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王妃/夜雨闻铃断肠声——苍白微
时间:2018-07-11 09:08:19

  那手一挥,便把武香盈甩在一旁!
  就在此刻, 銮铃已被人拥住, 蓦然向后退开两步。
  銮铃惊魂未定,那武香盈重重扑倒在地,痛呼一声, 手中匕首也甩出去, 落地发出一声冰冷的声响。
  “你怎样?”丝毫不理那武香盈, 煦王着急地盯着銮铃。銮铃却兀自看着地上的武香盈,满眼惊诧。
  武香盈挣扎着从地上爬起,见煦王这样护着銮铃, 眼中恨意更深:“哼,萧銮铃, 你凭什么, 凭什么每个男人都护着你!我恨你, 恨不得你死!”
  她捡起那匕首便又要冲上前,煦王一个回眸,冰冷如雪, 武香盈身子一颤,生生被封冻在那里。
  武香盈一愣的瞬间,手中匕首已被人利落地拿走,她震惊地回头,却是萧悟。萧悟神色凝重,见銮铃没有受伤,才冷冷盯着武香盈,沉沉道:“武香盈,若铃儿今日少了一根头发,你便别想活着走出这个亭子。”
  武香盈呼吸一滞,整个人都在萧悟肃冷的目光下瑟瑟发抖,渐渐地有些惊恐,她下意识回头看煦王。而煦王根本没有看她,仍是担忧地望着怀中的銮铃。
  武香盈只觉得胸腔里的怒火要汹涌奔出,却终于没有胆子喷发。她呆立片刻,仓惶出声:“我,我可以走了么?”
  萧悟不语,看向銮铃。銮铃秀眉蹙紧,额上却有冷汗,她不知该怜惜还是恨那武香盈,只道:“我没事。”
  得了銮铃的话,武香盈才呼出一口气,她恶狠狠瞪了銮铃一眼,飞奔着跑出亭子。
  銮铃挣扎了一下,要把煦王推开。见銮铃面色极差,煦王并不放开她,却是一声叹息:“你就是心太软,对这些女人,对……李墨兮也是。”
  銮铃避开煦王的注视,提到李墨兮她就头疼。
  萧悟眉峰微凝:“王爷,时辰不早了。”
  却是亭子外的小径上传来武香盈尖刻的一声冷笑:“哈,真巧啊!都来了呀!都夏王,你不妨进去瞧瞧你的宝贝王妃在和其他男人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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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径一转,便直眼看到那处花木掩映的亭子。此刻天气煞冷,花木萧疏,精雕细琢的亭子便也有些落寞。而亭中,萧悟略略发怔的立在一旁,銮铃正被煦王半拥着,半靠在煦王怀中。三人都是飘飘白衣,只有刚刚出现的李墨兮是一身浓墨,连带着他略略疲倦苍白的脸色都在日光下暗沉。
  陡然像是被一股冷风击中。李墨兮呆立在那里。只有墨色的衣袍静寂无声的飞扬。
  萧悟最先回过神,“墨兮——”他想解释。
  然而,他不知该说什么。
  李墨兮垂在身侧的手指冰凉拳紧,他猛然把手负在身后。他迈起步子往亭中走去,步子极缓,却无比沉重,直至萧悟身侧,他的步子缓缓停住。
  幽暗的眼眸闪过一丝轻嘲,李墨兮定定望着萧悟,嘴角勾起微笑:“萧兄有话要说?”
  萧悟被李墨兮这眼神一看,一颗心彻底沉了下去。
  “没话么?”李墨兮幽冷地一笑,大步走到煦王面前,一把把銮铃从煦王怀里扯出来,“本王要带走本王的妻子,煦王叔可有意见?”
  銮铃只觉得李墨兮的手极冷,让她整个人都僵冷了下去。李墨兮手上极用力,把她的胳膊攥得生疼。然而她不知该如何开口解释,不是他想的那样,然而此刻,看到李墨兮这种寂静无声的模样,她真不知该说什么来弥补了。
  李墨兮步子不快,却沉重,他拉着銮铃一步步消失在小径上,说不出的决绝清冷。萧悟踉跄一步在亭中坐下,他微闭了眼,抬手揉头。
  煦王微冷的眸光盯着李墨兮,直至他们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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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玄殿中一片沉寂,所有人走路都是踮着脚。谁都看到了李墨兮扯着銮铃回来时,那眼中近乎嗜血的神情。
  把銮铃往床上一扔,李墨兮再也不看她,沉沉道:“你最好乖乖躺着别动,我现下没心情和你吵闹!”
  说罢,李墨兮径自出了寝殿,遥遥地走了出去。
  满腔地担忧,满心地信任,化作她偎在别人的怀抱,化作萧悟一次次的欺骗。他果然不知该说什么,果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果然。果然。他微闭了眼,感受冷风透入骨髓。他孑然立在那一片寂寞的天宇下。
  忽而,阳光隐入暗云,一些零星的雪花,今年的第一场新雪慢慢飘落。
  隔着窗子,望着李墨兮幽远寂静在落雪中的背影,銮铃心口一阵揪痛,像是很熟悉的场景,仿佛哪里见过。然而究竟哪里见过。她想不到。
  她只是忍受不了他这样的孤拔清绝。
  解释么?要解释什么?她在他心中,到底又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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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上的雪薄薄一层,天黑的时候,雪停了,宫灯耀出昏黄的光,把整个院子和雪色都照的,带上一股迷离的朦胧。銮铃服过药,早早地睡了,李墨兮才回来。
  他一身的寒意并没有立刻进去看銮铃,在暖炉旁把自己烘了半响,烘热了才悄声走进寝殿。寝殿内放了两个赤金暖炉,暖洋洋的,只角落点着一盏灯,光线也不太亮。不过,他还是一眼看到偎在銮铃身边的小小人儿。
  李蕙暖暖地睡在她身边。
  木媌从角落里站起身,悄声行了礼,便要过去抱走李蕙。李墨兮凝眉道:“外面这么冷,当心着凉,今晚就让蕙儿睡在这儿。明儿直接让他睡在他殿里。”
  因为那药有安眠的作用,銮铃睡得极沉,只是眉梢微凝,似是并不情愿。李墨兮远远望了她片刻,才悄声走近,冷不防他一走近,李蕙就睁开了眼。
  瞧见李墨兮,李蕙登时站起,扑到李墨兮怀里,一个字儿没说,大眼里泪兀自“吧嗒”“吧嗒”往外落。李墨兮惊了一跳,又怕李蕙着凉,忙把李蕙往怀里拉了拉。
  “怎么了?”李墨兮轻问。
  李蕙嘟着嘴,委屈地只是掉泪。
  李墨兮一腔幽怨登时烟消云散,化作满怀柔软,他抚了抚李蕙满是泪的小脸,禁不住又问:“蕙儿不舒服么?”
  李蕙摇头,水样迷蒙的大眼望着李墨兮,无辜地哽咽:“蕙儿没有让美美抱抱,为何小弟弟还是不高兴了,让美美一直睡着,美美不肯理蕙儿了……呜呜……”
  “……”
  李墨兮心头一颤,下意识抱紧李蕙,眸光却落在依旧沉沉睡着的銮铃身上。为何?究竟为何会成了现在这副情形?他不禁想起那日早晨,她喝下那碗粥时快乐的神情。
  可她又为何与那煦王纠缠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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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天气转寒,那些异国王子使臣陆续离开归国,煦王又走了,偌大的温泉宫一时便冷清不少。
  这日,唐玄宗召忠王,寿王还有李墨兮在光华殿议事,御驾准备回长安。寿王这几日甚少说话,只是形在神散地坐在那儿。李墨兮也总是出神,便很沉默。唯有忠王一切如常,不时说出一些他自己的看法。
  正说话间,却是有人急急忙忙奔进殿内,扑跪在地:“启奏皇,皇上!”
  唐玄宗笑容一敛:“何事如此慌张?”
  “李鸿诸人前日行至绛州龙门时,遭人追杀,一行人失散,现今下落不明!”那侍卫说着,战战兢兢,头已不敢抬起。
  金殿上唐玄宗几乎在刹那间拍案而起,原本默然的李墨兮也刹那抬眸盯着那侍卫。寿王更是僵呆在椅子里。舒适华贵的椅子,此时却仿佛枷锁,把他紧紧锁在那里。
  他的脸色刹那间雪白,下一刻,他眼眸沉暗,霍然起身,疾步走出了光华殿。
  “拦着他。”唐玄宗陡然出声,竭力隐忍,身子还是打颤,忽而爆出一声低喝:“给朕把寿王拦住!”
  殿内殿外的人都被唐玄宗的怒火惊醒,纷拥上前阻拦寿王。李墨兮也蓦然起身,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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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过天晴,是一股结实的干冷,窗子不敢再大开着,只开了小小一道缝。銮铃正坐在屋内和李蕙玩翻绳,她话不多只是微笑。李蕙很是懂事,叽叽咕咕小嘴不停,很卖弄地逗她开心。
  这几日和李墨兮也无话可说,他给她下药,要她装作怀孕,他有他的道理,可他难道不该给她个解释吗?
  正一片笑呵呵的,却是王纁儿忽而带着一股寒意扑进来,把銮铃吓了一跳。王纁儿二话不说,扯着銮铃就要下榻,把銮铃身侧服侍的宫人也都吓得呆住。
  竹凊一把扯住王纁儿,着急道:“王妃,我家小姐近日身子不适,您有话好好说,别伤到了她!”
  王纁儿才猛然一震,缓缓松了手,她脸色惨白,回头看向銮铃,哭出来:“铃儿,你帮帮十八郎吧!”
  王纁儿这几日也来看她,神情凄楚虽闷闷不乐,倒也不似今日这般。銮铃反手拉住王纁儿,“到底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十八郎近日虽不理母亲,却也并没有什么。可他刚刚不知为何,怒气冲冲冲进来,提了剑又出去了,我怎么也拦不住。我怕他——”
  作者有话要说:  嗯哼,于寒冷冬夜中说两句。
  刚刚看了电影《最后的武士》,觉得很感动,信仰哪,执着啊,不屈啊,热血啊。也不知道感动啥,也不知道为啥,反正心情很不能平静,于是就跑来更文,想与大家分享一些心情。希望我的情感能始终和大家联系在一起。不过,某微是个情绪汹涌的人,呵呵。
  不过,也不知道自己发什么神经,其实今天更了,明天可就没更了。今天吃了明天的粮食,明天必然要饿肚子的。但就是忍不住了。请大家见谅!
  哈哈,摸摸头吧,像萧悟一样。《勇敢的心》也很好看。有时候,很容易被感动,忍不住想自己的信仰是什么,越想越迷茫,果真迷茫啊!
  至于銮铃和李墨兮,我也管不了他们了,他们有自己的意志,执意要干他们自己的事情,我也管不了了,请大家体谅他们个吧。
  听说我们这里明天要下雪啊,李墨兮那里也要下雪了哈。
  大家支持个,多谢!
  深夜断网前,留念。
 
 
第118章 第一百一十八章
  这几日天气骤冷, 武惠妃身上便有些不适, 正歪在榻上无聊地翻着一卷佛经。不知为何,她近日心神惫懒,对佛经忽而有了兴致,便时常翻看。
  一片安谧中, 却是殿外忽而传来宫人内侍慌乱奔走的声音,还有一个脚步声渐渐临近。她蓦然坐起,正要命人去看看何事, 已有人猛地掀开垂下的帘幕, 大步走进来。
  来人一袭青衫被屋外寒风吹得冰冷翻卷,向来柔和清俊的面容也沐了一层严霜,更让人不寒而栗的是他手中那柄闪着锐利的光芒的长剑。
  武惠妃一呆, 诧异地唤出声:“瑁儿?”
  寿王面无表情, 直直盯着武惠妃。见寿王神情若此, 武惠妃心头一股寒意升腾,她在榻上坐直了身子,亦盯着寿王:“你多日不来拜见母亲, 出现了便是这副阵势,手里还拿着剑……你要做什么?”
  沉重的哀痛从寿王眸中一闪而过, 他低低反问:“母亲以为儿臣要做什么?”武惠妃没来得及说话, 寿王已踏前一步, “儿臣还想问问母亲到底要做什么?!”
  寿王额上青筋暴起,眼中火星子飞溅,一些溅落在武惠妃身上, 灼痛难挡。然而下一刻,她便猛然回神,也一脸怒火:“这次又是为了什么?为了谁来这里发疯?!”
  “为了谁?!”寿王冷笑一声,他用手重重点他的心口,绝望地低吼:“为了儿臣这颗良心,为了儿臣每日坐卧不安,为了儿臣总觉亏欠他人,为了儿臣自己要疯了!!!”
  武惠妃被寿王狂躁的神情吓得呆住。
  寿王一口气吼完,像是燃烧过一场的火焰,他自己空落落沉默,只剩下胸口剧烈起伏。他呆呆站了片刻,只是望着武惠妃,惨淡道:“母亲太让儿臣失望了。”
  “……所以你要杀了母亲?”武惠妃失神的眸光落在寿王手中的宝剑上。
  “母亲仍觉得自己没错么?”
  “母亲错了么?母亲为何做错了?母亲只想疼爱自己的孩子,难道也错了么?”武惠妃哽咽反问,眼中有了泪。寿王的脸色先是一白,下一刻便想起上次武惠妃哭着在他面前立下的誓言,然而下一刻,她做了什么?
  他猛然惊醒,眼神又肃冷。
  “追杀裴氏一族。唆使裴新射杀太子妃。设计逼迫梅妃母子远赴江南。在銮铃给墨兮的点心中放合欢散,毁了銮铃一生。骗儿臣亲手送堕胎的药给纁儿,害纁儿无辜小产。诱哄纁儿去勾引父皇……”
  寿王坚定地说着,然而说着说着,他的脸色还是逐渐惨白,身子也开始发抖。他手上用力把剑越握越紧,剑鞘上精美的纹路咯得他手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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