了!”
安歌不仅仅是能吃,口味还是问的独特,别人家酸儿辣女,不是喜欢吃酸的,但是喜欢吃辣的他倒好,最喜欢吃臭的。
什么臭豆腐,臭咸鱼,豆豉之类的与臭有关的食物,她只要闻到了,就要咽口水,跟馋猫儿一般瞪大眼睛。
有一次拍完了戏,他和小梁在一块聊天,不知道怎么就说起了榴莲。
那个时候榴莲还是个稀罕物,一般人也见过,安歌形容比划了半天,小梁也没有印象。
“你说我喜欢吃的臭豆腐,这些算什么?那榴莲才真正是闻起来臭,吃起来香甜的腻人。”安歌说着忍不住流口水,从此以后,心心念念的就是想吃榴莲。
一日她与宁嘉树说起自己特别想吃榴莲,宁嘉树想了半天,想出市面上到底哪能买了来,也不知道从哪儿能搞来这个玩意儿。
他有一些无可奈何的说:“安歌,你这口味可是够独特的,以前我也没见你吃过那玩意儿,怎么就突然想起来了。”
安歌说:“我这辈子的确没有吃过,可是我上辈子受过呀。那个时候咱们俩又没在一起,你当然不知道!再说不一定就是我爱谁呀,说不定是宝宝爱吃呢。”
宁嘉树笑着说:“我就知道这不是我儿子的口味,他可没你那么重口味。”
一边与安歌开玩笑,宁嘉树寻思着去哪儿才买到这个稀罕的玩意儿,在物流没那么发达的年代,又没有万能的某宝,要给她解馋,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宁嘉树四处找寻了长时间都一无所获,榴莲产于南方,属于热带水果,宁嘉树想拜托南海的战友,但是运输邮寄又是一个问题。
说来也巧,正好刘青阳要去南方出差,宁嘉树便拜托了他无论如何想办法买了榴莲回来。
刘青阳去了半个月,宁嘉树也盼了半个月,等到刘青阳回来的时候果然提了一个尼龙丝网兜,里面装了三个青中带黄,满身是尖角的足球大的水果,不正是榴莲。
宁嘉树一看大喜过望,抱着刘青阳的肩膀狠狠地摇了几下:“兄弟,你可真是帮了我的大忙了。”
谁知道刘青阳却是一副怪异的表情,欲言又止。
宁嘉树问道:“出了什么事儿?你这是什么表情?”
刘青阳苦笑着说:“嘉树啊,我看你一心一意就想买这种水果,心里想这肯定是天下难得的美味,所以也忍不住买了一个切开来尝尝鲜,哪知道这个味道……唉,熏得了我一个晚上都没睡着,差点把隔夜的饭都吐了出来,……你家的安歌现在到底是什么口味,竟然爱吃这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宁嘉树听了哈哈大笑,拍了拍刘青阳的肩膀:“青阳谢谢你,实在是委屈你了,这榴莲的味道说实在话,我也是受不了,可安歌就想吃啊,昨天晚上通电话还在问你有没有没有回来,尽是惦记着你了。”
刘青阳摸了摸鼻子:“这不是惦记,我是惦记着这么一个臭东西。”
“反正都一样,她就惦记着了,如今在她心目中我还不如这个臭东西呢。”宁嘉树嘴上是埋怨着,却是万分小心宝贝地将那几个“臭东西”找了一个阴凉干燥的地方放好,等过几天就是休息天,带了这几个宝贝去看望安歌。
时间又过了几日,有一天门岗通知宁嘉树有人找。
他随口问是什么人
门岗说:“是一个中年妇女从外地来的,带了大包小包的行李。”
宁嘉树心里觉得奇怪,到了大门口一看,一眼就认出了眼前这位精干的农村妇女不正是他心里琢磨着要如何请回来的袁秀兰。
他大喜过望,一个健步冲上去紧紧握住了袁秀兰的手,欣喜万分地说:“袁阿姨,你怎么来了?”
袁秀兰说:“我是听你二姐说的,你这儿缺个人手,正好我也有好些日子没有见到我姐了,也想回来看看……”袁秀兰笑着说。
宁嘉树点了点头,微笑地迅速打量了她一番,如今的袁秀兰精明利落,哪儿当年那畏手畏脚,扭捏不安的模样。
时光不过荏苒,却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
宁嘉树想一下说:“秀兰阿姨,我我这儿的确是缺了人手,可是我也听了我二姐说,你现在在那边早就不自己干护工了,有着自己的生意,我是不是太耽误你做生意了?”
他一直是希望袁秀兰能够回来帮他照顾安歌,可是也一直在犹豫,宁静爱柔说得对,袁秀兰的生活发生了很大变化,早已经不是当年的她了,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可是袁秀兰却摇了摇头说:“您可别这么说,我袁秀兰有今天的日子还不是因为你和安歌,如果当初没有你和安歌的帮忙,我现在说不定依然还在那村子里,过着不死不活的日子,哪儿能够像现在这样,还有你二姐,我去她的医院之后,她是真心待我,还手把手地教我怎么护理病人,教我护理常识……要不是你们一家人,我怎么会有今天?如今你和安歌要帮忙,能够想到我,这是我最大的福气。”
她的一番话,让宁嘉树听了十分感动,他倒是没有想到自己当初无心的举动,能够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正文卷 第436章 责备
袁秀兰的到来,宁嘉树知道安歌怀孕的事情瞒不住苏荷了。
还有几天才能有休息天,他把袁秀兰暂时安顿到父母家里,又打点起精神应对父母。
果然,苏荷一听安歌怀孕了还待在剧组中,就冲着宁嘉树发起了脾气:“你说你这孩子,怎么能一点都没个数呢,这是什么时候了,你还由着她在那深山老林里拍戏,不顾及她的身体……要不是你袁阿姨告诉我,你还要瞒着我,瞒到什么时候,你说说看?”她狠狠地瞪着自己最喜欢的小儿子,恨不得上去抽他几下:“宁嘉树,平时看你脑子很清楚,做事情挺周全的,怎么对待你媳妇儿的事情上,你就这么没心没肺的?”
宁嘉树见苏荷神情激动,赶紧上前搂着他妈妈的肩膀,拿出平日里哄人的招数,嬉皮笑脸地说:“老妈,我都安排好了,你也就别担心了……”
“你安排好了什么?女人怀孕的事情,你懂个什么?”苏荷不理他这茬儿,气呼呼地说着。
“我虽然不懂,不是去请教林阿姨了嘛……”宁嘉树依然辩解着。
“请假林阿姨?”苏荷瞪着他。
宁嘉树点了点头,又指着宁嘉熙说:“不信你问问四哥,我真的是请教过林主任,林阿姨的,她是妇产科专家,她说的话,我都是认认真真照办的啊。”
宁嘉熙坐在沙发上,看着气得脸色通红的母亲,胆怯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把宁嘉树腹诽了一通:“就知道这个家伙,关键时刻,总会拉人下水的。”
果然,他不提宁嘉熙还好,一提起宁嘉熙,苏荷的脾气更大了,她转过脸,严厉地瞪着宁嘉熙,厉声道:“你也是,亏你还是做哥哥的,还是一个做医生的,就这么由着他们那胡来?宁嘉树不懂,你也不懂?你不是学医的嘛,不知道女人怀孕的重要性?不知道这个时候对于女人来说,是非常关键的时期?就算你不知道,你就不能告诉我?”
宁嘉熙:“……”
就知道被宁嘉树拉成了垫背的。
那他也不客气了,指着宁嘉树说:“妈,不是我不告诉你,是宁小五,他不让我说啊,他说暂时不让您知道,怕您老人家操心,还威胁我说,万一把您急出病来,我要负全部责任。”
“哈……”苏荷听了更是火上浇油,她指着宁嘉熙说:“他让你瞒着我,你就瞒着我?他让说什么你相信他什么?他是哥哥,还是你是哥哥?他说我会急出病来,我就会急出病来?他是医生还是你是医生?你都听他的话?居然还和他一起合起伙来瞒着我……”苏荷顿了顿脚,拍了拍胸口:“你简直是气死我了。我简直就是没你这么一个没有主见,没用的儿子。”
宁嘉熙:“……”
这事主谋不是应该是宁嘉树吗?怎么老太太都把火撒到自己身上了?
城门失火,殃及鱼池,自己应该是那条鱼啊,反而成了背锅了。
他低了头不说话,心里觉得挺委屈的,从小老太太就是这样,只要他和宁嘉树一起,闯了祸都是他来背黑锅,这次也不例外。
可恶的宁嘉树却从来不吭声。
“妈,这事儿您可别怨四哥,他哪儿敢跟您说啊,再说我都这么大人了,这老婆怀孕的事情,他一个外人怎么能插手,您不是为难他么?”
宁嘉熙正觉得自己憋屈,突然听到了宁嘉树为自己辩解的声音,感到十分意外,他蓦然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弟弟,顿时觉心里涌出一股暖流。
谢谢啊,居然还有为我说话的这一天。
简直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我为难他?你们都是一个个长大了,翅膀硬了,都知道欺上瞒下了?你们弟兄几个谁把我放在眼里了?遇到这事就知道瞒着我……”苏荷指责道。
“妈,我们哪儿敢呢,这不是因为怕您担心嘛,所以才不敢说的,再说了,这也不不关四哥的事啊,他又不知道我和安歌两人是怎么商量的……”
“……”苏荷哼了一哼,也觉得自己过份了,弟弟媳妇怀孕了,他一个没过婚的哥哥怎么好插嘴,这也让他尴尬了。
苏荷没啃声,在沙发上拧了拧身体,把脸扭到了一边,也不看他们弟兄两人,只在那里喘着粗气。
客厅里三个人都默不作声,安静极了,只有老式的落地钟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
宁嘉树暗暗给他哥哥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赶紧溜走。
宁嘉熙瞪着眼睛,指了指苏荷,摇了摇头。
这在火头上呢,他可不敢轻举妄动,要不然老爷子回来,她一告状,自己准又得挨一顿训。
宁嘉树皱了皱眉,又给他使了一个眼色,眼中的意思更明显了,还不就赶紧溜了,你溜了我才好哄她啊,要不然老太太怎么能找台阶下呢。
真笨啊,宁嘉熙,每次都说我把你拉下水,也是你自己没有眼力价,遇到问题不知道绕着走。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咳嗽了一声,转过脸冲着宁嘉熙说:“四哥,你不是还有事吗,先去忙吧。”说着又冲他别了别脸,示意他出去了。
宁嘉熙站起身来,对着他五弟,指了指老太太的背影,用口形说:“没事吧?”
宁嘉树摇了摇头,比划了一下,让他一百个心。
“妈妈,那我先去忙了……”宁嘉熙说,也不等苏荷点头,赶紧一猫腰,从客厅溜了出去。
宁嘉树看客厅里只剩下他们母子两人,走到他老妈身边,搂着苏荷的肩膀,撒娇道:“妈,您也别生气啊,虽然瞒着您是我不对,但是这事也是一件高兴的事情啊,你和我爸心心念念的孙子,再过几个月不就是可以见到了嘛,妈,你看你儿子多孝顺多听话,您说想孙子我就给您生孙子……”他一边说一边摇着苏荷的肩膀,像一个七八岁的时候那样。
苏荷绷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手打了他一下:“你还小呢,就这么撒娇。”又叹气:“我不是心疼你,我是心疼安歌……那山里的条件能好好到哪里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