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落到衣柜中层的抽屉,他随手拉开,面对一抽屉各种粉嫩颜色的轻薄布料狂咳不止:“咳咳咳咳。”原来她的内衣放在这种地方啊……
立刻反手关上抽屉,他只是不小心拉开的,不能搞得自己跟个变态一样啊!
坐在她床上打发时间,彼得静静等十分钟过去,但是好奇的视线总是忍不住落向抽屉——就怀着纯洁的眼光观察一下?了不起相互看嘛,谁也被占谁便宜。
……
“彼得,你好了吗?”简妮敲门。
“呃、啊。”猛地关上抽屉,彼得支支吾吾应声,“好了。”心里却在滴血——他为什么总是要这么优柔寡断啊,要么就干干脆脆看了好了,搞得现在明明还什么都没做却落到被抓包的尴尬……
简妮进门,看见彼得只是换了一件她的宽松帽衫,眨眨眼睛做不满状:“一点都不惊喜哦,小裙子呢。”他好像真的基本不对她生气,简妮突然有一点点好奇起他生气的样子——话说早上那个算吗?有一瞬间她都觉得自己要被咬了……看着浑身透着“我很好欺负”意味的彼得,简妮撇撇嘴,果然还是不算吧。
“我一般说到都会做到的。”彼得揉着鼻子,“你还记不记得曾经答应过我的第三个条件?”他用灵魂所属权换来的三个条件啊,果然关键时候起到了比“防止霸王硬上弓”更有效的作用。
“什么三个条件?哪有,什么时候?”简妮戳他,“哇,你不穿就不穿嘛,还找这种借口,我怎么不记得有三个条件。”
“有。”彼得拉住她两只手晃悠,“骗你是小狗,我现在用了,第三个条件就是——别找皮特罗。”
“为什么不是不穿裙子?”反正她也没真指望他穿啦,但还是好奇他为什么把第三个条件用在皮特罗身上。
“裙子是不可能穿的,一辈子也不可能。”他就差没指天发誓,表情极为庄重,“但你不能因为我满足不了你看女装大佬的心愿就去找其他人嘛,皮特罗尤其不行。”
“你不要瞎扯了,我都开始脑补皮特罗女装了。”她见鬼的心愿是“想看女装大佬”哦,她就是欺负欺负他嘛!简妮忍笑。
“不准脑补他!”捏着她的两只手,彼得瞪大眼,“我虽然不穿,但你可以脑补我。眼睛里,心里,脑袋里都只准是我。”
“穿什么?”简妮问。
“啊?”彼得反应不过来,“什么穿什么?”
“脑补这个建议我接受了,脑补你穿什么?你看我都让你自己选的,超级民主吧。”
“随便啦,怎么厉害怎么来?”
“露背装、渔网袜、兔耳朵和兔尾巴。”简妮真的开始想象彼得的兔女郎装扮——她想象力不丰富,可是应该会很可爱吧。
“你口味不是一般的重……”彼得想象着面前的女孩这样装扮——好像会很诱人的样子……所以谁来解释一下,为什么软妹会有这么完美的直男品味?
“醒醒,别想了,你快流口水了。”彼得摇晃她。
下意识摸摸嘴角,简妮回过神:“哪里有口水啊胡扯,我明明也没想什么啊。不跟你扯了,不穿是不是?那我把你衣服拿走了啊,这件我还挺喜欢的。”
“哦。”他什么意见都没有,“都给你,你想要就都给你。”
交换衣柜的游戏以彼得的卫衣-1,简妮的衣柜内容物+1为结果结束了。
午餐还是惯例的外卖解决,两个人继续讨论下午干什么。
彼得掏出一张小纸条:“其实,我还有几个建议!”
不管有没有用,彼得还是要继续尝试做一些可能会让她觉得熟悉的事。
“好啊,做什么都可以,反正没事干。”简妮大方点头应允。
……
威彻斯特,X学院,查尔斯的办公室。
“这就是你所谓的保底措施?”托尼捏紧拳头,“我不会让你们这样做的,在我知道那些以后。”
“放轻松。”王小希拍怕他的肩膀,“这里和那个宇宙不同,我们不会让她失控的。”
查尔斯揉着额头:“保底的意思就是——当她在地狱边缘徘徊时,你得选一个,死还是觉醒?我是站在你这边的,但情况不是我们来决定的。”
“抱歉,是我理解错了吗?这是威胁?”他一大清早赶来这里为了弄清那个所谓的“保底措施”,然后好不容易从查尔斯那里打听出另一个宇宙的事。
身为变种人的简妮·崔斯特——这是一个多悲惨的家伙,她的故事写出来足以打败一百个芳汀:出生就被丢到孤儿院,被一个以为是好人的恋童癖人渣领养,她十五岁那天那个人渣告诉她,她很快就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了,一夜之间慈祥和蔼的养父变成面目可憎的恶魔……她遭遇这样的变故觉醒了变种人格弄死了那个家伙,但人生却变得每况愈下,她被仇恨夺取灵魂,终其短暂的一生都很少对他人产生过信任,她本来是有可能被拯救的,她遇到了那个人……但命运终于彻底夺走了她的所有……一个绝望的灵魂决心用毁灭报复这个世界,而她连报复都做不到最好……
这个悲催的姑娘是另一个宇宙的他的家人啊,托尼咬紧牙:“不!”这一切的源头不仅仅是那个天杀的人渣,是她的变种人格。
第130章 周日(中)
洛基翘着腿, 他始终游离在这场会谈之外,却总在关键时刻插嘴,至于插话的下场是气氛变得更好还是更坏——那可不是在他关心的范围内。
“怎么会有人拒绝力量呢?”这语气仿佛是在说“我觉得你已经傻透顶了”。
“闭嘴。”王小希瞪向他。
洛基摸摸鼻子继续看手中《安娜·卡列尼娜》。
“我可以向你保证, 她不会被查莉所胁迫, 她可以完完全全掌握自己的力量。”王小希尽量给托尼做好必须选择时的心理准备,“她和崔斯特不同,这里, 她没那么……脆弱, 不是吗?”脆弱是因为被狠狠伤害过。
“你怎么保证那些麻烦就仅仅是人格的关系,如果那些东西是力量附带的呢?你在拿她冒险!她要是真的过得好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情况了——她活在梦里!对于普通人来说简单、普通的像空气一样的日常是她拿命换来的!”托尼低吼道, “你觉得她是聪明到能掌握那些不可思议的力量的人吗?她不是, 她用潜意识作出了一个伤害自己的决定, 这样的人适合去参加你那个见鬼的、保护世界的计划?!”
他受够了这个人永远是一副自己在为所有人考虑的模样,那些从其他平行宇宙的自己分享来的记忆片段中也是——他才刚刚学会怎么把信任交托给其他人,然后她就那样不告而别。她永远表现得滴水不漏无懈可击,可留下的都是烂摊子。
“不要说的好像这些都是我一个人的事,我可以失败一次, 我可以失败无数次——经不起失败的是你们!”只要多米尼克不找到她的主宇宙,这些尝试在她被终结之前,她可以做无数次,但是每一个失败都是无数人的唯一一次, 因此她才慎重忧虑, 把越来越重的负担肩负着前行, “接受这个吧, 你不是救世主,没有人是,在更重要的决定面前每个人都得放弃些什么。”
“就像你放弃了我一样……”托尼舒展开表情,“那个并非“主宇宙”的我。”在拥有同样的记忆后,托尼很难说服自己经历那些的不是他,那么多个托尼·斯塔克,但是一样的——他该学会习惯这些了,有些人到来……然后离开。
看着年轻女人的表情慢慢变得沉痛压抑,他由心底泛上一丝报复的快感,这些天埋在心底的郁闷一涌而出,托尼呼了口气,语调也跟着变得轻松起来:“那我猜,我们有结论了——那个见鬼的保底计划和这个也许快被毁掉的操蛋世界……见鬼去吧。”
目送托尼离开的背影,王小希沉默了很久:“那不叫放弃……”她要是能说出口,就不用面对那样的质疑了。
洛基刚想嘲笑两句,手一抖书落在地上:“喂,你有没有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他的脸色变得惨白,脑袋里像是有什么在隐隐约约地痛。
王小希微微摇头:“怎么了?”
查尔斯的声音听上去像是要吐了,他皱着眉抬起苍白的脸:“我从刚刚就想说了,有……重量级人物来了,不知道具体身份,但预感不详……”说完这话的男人捂着脑袋倒在了桌面上。
“查尔斯!”
……
“我不太明白我们这是在干什么?”脚边放着一个纸箱,简妮抱着手臂,“你确定你要我帮你搬?”不知道彼得在搞什么鬼,但什么时候体力活轮到她来做了?
“你帮我搬嘛,你说了下午玩什么听我的。”彼得这是使大招了——他要重现初次见面的场景。
“还是不太能理解?那种剧本吗——我给你做苦力,然后你没钱给我,只能以身相许的那种?原来你也想玩过家家?”
不不不,你说的那种不叫过家家那叫成人角色扮演游戏,根本一股子A/V剧本既视感嘛,彼得在心里纠正她。但表面上:“才不是!总之你就搬嘛。”
“这里面装的是什么?死沉死沉的。”简妮打开看了一眼,“你要这么多哑铃干什么?”
彼得就是随便找了些重的东西:“锻炼不行吗?就叫你给我搬上楼这么一个小小的心愿你都不满足我。”
“你这个“小小的”心愿50磅重呢……”大大小小几组哑铃加起来比她一半的体重还重,“你知道我才九十几磅吧。”简妮咬手指。
“加油!你可以做到的,相信自己。”她绝对做不到,做不到就对了。做不到彼得就可以伸出援助之手。
“你怎么这样,你自己手断了吗?我怀疑你就是想为难我小叮当。”
“手没断脚断了,快搬快搬。”彼得拉住她的两只手放在纸箱上,“Ready?Go!”
“我真搬不动。”简妮撒手,“这样吧,我一个一个给你分次拿上去行不行?”
“不行,就要一起搬。”能不能按照他的剧本来嘛。
“小叮当不干了!小叮当生气了!”简妮自以为已经脾气很好了,可是他这么无理取闹,她也是会生气的。
帕克导演的剧本才讲解了一半,女主角已经撂挑子了。
“哎,别呀。小叮当不生气哦,我给你买铜锣烧好不好,搬嘛搬嘛,求你了。”彼得拿出百分百的诚意恳求。
简妮仿佛能看到隐形的狗耳朵在少年头上竖起,他无意识的撒娇完全让人招架不住,怎么会有这种让人完全没办法对他持续生气的人啊?!明明他就是在做故意为难她的事啊!简妮无奈极了,咬牙化无奈为力气——她搬、她搬还不行吗?!
“我教你怎么搬……”彼得还要继续指导,被她带着恼意的眼神打断,及时在她第二轮爆发前收声,“哦。”
想象一下一个缺乏锻炼、四体不勤的弱鸡强行搬起明显超出自己力气重量的东西,简妮好不容易抱起箱子——也许是她太夸张了,但她真的觉得两条手臂和肩关节的连接处好像正在错位,至于被箱子底边压着的手指已经基本没有知觉了,她觉得自己踏出的每一步都艰难无比,仿佛万钧之重,重到她抬起的脚步都是摇摇晃晃抖啊抖的。
彼得在后面看得很心急——快摔了、没摔。又要摔了、又没摔……
她就这样一步三摇地完成了一半的路程!彼得看得目瞪口呆——导演,有人不按剧本来!呃、好吧,导演是他……
这场完了就完了,他要是敢说“再来一遍”估计女主角要杀人了,彼得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办法是——伸出手指轻轻一戳。
勉力维持的平衡被一股外力戳破,简妮晃了两下,脚下一滑从楼梯上后仰倒下去,手中的纸箱落地倾倒,几个哑铃从盒子里滚出来一路砰砰嗙嗙滚回楼梯下。
她安全地落进彼得的怀抱,彼得如释重负:“怎么样?是不是很熟悉很有安全感?”
“你刚刚……是不是戳我了?”
“……有吗?”
“我觉得你这里有毛病。”简妮指指脑袋,“把我放沙发上,暂时不想和你说话。”
……
“你真生气了?”彼得蹲在沙发边和她说话。
简妮盯着电视机,财经新闻的主持人正在播报最新汇率,而她看得目不转睛:“不生气。”
“那你不高兴?”彼得继续追问。
“没有不高兴。”
“那你为什么不理我?”
“累。”外加手臂肌肉好像拉伤了,简妮沉着脸,“不想说话。”她到底图什么啊?陪彼得疯疯癫癫地瞎闹。
彼得掏出手机求助万能的搜索引擎——对象说不生气也没有不高兴但就是不理我,该怎么办?
类似的搜索记录跳出来一大堆,彼得选了一个差不多的点进去,答案令人心惊肉跳——网友二公主:呵,你凉了。
还好下面还有其他看上去要乐观一点的答案——网友喵喵锤:当然是赶紧哄他啊,还有得救的,相信我!(彼得:他……?)
彼得匆匆扫视完大部分答案,然后收起手机拿出备忘小纸条看了一眼:“我们来K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