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养家记——北佚
时间:2018-07-13 09:16:43

  再加上温向平天生白皙,这几年虽然住在乡下,却也没有烙下操劳的痕迹,确实看着像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到哪儿都能迷倒一帮不知事的女孩子。
  从宋艺茹到苏玉秀再到不知名女孩,不得不说温向平兄弟俩确确实实是亲生的兄弟。
  温向平失笑,这大嫂还真是单纯直白的与温家格格不入呢。
  “我二十七了。不仅有媳妇儿,孩子都有了两个呢。”
  “哇――”宋艺茹羡慕道,
  “你有两个孩子啊,真好,是男孩女孩?我和向安结婚这么多年,一个都没有。有机会的话你要带孩子们来家里玩啊。”
  温向平对单纯清澈的人总是格外宽容,于是温声道,
  “大的是男孩,叫温朝阳,今年八岁,小的是女孩,叫苏甜宝,今年三岁了。”
  “咦?”宋艺茹惊讶,
  “你的两个孩子怎么不都跟你姓啊?”
  一边的温母神色一僵,无助的看了一眼温向安,温向安只微微对她摇了摇头。
  温母眼眶红红的低下头去吃菜。
  温向平将两人反应尽收眼底,面上不显,温声答到,
  “我岳丈家里只有我媳妇儿一个孩子,后来我们生了两个,就让小的跟她妈妈姓,也算是给老人家传个代了。”
  宋艺茹一脸赞赏,
  “哇,你人真好诶。”
  温向平但笑不语。
  眼见越说越多,温父拿筷子敲了敲碗,
  “行了,都吃饭,再不吃饭都凉了。”
  温向平将温家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唇角掀起一个略带嘲讽的笑。
  当年真相究竟如何,原身并不清楚,他却从事情中隐隐窥得真相――
  大儿子聪明又有手段,小儿子却只是个被宠坏了的孩子,紧要关头,不成器的小儿子自然被推了出去,和哥哥互换了名字。
  从此,哥哥成了温向安,弟弟成了温向平。平安平安,从此成了安平。
  原身刚到大河村的时候,因不忿自己受到的对待,屡屡给温母写信,温母起初还回信表示心疼,并许下种种承诺。
  等到一个月后,原身寄出的信通通都因为无人签收地址有误被退了回来。可笑的是,正确了十六七年的地址,在这会儿成了错误,原身也因此彻底和温家失去了联系。
  原身书读的不好,又自小娇生惯养,生的嫩皮细肉的,因为做不来下地的活儿而总是叫苦连天,却为了生存不得不委屈自己,好在他向来嘴甜,长相气质又在村中鹤立鸡群,很快笼络住一批年轻媳妇和大姑娘,乃至婶婶阿姨,得以让她们的家人来帮自己,日子这才好过些。
  只不过,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没有多久,婶婶阿姨就看清了他好逸恶劳、眼高于顶的本质,同时约束自家姑娘不让和他来往。
  最后,只有苏玉秀还肯陪在原主身边,帮他做活计。之后的事情自然顺理成章。只可惜――
  原身还是辜负了这么一个好姑娘。
  好在现在这个好姑娘、好媳妇儿,是他的了。
  温向平弯弯了眼睛,笑得如沐春风。
  温父清了清嗓子,装作不经意道,
  “向平,你今天来镇上,是有什么事儿么。”
  余光瞟见温家三人都盯着自己,温向平微微一笑,
  “没什么,就是今年高考没考上,想着明年再考一次,所以来镇上买点书。”
  温向安惊讶道,
  “向平参加高考了?真巧,哥也去了,志愿填的是咱们并城的并州大学,侥幸过了分数线,等过几天开学就要去上课了。”
  随即一副好哥哥的样子安慰道,
  “一次没考上不怕,明年后年大后年都能考,只要你肯上进,有什么需要的跟哥讲,哥一定支持你。”
  温母也开口道,
  “是啊,向…向平,你现在手头拮据么,让你哥给你一点,读书要花的钱可不少,你…”
  宋艺茹天真纯善,听着老太太让自家男人掏钱供弟弟读书也没有半点不高兴,反而应和道,
  “对啊,不要怕开口,都是一家人,对了,改天你把弟妹孩子们也带过来,咱们一起聚聚。”
  温向安笑道,
  “茹茹这个主意好,向平啊,你可不准不答应,爸妈还没见过你的两个孩子呢。”
  温母应和着点头。
  温向平面上浅笑,
  “好。”
  一顿饭就这样其乐融融的吃了过去。
  饭后,温向平拒绝了再待下来的邀请,
  “哥还要上班呢,我们兄弟俩将来有的是机会见面,不在乎这一两天。”
  温向安提议到,
  “那我送你去书店。”
  “不用了,”温向平摆摆手,
  “我顺便在城里再逛逛,好久没回来了,变化太大,我都不熟悉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走一走。”
  温向安颔首,
  “那行,那过几天我轮休的时候,带上爸妈和茹茹去看看你。”
  温向平不置可否,以笑回应。
  他对温家人没有什么厌恶的情绪,可也谈不上亲近。他对逐利护己的思想表示理解,却也不表示赞同。
  索性他不是原身,面对温家人的算计打量不会因此难过。今天一来,也不过是全了占用原身的情分。至于以后,那就相逢是缘了。”
  不对――温向平突然笑了笑,
  今天中午吃了人家这么一顿好的,说起来还算是占了人家一场便宜。
 
 
第12章 
  在温家耽搁了半天,时间已经不早了,温向平问了路去邮局,索性这回幸运的多,顺顺当当的到了目的地。
  将手稿一式两份分别寄往两个地址,温向平深吐一口气。
  他虽然对自己的创作有信心,可到底现在的杂志报刊能不能接受他的想法,他并没有十分的把握。
  虽然之前和苏承祖表了坚持的态,妻子和岳父也愿意支持自己。可温向平清楚,家里的经济条件,不足以支撑他屡次的失败。
  只希望能第一次就收到好的结果吧。
  温向平又紧赶慢赶赶到车站,一掏口袋,手里还剩一块一的毛票。
  一张邮票五毛钱,只寄个信,温向平身上的钱就去了二分之一。车票一张四毛,来回就是八毛,剩下的七毛是让温向平在城里吃饭的。
  结果今天遇见了原身的家人,蹭了一顿饭也算是意外之喜,这七毛钱算是省下了。
  等温向平下了车,天已经微微暗下来,从坐大巴的地方到第五大队还有一段距离,整段路都是土路,坎坷不平。
  等温向平深一脚浅一脚的赶回村子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村子今晚与往常有些不同。
  村子里油灯是很昂贵的物事,寻常人家一般不舍得点,于是常常天一黑就上床睡觉,村子便静谧下来,只能听见虫鸣阵阵。
  然而今晚,温向平所过之处,竟有三分之一左右的人家点了油灯,人影隐隐从窗户中透出来。
  就是没点灯的人家,也有不少人没睡,人声时不时透过夏夜的熏热传来,诸如“造孽啊”,“心狠”之类的词灌了温向平一耳朵。
  这是……出事了?
  温向平神色一凛,拔脚就朝村尾疾奔而去。
  跑到村尾,远远的看见自家没点灯,温向平提步跑的更快,虫鸣再听不见,只有夏夜的风刷刷划过耳际的声音。
  温向平到了门口,看见大门虚掩,心下一惊,推门而入,
  “玉秀?”
  沉默突然被打破,苏玉秀惊讶的声音传来,
  “向、向平?”
  伴随着椅子被带倒在地的声音。
  温向平心里更是不安,大步往堂屋跑,
  “是我!是我!玉秀,我回来了!家里出什么事儿了?你和孩子们在哪儿?爸妈呢?”
  天色太黑,温向平看不真切,只听到突然堂屋里传来凳子被绊倒的响声,跌跌撞撞的脚步声,随后就感觉到,两道如小型炮弹的人扑上来一高一低抱住了自己的腿,
  “爸爸,你可回来了――”
  温向平心里一慌,反搂住两个孩子,
  “出什么事了?”
  屋内传来苏承祖低沉的声音,
  “把门关了,进来说。”
  听着岳父沉稳的声音,温向平悬了一路的心总算放下一些。
  苏承祖和李红枝借口乏了回了自己屋子,温向平四口也回了屋子,点亮一盏油灯,照亮一方小小的空间。
  “这是怎么了?”
  温向平把两个孩子抱在怀里,甜宝就不说了,一向老成的温朝阳都有了哭腔,可见是出了什么大事。
  他一下一下亲吻着两个孩子的发顶,
  “不怕,爸爸在这儿,一直在这儿陪你们,能告诉爸爸,这是怎么了么。”
  听得温向平问,苏玉秀的面上闪过一丝愧疚,还好天色黑,温向平看不见。
  甜宝抽噎着道,
  “爸爸,他们都说你不要甜宝了,也不要哥哥和妈妈了,爸爸,你不要丢下我们好不好,甜宝可以不听故事,甜宝以后再也不听故事了爸爸你不要走――哇――”
  温朝阳也抹了抹眼泪道,
  “村子里的大婶都说你是骗了钱跑了,要找新媳妇儿生新的小娃娃,说我们就要是有娘生没爹养的孩子了――”
  温向平刹那脸色冷的犹如数九的寒冰,口中却温声道,
  “不怕,爸爸永远都不会离开你们的,爸爸还没有给你们讲完好听的故事,还没有看着爸爸的两个小宝贝长大,还没有陪你们过完一辈子,爸爸怎么会走呢。
  “告诉爸爸,是谁跟你们说这样的话来吓唬你们,爸爸替你们去教训他,好不好。”
  在他不断的安抚下,两个孩子渐渐镇定了下来,温朝阳有些难为情的擦了擦眼睛,带着鼻音道,
  “我不哭了。”
  温向平和苏玉秀一人拿了个帕子给孩子哼鼻涕。
  温向平看见苏玉秀也眼圈红红,开玩笑似的问,
  “今天怎么了,怎么一个两个都以为我要跑了不回来了?”
  温向平也没觉得妻子孩子不信任自己而受伤,毕竟原身前科累累,他这几天能让他们不在抗拒自己的接近已经很好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要融化这些冰自然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苏玉秀红了脸,呐呐道,
  “我……”
  ……
  温向平离开后,苏家人照往常一般忙碌着。
  苏玉秀把猪食拌好倒在食槽里,温朝阳则带着甜宝在一边抓蚯蚓。
  赵队长前几天把全体村民召集在一起开了个会,说是上头政策宽泛了,允许家家户户自己养些鸡鸭啥的,至于之前养的猪,也不用再交给供销社了,养了几头全凭自家处置。
  听了这消息,家家都欢喜起来,一时间,鸡仔鸭仔之类的也供不应求。今天好不容易村里来了一个卖家禽仔的小贩,李红枝便兴冲冲的拉上苏承祖去挑鸡仔了。
  两个孩子也高兴的不行,甜宝更是嚷嚷着要抓蚯蚓虫子把小鸡们喂的饱饱的,于是两个孩子便满院子的翻土找虫子。
  苏玉秀刚舀了一瓢猪食,一声带着哭腔的尖利女声破空而来,吓的她手中的瓢险些摔地上。
  “孟佳絮,你个天杀的啊――”
  苏玉秀起先没在意,只以为是徐家婆媳又起了矛盾在闹,不曾想徐家老太太又哭嚎了一句,
  “你个白眼狼,把家里的钱全卷了跑了,要我们怎么活哪――你个狠心的人,连你的亲生骨肉都不要了啊――天杀的啊――”
  话音未落,又响起三道孩童的声声啼哭。
  苏玉秀一惊,再也无心喂猪了,瓢随手一扔,连忙跑到院外。温朝阳一看,拉着甜宝也跟了出去。
  徐家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徐老太太正坐在家门口的地上拍着大腿哭,身边蹲着一个垂着头的男人,还有三个孩子,最小的一个比甜宝还要小。
  周围有人问,
  “徐老太,是不是你搞错了,也许你家儿媳妇没跑呢。”
  徐老太哭嚎道,
  “她一早起来就不见了人影,我藏的好好的几十块钱也都没了,不是她拿着钱跑了,还能怎么样哪――”
  三个孩子或许是知道妈妈不要自己了,也哭的更大声。
  那人语塞,只能同情的看着徐家人。
  又有人问,
  “可你家媳妇儿也没考上大学,人家王贵祥家女婿都安安稳稳的在这儿待着呢,她跑个什么劲头。”
  徐家男人听了,烦躁的一扯头发,头垂得更低。
  “我要能知道她咋想的,我还能让她干这种畜牲不如的事儿么――孟佳絮,你个天杀的啊――”
  又有好事的人问,
  “你家媳妇儿咋跑的?”
  徐老太一拍大腿,哭的更响,
  “她肯定是天都没亮就爬起来,趁我们都睡着翻了钱跑的,前些天也没准备衣服包裹啥的,不然我咋能发现不了――她就拿了钱,我家攒了这么多年的钱啊――”
  苏玉秀听得心微微一颤,随即又安心些,她家男人虽然也衣服什么都没拿,但是是去镇上寄信的,虽然一大早就起了床,却也跟她打了招呼的,身上更是只有苏承祖给的两块半,应当不是要扔下他们母子跑的。
  有人看见苏玉秀和她的两个娃,凑上去笑嘻嘻的对温朝阳和甜宝说,
  “朝阳、甜宝,你们爸爸呢?是不是也一大早跑了,再不要你们了呀?”
  甜宝被吓着了,立马红了眼圈带着哭腔抱住哥哥,
  “爸爸――”
  温朝阳连忙把妹妹护在身后,瞪着那人。
  苏玉秀虽然心里隐隐担忧,却见不得有人怀着看热闹的心思来这样对待她的孩子,当下把两个孩子拉到自己身后,黑着脸斥了那人一句
  “瞎说八道什么,这么大的人跟小孩子说这种话,不知道积点口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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