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剧同人]攻略秦始皇的日子——点之
时间:2018-07-13 09:18:32

  云裳把注意力放在秀谷身上,既不叫她起来,也不开口说话,室内陪侍的另外两个侍女都不敢说话,安安静静地低下头。
  主人惩戒奴仆在这个世界是常态,但是罗云裳并没有接受过这样的教育,长久的封闭环境让她所受到的环境熏陶的影响已经大大的降低了。而云裳几乎是亲眼看着封建社会制度如何在时间的变迁中消失的,但所托常年八卦看热闹,她并没有和社会脱节。
  云裳了解封建奴隶制度,也清楚在绝大多数时候,不能低估秀谷这样看似身份低微的奴仆。只要是人,或多或少都会有自己的想法,不管是善意还是恶意。
  车子悠悠驶过,木制轱辘碾过青石砖的声音清晰可见,秀谷的脸越来越白,额头也渐渐冒出细汗。
  过了一会儿,驾车的仆妇停了车子,恭恭敬敬的下来站到门边说:“夫人,到地方了。”
  云裳点点头,车里的两个侍女抱着小凳和垫子打开车门跳下车,把东西布置好。
  “秀谷,起来吧。”这一次秀谷没有坚持,而是乖乖站起来,湿哒哒的裙子贴在膝盖前面。
  “这里还有件斗篷,你拿出来用吧,”又见秀谷有些踟蹰,云裳笑着说:“不用还给我了,小姑娘还是要对自己好一点,天气这么冷,生病了我会心疼的。”
  秀谷找出车里那件备用外套穿上,然后小心翼翼和云裳前后下去。
  进了门,云裳让宫里其他的人先下去,把战战兢兢脱了外套的秀谷叫到身边,秀谷捧着一个小炉放在云裳案前,然后垂头跪坐。
  “为什么想我罚你呢?”云裳把砚台拿过来,拉着袖子磨墨。
  秀谷偷偷看了云裳一眼,才抬头说:“奴是担心主人太过心软,反被宫里的侍女辖制。”说完这些,见云裳没什么表示,秀谷咬咬唇低下了头。
  “别想太多”,云裳往砚台里添点水,从桌上的一摞竹简里面抽出一捆空白的铺在眼前,“我是美人,她们是奴仆,欺辱不了我。”
  秀谷点点头,云裳照着另一本书简上的字一点一点的描摹,渐渐地,灯盏点燃,月挂枝头。
  一夜沉眠之后,云裳几乎已经忘了赵太后的事情,小河服侍她穿衣洗漱,又取了簪钗,“今日美人选哪副钗环?”
  妆箧里面整整齐齐地摆着各种各样的金银珠翠,宝光交映,哪一个都那么美,这些是她这段时间相对比较喜欢的,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被收起来了。
  云裳随意扫了一眼,大冬天的出门就要穿斗篷戴帽子,穿戴太多也不便,“挑几个简单的就可以。”
  侍女取出几样捧到云裳眼前,见她点头,便轻柔地为她戴好,不知道为什么云裳总觉得这些小姑娘的动作比起平常来,小心不少,几乎是她一个眼神对方就能明白她的需求。
  “秀谷呢?”平日里秀谷几乎是一整天都陪在她身边的,这么久了不见人,她总是觉得有些怪。
  为云裳梳妆的侍女站在云裳身后,听她此言指尖抖了一下,把插错位置的簪子取下来重新插好,笑着说:“今日早晨,秀谷姐姐偶感风寒,让奴代她向美人告假。”
  “病情可严重,用过药了吗?”风寒这种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有时候休息休息就好了,有时候可能一命呜呼。
  “回禀美人,病得不重,已经服药了,只是人有些昏沉,一个姐姐在那里陪着。”
  这样也算是周全,云裳点点头,心里觉得大概是自己昨天的话把这个小姑娘吓着了,“一会儿你让人去膳房取些汤品和点心给秀谷送过去,让她安心养病,不用急着过来。”
  去见秦王前,云裳把自己昨天夜里写的字取出来带过去,从车上下来她戴好帽子,侍女扶着云裳的胳膊走上台阶。
  不远处,有一个男子经过,云裳不经意间看了一眼,此人穿着朝服,但她认不出对方的品级,只见他须发皆白,后背微弯,是个老人模样,待二人交错时,她带着侍女微微靠向一边,也省的对方年纪那么大的一个老人为了避嫌而在多挪动了。
  “敢问可是罗夫人?”一个微微有些沙哑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之后伴着几声压抑的咳嗽声。
  没想到对方会打招呼,云裳有些惊讶。因为这里通向秦王书房,偶尔可见一些朝臣,但一般双方相遇都有意避嫌,隔着老远就各自低头目不斜视。
  外臣见了宫妇不论品阶大多称为夫人以示尊敬,云裳微微一礼,侍女为她作答:“正是美人。”
  吕不韦打量了一眼,斗篷宽大,遮住女子的身姿和面容,观其仪态,亦看不出是什么,但总归不会是赵姬那样的妇人。
  反之,也就能猜测出一些。
  “久闻夫人极得大王爱重,大王今日疏远太后,还望夫人多多出言劝解。世间最亲不过生父母,哪里有真正的仇怨……”吕不韦叹了口气,似乎极为感慨,然后略一拱手,便告辞离开了。
  云裳多看了一眼这个大名鼎鼎的吕不韦,他本来是个商人,后来眼光独到的帮助了异人和嬴政归国才有了如今的地位,在后世的历史上也有政治家思想家的评论。
  但此时居然这样离开,还要拜托他人与秦王求情而不是进门教导,云裳心里有个猜测,吕不韦大概要落败在棋局上了,毕竟没有哪个君王能容忍自己的臣子分割权柄,若是无法拒绝也就君不是君臣不是臣了。
  太监过来引着云裳到了秦王的书房,这是云裳第一次不到偏殿先行等候,打量着室内布置偏暗,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桌案后面的秦王,室内熏香淡淡,他面部弧度冷硬,手里握着笔,大约还是在批阅奏章,隔着一段距离,云裳觉得这人好像更具威严了。
  脚步轻轻地走过去,抱着自己带过来的竹简坐在小榻的另一侧,云裳既不问好也不说话,自顾自的从塌边的柜子上找一卷书简,有侍女过来帮云裳加个薄被,然后和影子一样后退。
  过了一会儿,秦王放下手里的东西,将身后的美人抱到怀里,一手托着消瘦单薄的后背另一手穿过腿弯掂了掂人,云裳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子吓得抱住了人的脖子,对方皮肤热得发烫,脉搏跳动富有活力,她凉丝丝软绵绵的皮肤碰到觉得仿佛有小火苗在之间燃烧。
  秦王把人放在膝盖上,捉着她的手感叹,“真轻啊,把你放在身上还不如一床被子重。”
  云裳偏过头,视线落在墙壁上的花纹上,秦王看她这样子就知道这人又是被这句话说的不开心了,遂一手扣着女子的腰肢,另一只手掌抵在云裳偏过去的脸颊上,不消他用力,云裳就一点点的转过头来和他对视。
  “这小脾气可真多。”秦王把下巴搁在云裳肩膀上,闷笑出声,云裳嫌他重,双手抵着秦王肩膀,上身往后缩意图避开。
  随着她的动作,秦王也跟着上身前倾,云裳无奈,她算看出来了今天秦王心情好,要不然怎么有这个童心和她玩幼稚。不想再配合下去的时候,却发现腰部忽然有点无力,整个人软趴趴的往后倒,这么忽如其来的一下可把她吓得不行,本来抵在秦王肩头的手匆忙间扯到了人的衣襟。
  云裳惊得眼睛都瞪大了,秦王倒是不常见她除了温顺柔和之外的样子,便多看了两眼,直到人上身已经和地面水平手臂才用力把人扶起来。
  而这个时候,他胸前的衣襟已经被云裳拉开大半,肌肉弧度完美的胸膛暴露在了空气里面,云裳下意识的伸手摸了一下,回过神来觉得被人看了笑话不爽,就推了秦王一下,自己起身坐到一边,垂着头用侧脸对着秦王。
  “让孤看看美人的字有没有进步”,秦王俯身从云裳身侧拿过竹简,笑意放松,他一边看一边说:“过来,孤给你讲讲。”
  云裳只能再坐到秦王身边,两人之间隔着一拳左右的距离,书简被展开铺在桌案上,身边人依旧没有系上衣带,不像她那么怕冷,秦王在室内穿得本来就不多,领口大敞露出漂亮的肌肉,自带一股让人心动的热气。
  秦王先给云裳讲了她的字,又就着上面的文章给她讲解,他给云裳讲文章从来没有不耐烦过,虽然不像女夫子一样循循善诱,但声音清朗,讲解起来鞭辟入里,又不疾不徐,就算刚刚云裳带着点怒气,听他讲了两段也渐渐静下心来入了神。
  历史既往流传,秦始皇不但有“千古一帝”的盛名,在许多人眼中也是一个暴君,他杀掉自己的所有兄弟、把自己的母亲打入冷宫、还有让人心惊肉跳的“焚书坑儒”事件。
  但“坑儒”一事在流传中慢慢的被夸张了,《史记》中记载秦王当年所颁发的政令时所说的话,“吾前收天下书不中用者尽去之。悉召文学方术士甚众,欲以兴太平,方士欲练以求奇药。今闻韩众去不报,徐市等费以巨万计,终不得药,徒奸利相告日闻。卢生等吾尊赐之甚厚,今乃诽谤我,以重吾不德也。诸生在咸阳者,吾使人廉问,或为訞言以乱黔首。”[注1]
  大意是方士卢生借炼制长生不老药为缘由在花费大量金钱,不但没有制药成功,还诋毁秦王不徳,所以谴人审问是否妖言惑众愚弄百姓 。
  后来所调查出来的四百多名方士也就是焚书坑儒时所死掉的人。
  方士招摇撞骗到皇帝家门也是要财不要命,但前两件事却是真正发生过的,他性格里有冷酷无情的一面,也有对吕不韦这个权臣口称仲父隐忍耐心的一面,只是秦王威严日盛灼灼如正午日光,渐渐地群臣也就忘记了他的那一面,只记得这个君王高坐在王座上杀伐果决的一面。
  现在他温和又有耐心的和云裳讲解文章经意,两个人坐在一起,偶尔秦王兴致来了,拿起墨条磨墨,还要人写一段,对此云裳深觉困难也只能硬着头皮来了。
 
 
第20章 小人微薄
  赵太后的宫殿被扣上大锁,不远处便是一片梅林,这几日天气晴朗,冰雪渐消,一副车架停在不远处,秦王带着裹得严严实实的云裳在此漫步。
  日光明明,空气尚寒,梅花开得清新点点,今日是他们二人第一次这样散步。
  “这里的景致美人可喜欢?”秦王把云裳藏在袖子里的手拖出来,揉到自己的手心里面,一边悠闲地欣赏景色一边问她。
  “大王所选的东西都是极好”,云裳微微偏头躲开一个花枝,温温柔柔的添了一句,“妾都很喜欢。”
  秦王看云裳,她外面披着一件白色的斗篷,领口和袖口是雪白色的柔软皮毛,低头可以看到从斗篷领口露出一片浅浅的粉色衣领,藏在帽子里面的青丝之间能见到一段金色嵌着珠玉的耳铛,这些都是他一点一点选出来的,就连这张芙蓉面也是他从这些女子中选出来了。
  突然伸手把人拉到眼前,看着略带惊讶的云裳,他轻笑道:“孤的小美人。”
  云裳眨眨眼,觉得耳根有点痒,便微微露出一个柔软的笑意,“大王?”
  “走吧。”秦王放开云裳的手,他走在云裳前面半步,带着身后那条小尾巴一起穿花而行。
  云裳看着他高大的背影,不是很明白他的心情,秦王走得不快,更在他身后慢腾腾地走也不用担心一抬头就看不见人影了。
  这样走了一段距离,系统忽然开口,“那里怎么有一只毛茸茸?”
  一只灰色的前爪是白色的幼猫站在树梢上,支棱着耳朵,小心翼翼地往下看,似乎是想下来又有点胆怯,见云裳看过来便发出了一声轻软的喵叫。
  “好像有点可怜……”
  云裳对秦王说:“大王,先等一下。”她几步走到那棵树旁边,枝杈并不算高,她抬起手能轻松越过小猫的头顶,然后听系统讲用两根指头提起幼猫脖颈后面的皮毛,小猫便乖乖垂着四条腿被她拎了起来。
  秦王微微皱着眉看着云裳在冷空气里面发红的手腕,他几步走过去,“一只猫,不怕高的。”又想云裳应该连什么是猫都不认识,现在大概是孩子心性上来了觉得好玩,带着那么点无奈,他看着云裳手里的小东西,“把它放在地上吧。”
  小猫眼睛圆圆的,挂在云裳手上一动不动,尖利的爪尖从肉垫里弹出来。
  云裳当然不是没见过猫,但这个季节对任何一种小动物都不太友好,她心里有点担心,“外面雪还没化,天气这么冷,会不会冻坏它?”
  “不会的,你看这小东西身上这么厚的毛,还热乎乎的怎么会冷?”
  真把她当孩子哄了……
  系统不放心这只小猫,和云裳说:“他分明是在哄你,这种小猫没妈妈和人照顾怎么能行,被哪个熊孩子欺负了怎么办!”
  “可是,猫儿这么小,大王忍心让它孤零零的一只挨饿受冻吗?”云裳抬起头,眼角泪光闪闪,别说是小动物了,这时候她都要被冻哭了。
  “既然你不放心就先把它交给一个侍女,让人在这里等一会儿看看这猫是不是有主的。”看着云裳手里的小东西,秦王想不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会因为一只奶猫费这个心思,又和提着猫的女子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对视上,便伸手帮人拉了拉袖子,“小心些,别找了凉。”
  云裳回以一个笑容,然后把猫递给迎过来的侍女,此时手背忽然一痛,幼猫被侍女抱在怀里爪子尚未缩回去,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有些畏惧的看着眼前的陌生人。
  白皙的皮肤犹如玉璧白缎,现在出现了一道细长的伤口,星星点点的血珠从血的缝隙里面露出来,如同白雪地上洒下的红梅,格外刺眼。
  云裳反应过来,连忙把手往袖子里缩,这时候秦王捉着她的手腕,问云裳:“藏什么藏,帕子呢?”
  他冷着脸的样子还是让人很有危机感的,云裳看了秦王一眼,低下头说:“在袖子里。”
  秦王挑了一下眉,伸手摸进了云裳的衣袖,成年男子粗大的指节带着熟悉的温度从女子细腻的手臂上一划而过,抽出一条淡粉色的丝帕,扣着一截细腕,秦王慢条斯理地帮云裳一点一点地擦去手背上的血痕。
  隔着一条纤薄的帕子,对方的手在自己手背上一点一点的活动,他的动作并不轻浮,云裳耳边是男子的呼吸,对方身上带着她熟悉的熏香,像是一张大网将她兜头罩下,让人脸红心跳喘不过气来。
  微微一抬头,云裳就能看见秦王轮廓分明的侧脸,几乎开不出他现在的情绪,她低下红的滴血的脸,“不疼的,没什么大碍。”
  “既然无碍你藏什么?”男子的声音在云裳头顶响起。
  云裳偷偷瞟了一眼战战兢兢脸都白了的侍女一眼,一点一点把被秦王端着的手往袖子里缩,“妾不想让大王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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