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温婉儿道。
“那好。”明菲嘴角扬起一抹笑，悠然自得道：“既然如此，今年端午福国公府打算送予王府的一万两金子就不送了，改成一对翡翠玉如意吧！”
“什么？”温婉儿瞪大了眼眸，“一……一万两金子？”
“嗯。”明菲点头，“本来要送一万两金子的，但既然妹妹说那是俗物，自然就不能再送金子。再说，我瞧着翡翠玉如意也挺好的。”一百两银子一对的玉如意就更好了。
明菲心里盘算着。
温婉儿嘴里就好像吃了黄连似的，口中发苦，暗骂明菲狡诈，也怪自己多了嘴。
试问，若有一万两金子进入王府账房？那……她如今掌管着府中中馈，这将是一笔多大的财力啊！
她开口道：“姐姐，妹妹觉得金子也挺好，向姐姐说的那样，简单省事……”
明菲打断她：“妹妹不必开解姐姐，我从前是太俗了点，以后要改正，向妹妹学习，送礼多送些雅物。”
温婉儿咬牙，手中帕子拧成了麻花状。
明菲笑眯*眯地下了逐客令：“妹妹无事就回吧！大郡主困了，姐姐去哄她睡会。送礼回礼什么的，有你就够了，无须问我意见。”
温婉儿跺了一下脚，目光看向明菲怀中的明悦，道：“大郡主生的真白净，姐姐好福气。”
“妹妹的女儿也不差，满月宴办的人尽皆知，可谓是风光无限，是个有福气的。”明菲道。
这件事，明菲很介怀。
她女儿的满月在西苑度过，没有宴席，没有祝福，只有母女为伴。
好吧！虽然是前身与女儿为伴，那时她与自己的女儿还没穿来，但她依旧介怀。
更过分的是，福国公府派人送来的贺礼，也被莫未清命令放在了库房中，都没有让她看一眼。
同是女儿，待遇天差地别。
若不是老爹在虞城老家，不在福国公府坐镇，她相信莫未清也不敢这么毫无顾忌地对她。
看来得让老爹尽快回京，她才能有真正不倒的靠山。
她就想不明白了，前身的脑子是猪脑子吗？为何听信了谗言，认为他老爹是卑*贱的商贾人士，他留在京城会让人耻笑她这位清王妃，是以她便一哭二闹地让明百万回了虞城老家，不让他留在京城。
明菲快被前身给蠢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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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1章 出事
温婉儿被气了一肚子气离开了。
任她好说歹说，明菲就是打定了主意送翡翠玉如意。
与她的气急败坏不同，明菲心情好的不得了，她吩咐小致，今日午膳加餐。
同时又心里一阵感慨，她这算是过了前世不曾享受过的米虫生活吗？
不过，混吃等死不是她生活的追求，她还是喜欢赚钱的乐趣。
不得不说，这个身份好啊！有足够资金供她发展。
她想，她要在明家众多产业的基础上，再创造一个商业帝国出来。
嗯，就这么办，即充实了自己，又丰富了人生，才不枉重生一回。
不过，现在先不急，她母乳喂养女儿，至少在半年内，无法有所行动。
不知是老天向着明菲，知她所想，还是为难明菲，给她出难题。
明家钱庄——冀州分号出事了。
有位神秘人在冀州分号存了一百万两白银，存期一月。
本来冀州分号掌柜因数额巨大，不做这门生意，但神秘人给出了一万两银子的保管费，并且是当场支付。
冀州分号掌柜心想只存一月，就可获利一万两银子，这简直就是白送。
经受不住诱*惑，他便做主，接了这单生意，给神秘人开具了收据，而且开了多张。
只因神秘人说银两数额巨大，整取不方便，希望分多次取出。
冀州分号掌柜心想神秘人所言也对，便给他开具了数额较小收据，到时可凭这些收据取回他的一百万两白银。
明家钱庄是大邹最受欢迎的钱庄之一，只因明家钱庄不止开遍大邹各大城池，而且是只要持有明家钱庄开具的存款收据，便可在任意城池支取所存银两。
方便，快捷，手续简单，随时支取。
可是……
意外发生了。
一月之后，大邹多地城池出现了冀州分号所开具的存款收据，并且，经过仔细辨认，发现了大量的重复收据。
最不可思议的是，多张一模一样的收据让钱庄管事们分不出哪张为真，哪张为假。
由于事态严重，各地钱庄分号便把此事报告给京城钱庄总部。
不巧的是，明百万在虞城，虞城距离京城快马加鞭也需要六天路程，远水解不了近渴。
所以，作为明家唯一嫡系，即使明菲名声不济，胸无点墨，明家管事们依旧选择了把这件事禀报给明菲知晓。
此事关乎重大，京城这些资深管事们也有自己的小九九，生怕明百万回京后自己担责，便一致做主把事推给明菲处理。
就这样，明菲在西苑召见了三位明家管事，两男一女。
明菲端坐首位，嘴角轻扬，端的是沉稳大方、气质内敛。
三位管事落座在左右两侧，男左女右。
“大小姐，您就住在这？”说话的是明家大总管明十万，此人在明家的身份仅次于她与明百万，他从年轻时便跟随明百万创下了明家的万贯家财，又因他是孤儿，所以随了明姓，与明百万关系很铁，是明百万的亲信。
此刻他正在打量着简陋的西苑，神情满是愤怒。
他来此，并非指望明菲能出什么主意，纯粹是想来看望她一下。
却不想，他明家的明珠，从小娇生惯养，却住在这等简陋的屋舍内！
“十万叔，别气。”明菲笑道：“这里虽然位置偏了些，但至少清净，再说，我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你放心吧！”
“大小姐，你……叫我什么？”明十万面露不可置信的神色。
几年了？大小姐不曾叫过他十万叔，甚至每次见面总是嫌弃他是商贾，丢她的人，从不给好脸色，今日却……
明十万瞬间红了眼眶，他以为这辈子也听不到大小姐叫自己十万叔了。
明菲说道：“十万叔，从前是侄女不懂事，做了很多过分的事，您别介怀。”
说着，明菲起身，对明十万微微福身：“侄女给您赔礼了。”
“万万使不得。”明十万忙站起身，连连作揖。
虽然小姐叫他一声十万叔，可他清楚自己的身份，就是国公府大总管，是下人，怎能当得起主子的一拜。
另外两个管事也站起身，对着明菲见礼。
“都坐吧！”明菲是主子，她知道她不落座，他们便不坐，所以她重新坐回原位，说道。
几人落座后，明菲询问：“十万叔，来寻我可是有何事？”
明十万组织了一下言语，便把明家钱庄的事款款道来。
明菲听言，沉思了半响，便道：“收据可带来了？我看看。”
“有。”这时，年约三十多岁，长相美艳，身材火辣的女管事站起身，从袖中掏出几十张收据，双手递上：“大小姐请过目。”
明菲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收回目光，接过收据。
在她的记忆中，这个女管事至今未嫁人，是何原因，她不知。而且，这位女管事以前有姓氏，却改为明姓，她不是很理解她的行为。
她在打量女管事的时候，女管事明欣也在打量着她。
相较于明菲的淡定，明欣珂就惊讶多了。
自家这位眼比心高的大小姐什么时候也有如此恬静知礼、落落大方的一面？
而且看他们这些管事的眼神，也不再是鄙夷、低看，而是以平等眼光待之。
明欣珂有些受宠若惊，眸中激动。
明菲把几十张收据摊开，摆在身侧的桌子上。
这些收据的数额有十万两银子的，有一万两、一千两、五百两、及一百两银子的，并且有多张与钱庄留存的票根编号相同。
明菲眉头轻蹙，粗略查看一番，果然是一模一样、难辨真假。
她问：“目前收到了多少这种收据？损失可算出？”
明欣珂道：“截止我等来此，共收到一百零五张一万两数额的收据，八张十万两的收据，三百二十七张一千两的收据，五百八十三张五百两的收据，及九百六十八张一百两的收据。合计是二百五十六万五千三百两白银，除去钱庄收取的一百零一万两白银，共损失一百五十五万五千三百两白银。”
说着，美妇明欣珂面露愤怒之色，言道：“我明家钱庄一向秉公守法，童叟无欺，不想这次阴沟里翻了船，短短月余，便损失一百多万两白银。”
闻言，明菲感到一阵肉疼，这都是她的钱啊！就这样被人给套走了一百多万两，真是气死她了。
她一定要抓住背后的人，打他个断筋断骨，头破血流。
看向三位管事，她问道：“明家最近可有得罪什么人？”
一直未开口的管事程前，抱拳说道：“生意场上难免树敌，但那些敌对关系都没有那么大的胆量敢吞下明家一百多万两白银。有两家……既有这个可能，又有这个实力。”
☆、第012章 卖掉
“谁？”明菲问。
“皇后母族——王氏宗族。”
明菲翻出前身记忆，却发现她对皇后的记忆也是寥寥无几。
唯一清楚的便是，皇后无子，一直在坤宁宫深居简出，不止免了宫中嫔妃的每日请安，还免了她们这些儿媳的晨昏定省。
明菲叹息一声，没有子嗣，却依然入主中宫多年安然无恙，皇后又岂是简单的角色。
至于王氏宗族，明菲就有印象多了。
因为，王家与明家一样，同为皇商，产业遍布大邹各地。
只是，王家始终比明家稍逊一筹。
一山不容二虎，两家没少在生意场上争锋相对。
所以，这次明家出事，程前第一个怀疑的对象便是王家。
明菲沉思一番，道：“只有王家有这个实力吗？”
明十万开口道：“还有一家名为“飞越”的商号，是近年来才崛起的新势力，所涉产业越来越多，发展势头非常迅猛。”
他又解释道：“飞越与我明家有过合作，且双方没有利益纠纷，飞越大掌柜是个爽利之人，应该不是飞越商号所为。”
明菲点头。
她道：“此次假收据事件，可从两方面下手侦查。”
程前行礼道：“大小姐请说。”
他是明家执法堂管事，出了这种事，都是他执法堂负责追查。
明菲道：“一，派暗桩的人盯着王家几个主要主事的主子及管事，再派人仔细打听一番，他们与什么人有秘密来往，或者他们中多了哪些生面孔。有消息第一时间告知我。”
“是。”程前行礼，点头应是。
“对了，再派人关注一下四皇子莫未楚。”明菲嘱咐道。
“为何？”程前问。
“我只是猜测，现在尚不清楚，你照做便是。”明菲未答。
“是。”程前点头。
明菲低头看着手中的收据，缓缓道：“再有就是从自家收据查起。这种纸质是我明家作坊制作，彻查哪些人可以得到这种纸质，追其纸质源头，这种水印工艺很关键，一般人很少会有这种制作技艺，我怕有内奸。再查收据印章是出自哪位大师之手？大邹国或周边国家可有哪位雕刻大师有如此功底？能够以假乱真。三查签名笔迹，听说有不少人可模仿人的笔迹，这点也是重中之重。四查收据编号，这点可与收据纸张一同排查。”
“是。”程前神情激动，他此前只想到了明家的敌人，却没有想到要从自家查起。
他对自家太放心了，从而忽略了，不论在哪个地方，出现那么一丝老鼠屎也是正常的。
因为人性本就如此！
明菲道：“在这条线上的人，譬如印纸坊能接触到这种纸质的工人、管事等等，凡是制作收据这条线上的人，他们的人物关系都要排查清楚，相信会有意外收获。”
“是。”程前记下。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让钱庄各分部暂停兑换此类收据。”明菲说道。
“大总管已经命令下去了。”明欣珂回道。
明菲点头，问道：“此事可禀报了爹爹？”
“已经快马加鞭地把消息送过去了。”明十万道：“等国公爷收到消息回京，只怕得半月之后了。”
“嗯。”明菲点头：“给爹爹去信，让他勿着急上火，路途遥远，慢慢赶路，身体为重。”
“好。”明十万面含激动。
大小姐这是在关心国公爷啊！
“收据和票根留在我这，你们先去忙吧！今日便不留你们在此用膳了。”明菲道：“等了结此事，咱们再聚。”
“是。”三位管事起身，行礼。
明十万道：“大小姐，缺什么短什么，就给国公府送信，别难为着自己，国公府将来是要传到你手上的，我们都是你的人。”
明十万意有所指，让她别为了所谓的爱，而委屈自己，她是国公府唯一继承人，身份亦是尊贵的，没必要在这里忍气吞声、委曲求全。
明菲含笑点头。
三人离开前，正好明悦午睡醒来，三人又各自抱了抱明悦，纷纷夸赞明悦聪明伶俐，是个有福气的娃娃。
尤其是明欣珂，更是对明悦喜爱的不得了，她从手腕上褪下一只通体无暇的羊脂玉手镯，说什么也要送给明悦。
其实，三人来时，已经带了大把的礼物，有她的，也有孩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