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意立不禁笑起来，“还玩么？”
程午兴趣不大，“你呢？”
周意立很狂妄，“玩啊，我还不信邪了，今天非得弄一个出来。”
他又去换了一大堆硬币，“喜欢这只蓝色的鲸？”
程午指了指，“我把它挪到洞口了，继续抓几次，问题不大。”
周意立摊开手，“你自己抓，或者我来？”
程午看他势在必得的神情，让他，“你来吧。”
周意立上手，他和程午一个沉着一个平静，反倒是围观的几个少年少女异常激动。
“就差一点了！”
“啊啊啊！还差一点点！”
“这次可……哦豁！”
“……我操！”
程午听到这声萝莉音的惊天动地的“我操”，实在没忍住，笑出声。
周意立侧过头，被她明艳的笑容勾了魂，怔了两秒。
程午却看着机器，说：“被卡住了，抓不出来了。”
少年少女们也觉得没希望了，一哄而散。
周意立却不服输。
总共换了四次币，消费三百八十六元人民币后，一只可爱的蓝鲸终于掉进洞中。
周意立“啧”了声，弯身取出来，“还是个辛苦活。”
“谢谢。”程午接过蓝鲸，“你赢了。”
周意立把不要脸精神发扬光大，“有奖励吗？”
程午：“……”
周意立：“老规矩，一个吻吧。”
他盯准她的唇瓣，话一说完，不顾众目睽睽，亲了一口。
程午捕捉到四周各种目光，饶是她再淡定，都禁不住耳朵发烫。
她没多想，推了他一下，不轻不重，像是撒娇。
周意立感到稀奇，“害羞了？”
程午：“……”
他沉沉眉眼变得温和，笑着扣住她的五指。
时间刚刚合适，掐着点，轮到他们进场，无功无过的喜剧片，纯属消磨而已。
看完电影出来天黑透了，璀璨灯光照亮了整座城市。
周意立拉过程午的手挽到自己臂上，他们原路返回取车。
夜里各种小贩出没，卖水果的，卖凉糕的，卖烤串的，每一步路，空气中都弥漫着不同的味道。
他们经过一个射气球的摊子，地上有几把玩具qiang。
周意立顺着程午的目光，停下来，问摆摊的老奶奶，“这怎么玩？”
老奶奶笑容满面，“十块钱十五颗子/弹。”
周意立问，“全打中了有奖没？”
老奶奶说：“有有有，大奖。”她从气球板后拖出一个黑色编织袋，“送一个大娃娃。”
周意立兜里还有十几枚硬币，他交了钱，对程午说，“接下来是你的主场了。”
老奶奶极少见到让女朋友射气球的，问，“小伙子你不玩？”
周意立笑，大言不惭，“老人家，不占您便宜，我们只拿一个大奖，不要多的。”
“……”老奶奶呵呵笑。
程午把蓝鲸交给周意立，捡起玩具qiang，端臂瞄准了气球。
“哒”“啪”
“哒”“啪”
“哒”“啪”
“……”
快速而高效，百发百中，气球一个接一个的破了，所用时间两分钟不到。
周意立看呆了，心脏跟着砰砰直跳。
这种射击根本没有技术含量，不过视觉听觉上，不妨碍她的英姿飒爽。
老奶奶夸，“小姑娘真厉害。”
程午一本正经，“我不是小姑娘了。”
老奶奶问，“你多大了？”
程午说：“二十七。”
老奶奶：“看着蛮小的，我还以为你是大学生呢，结婚了吗？”
程午说：“没有。”
老奶奶竟然唠起嗑来，“也快了吧，早点结婚。我闺女就不听话，三十好几才成家，现在年纪大了，生小孩风险高。”
程午：“……”
周意立及时出声解围，“您提醒的好，我抓紧。随便挑一个奖品，对吧？”
老奶奶被带回来，“对，喜欢哪个拿哪个。”
周意立把选择权交给程午，她很随意的选了一只熊。
回去周意立开车，到了楼底，她正要下车，被他拉住。
程午不解。
周意立解开安全带，探过去，“今天宜热吻。”
程午：“……”
不折不扣的法式热吻，车内温度直线身高，两个人沉迷其中，神志不清。
分开了，周意立用指腹抹了抹她红艳水润的嘴唇，哑声问，“什么时候用我给你买的口红？”
程午气息紊乱，“明天。”
周意立温柔捋了捋她的短发，“错了，是每一天。”
程午说：“我不喜欢。”
周意立：“不喜欢我送的？”
程午：“……”
他的手指又回到她唇上，温柔摩挲，“你涂口红很美。”
“……”
周意立笑了，“当然了，你就这样也很美，接吻才是最好的口红。”
程午脸颊微红，说：“你果然经验丰富。”
周意立愣了愣，反应过来，“这位程小姐，需要我教您‘冤枉’两个字怎么写吗？”
程午无语，不太想搭理他。
周意立碰了碰她鼻尖，“对我的过去感兴趣？”
“不。”程午可以说相当干脆了。
周意立察觉她这般极新鲜，蛊惑道，“那我主动告诉你呢，想不想听听？”
程午理智回笼，才不吃他这套，没有回答。
他吃瘪，“冷漠，无情。”
“……”
最终到底没有在停车场“诉衷肠”，周意立送程午到门口，分别时他问，“情人节快乐…”顿了下，“吗？”
程午点头，“你呢？”
周意立：“你快乐我就快乐。”
程午笑了笑，“你可以回家了。”
周意立看时间，“距离七夕结束还有一个小时十二分钟，我完全属于你。”
程午拿过他手中的口红袋子和两只玩偶，“恭喜你，你自由了。”
“……”
他暗暗想，不错，越来越会开玩笑了，值得培养。
周意立被嫌弃，只好离开，到了电梯前，他又倒回去敲门。
程午刚换了鞋，打开门，疑惑的看着他，“还有事？”
周意立摊开手，“把那只熊给我。”
程午望着他，明显没反应过来。
周意立说：“你打气球赢来的玩偶熊，那是我的。”
程午这才想起来了，取出来给他。
周意立一个人高马大的大男人，手里拿着一只可爱玩偶，实属违和。他下楼回自己家，这时周静还没睡，在客厅吃着零食看综艺节目，笑声清脆。
门锁转动，她循声望过去，惊讶道，“哥你怎么回来了？”
周意立：“听这意思，我回家还需要和你报备一下？”
周静忙说：“不是，冯博哥跟我说你今晚不回家了，要跟小姐姐共度春……”
周意立换好鞋，一个眼神扫过去，打断道，“少听他的。”
周静看见他手中的玩偶，笑嘻嘻的，正准备贫两句。
他似乎知道她想说什么，警告，“皮不痒就闭嘴吧，大半夜了，快去睡觉。”
“哦……”
第26章
回到家, 程午开始忙碌。
上午出去给周意立买了手表后，绕到花鸟市场捎了一堆花瓶，然后徐延林就到了, 她还没来得及整理。
在徐家工作这么多年, 刘晓娣是个极注重生活仪式感的人，最喜欢小原流花道, 她耳濡目染，也学到一些。
不过程午没那么多讲究, 她随心所欲, 很快, 家中四处盛开玫瑰。
反正睡不着觉，今日还未锻炼，程午取下项链, 收进珠宝盒中，换了运动背心和短裤去健身房。
运动结束后已过了零点，是崭新的一天，程午躺到床上, 过了一会睁开眼睛。她坐了起来，想了两分钟，走去客厅拿起沙发上那只蓝鲸, 折回卧室放到枕边，这才安安心心的睡了。
清晨依然是被送花服务叫醒的。今日不是红玫瑰了，是粉色的芍药花，配着其他花叶点缀, 明艳艳的，煞是扎眼。
程午抱着花，一边往小区里走，一边给周意立打电话，突然想起他和冯博说今天九点开会，又迅速掐断。
片刻功夫，周意立回拨给她，程午接通。
周意立不正经，轻轻笑着，“想我了？”
程午说：“打错了。”
“……”周意立猜测她应是有话，问，“什么事？”
程午走进住宅大楼，按亮了电梯的上楼键，问他，“你想不想知道我怎么计划假期？”
周意立心想，现学现卖。
他配合她，“想知道，说来听听。”
程午平淡道，“早睡晚起。”
周意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在他看来，她很自律，早睡他能理解，这晚起……实在不像她的风格。
他不由讶异，“晚起？我没听错？”
程午平铺直叙，“我连续四天被鲜花配送电话打扰睡眠。”
电梯“叮”的一声，门打开，她进去。
周意立“啧”了声，“他们还提供叫醒服务？我可没多付这份费用。”
“……”程午叫他，“周意立。”
“嗯，我在听。”
“请你停止送花行为。”
他严肃叫她，“程午。”
程午：“什么？”
周意立说：“我是你的男朋友。”
程午说：“我知道。”
“所以你刚才那句话真的不是对死皮赖脸、阴魂不散的追求者说的么？”周意立问。
“不是。”程午开了门。
“你好好想想。”周意立感到好笑，他假意沉默。
程午便当真回顾了一下，那句话听上去似乎的确充满谴责的意味。
昨晚他还说她冷漠无情来着。
程午表达歉意，“对不起，我说话方式不对。”
周意立忍着笑，“一句对不起就完了。”
程午：“……”
周意立：“没有别的表示？”
程午静了静，“我不是傻子。”
周意立声音颤了颤，“哦？”
程午：“你破坏了我的休假计划。”
他反倒占理了？
周意立怔然，旋即失笑，这招失效了。
他诚恳道，“对不起。”又笑说，“我们扯平了。”
“……”
周意立问，“真的不要我送花了？”
“嗯。”
“可是我已经订满一个月，钱都交了，怎么办？”
程午替他出主意，“联系店主修改地址，送给你妈妈。”
周意立：“行啊，我就说这是我女朋友的心意。晚上一起吃饭，别忘了承诺。”
程午懵了，“什么承诺？”
周意立偏不点破，“你自己说的。”
程午想不出个所以然，索性略过这茬，说出自己的安排，“我今天要学习做菜，晚上到我家里吃饭。”
周意立调侃的话到了喉咙，深觉不妥。
她想学习什么都行，不能打击她的积极性。
他改口，“我可以点菜么？”
程午说：“等等。”
“怎么？”
她去厨房拿菜谱，翻开目录，“你点吧，我看书上有没有。”
周意立说：“我喜欢吃肉。”
程午问，“什么肉？”
“那就随便了……”
又贫了几句，挂断电话。
冯博收起手机，嘲笑，“立哥，三观尽毁啊。”
“你有三观？”周意立拿起烟盒，给了他一支。
冯博称奇，“我这不是没见过你和女的打情骂俏嘛，还是工作时间，人家都挂了你还主动打过去，以前谁有这待遇。”
周意立哼笑，“少见多怪。”
冯博一脸我信了你的邪的表情，问，“嫂子今晚给你做饭？”
周意立不置可否，“羡慕？”
“我妈给我相了个女人，厨艺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