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我曾和神族后人交过手，他们已经失去了神性，贪婪毕现。”饕餮的话让白泽侧目。对于神来说，非常重要的东西就是“神性”，碎了神格可以再造，失了神性药石无医。江颜虽是凡人，但她有神性，那么众神就能为她塑造神格出来，反过来就不行了，没有神性，神格迟早要消散的。神不是没有七情六欲，但是神对于情感的需求要小一些，尤其是不好的欲望，比如贪婪，暴戾，自大等等，这些都是要尽量摒弃的。“国外的神族关系都是比较混乱，他们的欲望也通常旺盛一些的。”白泽在想饕餮是不是判断失误了，北欧的神族关系错乱的可怕，什么丈夫杀了妻子，孩子杀了父亲，弟弟杀了姐姐这样的不良家庭教育导致的。
“完全不是。白泽，你感受一下华盛顿的气息。”饕餮提议。白泽和坟同时闭上眼睛，显出兽型来。半晌，两只巨兽睁开了眼睛，神色很不好。“怪不得国外的势力这样驳杂。”等他们恢复人形的时候，颇为感叹。“颜颜应该也告诉过你们，修行者同盟会也是反邪修同盟会在华盛顿有分部。在这样的机构眼皮子底下，黑暗势力游走在整个城市中，还如此猖獗。”这就了不得了！正邪勾结呀！
他们分析的不错，邪修和同盟会能共存是达成了某种协议，黑暗势力要的是血和怨念，同盟会要的是信仰。兔死狗烹，如果没有黑暗势力了，同盟会将不会再得到政.府的支持，所以他们打成共识，黑暗势力那边自己偷偷抓人，不要闹出大动静，同盟会这里装作看不到，必要的时候推出来几个替罪羔羊，让同盟会那边风光一把。“真恶心！”鬼修们简直没眼看了，还是国内好一点儿，虽然这个套路有那么点像官场，但是现在华夏肃清官僚主义，已经好太多了。
既然他们和魔鬼本身有瓜葛，那就让信仰彻底倾向于魔鬼，岂不是省力？
鬼修们在夜晚偷偷释放鬼气，被鬼气所覆盖的地方，妖鬼变得肆虐张狂，甚至失去了理智。血腥和杀戮在夜晚弥漫开，那些罪恶或者无辜的生命都被黑暗收割淹没。“感觉好疼。”石偌缩了缩身体，白泽安抚他，“不痛的，我封闭了他们的痛感，对于他们就是做了一场噩梦。”
饕鬄拎着魔鬼公爵走过来，“去，复活那些人。”表情还很嫌弃，仿佛自己拎着的不是魔鬼，而是一袋垃圾。“你在开玩笑吗？！我擅长杀人！”魔鬼公爵看着眼前的杀戮盛宴，眼睛都亮起来了。“你是不是傻，还是我英文有口音啊，我说复活！（英）”饕餮很不耐烦了，大吼一声，魔鬼公爵觉得自己已经不会动了。
他不情不愿嘟嘟囔囔的用黑魔法复活了这些无辜惨死的人，那些妖鬼闻到纯血魔族的气息一哄而散。轮到魔鬼公爵做他最擅长的事情了——“I\'m a demon（我是恶魔。）”配上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倒也还算能看，他几句蛊惑，立刻笼络了人心。
米国属于夜晚的噩梦也开始了。不过霓虹是噩梦，他们这里是真·地狱练习模式。白泽他们还是有良心的，提前封闭了这些人的痛感，倒也不算折磨，只不过提前体验一次恐惧也是蛮遭罪的一件事情。没办法，一个国度作孽，每一个人都是压到骆驼的稻草。戴维克军资公司做的事情不信跟米国政府没有瓜葛——这样大的一个雇佣兵机构想要在米国站稳脚跟，没少上下打点。别说什么人权，他们附带倒买□□和贩毒，政.府为什么不处理？！
他们也不图米国道歉或者意识到什么，这次完全交由他们本土的妖鬼动手，由他们本土的恶魔复活，就是为了颠倒这里的人的信仰，让那些同盟会的人手忙脚乱。在第六个夜晚，果然米国也谣言四起，说什么的都有，甚至为了避免发生意外，有的人开始佩戴逆十字，信奉恶魔。
同盟会焦头烂额，他们赶到的时候基本上场面都是失控的，人类终究是人类，哪能有医死人肉白骨的本事呢。这些恶魔的能力，还是饕餮他们给的“加餐”呢，等他们离开米国之后妖力就会渐渐减弱的。米国党.政已经和同盟会起了争执，同盟会抱怨政.府不压制谣言，而执.政.党则叱喝同盟会无能，解决不了妖鬼，让他们肆意妄为。狗咬狗的剧情怎么这么熟悉呢？
邪神不会庇佑这个国家的，魔鬼同样不会。饕餮他们的这一步搞事的棋是为了确保持久性，在我们华夏稳步向前的时候，老对头鹰酱走了下坡路，真的是好可怜呢~可怜到江颜听了多吃下去半碗饭。“好的，回来的时候记得手脚干净些，我会煮火锅汤底等你们。”她挂断电话，心情愉悦的回到病房。米国政党很快就会发现，没有信仰支撑神明，对于国家的伤害，是绝对不可逆转的。
他们看上去并不如霓虹遭受的伤害大，但是饕餮他们的行为，相当于在神族的荣耀上开了一个口子，明明白白的告诉米国的妖鬼——同盟会不行，没有监管你们的能力。故此，妖鬼肆虐猖獗。同时也在告诉信徒，你们的神明不行，他们无法保护你们。而信奉魔鬼，魔鬼是那么好供奉的么？魔鬼和凶兽一样，都是法则背弃的哪一部分，充满了负能量。长此以往，整个国家的负能量爆棚，戾气和丧气会十分的重。轻则国民精神不济，重则刑事案件频发，偷税漏税情况严重，法务部门疲于奔命。这是对于普通人，而对于高层党.政呢？妖鬼折射的是世界阴暗的一面，自私，贪婪会被无限放大，贪污腐败层出不穷，以私废公大有人在。别说国家停滞不前了，倒退都不是没有可能。
还想进步么？“别说拖后腿了，裤子都要被扒下来了。”当新闻报道米国开始肃清廉政的时候，江颜吐槽到。“最近的国际新闻怎么这么好看。”庄羽身体恢复的不错，看到这些新闻更是通体舒泰。“大概是老天有眼吧。”江颜笑的特别甜。
华夏可以过个好年了，至于某些国家么，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觉悟应该早就有了吧。
第102章 .风月：坦诚过往
饕餮回来的时候年关将至, 今年既不用去军营过年，也不能回家, 她着庄羽在医院度过。在外面搅和一番风雨, 回到自己家里的上古妖兽们却乖巧的不得了，饕餮的戾气或许都疏散出去的缘故，看上去眉眼间多了几分平和, 甚至和白泽一起在百草园摘了不少草药，“拿去熬汤吧, 也不知道有什么作用，反正吃了不坏就是了。”他们挑着那些年份轻的拿, “一次少放点儿，保准你家大鱼两个月就活蹦乱跳和没伤过一个样儿了。”
这一篮子看来嫩绿嫩绿的, 没什么药材的味道。江颜挑着, 洗干净了拿出来炖牛骨汤——之前答应请他们吃火锅嘛。庄羽也不能吃，喝点儿清汤还行，留他们在家里自己热闹, 江颜拎着保温壶就走了。和往常一样，她给庄羽倒了一杯汤让他喝着，自己削着苹果。
“颜颜。”庄羽坐在床边，正喝着汤呢, 突然问她一句, “家里是不是有客人在等你啊？”江颜手里的刀一顿, 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心里实际上咯噔一下, “说什么呢？”庄羽就摇摇头，“你回来再和你说吧，刚才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这种感觉，家里有客人在等你，你先回去看看吧，快去。”
虽然不知道庄羽在说什么，江颜还是决定回去看一眼。不过家里是饕餮扶摇他们几个在，应该有什么事情他们会知会她一声的。“那我回去看一眼吧，很快就回来的。”她只拿着手机，软件叫了车，不到十分钟就回到了家里。“怎么回来了？”扶摇给她倒了杯水。“庄羽说家里有客人。”她简单的说了一下庄羽的情况，伏羲就笑了起来，“他也有事情没告诉你呢。回来的正好。”
事情没头没尾的，江颜有些摸不着头脑。此时正有人敲门，这些火锅料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江颜有些头大。“无妨，开门就是了。”伏羲这样告诉她，江颜虽然有些担心，还是听了伏羲的话。门外站着三个人，敲门的是一个白衣女子，恰巧江颜认识——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娲化身。庄羽的感觉是对的，不过他的第六感是怎么来的？“娲皇...”她把人让进屋来，一屋子的火锅气息，饕餮不管来的是谁，眼神都奉欠一个，还拉着小莫离。白泽倒是中规中矩的和开明兽见了一下礼，也就一下哦！然后坐回去接着吃，他们讨论起来哪个丸子更有嚼头...不过托了他们的见礼，江颜知道了，这个红黑色衣服的人是上清通天教主，也就是灵宝天尊。那个暗黄色衣服不怒自威的男人是炎帝神农。
“来找我喝茶吗？”伏羲从茶几下面拿出来茶具问他们，女娲点点头，“来找你和颜颜喝茶。”女娲坐在了茶几的另一边的布艺沙发上，完全不受餐桌那边的火锅影响。“本来是来喝茶的，感觉那边火锅也很好吃的样子。”上清和神农也就坐了，“伏羲你刚才还在吃的吧，被我们生生拽过来了。”上清的话中带着几分揶揄的味道。“我也还好，颜颜和大鱼待在一起，被你们拽过来了。”伏羲给他们倒上茶，“有话快说吧，大鱼还在等颜颜呢。”
上清兀自摇头，“他才不急，醒都醒了急什么？”江颜听他们说话跟打哑谜一样，不禁有点头秃，这个时候还是微笑好了。“别紧张，你家大鱼没什么大碍，我们这次来是给你送新年礼的，三官已经醒了，随之醒来的还有二十八星宿。”“二十八星宿能醒来居然是因为那些人造卫星。”女娲扶额，“这算不算科技改变命运？”华夏众神按照先后顺序，不知道什么时候轮到二十八星宿呢，结果因为江颜先叫醒了她，又赶上航天事业飞速前进，科研人员中有人看了《轮回》第二册 ，脑洞一开，想到了二十八星宿。真的无巧不成书了！
神农笑起来，他身上的压迫感散去，“众星君和三官醒来，天上城城门会在年节大开，上元花灯会的时候你从这里往天上看，到时候能瞧见不少好东西呢！”上清接着说，“你的APP和《轮回》功不可没，而且因为你在‘上元花灯会’那张插图流传甚为广泛，很多人去查了天上城，也去了解了三元节，加上本身人间也是重视这三个节日，他们不用你叫，自己就醒过来了。”当然这还得归功于江颜，“紫薇大帝前几年化身松动到人间游历了一番，他说已经还了你人情，还在你家大鱼身上，你回去可要问他。”说罢上清笑起来。
三官也叫三元，上元节天官赐福，中元节地官赦罪，下元节水官解厄。“新年主祭祀，我们要忙上一阵子了，务必要求得开年天道的第一缕福运给华夏，所以特地来给你先送新年的年礼。”上清用手指点了一点江颜的额头，她感觉自己似乎更加清明了，“莫失莫忘。”女娲也走过来，点了一点江颜的额头，“疫恶莫侵。”她心中的郁气就感觉消散开来。神农也点了一点她的额头，“百邪退避。”她就感觉周身被暖流包围。“这是我们一点小小的心意。三官欠你的会他们会还给你家大鱼的，你就不要担心了。”女娲重新坐下饮茶，“有长兄在，你不必招待我们，知道你还有心事，去吧。”女娲一拂袖，江颜感到一阵眩晕，当她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伏在庄羽的病床前，刚才好像睡着了。
时钟只走了几分，庄羽还捧着一杯汤，汤冒着热气。她的苹果皮只削了一半，放在床头柜上，好像她真的只是睡了一觉。“我？”江颜坐起来，有些迷茫。“你刚才说要回去，然后趴在这里睡着了。”庄羽喝了口汤，揉了揉她的头发，“见到客人了吗？”又是这一句？！江颜探究性的看向他，“客人说，三官欠我的会还给你。”江颜沉吟了一下，“我们能交换秘密吗？”
每个人都有秘密，比如江颜，现在还是不可说的状态，但让她有点别扭的是，庄羽似乎知道关于她的事情，她对庄羽一无所知。“我也只知道一点儿关于你的客人，是我有点儿感觉。不然我也不会问你的。”他勉强坐直，拉住江颜的手，“不是我不跟你说，我说了你别生气呀。”他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江颜的神色，确定她不生气，“几年前我在冰雪国执行任务的时候，碰到一只兔子，一只快要冻僵的兔子，它的胸口有一个枪痕，流淌出来的血液都冻成了冰碴，眼见着活不了了，我看它不知道为什么特别难过，就把它抱在怀里，它缓了过来，我想着帮它取出来子弹，想带它回军营，说不定能活下来。”庄羽讲述着，现在也觉得很奇幻，“在我向营地走去的路上，我遇到了一个穿着古代装束的男人，他说，我抱着的兔子是我。”
江颜捂住了嘴巴，前世的庄羽和这只兔子是一模一样的。她以为这一劫他躲过去了，没有去冰雪国执行任务，实际上还是发生了！“他说，你与他有大恩，我又救了自己，就不用再死一回了。但是劫躲避不了，如果我能在今年熬过去这一个灾祸，他就送我一样礼物。”后来，“我发现我在雪地里睡着了，没有兔子，也没有古装男人。”但是幸亏他醒过来的及时，“我躲过了致命的几枪，在那次任务没有受伤。”
如今回忆起来他还有几分后怕，“直到这次任务，我受了伤从楼上摔下来，好像有什么托着我，没有直接着地。昏迷之后我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我说不清自己是什么状态，只觉得很累。醒过来之后，梦里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只是多了很多奇怪的感觉，比如，我知道你身边似乎跟着什么，尽管我看不见他们。像是刚才，我也知道有人要找你，可我不知道是谁。”庄羽并不对江颜有隐瞒，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都说了——他出生入死这些年，身边陪伴的就这一个人，他对江颜是无条件信任的。
不过有一件事他没有说，也不打算说了，他知道，过去的都过去了，说出来反而可能是个疙瘩。他的那个梦，他记得，梦里的他死了。他不怕死的，他怕他家小姑娘难过。梦里面到后来，江颜难过的让他心疼的不愿意回想第二遍。不管真的假的，都过去了，他们现在好好地。他没有被拒绝，没有失去她，也好好活着，这就够了。
“那轮到我了。我...”江颜踟蹰了一下，她不确定从头开始讲会不会让庄羽有疙瘩，但她自己也知道，如果不说，那和欺骗没有两样。闭了闭眼睛，她从头开始说起，“其实在刚认识你的时候，是重生回来的。”她刚说完，庄羽就笑了起来。“严肃点嘛大鱼。”好不容易酝酿了气氛的！她一点点的说，从开始的忐忑，到后面的经历，仿佛也在回忆这些年。
庄羽一直在听，到最后他拉着江颜拥入怀中，“是不是也有点辛苦。都过去了。”他没有质疑，没有愤怒，也没有失望，好像什么都知道，又好像什么都不在意。“我还在你身边，你不要难过了。”庄羽抱着她，“以后都不要再那么难过了。”江颜忽然觉得，他在说重生以前的那些日子，但她不确定，也不想再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