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沉的笛声变得高昂。
与此同时众人抬头,发红的眼睛看向擂台上的林春晓跟景荣,慢慢朝她们走去。
景荣的确没想到夏老家主还留有后招,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只是本能的把林春晓扯过来护在身后。
哪怕两人有解药,一时间也没办法控制住所有人把药都喂下去。
“还好我随身带着这东西。”林春晓从怀里摸出一个烟青色的瓶子。
景荣回头看了一眼,觉得这瓶子有些眼熟,“这是?”
林春晓心虚到眼睛不敢跟她对上,掏出巾帕遮住景荣口鼻,言简意赅的说道:“你把这香拿去给她们闻。”
用烟青色小瓶装着的东西不是旁的,正是“师傅香”。
这世上最毒的药,就是情。
景荣见林春晓信誓旦旦,便抬手打开瓶塞,轻点脚尖运起轻功,拿着“师傅香”在人群里穿梭,让每个人都能嗅到这个味道。
“师傅香”味道清幽,初次闻下去带着股雨后青竹的味道,有点冷冽,但不至于冷的咄咄逼人,再闻味道就又慢慢变了,变成了淡淡的花香,撩动嗅觉,一反刚才的冷意,反而觉得温暖舒服,让人觉得脸蛋身体都在发热,最后就是浓郁的令人面红耳赤脸红心跳的味道了,带了点麝香,是男子身上的味道。
林春晓手指挠着发热的耳朵,他刚才闻了那么一点点,不多,还可以控制。他现在想的不是别的,而是怎么跟师傅解释这是什么药,怎么一用下去,所有人都脸色潮红发出动情的声音不动了。
这种场面看过去,这药明显是不正经的药。
景荣也看出了异常,收了瓶子过来,目光看向林春晓。
林春晓脸色绯红,小声求饶,“我没在你身上用过。”
他这个样子太过于可口,景荣手指挑起他的下巴,垂眸看他,“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在我身上用?”
林春晓一怔,抬眸看她,嘴角的笑意止不住的扬起来,他抬手搂住景荣的脖子,“现在用。”
说完对着那张肖想了一天的薄唇吻了上去。
现在时候不对,不然景荣能把人吃了。
两人只是短暂一吻便克制的分开,林春晓宝贝的把瓶子拿回来,要知道这东西不好弄,材料贵着呢。
夏老家主看着她的“傀儡们”全都停在原地不动了,顿时眉头紧皱,再次吹笛催动她们。
这些人一动,就发出暧昧的轻哼声,更甚者已经有人抬手拉扯自己的衣服,转身去抱身旁的人亲吻磨蹭的也有。
眼见着场面朝不可描述的一面发展而去,林春晓让景荣去控制住夏老家主,自己则赶紧拿着蛊虫的解药挨个喂下去。
只有先把人都控制住,才能更好的喂药解毒。
景栎是最能克制的一个,林春晓把她留在最后,等轮到她的时候,林春晓走过来就听见她在轻声低喃,“卿卿,卿卿。”
哪怕失去意识,哪怕吸入春-药,这人满脑子想的都是家里那个身怀六甲的夫郎,想的是她从小养在身边最后成功抱入怀里的徒弟。
林春晓把药喂下去,眉眼带笑,这话回去定要跟唐卿说。一个男子,能得妻主如此深情,也是福分。
第42章 落幕
夏老家主不愿意相信她引以为傲的蛊虫会败给上不了台面的春-药, 气的摔断手里的笛子要杀了林春晓。
景荣过来,轻而易举的把夏老家主和夏家主一起控制住,将两人绑在椅子上, 她垂眸想了一下,扭头唤来林春晓。
景荣站在他身后,轻声说道:“无论你想怎么做,师傅都支持你。”
面前的两人是林春晓的仇人, 让他原谅夏老家主母女是万万不可能, 可是在景荣的保护下, 他的手上从未亲自沾过血,林春晓不想用这两人的血污了师傅这么些年的刻意为之。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 说道:“你们欠我林家的,要用血肉来还。”
那场大火他忘不了,母亲流在求救巾帕上的血他也忘不了, 不亲手杀了这两人,林春晓这辈子都没办法给自己一个交代。
对于他来说,想取人的性命太过于简单,并不一定要用刀剑。
瓶子里的东西名字叫做“归宿”。人一生的归宿,最终莫过于归于尘土……
夏鑫赶来的时候,天色微黑,江湖众人脸色难看的整理自己衣襟,防备的看着身旁的人。
如今看到夏鑫过来, 总算是找到了出气口, “你祖母和母亲才是药人事件的真正凶手, 你们夏家当真是歹毒,竟要控制住所有人!”
夏鑫看着被捆绑在椅子上的祖母跟母亲,目光痛苦,在景荣接她过来的时候,夏鑫就猜到怕是会有这一幕。
她看向站在一旁的林春晓,嘴唇蠕动,走到他面前抬手撩起衣摆,竟是朝他跪了下来,“对不起。”
林春晓垂眸看她,轻声说道:“你若是求我放过她们,那你还是别浪费功夫了。我林家那么多枉死的性命,不是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就能安抚的。”
夏鑫摇头,双手紧握成拳,声音沙哑哽咽,“我只是,想把她们带回夏家。”
她们一手欠下的血债,怎么可能会被饶恕?
夏鑫闭了闭眼睛,“无论你怎么做,都是她们应得的……”
林春晓嘴唇动了动,不知道说什么,而是抬头看向景荣,“师傅。”
夏鑫并没有做错什么,她对于事情的大是大非也看的很是清楚。
景荣明白林春晓的意思,走过去抬手握住夏鑫的手臂,把她扶了起来,转身朝虎视眈眈的众人说道:“罪不及无辜子女。”
林春晓才是最大的受害者,他要是不接着追究下去,那么其他人也不会揪着不放。
林春晓把被控制住的夏蒽交到夏鑫手里,问道:“需要我给他解开吗?”
夏鑫明白夏蒽是被控制了,但看着弟弟如今天真无邪,她不由摇摇头,“他这样子更好。”
夏蒽这些年被祖母惯坏了,小时候可爱懂事的弟弟早已在家人的溺爱中死去。
她拉着夏蒽,带着夏家众人连夜离开,走之前对景荣跟林春晓说道:“夏家,从此不再踏入江湖半步。”
林春晓忍不住皱眉追问了一句,“那你去哪儿?”
夏鑫看着身后已经没有呼吸的祖母跟母亲,又看了眼身旁自顾自发愣的弟弟,“带着他退出江湖,”她看向林春晓,脸上带笑,语气有些释然和轻松,“去从商,做我真正喜欢做的事情。”
林春晓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如果之前他跟夏鑫还能算得上朋友,那么至此以后,她们再见就是陌生人了。
武林大会的事情终于结束,盟主自然是景荣。
众人留在景家庄庆贺喝酒,这次再举杯的时候,都有些心有余悸不太敢喝,生怕里面再有些奇奇怪怪的虫子,她们实在是怕了。
林春晓随意挑了杯酒,一饮而尽,扭头看向景荣。
景荣笑,出声说道:“我跟四宝虽是师徒,更是妻夫。等他及笄那日便是我们成亲之时,届时还望众位过来喝喜酒。”
林春晓把手中的酒杯倒过来,示意杯中一滴不剩,“如果喝出问题,我林家保证负责到底。”
众人不由笑出声,全都举着酒杯站起来,敬向两人,“恭贺景家主当选盟主,成亲之日,我等定会过来。”
李家主也松了口气,只要盟主不是夏老家主,她的日子都不会多难过。
夏鑫连夜赶路,骑马走在前面。身后是一辆马车,已经痴傻天真的夏蒽睡的正熟,再往后是抬着的两口棺材,里面躺着夏老家主跟夏家主。
抬棺材的几个人走了一段距离,明显感觉到肩膀上抬的棺材轻了一点,并且有异样的声音,像是什么被焚化了一样。
几人神色各异对视一眼,立马派人过去把这事告诉夏鑫
夏鑫下马过来,让人打开棺材。
一股泥土的味道扑面而来,浓到令人作呕。
夏鑫看向棺材里面,原本好好的祖母跟母亲,如今只剩下两具白骨,肉身跟衣服全都消失不见。
下人脸色苍白,看向夏鑫。
“盖上吧。”夏鑫闭了闭眼睛,声音平静,“继续赶路。”
欠下来的血债,终究是要血偿。
被夏鑫念到的林春晓,此时正拿着师傅香蠢蠢欲动的往景荣鼻子前面递,见景荣撩起眼皮看过来,他嘟起嘴巴小声嘟囔,“是你说要试试的。”
景荣笑,抬手把人拉进怀里,“我们之间,还用的上这个吗?”
主要是现在还不能做到最后,万一闻到这种东西意-乱-情-迷之下做过了,那景荣岂不是白忍了这么久。
林春晓点着她胸口心脏的位置,小声哼哼,“我什么时候才能及笄啊。”他等的也挺急,忍的也怪难受的。
景荣低头咬他唇瓣,声音含糊,“只要你说要,我就给你。”
说着胳膊用力,把人打横抱起来往床的方向走去,活人还能被欲-望憋死?
景荣挥落床帐,遮住里面的春光。
第43章 引出蛊虫
被林春晓和景荣一直惦记在心头的及笄日终于如约而至。
林春晓被景荣试图着从被窝里抱出来的时候他还迷迷糊糊的伸手推她,嚷着困想再睡会儿。
景荣笑着低头, 用唇抿他耳廓。昨个还兴奋的跑过来趴在她身上说明天成亲及笄的人, 一夜后又把这事给忘了。
两人今天成亲, 他再困也不能睡懒觉。
唐卿过来敲门,等景荣出去之后, 带着小侍把林春晓从床上拉起来, 二话不说的就给他洗漱上妆。
时隔一年多,景家庄再次办起喜事, 轩管家忙里忙外的张罗着,腿脚就没停下来过。
盟主大婚,江湖各门各派前来祝贺,亲眼见过景荣成过“两次亲”的人不由在心里感叹, 相比于这次盛大的婚事, 上回简直就像过家家。
其实也是能理解的,毕竟上次是假的, 景荣跟夏蒽之所以假成亲也是为了能救江湖众人。
林春晓就在景家庄长大,如今出嫁只是从景荣的院子换成了景栎的竹楼。
景荣一袭红衣不用任何人催促便已经自己换上,下人把马牵来, 她翻身上马,带着迎亲的唢呐班子绕着偌大的景家庄走了一圈,恨不得把两人要成亲的事情昭告天下才愿意回竹楼。
“哥哥。”唐卿一岁的儿子跌跌撞撞的跑到床边, 伸手去抓林春晓身上的喜服, 仰头喊他, 声音甜糯奶声奶气, “四宝哥哥。”
林春晓眉眼带笑,抬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身子前倾就要把他抱起来,“兔兔你怎么自己过来了?你爹爹呢?”
“四宝你快别抱他。”唐卿从外面找过来,见这屋门开着便知道儿子跑来了这儿。
唐卿伸手把景小兔提溜开,“待会儿他再蹭你一身的口水。”
唐卿食指点着景小兔的鼻尖,轻声说落他,“爹爹就一眼没看见你就偷偷溜进来,下回可不能乱跑,今天庄子里人多,你仔细被人抱走卖了!”
“卖了卖了。”景小兔缩着脖子重复唐卿的话,伸手抱住爹爹的腿,“不跑不跑。”
三人在屋里说话的功夫,景荣就到了门口。
林春晓没有娘家人,不然应该由母亲爹爹或者姐妹兄弟来扶着他从屋里走出去,把他交到景荣手上。
唐卿把儿子交给一旁的景栎,正准备抬手扶林春晓出去的时候,景荣却是大步跨进来,直接走到床前弯腰抬手把林春晓打横抱起来。
“师傅。”林春晓抬手搂住她的脖子,声音带笑,“该我自己走出去的。”
景荣垂眸看他,林春晓盖着红盖头,面容在红色纱布的遮挡下有些看不清,她笑,“从小就背在背上,长大后又要我抱在怀里,什么时候舍得你下地自己走过路?”
听她这么一说林春晓也才发现,自己好像就是在景荣身上长大的。
他眉眼弯弯,“以后也抱着,有了孩子也抱着。”
景荣笑他,“你要是真跟孩子争宠,那就先抱你再抱孩子。”
就怕当着孩子的面,林春晓自己先拉不下来那个脸。
在众人的恭喜声中,景荣把林春晓直接抱进轿子里,等到了自己的院子门口,又把人再从轿子里抱到床上。
景荣出去敬酒的时候,林春晓抬手扯了下她的袖子,昂头叮嘱,“别喝多了,晚上还有正事。”
景荣先是想到了那个正事,随后看见林春晓挂在脖子上的红玉才想起来引出蛊王的事情。
她低头隔着盖头在林春晓额头上印下一吻,“咱俩有两件正事,等我回来一起办。”
景荣年龄轻性子淡,江湖众人也都不太敢去灌她酒,景荣象征性的饮了两杯也就放下了酒杯。
时辰差不多的时候,景栎抬手推她去喜房里陪林春晓,摆手道:“外面有我们呢,你就不要留在这儿磨蹭了。”
景荣也不客气,当真回了屋里。
林春晓还坐在床边,身子后撤反手从被窝里摸出来一把花生,剥开后从盖头底下塞进嘴里。
听见景荣回来他才抖了抖喜服上的花生壳,顺着声音侧头看向她这边,“师傅。”
景荣笑,走过来拿起小金秤杆把他的红盖头挑开,一垂眸就对上他那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
他眉眼弯弯,笑着看她,手指攥着她的袖口,叫“姐姐”。
景荣没忍住,低头吻他。
两人意-乱-情-迷之时,景荣把自己脱掉的那件绣着金凤的红色喜服外衫拿过来,给林春晓穿上。
纱质的红色外衫根本遮不住什么东西,林春晓大片大片的粉色肌肤在烛光下若隐若现。
林春晓抬头看景荣,景荣低声在他耳边说道:“你先前不是说想穿女款的喜服吗?刚好今天让你穿一晚上。”
上回跟夏蒽假成亲时林春晓提了这么一句,没成想景荣竟记得,还在晚上要办正事之前给他穿上。
对于引出蛊王,在景荣跟林春晓看来并非什么难事。因为两人的感情在这儿,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而不是为了解除蛊虫而发生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