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青蕊从兜里拿出那个银面具，往脸上一戴，笑道：“那件事我已经决定了，你们要是不想我死，就把能收集到的资料都给我收集齐了。来，看看，你们老大我戴上这银面具帅不帅？”
帅是什么？赖四丁七表示不明白。
不过，看老大这臭美的样子，他们立刻拍马屁：“帅，太帅了！”
那面具极薄，遮住了燕青蕊的眼眉以下，露出了半边脸颊和下巴。
这很符合燕青蕊的要求，戴上这个面具，梳上男子的发型，穿上男子的衣服，谁也看不出来面具男后的人是男还是女。
而且，戴上面具会有一定的神秘感，最重要的是，不用每天在脸上涂得黑黑的，伤害她吹弹得破的娇嫩肌肤了。
燕青蕊得意地道：“以后，本老大就戴这面具了。”
赖四丁七认了她做老大，不管她是戴面具，还是什么形象，那当然都是他们老大，所以两个人猛点头表示记住了。
燕青蕊很开心，交代他们：“你们得快点啊，我两天后就要资料，这件事不能拖了，不然，那宅子卖掉了，我哪里后悔去？”
他们都不知道，这时候，上官千羽已经盯上他们了。
上官千羽自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他只是稍加留意，把那些各方面得到的消息稍加整理，就发现了异常。
四方的混乱是从半个多月前开始的，首先是西城的混混头子黄老三和北城的混混头子刘麻子为了一个烟花女子争风吃醋引起。
第102章 上官千羽的怀疑
西城北城的混混们为了为自己的老大出这口气，口角不断，小打小闹常有，越打越火气便越大。后来东城的独眼也因为徒弟被打的事卷了进来。
这中间有一个问题，南城虽然也有些小打小闹，但比起东西北三方来说，也太过平静了一些。
要说南城与这件事无关，以他的敏锐来说，怎么可能相信？
可是，南城的混混头子赖四和丁七，一直以来倒也安份，四方的这些地痞们收保护费，打人，偷盗的事是有，可都是小打小闹。为什么突然间就闹大了？
看来这像是一起有预谋的挑事。
最终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上官千羽把四方的整个情形思索了一下，心中顿时有了想法。怕是某些混混不满足于现状，想要改变这种四方各据一方的局面。
上官千羽没有下一步动作，他要静观其变，只要四方出不了大乱子，一切在可控制的范围，他不想管。
就算四方最后统一归于哪个地痞处理，他也觉得，治理一个地痞头子，比治理四个地痞头子要简单得多。
不过，那个能想到统一四方的地痞头子，他要留意一些，至少也得了解他的最终目的，到底只是为了统一四方，还是另有所图。
只要不会让京城不稳，他并不反对有野心的兼并。
前提是，那人不会是太子的爪牙。
上官千羽确定了事情的性质之后，也做了相应的安排，若是赖四和丁七这两个混混在后面搅风搅雨，他是不信的，他们没这本事。
可是，一切的迹象却又指明南城的混混，必然是搅局的关键。那么，这两人身后一定有人。
这两个地痞，就算有这份小聪明，但是也没有这样的胆量，有这样的胆量，也未必会有这样的动作。
现在，他们不但动了，还动得很漂亮。
他不禁有点好奇，那会是一个怎样的人？他统一四方，是为了什么？那么，就等这四方的争夺有了结果之后，他再通过赖四和丁七，把那后面的人抓出来。
然而，四方的结果还没有出来，京城中另出了一件大事。
光禄寺署正龚志宽的女儿在自己的房间里睡觉，半夜里被一个采花贼潜进内房，将她糟蹋之后，还杀了她。
虽然龚志宽只是从六品，可那也是朝廷命官。
他的女儿遭遇这样的事情，龚志宽悲痛欲绝，哭上京兆尹的府衙，这样的恶性事件，京兆尹马春生顿时感觉严重性，堂堂官员的家眷都会遇害，这贼人的胆子忒大了。
京兆尹衙门的捕快全体出动，马春生亲自带队，前去查勘现场。
其时，上官千羽正好就这四方的混混事件去和京兆尹商讨，正赶上此事，听说是这样的事情，他也随着马春生去了现场。
龚小姐的闺房门窗皆闭，据说事发时，贴身丫头就在外屋里，可睡得像死猪似的，龚小姐的状况有些惨，衣不蔽体，白嫩的肌肤上是被凌辱的青紫痕迹，眼睛微张，还保持着临死时候的眼神，凄惨绝望而痛苦。
第103章 穷凶极恶
龚家人除了给龚小姐身上盖了一件衣服之外，现场没有动过，走进房间时，屋内也没有任何迷药的残余。
显然，丫头睡死，并不是用了迷香之类的药物。
上官千羽得出结论，那采花贼进来时，必然是用什么手法把睡梦中的丫头制住，让她昏睡不醒。
而由始至终，龚小姐都是在清醒的时候遭受凌辱。
而外面守夜的人并没有听见有人呼救，而龚小姐的口鼻处也没有塞堵什么东西的痕迹，说明来人一定是点了她的哑穴。在他得逞之后，才将龚小姐掐死。
这个采花贼轻功高明，手段残忍，武功高强，心狠手毒。
马春生擦汗，这是第四起了，原本受害的只是富商之女，现在，连官员之女都没能幸免。
上官千羽见他脸色不对，稍一询问，马春生想着面前这位的能耐，这件案子影响越来越大，有一个官员家眷遇害，就会有下一个。这么下去，他想兜也兜不住，要是再来这么一两起，那就要了他的老命。
京兆尹负责京城的治安，出现这样的恶性事情，而且还是连续几起，皇上必然会以办事不力把他革职查办，甚至一怒之下砍了他的脑袋。
不如求求清河王，只要他肯伸出援手，把那杀千万的采花大盗给抓了，自己的这条命才能保得住。
想到这里，马春生哪里还顾得上官员的体面，见这屋里只有他和上官千羽了，立刻就长揖下去：“王爷，请您一定要救救下官啊！”
上官千羽正在沉吟，闻言回头道：“我如何救你？”
马春生打拱作揖：“王爷，您看这凶徒如此穷凶极恶，祸害良家妇女，伤人害命，为祸一方，您少年俊杰，英明神武，也只有您出手，才能把这恶人绳之以法！”
上官千羽轻嗤一声，淡淡地道：“马大人，本王今日不过是来看热闹的，你我各司其职，这京城治安之事，本王可不敢越俎代庖！”
马春生一脸尴尬，这清河王的城府极深，人又极精明，他原本也没想过凭几句高帽子就让他答应帮忙，但是现在，虽然已经是第四起，他却连那采花贼的一点讯息也没有。
询问所有的遇害女子的家人，情况和这龚家小姐差不多。
贴身丫头都是在外屋里睡死了，家里人却是一点声息都没听到，第二天发现时，人已经遇害，谁也不知道采花贼长得什么样子，是老是少，是圆是方，更不知道他下一个会下手的是谁。哪怕他是京兆尹，也完全毫无头绪呀。
知道上官千羽不好糊弄，马春生立刻换了态度，诚恳地道：“上官大人，不是下官要搪塞推责。这个贼人太过狡猾，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下官是担心，再这么下去，还会有良家女子被他所害。下官一身官服固然在意，但人命关天的事才是大事。下官有心抓贼，可一来京兆尹府衙权责所限，二来毫无头绪的事实在是无从查起。下官当然不是全然指望上官大人，只是希望上官大人能助下官一臂之力，下官便感激不尽了！”
第104章 有人挡道
上官千羽正色道：“马大人，不是本王袖手旁观，相信马大人也清楚，禁卫军和京畿卫最忌讳的就是职权不清。马大人有权责所限，本王亦有。此事，本王不会外传半句，但马大人也别指望本王！”
马春生见上官千羽不为所动，有些失望，不过，这的确与京畿卫和禁卫军没有关系，若真要请这两卫协助，便需要有皇上的点头。
他一个四品京兆尹，除非是嫌官大了，才会自承办事不力，让京畿卫的人来帮忙。
看来只能加大力度再去查找线索了。
上官千羽淡淡地道：“马大人，本王虽然帮不上忙，不过，听说之前三起事件的被害女子家属已经联名发了公告，但凡有人能将这采花贼绳之于法，三家共出银一万两。”
马春生苦着脸点了点头，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
上官千羽道：“本王觉得，这法子不错！”
马春生抬起头来，可是上官千羽却淡淡地转过头去，好像刚才什么也没有说。
马春生心里一琢磨，不禁眼前一亮，是呀，现在他是什么线索也没有，但是不表示那贼人便做得那么天衣无缝，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世上多的是为了银子而出头的人。
他得找找那三家人，好好商议一下。
上官千羽在看过现场之后，便与马春生分道，他要回去京畿卫府衙。
刚才他虽然回绝了马春生，可是京城里出了采花贼，这事与京畿卫也不算完全没有关系。只是之前只是富商家女儿出事，马春生将消息瞒着。
现在瞒不住了还想拖他下水。
他固然不会放过采花贼，可也不会被马春生当枪使。
上官千羽坐在马车里回想着刚才现场看到的情形，突然，行驶中的马车停了下来。
上官千羽淡淡地道：“怎么回事？”
子阳道：“王爷，有人挡道。”
上官千羽挑了挑眉，清河王府的马车徽记明显，有人挡道，那就是冲着他来的了。他撩开车帘看了一眼。
对面的马车青绸车帘，既不张扬，也不低调，马车做工精致，徽记处，交叉两把剑，剑上面是一片雪花。
这是镇南将军府的马车。
上官千羽淡淡一哂，道：“冷世子有闲情逸致，但是，京畿的官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窄了？”
对面的马车帘子掀开，冷眉星目，英气勃勃的冷煜源从车里下来，他走到上官千羽的马车前，与他隔帘对视，语气中带着几分冷意：“若论闲，本世子可比不上清河王。”
看着气势凌人的冷煜源，上官千羽唇角微勾，露出一个笑意，道：“是吗？冷世子何以认为我很闲？”
冷煜源冷笑一声：“清河王若不闲？为何禁卫军衙不见人影，京畿卫里也是难寻踪迹，还要本世子在路上才能找到？”
“这么说，冷世子是专门来寻本王的？”
冷煜源并不想来找上官千羽，但是没办法，他在鹰武卫供职，今天是奉上司的命领前来找上官千羽谈公事的。
第105章 多用棋子
冷煜源跑了几个地方都没有见到人，事儿又急，何况那个人又是上官千羽，不免有些火气。
他冷冷地道：“若非为了公事，你当你很英俊么？”
上官千羽淡然一笑，慢条斯理地道：“大概比冷世子要英俊那么一点点，冷世子没有听说过么，经过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的男子，比别人多一份春风得意，所以气色上胜过冷世子，也算本王胜之不武啊，哈哈！”
冷煜源脸色更难看了，洞房花烛夜，他是故意的，他和谁的洞房花烛夜？青儿，他如此作践青儿，现在还在自己面前显示他的优越。
卑鄙无耻的东西。
冷煜源铁青着脸，道：“韩大人有事请京畿卫牛统领和上官副统领去鹰武卫衙门，有事相商！”
上官千羽看着他的脸色，心情就十分的好。
冷煜源为什么不待见他，他太清楚了，不就是为了燕青蕊吗？那个女人长得不漂亮，性格不温柔，还是燕洪阳的女儿，又工于心计，无一可取之处，可是，现在是他上官千羽的王妃，冷煜源再爱，那也爱之不可得。
冷煜源想要给他脸色看，可以，只要他足够强大，不会被怄死。
要不是看在镇南将军府保持中立，并不是太子一党，他会更加不客气。
上官千羽突然想，若不是因为镇南将军不为太子拉拢，始终保持中立，不肯为冷煜源去燕府求亲，也许冷煜源和燕青蕊真的可以成为一对夫妻。
燕洪阳把目标对准他，无非是因为他已经打上了五皇子势力的标记，想要把他整垮，断五皇子一臂而已，若燕洪阳有另外的办法对付他，又怎么知道不会用燕青蕊来拉拢镇南将军府世子？
而燕洪阳明知道冷煜源对燕青蕊的心意，却还是用燕青蕊来定这一计。自己若不娶，他会在皇上面前哭诉自己坏了嫡女名节，风行有亏，自己必然被皇上冷待；自己若娶，与冷煜源便算是有了夺妻之恨。
两个不为太子所用的人，因为他的一个不被看重的女儿，就此反目。
好棋呀好棋。
没想到，一个一无是处的女子，在这朝局的权势变动之中，竟也充当了一枚灵活多用的棋子。
燕洪阳身为太子少傅，果然是博弈的好手。
不过，那又怎么样？
上官千羽淡淡对子阳吩咐：“去鹰武卫衙门！”
私怨是私怨，公事可耽搁不得。
鹰武卫同样是禁军，负责的是京师安防。如果有外敌入侵，鹰武卫便是整个京城的第一道保障。冷煜源是鹰武卫正四品都司，在品阶上比上官千羽低，在爵位上，上官千羽是王爷，冷煜源是将军府世子，同样比他低。
不过因为分属不同部门，冷煜源又心存怒气，不以下级之礼相见，上官千羽也不理他。
娶了他心爱的女子，已经足够他百爪挠心，上官千羽占尽上风，这点小节上，他也就不在意了。
不过，鹰武卫和京畿卫同属京师军队，不过一负责军防，一负责民防，平时交集并不多，此次竟然派人来请他，倒是让他诧异所为何事！
第106章 不简单
到了鹰武卫统领衙门，韩万玮迎了出来。
这个四十多岁的统领唇上留着一抹胡须，既有武将的干爽明利，又有儒将的谦谦君子风采。上官千羽知道韩万玮当年是凭着自己的文武全才，考上了武状元，而后一步步走到这个位置的，远不是京城里那些凭着家族余荫的纨绔子弟可比，对他也多了几分尊敬。
两人寒暄几句，牛冠平也到了，三人开始谈正事。
让上官千羽没有想到的是，韩万玮说出来的这件事，让他也吃了一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