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妾——东施娘
时间:2018-07-10 08:50:15

  霜霜后来知道那个花娘还是死了,抬出房里就没气了,她不知道杜娘最后怎么解决这事的,她去找了蝉衣,蝉衣自然是知道这个事的,可是她的表情却十分平静。
  “霜霜,这都是命。”
  霜霜不懂蝉衣的意思,不由地蹙眉。
  蝉衣摇头笑了下,“我若能撑到老了出去,那是最好了,不能,多半跟冬耳一个下场。”
  冬耳是那个死了的花娘。
  “霜霜,这都是我们的命,命里早就写好这一切。”蝉衣眼里有着无尽的悲凉,霜霜瞧见了,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她不信命的,若信命,她出生的时候,国师给她算了命,说她这辈子会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蝉衣看着霜霜,“霜霜,你不像我,你还有机会,你真的不要放过你眼前的机会了,我们还有挑的资格吗?找个人逃离这里,已经是最幸运的事了。”
  找个人?
  霜霜现在唯一能想到的人就是邬相庭了。
  若非要她舍身给人,她只能选邬相庭了。
  金陵城里的其他男儿她更加看不上,没有一个能比得上她京城的好儿郎。
  死了一个花娘的事,不过短短几日就彻底平息了下去,霜霜却没有能那么快平复心情,只是她还没有平复好心情,杜娘先笑得花枝乱颤走进了她的房里。
  “我的好霜霜,你的好日子真是到了。”
  霜霜看见杜娘这一脸笑,却一点不觉得是什么好事,每次她来,多半是邬相庭来了,只是她今日看起来,脸上的笑容有些太夸张了。
  “邬少爷要离开金陵城,坐船北上去谈生意,可是他放不下你,所以……”杜娘故意停了下来。
  霜霜听到这个,也忍不住瞪圆了眼睛。
  邬相庭要给她赎身了?
  “邬少爷花了大价钱包下了你,让你陪他一起北上,来回大概会花一个月的时间。”杜娘不急不慢地说完后面一句话。
  翌日,霜霜就被打包塞进了一艘船里。
 
 
第14章 
  霜霜有点不开心地晃了下自己的左脚,上船之前,掌事娘子给她左脚脚踝上戴了一个玄色脚链,脚链是五朵芍药花纽扣在一起。霜霜觉得奇怪,为什么一定要给她脚上戴一个这东西,难道是证明她是芍金窟的人?她有偷偷想把脚链取下来,可是没有成功,便只好暂时先戴着了,戴这个,让她有种自己是奴隶的感觉。
  霜霜是一个人上船的,连黛并没有跟着她一起,霜霜上船那日懵了一下,因为她第一次看到那么多陌生男人,杜娘特意让她戴了帷帽,全身上下遮得严严实实,用的还是黑色。邬相庭从杜娘手里把霜霜接了过来,杜娘对邬相庭笑道:“邬少爷,这未来一个月就劳烦您多照看照看霜霜了,霜霜年纪小有时候不懂事,你多包涵。”
  邬相庭微微颔首,出船这日是个艳阳天,他冷白的肤色在阳光下几乎在发着光,“麻烦了。”
  霜霜的手被邬相庭握着,这让她有些不自在,霜霜便将脸扭到了一边,刚扭到一边,倒对上一个人的眼睛。
  那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唇红齿白,若是再长大几岁,定当会成为一个美男子,而此时这个未来的美男子正好奇地盯着霜霜瞧。他见霜霜看过来了,先是一愣,随后对霜霜露出一个笑容。
  又是个傻子。
  霜霜扭开了眼。
  她刚扭开眼,就发现自己的手被握得更紧了,她不由地看向旁边的人,邬相庭也看着她,那双自带媚意的桃花眼微微眯了一下,似乎彰显了主人此刻的不悦。
  霜霜忍不住挣了下自己的手,自然是做无用功,而让霜霜更为恼火的是邬相庭竟然没有给她单独准备房间。
  “我没有单独的房间吗?”霜霜站在房里,脸上的表情透露了主人的不开心。
  邬相庭站在她后面,“跟我一间。”
  霜霜转过身看着他,“可是我不习惯和人同房睡。”
  邬相庭看她的眼神很冷淡,“总会习惯的。”
  所以霜霜就这样跟邬相庭一间房,因为没办法单独一间房,很生气的霜霜就故意把自己放行李的两大箱子打开,她准备当着邬相庭的面,把她的衣服全部塞进邬相庭的衣柜里,如果放不下,她就趁机找事,但霜霜没想到,房里三个大衣柜,她开了其中两个,里面全是女人的衣服,而且看起来全是新的。
  霜霜拿出一件在自己身上比了一下,好像正合适。她还看到衣柜旁边还有一个大箱子,没上锁,便打开了,一打开发现里面全是女人的绣花鞋,每一双都是不同的花色,上面的绣工也无一不精巧,甚至能与她曾经在宫里穿的绣花鞋相提并论。
  这些难道都是给她的?
  霜霜后面又在房里的梳妆桌上面发现许多胭脂水粉和首饰,那些首饰每一个都比杜娘给她准备的要精巧。
  这样一来,霜霜根本就不好意思把自己箱子里的东西拿出来了,拿出来只显得她现在的穷酸。
  邬相庭虽然同霜霜一间房,但他似乎很忙,只叮嘱了霜霜不要随意出门,他便走了,直到夜幕降临,霜霜饿得不行,他才从门外进来。
  他后面还跟着两个人,那两个人手里端着盘子,上面是膳食。
  那两人上完菜便离开了,霜霜盯着桌子上的菜,倒都是她喜欢吃的,真奇怪,难道邬相庭同她喜好都一样?
  她抬头看了邬相庭一眼,拿起了筷子,只是还没等她把菜夹起来,手背都被敲了一下,疼得霜霜筷子都掉了。
  她眼里冒着火看着邬相庭,可是邬相庭此时的眼神真是寒冷到了极点,直接把霜霜吓住了。她犹豫了下,咬着唇把掉在桌子上的筷子摆好。许久之后,邬相庭拿起了筷子,他夹了一块肉放进了霜霜的碗里,声音低沉好听,“吃吧。”
  这才允许霜霜动筷,而且霜霜还只能吃邬相庭夹给她的,这让霜霜十分不开心,甚至觉得委屈,明明都是她喜欢吃的菜,她却觉得自己是味同嚼蜡。
  用完膳,邬相庭让人把菜撤了,便拿了一本书坐在窗前的美人榻上看了起来,霜霜白天的时候就把邬相庭房里的书翻了一个遍,没有她想看的。已经闷了一日的霜霜此时真的是无聊到了极点,而且她想沐浴。霜霜坐在桌子旁,眼神往邬相庭那边看了好几眼,可对方像是没看见一样,霜霜犹豫了下,又故意在邬相庭面前晃来晃去,最后没法了,干脆直接挡住了邬相庭看书的光。
  邬相庭这才堪堪抬起眼看了霜霜一眼,眼神微有些不耐烦,“怎么了?”
  霜霜声音听上去有点可怜,“邬少爷,我想沐浴。”
  邬相庭把书合上,下了榻,他走了出去,片刻后,有几个人抬着一个大浴桶进来了,他们把浴桶放在了屏风后,便离开了。邬相庭看了霜霜一眼,“去洗吧。”
  说完便拿了书继续坐在美人榻上看了起来。
  霜霜看一眼邬相庭,再看了一眼屏风,她觉得那个屏风似乎有些透,可是她让邬相庭出去等她沐浴完,根本不可能。邬相庭对她那么坏,才不会同意的。
  想到这里,霜霜故意瞪了邬相庭一眼,却只能老老实实拿衣服,老老实实去屏风后沐浴了。因为邬相庭就坐在窗前看书,那里是正对着屏风,所以霜霜多少有些害怕,也怕对方直接走过来,所以她洗的时候提心吊胆,偏偏霜霜又是个爱洁的,让她敷衍着洗,她又绝对做不到。所以霜霜只好一边注意外面的动静,一边仔仔细细地给自己洗澡。
  洗澡的时候她还忍不住怀念原来在宫里的日子,八个宫女一起伺候她,现在只能自己洗了。
  霜霜洗完澡还仔仔细细给了自己涂了护肤的香脂,才穿上衣服,平日她沐浴完只需要穿里衣,可是邬相庭在,霜霜犹豫了下,还是把外衣也穿上了,才从屏风后走出来。
  邬相庭还在看书,霜霜走出来,他都没有注意到,还是霜霜故意咳了一声,他才抬起头。
  让霜霜惊讶的是邬相庭居然用她沐浴过的水沐浴,虽然她很香也很干净,但是霜霜还是接受不了,更让她惊讶的是屏风居然能完全看得到身形,她都可以看到邬相庭脱衣服的动作,等看到邬相庭脱裤子的时候,霜霜连忙捂着眼扭开了脸。
  感觉好奇怪,她觉得自己好像是个偷.窥狂。
  这也是头一回一个男人在她面前沐浴,霜霜脸有点红,她说不清现在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心跳得有些快。
  不行。
  她可不能被一个男人洗澡就动摇了心。
  霜霜拿起了邬相庭方才看的书,强迫自己看了起来,只是耳朵忍不住偷听屏风后传来的水声。
  看了半会,她一页也没看进去,等邬相庭穿上衣服出来了,她才假模假样赶紧翻了几页。邬相庭洗完澡,并没有穿外衣,他只穿了一件雪白的里衣,一头青丝尽数散在身后,再配上他那张脸,真有几分雌雄莫辩,若不是他身材高大,怕是真会被人误以为是一个美貌的女子。
  邬相庭因为沐浴完,脸上还有一些水珠,他眼角下那一颗泪痣似乎更艳丽了。他走到了霜霜的身边,抽走了霜霜手里的书。
  霜霜不由抬起头望着他,等对方俯下身时,霜霜还是忍不住往旁边躲,但是她哪能躲得掉,被人捉住了脚轻轻松松拖了回来。霜霜低呼一声,邬相庭此时是半拥着她,而他的手抓着她的玉足。
  霜霜那一双玉足生得极美,像一朵雪莲,而且足上的肌肤嫩得像是婴儿的足。
  尤其霜霜左脚脚踝处还戴那个玄色脚链,脚链的黑与她肌肤的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霜霜第一次被男人捉住了脚,脸一下子就红了,忍不住挣扎了起来,因为害羞,声音比平时更加低柔,“你……你放开。”
  邬相庭看着她,眸色悄然转深。
  他的手从霜霜的玉足上摸上了脚踝上的脚链,就在霜霜紧张得不行的时候,他却松开了霜霜,“睡觉吧。”
  霜霜突然得了自由,连忙下了榻,因为怕邬相庭对她再做什么,她鞋子都没有好好穿,就赶紧躲床上去了,而她一上床,就发现床上只有一床被子的时候。
  她今夜除了要跟邬相庭睡一张床,还要睡一床被子吗?
  霜霜扭头看了下邬相庭,却发现邬相庭又在美人榻上坐了下来,他又看起了那本书。
  霜霜想了下,还是脱了外衣,躺进了被子里,因为紧张,她迟迟没能睡着,可是邬相庭也没有上床来,蜡烛的光都弱了许多,霜霜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而半夜,霜霜疼醒了。
 
 
第15章 
  她是被下腹痛给疼醒了,醒了之后先是迷迷糊糊看了下左右,发现邬相庭躺在她旁边,几乎是霜霜一动,他就睁开了眼。
  邬相庭眼里尚有睡意,看见霜霜醒了,他缓慢地眨了下眼,随后便微侧过身,“嗯?”
  霜霜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肚子,下半身的不适已经让她明白了发生了什么,她现在真是又疼又羞,面对邬相庭的疑问,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
  邬相庭眼神看向了霜霜的手,随后他蹙了下眉,“肚子疼?”
  霜霜脸微微一红,不吭声。
  邬相庭便直接起身准备下床去叫船里的大夫时,霜霜这才无可奈何连忙喊住了他,“我来癸水了。”
  邬相庭本来都在穿鞋了,听见霜霜这句话,完全僵住了。霜霜第一次跟一个男人说她如此私密的事,默默拿被子捂住了脸,但没过多久,被子被扯了下来,邬相庭的脸出现在被子外面。
  霜霜不是第一次见到邬相庭脸红了,原来他进京的时候,第一次见到她脸就彻底红了,只是后面脸红的次数越来越少。少年时期的邬相庭脸红的时候像个未出阁的少女,本来就长得像女孩子,脸红起来就更像了,尤其那双桃花眼望着霜霜的时候,总是水汪汪湿漉漉的,霜霜一看,就不喜欢,她还特意问了她母后,问邬相庭其实是个女儿家吧,是个女扮男装的。
  她母后被她问题笑到了,笑了许久,才捏了下她的鼻子,“阿宁,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相庭世子是个不折不扣的男子,只是他年纪还小,你不许这样胡乱猜测。”
  霜霜却觉得她母后在骗她,可是邬相庭那一口公鸭嗓确实不是女儿家能发出来的,便只能勉强相信邬相庭不是个女的了,但是她非常不喜,甚至是厌恶邬相庭的相貌,她喜欢有男儿气概的男子,因为不喜邬相庭这种阴柔长相,甚至还私底下跟她的太子哥哥说。
  “太子哥哥,我觉得邬相庭当个太监倒是更合适,就像裘公公,太子哥哥,你说是不是?”
  太子哥哥伸手擦掉霜霜嘴角的点心渣,语带宠溺,“是是是,我的小公主说什么都对。”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除了不喜欢对方的长相,其实更大原因是因为对方看她的眼神,让她隐隐地感觉到害怕,可是骄傲的霜霜哪愿意承认自己害怕一个商人之子,他被册封也是她父皇仁慈罢了,她堂堂一国公主怎么能害怕一个小地方来的人,说出去岂不是丢了她的颜面?
  因故年幼的她把这种害怕藏在心里,干的更多的事是诋毁和羞辱邬相庭,直到那个眼下长着朱砂红泪痣的少年离开了京城。
  成年后的邬相庭脸红,眼睛倒不再水汪汪湿漉漉了,只是脸颊微红,比平日要更加艳丽几分了。
  “该怎么做?”他说这话的时候,面带犹豫,看眼神似乎还做了一番心理工作。
  大半夜,霜霜重新沐浴换衣,她上船之前,杜娘给她备好了月事带,只是霜霜月信时间不准,这一次算是提前来的。让霜霜觉得巧的是,她现在这个身体居然跟她自己的身体来月信的时候,反应一模一样,都是月信时间不准,每次来的时间都很长,还从第一天疼到最后一天。难道因为她虽然身体换了,但灵魂的原因,这个也带了过来?
  原先霜霜来月信,便会去找她母后,让她母后抱着她睡,这样好像疼痛就消了一些,到了芍金窟倒没有人可以抱她了,霜霜疼得不行的时候,杜娘会让谢大夫给她开药,楼里也有同她情况一样的花娘。
  床上的被子被褥也全部换了一遍,幸好的是霜霜没有弄到邬相庭身上去,重新弄完这一切,霜霜虽然困,但更多的是疼,尤其她头一天特别疼,下腹部的一阵一阵的坠痛让她几乎没办法思考其他事情,她只能蜷缩在床上。
  邬相庭在她旁边,见霜霜本来还红润的脸现在一点血色都没有,他不禁伸出了手摸了下霜霜的额头,才发现她身上冰冷得不行,明明都已经是夏日了,对方却仿佛置身于在冰窟中一样。
  “很疼?”
  霜霜听到了邬相庭的声音,却没有力气说话。她也不知道怎么答话,她从来没有跟一个男人去说她月信的事,因为这太私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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