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夫人瞧着苏青芷摇头说:“林夫人,你的孩子们年纪大了,你总会有闲的时候,有机会的时候,你还是请牛夫人教一教你打牌。”
苏青芷笑着轻点头说:“好,我听楼夫人和各位夫人说得极有乐趣,那天有空的时候,也要牛夫人仔细的教一教我。”
苏青芷是无兴趣学打牌,然而她却不会推了别人的好意。
苏青芷转头跟王氏说:“牛夫人,到时候,你可别觉得我太笨了,教着教着就放弃了。”
王氏笑了起来,说:“林夫人,我会寻机会教你打牌,一年不行,可以用两年的时间,两年不行,可以用三年的时间。
知府夫人听王氏这样说下去,她一下子笑了起来,说:“牛夫人,你也要上心一些教人,你这样教下去,只怕五六年都教不会一个人。”
王氏笑了起来,说:“我一年只用一天里的一小会功夫来教林夫人打牌,别的时间,我希望能有机会跟林夫人请教一下识字。”
苏青芷听她的话,一时之间有些愕然,然后便略有些好奇的瞧一瞧王氏,她不曾想过王氏会不认字。
知府夫人的面色微微变了变,然而她很快的笑了起来,说:“好啊,林夫人家中就有识字本,牛夫人有心是可以学一学,你还年青,多认字总有好处。”
苏青芷想起在安南城时教王喜儿认字的事,这到了南府来了,她还要教王氏认字,这是什么缘份啊。
王氏不太好意思的瞧向苏青芷说:“对不住啊,我原本还没有这个想法,只是今天早上来的时候,我家孩子问我字的时候,我想了想,如果有机会的时候,我也要学着认一认字。
刚好有这个机会,我便问一问林夫人。如果林夫人家事忙,也不太方便,我也不麻烦你。”
苏青芷笑着轻摇头说:“我没有不方便,你什么时候来,我一般都会有空的。”
王氏很是欢喜的瞧着她,但是她还是羞愧的跟苏青芷低声表示,她只不过是这一时知府夫人的话提醒了她。
苏青芷明白的点头,王氏瞧着对认字很有兴趣,苏青芷则是对学打牌是丝毫的无兴趣。
在安瓮城的时候,她就学过一些打牌的浅表常识。
她那时候就发现了,她在打牌方面只是凑热闹,短时间还能上桌子跟着凑一凑热闹,时间一长,她就觉得很是无趣不耐烦。
她与苏丰道感叹过,苏丰道笑了起来,说:“你不喜欢打牌,日后,在外面就不要再上牌桌。”
布氏过来通知苏青芷要开席了,苏青芷赶紧安排各位夫人安坐下来,她又和布氏去楼下与各位小姐说了一声。
等到她们上楼来的时候,怡景苑的服务妇人已经端菜上桌。苏青芷是主人家,很自然的挨着知府夫人坐下来。
苏青芷请知府夫人先用,她用了第一筷后,她们主桌的人才用筷子。
一时之间,厅里安静下来,只有偶尔碗筷相碰的声音响起来。
第一千零五章 摇摆
餐后,苏青芷瞧一瞧桌上差不多空了的菜盘,她的心里面很是舒坦。
请客吃饭什么的,就是图一个宾主双双满意的结果。
怡景苑酒家是名符其实的从外到内配得上传扬出去的好名声。
知府夫人瞧一瞧苏青芷面上满意的神色,她只觉得面前坐的这个妇人心太大了,她就没有瞧见满桌人的羞涩神情?
苏青芷其实看见夫人们的羞涩神情,只是她的心里很是不以为然,都是一群不曾吃过苦的女人们,吃一顿饭后才会想得多一些。
怡景苑的餐后水里很是新鲜,送上来的时候,还能瞧见水果上面滚动的水珠。
苏青芷拿一个品尝的时候,她微微皱了皱眉,这是冰镇过的水果。
苏青芷把水果放在一边,知府夫人瞧着她好奇的说:“你可是吃不习惯玉子果?”
苏青芷笑着轻摇头说:“果子太冰了一些,我想等一会果子不冰时再来吃。”
知府夫人瞧着她轻摇头说:“这样的天气,酒家还要用上冰盘,这果子就是要吃冰镇过的爽快。”
知府夫人大大的咬了一口果子,红色的果肉瞧着很是招人眼。
苏青芷微微的笑了,知府夫人赌气的样子,瞧上去比她别的时候那种端着的神色要顺眼许多。
餐后,陆续有人告辞,苏青芷笑着与她们说话后,再护送着知府夫人上了马车。
她和布氏站在酒家门口送客人,等到客人走得差不多的时候,她瞧着布氏舒心的笑了。
苏青芷很是佩服的瞧着她,说:“辛苦了。”
布氏笑眯眯的瞧着她,说:“我们做生意的人家,恨不得每天都能这样的辛苦。”
苏青芷明白的点头,她来到南府后,距离安瓮城遥远,她的心很是空落落,那抄书的活计也做不了。
虽说唐掌柜与她说了,唐家的打算,有心让她从南边这里继续接抄书的活,可是苏青芷对此却不抱多大的信心。
她与林望舒悄悄说过,有机会寻一名寺,她去瞧一瞧能不能帮着抄一抄佛经。
林望舒当时就反对起来,他不反对苏青芷抄书,至于抄佛经的事情,他是担心妻子别抄着佛经跟着移了性情。
成亲之初,苏青芷待他的淡然,林望舒一直铭记在心。
苏青芷心有同感的跟布氏说:“你说得对,能够辛苦也是一种福气。”
布氏瞧一瞧苏青芷面上的神色,又见林广喜走了过来,她一脸尊重神色面向这个少年人。
林广喜冲布氏微微行礼后,他上前来挨近苏青芷笑着说:“母亲,走吧,我陪你一起上马车。”
苏青芷笑着跟布氏见礼后,她和林广喜一起往外面走。
布氏在门内瞧着她轻曼的背影,只觉得两人那些谈笑想起来有些虚幻。
楼东家行了过来,他顺着布氏的眼神望过去,只望见满街走动的人。
楼东家轻轻摇头与布氏说:“辛苦了这么长的时间,你还不累吗?”
布氏回头瞧着楼东家笑了,说:“老爷,林大人父子可是好说话的人?”
楼东家瞧着布氏笑了,近两三年,他越来越难得有机会听见布氏在他面前说天真的话。
他笑着说:“林大人虽然年青,却不是那种好说话的大人。至于那位小公子则是非常讲道理的人。”
楼东家瞧着布氏面上的神色,他略有些担心问:“你在那位林夫人身边受委屈了?”
布氏笑着摇头说:“我陪了那么多的夫人一块迎客送客,直到今天也只有林夫人很有诚意的跟我说一声,辛苦了。”
楼东家放心下来,他的心里有时候也是不愿意妻子这般的辛苦,然而他做这门生意,有时候还真是需要家中女人出来帮着应酬。
怡景苑的生意不错,布氏在这方面也是有功劳的。
楼东家瞧着布氏的神色,他笑着跟她说:“我们再辛苦几年,就把这事情交回家里去吧。”
布氏瞧着楼东家有些苦笑了起来,问他:“你觉得家里谁能够接下手里的活?谁又愿意接下我手里的事情?”
楼东家瞧着布氏笑了,说:“这几年,他们一直认为我们挣得多,可以不再这样的钻营下去。
我如果不是舍不得一直跟我的这些人,我也想撒手不管事,只管在家中拿着书,闲散着消磨了大好的光阴。
从早到晚,我这心里就不曾停过的想事。而你呢,每遇见别人酒宴宾客,你就要陪着主人家一起应酬客人。
他们如果理解,我心里还舒服。我觉得这些年我养懒了他们,一个个觉得多读几本书就了不起,结果功名不成,还无法自立。”
楼东家是家中次子,他上面有一个兄长,下面有三个弟弟。他兄长和弟弟们一直苦读书,结果一直不曾读出什么名堂来。
家中的生意,在楼东家父亲生病后就无人管,是楼东家放下书本,他从父亲的手里接了家里的生意,他把小生意做成了大生意。
他娶了布氏之后,夫妻两人同心同德如虎添翼般把家中的生意经营得更加兴旺。
楼东家心里面也明白着,他的兄弟自诩是读书人,自然瞧着他重利益这一面很是心烦。
一个两个三个的都觉得他们夫妻身上铜臭味道重,可是他们就不曾想一想,如果没有他们夫妻的辛苦,他们也没有现在的好日子过。
布氏心里对夫家兄弟和妯娌不是没有看法,然而她有时候往宽处想一想,自家日子好过之后,便有许多的人背着她,送女人给楼东家使用。
那些直接肥女人送到楼家的人,楼东家的兄弟直接拒了人后,他们还追着人警告说:“我们楼家不做不义之人。”
布氏的妯娌平时瞧着她很是不喜,都觉得与她说不到一处,可是在这方面却很是支持她。
她们跟布氏说:“大弟妹(二嫂),我们不能让你在外面出卖了名声,回家后,还要面对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小贱人,一个个来白享你辛苦换来的衣食。”
楼东家夫妻两人正是因为兄弟们和妯娌们如此表现,那心思一直是摇摆着。
他们一会觉得要放手不管事,一会又觉得他们要是放手了,那一家人只怕书都看不成了。
第一千零六章 应付
林望舒夫妻带着林广喜坐在马车上面,林望舒很是欣慰的嗖苏青芷夸了林广喜在人前的表现。
苏青芷也跟林望舒提了儿子懂礼节的表现,他们夫妻联手夸林广喜的表现,把林广喜夸得满心的欢喜又很有些羞涩。
林广喜红着脸说:“父亲和母亲把儿子教导得好,儿子不会在外面给父亲母亲丢脸面。”
林望舒瞧着林广喜笑了,说:“喜儿,脸面这东西,父亲不在意,你啊,在外面把自个照顾得好,让我和你母亲放心就行。”
苏青芷赞同的点头,说:“你在学府里读书,你不欺负人,但是也别让人欺负你。
你现在年纪小,你受了委屈回来说,只要你占了理,母亲绝对会为你寻公道回来。”
苏青芷一直担心林广喜入了南府的官学,因为他是半途加入的学生,而受到同伴们的排挤。
林广喜每天从官学里回来,苏青芷都会仔细的瞧一瞧他的神色和衣着。
林望舒觉得苏青芷太过紧张儿子,这样对林广喜不会太好。
林广喜听苏青芷的话,他一下子小脸蛋更加的红了起来。
他连忙摇头说:“母亲,我们现在年纪大了,又不是小孩子。我们在学堂里不会动手欺负人,最多就是互相动动口说话。
我只要功课好,他们早晚会服了我的。”
林广喜在家里跟林望舒早上会一起练习几招健身术,林望舒警告过他,有关这些家事是不能向外人轻易提及起来。
苏青芷对此很是赞成,她还曾羡慕的跟林望舒说:“我小时候,心里便羡慕过哥哥可以跟舅舅家的人打拳。”
林望舒听她的话,很是坦然的与她说:“芷儿,不管是我还是你的兄长,除非我们在这方面很点天分,可以跟人学一点皮毛。
一般的人,最多是学一个花架子,那样还不如不学,免得学不成还容易招惹了事情。”
苏青芷想一想苏丰道后来不曾再打拳,她心里就明白她的兄长在这方面大约也是无天分的人。
苏青芷好奇的瞧着林望舒问:“那夫君在这方面有天分吗?”
林望舒轻轻摇头说:“我那些师傅说过,我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天分。
可是那时候我年纪小,在那方面完全不肯多下功夫,最后也只是学了一点表面的招术。
我现在教孩子们,只不过是给他们机会多活动一下手脚,虽说是花架子,但还是能够用来強身健体。”
马车停在林宅外,林望舒和苏青芷下了马车,夫妻都想伸手去扶林广喜,结查他却自行直接跳下了马车。
家里有在成长自以为长大的熊孩子,有时候,比他年纪小的时候还要让人操心。
苏青塔芷瞧着林广喜跳下马车后,他又顺势蹦跳好几步眼瞧着要站稳了偏偏又出人意料的给摔倒下去。
苏青芷瞧见后,她想伸手扶的时候,林广喜涨红着一张脸又快速的站了起来。
林望舒赶紧伸手扯着苏青芷往前走,刚刚儿子那出丑的样子,他一样是先担心后瞧着很是好笑。
林广喜瞧着父母双双在前面行走,他赶紧跟上去,他在进院子门的时候,他回头瞧了瞧,只瞧见马车行驶后扬起的灰尘。
林望舒和苏青芷由着林广喜进了院子门,借口要去瞧两个弟弟,就这样放肆的跑在他们的前面。
苏青芷略有些担心的抬头瞧着林望舒说:“舒哥儿,你象喜儿这样大的时候,你在家可有他这般的不受拘束?”
林望舒用力的回想一下,他笑着摇头说:“我父亲和母亲难得同坐一辆马车回来,一般情况下,都是我们兄弟坐一辆马车。”
苏青芷用力回想她与父母相处的情形,她发现他们好象不曾有过那样温暖相处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