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晚饭闲聊了一会儿他们正式进入补课环节,彼得作为老师讲课的时候还是很专心的,直到帮她把这一星期内的作业全都批改完毕,把错题拎出来单独讲解的时候他才发现简妮的脸色很糟糕。
彼得看她脸色苍白,下意识把手放到了她的额头上试探温度:“你是不是不舒服?”
“还好……”简妮捂住嘴,“等、等等,对不起……”她一副要吐出来的样子跑进了卫生间,她把彼得关在卫生间门外然后对着马桶大吐特吐,直到把胃里稀薄的内容物吐了个精光。
“你还好吗?”彼得拧下了她的门把手,“食物中毒?”可是明明他也吃了一样的东西,不过他的体质不能和正常人相提并论……
“不、不是食物的原因……呕……”她努力忍住想吐的感觉回答彼得的问题,虽然已经几乎吐不出什么东西了,但酸水还是一个劲儿地往上冒,“感冒还有、太久没吃得这么……”
彼得心中极为懊悔:“抱歉,我应该根据你的习惯带食物的。我送你去医院。”他把简妮抱起来,遭到她的抵抗。
“不必,我房间里有反胃酸片。”简妮挣扎着要下地,“我还要刷个牙……”现在的高中生流行动不动把人公主抱?她长这么大只在返校节舞会因为崴了脚被塞巴斯蒂安抱过一次……那一次的气氛可比现在的好很多,但奇怪的是这会儿她的心跳反而比那时候失控得多。
“啊,抱歉。”彼得立刻放下她,但还是担心的站在她身后,生怕她晕倒的样子,毕竟她看上去苍白极了。
……
吃了反胃酸片的简妮被安顿在床上:“呃,其实我觉得好多了,我们应该继续补课。”彼得看上去是很好说话的人,但做起事来却是不容置疑的类型。
彼得把她按回床上,盖好被子:“没关系,今天下午不收补课费。”
“不是补课费的原因,是时间……”离SAT还剩不到三个月了!
“我批改你所有的作业,写出解法,你可以自学……”彼得本来想说可以帮她补上的,但他也只有周六日有空回纽约而已,“下周六你要是有时间的话,周六也可以补上。”希望能在斯塔克先生那里请到假吧。
“周六的话,我有事。”简妮爬起身,“不行,不能休息,我的时间已经够紧张了。”
“可是你看上去很憔悴……”彼得妥协,“要不你睡两个小时吧,两个小时后我叫醒你,我今天可以晚点走。”
他们最终达成一致,彼得坐在床边安静的批改作业,他本来是要在客厅改的,但简妮拉住了他:“我知道这个要求有点怪——我生病的时候不想一个人。”
她因为很早开始学习芭蕾舞的原因,体质很好,极少生病,印象中少数几次的生病即便是对一起长大的塞巴斯蒂安也没有这样撒娇过。借着被子的掩盖,简妮偷偷看了彼得一眼,要怪就怪他全身都透露着温柔的气息好了,原来她对这种类型没有抵抗力……该死的第一次动心的异性竟然是个高中生!
半梦半醒间,好像有人轻轻靠近她给她盖好了被子……那真是无比香甜的一觉。
那天下午彼得最终没有按照约定在两个小时后叫醒她,简妮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为她批改完所有作业的男孩留下了下周的作业和一张纸条——“抱歉没按照约定叫醒你,下次会带礼物来赔罪的。”
简妮伸了个懒腰,最后决定用短信表达自己的感谢:“下周还是一起吃饭吧,谢谢你,彼得。”
因为那推迟的两个小时而错过最后一班火车的彼得:“谢礼的话我早就收过了。”他对偷亲睡觉的家教学生一事并不感到光荣,但也只是亲了脸颊和头发而已。
……
Part.4
简妮对这个邀约并不惊讶,周六结束复健从医院出来的时候,一辆车停在她面前:“斯塔克先生想见你。”西装革履的保镖说话天然有一种威慑力。
然后她坐进车里,被一路送到闻名遐迩的复仇者基地,更准确地说是托尼·斯塔克的办公室。
“简妮·克拉灵顿?”托尼早就等在那里了,“坐。”
简妮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坐到他对面,托尼盯着她的脚表情惋惜:“你以后再也不能跳舞了……”她是个公认的天才。
“不是,我还能跳,只是跳得不好了而已。”简妮晃悠了一下脚,“我对你找我来问什么心知肚明,为什么我们不简化一下这个过程,就,回答我几个问题就好。”
她看上去是个乐观的孩子,虽然时间紧迫,托尼所掌握的资料不是那么巨细靡遗,但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你想问什么?”
“你是我爸爸吗?我妈妈是谁?她在哪里?”简妮飞快抛出自己最想知道的三个问题——她对托尼感情复杂,她渴望亲情,渴望地都快疯了,所以才会因为那个消息失足摔下舞台,但如果托尼·斯塔克真是是她爸爸……
她要怎么面对他?他有钱到可以养几百几千个孤儿院里的孩子,却把自己的女儿扔进孤儿院?!也许他并不知道她的存在,毕竟钢铁侠年轻时候的风流债多得数都数不清……简妮的大脑飞速运转着,在托尼给出答案前她已经知道——不管是什么原因,她希望面前这个男人是她的爸爸。
“对不起,我不是。”托尼摸着胡子,“你的DNA样本我拿去比对过了……”
“所以一切只是个误会……”
她失落的样子看上去像个迷途小羊羔,托尼心里一软。
当初管这回事其实已经很不像他会做出来的事了,也许是去向册里的小女孩太过乖巧可爱,眼神里的忧郁浓到长大后的照片里也没散开打动了他……他才会不辞劳苦揽下这个当事人都不知道的苦差。
托尼飞快补充道:“确切来说,你是我的表妹——你真正的父亲是我外婆的妹妹的儿子,所以我们还是有血缘关系的。”他就是不愿意管罗森那傻逼叫表叔啊!
“表妹?”简妮拿出手机,“等一下,希望这不是那么不礼貌……”
几分钟后她从谷歌上了解了自己想知道的一切,但还是有历史遗留问题:“我妈妈?”罗森的妻子太年轻了,作为她妈妈来说。
托尼把她生父生母那一摊烂摊子简要地叙述一遍。
“她葬在哪里?”简妮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去扫扫墓见见那个长相很像的母亲了。
托尼思考了一下:“如果你想去,明天下午怎么样?我可以陪你一起去。”
“上午行不行?下午我有重要的事。”一个把她扔进孤儿院的女人和几面之缘的家庭教师……简妮觉得还是彼得很重要一点,毕竟每次见到彼得都会是开心而不是难过。
“好的,明天上午去接你。”
谈话的最后简妮对托尼表示了一下自己不希望罗森知道这回事的愿望:“他有了妻子孩子,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我习惯了简单的生活方式,现在挺好的。”
“你应该得到一些补偿。”托尼看着她其实更想问的是,她是不是心怀怨恨,“这一切你都不要?”
“我不希望他进入我的生活,但是如果是得知这段真相对我来说有什么好的地方的话——我们能做朋友吗?斯塔克先生。”
“孩子,我们是亲人。”托尼眨眨眼睛,见她并没有领回,立刻补充到,“当然,我们可以当朋友。”
“谢谢你,斯塔克先生。”误把托尼当成爸爸的乌龙后,简妮重新找到一点值得高兴的事。
第184章 学生情侣版史密斯夫妇·3
Part.5
扫完墓后托尼亲自开车把简妮送回家, 美名其曰了解一下她的生活水平……
行车途中他们闲聊着:“一个问题, 希望不会太冒犯——你的正式名不是简妮·克拉灵顿,而是简妮·崔斯特,崔斯特有什么特别含义吗?”更深层的问题是, 克拉灵顿一家没有让她改名是出自她的意愿还是别的、她过去十多年过得怎么样?
怎么会不冒犯, 会问出这个问题就说明她的资料一定被调查过了, 只不过对于她来说, 这“冒犯”背后蕴含的“关心”足以抵消再多十倍的冒犯:“我们那边大部分小孩子都可以自己给自己起名字、不过被领养的话大部分就改了, 只有没被领养的孩子会保留自己给自己起的姓。《雾都孤儿》是我起名那天看到的书,唔, 我想保留着这个姓、乔斯林他们没有意见,所以我就通过这个方式记住自己是谁了……”
她的回答略有点结巴, 似乎在叙述过程中被不好的回忆再次袭击了——就算看上去再洒脱, 对于被抛弃的事实果然还是难过的, 她执着于“孤儿”这个标签, 不知道是成长的过程中吃了多少苦头才会养成现在这么谨小慎微的个性……
托尼于是转移话题, 努力聊一些其他的事情,不久她的公寓到了。
托尼用表情显而易见地表达了“不合格”的含义。
地段偏远、治安一般、自带的停车场拥挤不堪——他的千万级豪车完全找不到停车的地方。
“我不开车……”前两个确实不好反驳,简妮小声说,“在纽约能找到适宜价位的租住公寓可不容易。”克拉灵顿一家对她很好,但离亲人还差了那么一点,十几年的相处比起当亲人一样接纳她, 倒不如说更像是资助, 简妮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 包括塞巴斯蒂安在内,她知道自己永远不会被置之不理,这样就足够了,但还是从十八以后就开始自己养活自己了。
“你没车?租的房子?”托尼用看卖火柴的小女孩的眼神看她。
“没那么糟糕,这可是曼哈顿,生活成本高一点可以理解——我喜欢公共交通胜过自己开车、买房是三十岁之后开始考虑的事……”
托尼盯着导航以上的小红点研究:“仔细一看是勉强算在曼哈顿……你怎么不去皇后区找房子呢。”完全是忍不住的吐槽了。
“如果我在皇后区找房子,乔斯林是绝对不会同意我搬出来住的,要不要上去看看。”简妮努力赞美自己的小窝,“外观不怎么样,但是里面我收拾得很好。”
“不了,甜心。”托尼下午还有事情要处理,他看看手表,倾身过去帮她打开车门,“下次有机会再去。”
他被抱住了。
简妮手足无措地迎着托尼倾身的姿势拥抱了一下——她以为托尼是在抱她的。
这让托尼不期然想到曾经有过同样误会的彼得,嘴角扭动了两下憋住笑,托尼轻轻把车门合上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车门咔哒的声音让简妮恍然大悟这是个误会,不过看托尼一副准备将错就错的样子,她涨红了脸自己拉开车门打算下车。
托尼都快趴到方向盘上了,他在兜里摸索两下然后拉住简妮正式张开怀抱:“找不到停车的地方就不下车抱了。”
简妮犹豫着。
托尼耸耸肩膀:“来吧宝贝儿,我主动要抱的女士可不多。”
于是一个正式却又不太正式的拥抱完成,托尼悄悄把什么放进简妮的口袋然后挥手告别:“我的号码你有了,保持联系,我觉得我们可以偶尔一起出来吃个饭?”
“好的,斯塔克先生。”
“叫我托尼就好。”
简妮盯着他看了两下,摇摇头:“不,斯塔克先生更好。”
托尼也没意见,反正他听惯了。
他们挥别,托尼很耐心地看着简妮的背影消失才驱车离开。
……
part.6
彼得按响门铃,等待开门之前整理衣服——来之前他换了一套衣服,只在周六日能看见他的梅姨狠狠吐槽了一下他的穿衣风格和高中一模一样一点长进都没有,不过彼得对此评价的满意程度大大震惊了梅姨……一模一样多好,假装起高中生毫无压力。
简妮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开门:“拜托,把那个收回去,我真的不需要。”用手势示意彼得进门自己找地方坐,她在和托尼讲电话,回去以后她在外套的口袋里发现一张信用卡,本来还在怀疑干洗店是不是弄错了什么,但受到托尼的短信才知道,那张信用卡来自于他,美名其曰“资助”,但从托尼随随便便让她“给自己刷一套好一点的房子”起,简妮就明白卡里的钱一定是自己意想不到的多。
“留着用嘛,又不多。”托尼敲打着方向盘一边开车一边回她,“我是想直接送房子给你,但又怕你不喜欢,你自己选最合适了。”
“斯……我想你可能弄错了什么。”考虑到彼得在场,简妮没叫出“斯塔克先生”,这个姓氏实在是太有名气了,“我不是因为这些才承认这段关系的。”她需要亲情大过于钱,简妮有想过有一天找到的亲生父母是个穷光蛋会怎么样,她觉得自己不会放着他们不管,但不会因为供养他们而把自己的生活过得很窘迫——她万万没想到,不管是生父还是表哥,个顶个的有钱。在他们面前,存款在大部分同龄人面前足以耀武扬威的简妮连个穷光蛋都不是、是穷鬼。
不愿意让罗森知道她的存在有一部分也是出于这个角度的考量,她就这样突然出现谁都会觉得是和钱有关的。
“我知道。”托尼当然明白她不是很看重钱,如果简妮想要钱,她不会不去和罗森相认,托尼想到这点甚至有点高兴——她不愿意认罗森,却认他这个素无瓜葛的表哥,这能说明什么?他人品好啊,“所以这和补偿什么的都无关,是我作为家人给你的礼物,我喜欢你,我想让你花我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