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混蛋！”恼羞成怒的简妮小幅度摇晃起椅子吓唬彼得。
“我错了我错了。”虽然手支着天花板也能站得很稳的彼得并没有被吓唬到，但还是体贴地先认了错。
简妮鼓着脸不说话，彼得跳下椅子讨好：“别生气嘛，我也可以唱歌给你听的。”
“那你唱啊。”她双手环胸，强装高贵冷艳。
“唱什么？”
简妮开始很认真地思考：“我随便点的话，你也不一定会唱吧。”
彼得摸出手机调出手机里的歌单：“你可以从这里选，这些我都会了。”
简妮一看歌单，跳下地对他拳打脚踢：“你走，我不要看见你了！”名为“走调歌神”的歌单里的十来首歌都是她倾情演绎过的……
被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少女一路推搡到大门口的彼得笑得气都快断了：“我认真的，你真的不要听我唱？”
“不要不要！你走开！再也不想见到你了！”他才走调歌神！他全家走调歌神！
快被推出门时，彼得还是撑住了门框稳住身形，收敛住大笑，只在眉梢眼角透露丝丝笑意：“再也不见还是别，我们不是明天还要见吗？”
他稍微用点力气，她还能推得动他？涨红了脸也没让他的身形移动分毫，简妮脚下一滑直接扑进了他怀里，彼得抬手揉揉简妮的脑袋：“明天有约会，早点睡了，我的小歌神。”
“我讨厌你。”明明窘迫到极点还不能对他真正生气，憋屈的简妮皱着脸宣布。
“你使劲讨厌吧，我喜欢你就够了。”这么明显的反话不至于骗到彼得，他见招拆招，“我这么喜欢你，你舍得讨厌我吗？”他嘟嘴装可爱。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简妮捂耳朵，把惹得自己脸红心跳的家伙狠狠关在门外。
约会前夜，彼得哼着《you are my sunshine》的小调安然入眠。
一墙之隔的隔壁，简妮少女在床上翻来覆去打滚，想到被调侃的事直接把自己整个人裹在被子里卷成花卷，气哼哼地咬着被角入睡了。
第48章 完美约会首战失利
周六中午12点30分，纽约皇后区艺术博物馆。
“抱歉，我来晚了吗？”还没走到博物馆门前，彼得已经发现了手背在身后倚着门口方柱听音乐的简妮，他一边小跑靠近她，一边说道。
简妮取下耳机看看手表：“很准时，我来得比较早而已。”她一边检查自己的衣着一边回答彼得，她说完这句话时，彼得刚好走到她面前。
仪容衣着OK，时间OK，简妮在脑海里的约会要点上划了个小勾勾。
彼得开始后悔自己没细心点提前出门了，应该说其实他已经提前出门了，只不过高估了皇后区地铁的准点率，没迟到已经该庆幸了，下次应该比提前更提前才对，彼得在心里的小本本记上一笔：“来了有多久？”
“几分钟。”事实上，她已经等了半个小时了，不过这是简妮为了确保约会行程的完美所做的努力，她可不打算说出来让彼得内疚，这是对气氛的一种破坏不是吗，“对了。”
简妮从背后拿出一束橙红色的海芋：“我给你买了花。”
“呃……”彼得犹豫着接过花，他还没正经约过会，约会第一次女生给男生送花像话吗？此刻的彼得正正经经开始思考起这个问题，“谢谢……花很漂亮。”
“我喜欢你。”简妮扬起脸用下巴指向他手里的花。
“我也喜欢你。”彼得笑着把花搂在怀里。管他像话不像话呢，他超高兴的！
简妮愣了一下：“橙红色海芋的花语是——我喜欢你。”为了找到花语适合的花，她昨天在网上查了好久呢，类似于拥有永恒的爱、只钟情你一人那种花语的花她怕太隆重了，永远快乐这些又词不达意，最后她从上百种花中敲定了橙红色海芋。
是花语啊……彼得咳嗽：“咳咳，无所谓，还是喜欢你。”
“既然送给你这个花，花语就是我想说的话呀。”简妮诚恳的点点头，“我们进去吧，门票我已经买好了。”
“门票的钱……”
“学生票才4美元，你给我把钱包收起来，这是我的约会提议。”昨天她都没好好查一下纽约皇后博物馆的背景，门票便宜得就跟不要钱一样，土豪妮怀疑自己找了一个错误的约会场所，不过好在下午和晚上有更好的安排，这就当个开胃菜吧。想通了的简妮拉着彼得入馆。
“皇后区艺术博物馆成立是基于1964年纽约世界博览会的展品收藏所成立的。当时这个博览会是第二届举办，举行地点在新鲜草原公园，也是第一届世界博览会的场地……”两个人听着解说员介绍。
简妮选择艺术博物馆是遵循了约会攻略上“选择的地方最好凸显品味”这一原则，可是事到临头她才发现，也许这里的确能凸显出一点品味，问题是这不是她的品味啊，怎么凸显？这不是要露馅。可是带彼得去网吧打游戏算哪门子的约会？她的手指有点痒，她想念游戏手柄和鼠标键盘……
彼得倒是听得很认真的样子，实际上他也在出神，纽约皇后艺术博物馆，几乎每个皇后区的小学生都在学校的组织下来过吧，曾经的小学生彼得·帕克也不例外，不过那时候的他想象不到自己会在和女朋友的约会中以这里作为约会场地。是不是要说点什么回忆里的趣事融洽一下气氛，彼得搜肠刮肚想找到点谈资。
“我们不跟着解说，自己随便看看如何，我听说博物馆三号厅在展出当代野兽派大师博尼拉的作品，要一起去看看吗？”解说员的解说让简妮有种自己在上课的错觉，虽然没人会来考她，但那些在她看来和作品八竿子打不着的形容一股脑地往她脑袋里蹦，记性太好也是一种负担吗？
“喜欢野兽派？”对画家流派说不上多理解，但比起来彼得觉得自己可能更喜欢印象派，起码绝大部分印象派的画作能让人看懂画的是什么。
“……超级粉丝。”她喜欢小动物，小动物是动物，野兽也是动物……野兽派应该也喜欢吧……姑娘的逻辑很无敌。
“好啊。”彼得欣然答应。
两个人顺着场馆指示图走到博尼拉作品的展厅。
简妮认真地盯着一幅画若有所思的点头：“嗯。”
美术鉴赏课彼得也选过，不过要他临时发挥是真的没什么可能了，他试探着引出话头：“有什么感想吗？”这个约会总不能刚开始就沉浸在艺术的氛围里吧，何况他可不觉得自己能融入进去。
装模作样哼哼两声的简妮傻眼了，这就是装逼被雷劈的感觉吗？大脑飞速转动，一些支离破碎的从教科书上看来的句子和宣传手册上的描述解救了她，简妮镇定下来：“博尼拉最大的偶像是法国野兽派代表亨利·马蒂斯，作为二十世纪最伟大的善于运用色彩的画家，他否定了西方各种传统形式和与之相关的审美习惯，实现了色彩的解放，能动地驱使造型艺术抽象化，我觉得这幅画完全就是在向前辈致敬——那些强烈的色彩，我看见了情感、强烈的情感，看这个男人帽檐上的鸽子，还有背景厚重的色调，他想要自由，整幅画都在强调这种对自由的渴望……这是博尼拉早期作品了，仍然不失为一幅优秀的作品，了不起的新生代画家。”前半段来自宣传手册，后半段来自于即兴发挥。
“我还真没看出原来这幅画是这个意思呢，哈罗德你说呢？”不知何时，一对青年男女站到他们身后，说话的女青年阴测测地盯着身侧一脸讨好的青年男子。
彼得和简妮对视一眼，好奇地看了看说话的女青年。
名为哈罗德的男青年瞪了简妮一眼干笑着向女朋友解释：“贝斯你别听她的，完全是一派胡言，不知所云。”
彼得替女朋友叫屈：“先生，你这样说有点太冒犯了吧。”
简妮这边疑惑中，哈罗德这个姓很耳熟啊……
贝斯冷笑：“所以你觉得和我结婚就是放弃自由？我记得你是把这个当做订婚礼物送给我的。”
“啊！”简妮突然短促的尖叫一声，“博尼拉·哈罗德！”宣传册上的博尼拉一脸胡子拉碴和眼前的男青年看上去根本不像，所以她才没认出来，随便装逼遇见本尊打脸，还有比她更惨的人吗？！她的声音吸引了展厅的人看过来。
博尼拉瞪眼睛：“超级粉丝？现在才认出来！”和未婚妻来博物馆参展，刚进门就听见有小姑娘说是自己的超级粉丝，博尼拉兴奋地拉着未婚妻准备给低龄粉丝一个惊喜，谁知道惹祸上身，最要紧的是，这个坏人事的小姑娘说得竟然全是大实话，和贝斯订婚那会儿，他的确对未来和婚姻彷徨抗拒来着……不过画完这幅画后他已经完全抛开了那些负面情绪准备和她相守一生的啊，完了，全完了。
“你给我把话说清楚才是对的，如果和我结婚让你这么害怕，也许我们该分手了。”
“彼得，跑！”坏人姻缘会被驴踢，有没有驴来踢自己，简妮不确信，但是博尼拉看上去快给她一脚了。
“停！”博尼拉拉住简妮的衣领，制住她开溜的行为。
彼得拿掉了他的手，挺身而出：“你想干嘛？”任何想要伤害简妮的人，先要过他这一关！
自己还能真对小屁孩下毒手？博尼拉翻白眼：“在场的所有人，请看过来，我是博尼拉·哈罗德，这位是我的女朋友贝斯·艾伯特。”
能来这里看画展的人大多是听过博尼拉的名字的，之前简妮的惊叫就已经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此刻更是纷纷聚了过来。
简妮缩在彼得身后观察情况，情况不对，赶紧溜就是了。
“两年前，我和贝斯订婚了，那时候我还籍籍无名，我创作了这幅《鸽子与绅士》，我不否认确实犹豫过一小段时间认为踏入婚姻是否太早了，不过那是这幅画之前的事情了，当我把这幅画送给贝斯，当我看见她的笑容，所有仿徨和犹豫全没了，我知道我爱她，我愿意与她共度一生。所以我在这里想问她一句——愿意把未婚夫妻那个未婚去掉吗？我准备了比订婚戒指大一倍的钻戒。”博尼拉单膝跪地拿出戒指，看上去是蓄谋已久的求婚。
人群起哄：“答应他，答应他……”
简妮将功赎罪跟着鼓掌：“答应他，答应他……”
“是的，我愿意。”贝斯狂点头。
一对准夫妻幸福地拥抱在一起，简妮呼气，总算没被她搞砸。
“什么神展开……”彼得目瞪口呆，“我们走吧，我需要冷静一下。”
“等等。”贝斯叫住他们。
“恭喜你们，还有什么事吗？”简妮心虚地说。
“拿着这个吧。”贝斯从墙上取下了《鸽子与绅士》，“你们是情侣吧？”
两人点头。
“我可以吗？”贝斯问博尼拉，得到后者的肯定——“当然，它属于你，你有权对它做任何处置。”
“这幅画对我们来说意义重大，伯尼的犹豫和仿徨在这之后烟消云散，它是有着好的象征意义的，我希望当你们的感情遇到瓶颈的时候，它也能为你们带来好事。”贝斯把画递给他们。
“可以吗？”两人惊呆了。
“没问题的，私人作品，不属于馆藏。”博尼拉点头。
……
两个人去了纪念品商店把画包了起来，拎着放在透明可提画框里的画走出博物馆的时候，不少进馆的人都瞪大了眼睛——怎么现在逛博物馆还可以带作品当纪念品的吗？
“你说这幅画能值多少钱？”彼得单纯对准夫妻送礼的手笔表示好奇。
“共有财产共有财产，回去挂你房间好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啦。”生怕自己的问题被误解成想分一杯羹，彼得挠头，“这幅画应该给你，是你促成了求婚。”
“结果挺美好的，但是我对过程有点心理阴影，还是挂你房间吧。”她以后都不敢随便装逼了，“再说了，这是艾伯特小姐对我们的祝福，我觉得我们一起拥有比较好。”
“你说得对，接下来什么安排？”
“我订了三点场的电影票，算算时间还有一会儿，找个咖啡厅坐坐吧。”约会的第一个行程算不上完美，但是依旧是留下了深刻回忆，接下来的电影和晚餐，她要好好把握了。
第49章 吊桥效应
把画和花寄放在咖啡馆，时间差不多到了三点，两人出发去了电影院。
电影院。
简妮把下午场的电影播放传单递给彼得：“我买了通用票……看哪一场？”根据约会攻略，电影的选择权交给对方比较贴心。
恐怖片pass、文艺片太无聊、爱情片可能会有些暗示意味……彼得中规中矩地选了一部普通的商业动作片：“这个怎么样？最近比较红的男演员朱力安·卡尔森主演。”
“听上去很不错。”
电影开场前，两人买了爆米花和可乐入座。
“看过电影我们直接去吃饭吧，我在点评网上找了一家口碑很高的餐馆，意大利菜可以吧？”
“都可以。对了，我们在外面一整天，汤姆晚上吃什么？”彼得想到了名义上是蜘蛛侠的、也就是他的——猫，“需要我打个电话让梅姨帮忙喂一下吗，正好梅姨今晚轮休。”
“我有自动喂猫器，别担心。”简妮摆摆手。
电影演到银行劫匪和警察进行枪战，简妮眯眼睛：“有时候，我觉得纽约的生活和电影也没什么差别了，三天两头有抢劫案，这个月在报纸上我都看见三回了，好歹这里是超级英雄聚集地，这些人就不能不非要太岁头上动土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