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一个人能做到啊。
隔壁的……
沈瑶赶紧把这个讨厌的想法扔到脑后,至少在这个被改变的历史中,她好像和隔壁的灵力大佬没有瓜葛,而且,连有没有这个人存在都不知道呢,她也完全不想去打听!
就当不存在吧!
其实沈瑶不知道的是,隔壁本丸的灵力大佬在这个历史中也确实存在着,甚至在阿津贺志山,也曾与她狭路相逢过。
这个历史的沈瑶剑道高超,作为重要战力自然是留了下来,还保护过隔壁本文的那位姑娘一次。不过因为少年心性冷淡,也一目了然的看出了到底是谁引来了过多的时间逆行军,对于隔壁的道歉也只点点头了事,并无深交,也没有之后那一系列的纠葛了。
“至于你觉得我像换了个人,”沈瑶给宗三左文字整理好了头发后,把他放回墙边靠好,转回宗三左文字的面前来,直视着刃的眼睛,认真的道,“这件事,我并没有对本丸所有刀剑解释,”历史被改变了这件事何其重大,她也不想引起刀剑们不必要的担心和恐慌,毕竟在没有能力去纠正的时候,再怎么去想都是无用的,“但我也没有特意非要去隐瞒什么,现在你既然已经察觉到了,我就解释给你听好了。我还是我,但是不是这个历史中的我,或者说,在历史被改变之后,我也相应有了改变。而只是我还保留着历史没有被改变之前的记忆。”
沈瑶将所有的事,从头向宗三左文字解释了一遍,“所以我是一直都是我,你所担心的那些事,一件都没有发生。”
宗三左文字在沈瑶解释的时候,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恢复了平时的样子。
虽然眼前的人说的一切都很合理,非常的合理。但这些所有的解释,都建筑在他所说的,历史被改变这个事实是真的基础上。
如果,所有的一切都是谎言呢?
也不是没有听说过灵力能够不需要通过契约就能传递的人。
沈瑶说完,有些紧张的等待着宗三左文字的反应,但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他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有些懊恼的叹口气,还想能看出什么来呢,她怎么会忘记了,这是一把多么善于隐忍的刀,如果不是能忍,又怎么会被魔王囚禁这么多年,只是丧而不是疯呢。不管是相信还是不相信,还真不好从宗三的表情做出判断。
再说了,他现在还不能说话呢。
沈瑶嘴巴一撇,双手往宗三左文字肩膀上一放,“宗三啊,你要这么想,你家主人我可不是你以前陪侍过的那些村长什么的,我就普通一个村民,哪里会有人用你想的那么多的阴谋诡计来对付我?”一不小心,不按理出牌的戏精本色再现,自黑也黑得有盐有味。
“……”为什么明明突然觉得他说得好有道理,但宗三左文字还是觉得有些眼前发黑呢,村长是什么,村民……又是什么?
如果这真的是他家主人的话,在没改变的历史当中,他家主人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啊?
其实,樱色头发的付丧神,这个时候已经不由自主的信了八分。
沈瑶当然不知道宗三左文字想了什么,她解释之后就觉得事情可以了,现在该去找外援来处理另一件事了。
宗三左文字还在思考沈瑶说的话,就见面前这人,拍拍屁股站起来,打开门下楼去了。
他要去干什么?
沈瑶没解释,宗三左文字不知道,他只知道,如果一切都是真相,那么历史没有被改变的话,主人似乎……要比现在温柔得多了。
有着漂亮樱色半卷发的付丧神微微垂下眼眸。
没多大一会儿的功夫,还不够宗三左文字理清一切的时间,障子门又被拉开,这次进来的不但是沈瑶,还有平日里和宗三左文字关系颇好的蜂须贺虎彻。
蜂须贺虎彻是被沈瑶拖来的,他正很是疑惑,见到半躺在墙边的宗三左文字,立刻就是一惊,他加快脚步过来在宗三左文字面前蹲下,“宗三,你怎么了?”
当然没刃回答他。
蜂须贺虎彻转头皱眉,“主人,宗三怎么了?”
沈瑶在自己初始刀面前,也相当干脆,“宗三发现我的异常,刚刚在手合室拿刀逼问我是谁,我不想把事情闹大,暂时抽取了他的灵力。”没有大碍,沈瑶刚才已经检查过了,就算是她抽取了灵力,但是本身就在她自己的本丸里,最晚明天宗三也能完全恢复正常。
没办法,沈瑶对蜂须贺虎彻直接就是坦白,反而宗三左文字是自己发现了异常,先入为主的不同,导致了结局的大不相同。
“什么?”蜂须贺虎彻大惊失色,“用刀逼问?”宗三,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
“没事,”沈瑶安抚的拍拍蜂须贺虎彻的肩膀,“他大概是担心我被我做了什么。”怎么觉得这句话说出来怪怪的,我被我做了什么,“我已经和他解释了,不过我也不知道他相信了没有。”
看到主人确实也不在意的样子,蜂须贺虎彻也冷静了下来,“主人是想让我再和宗三解释解释吗?”
“不是。”沈瑶摇了摇头,她已经把所有证据都摆了出来,但宗三左文字有时候固执得难以想象,不然,作为获取天下之刃,权力的象征,也不是不可以随波逐流的。蜂须贺虎彻也同样是只作为装饰性的刀剑,代代相传,只要自己不觉得有什么,也就无所谓了。
“我是想让你帮忙照顾一下宗三,他应该明天就会恢复了,”沈瑶也没办法啊,总不能让她照顾着刃吃完喝水上厕所,“而最迟明天,我就会出阵幕末,去修正这段被改变的历史。”所以,她现在暂时也顾不上宗三左文字的问题了。
在沈瑶和蜂须贺虎彻都没注意到的地方,宗三左文字蓦地抬去眼睛。
“照顾宗三是没问题,”这点作为初始刀又和宗三左文字交好的蜂须贺虎彻倒是不会拒绝,“只是主人,你明天出阵准备带哪几把刀?”带上他吧,他想砍了那个改变历史的人。
“我只带一把刀,”沈瑶指向桌上放着的数珠丸恒次,“就是这把数珠丸恒次。”至于三日月宗近,沈瑶会去说明情况,希望他去,但不想逼迫他去,再说,那也不是她逼迫得了的。
“主人不带其他刀剑?”蜂须贺虎彻偷偷瞪一眼数珠丸恒次,哪里来的野刀!
“不是不想带,是带不了。”难道我会想自己亲手去PK新选组么,娇包瑶泪流满面,我恨不得把整个本丸带上。
给蜂须贺虎彻解释了下通道的事,金光闪闪的真品虎彻也是愁容满面,就让主人一个人去吗?这样他们会担心得不得了不说,况且,况且现在的主人还不比以前,这是个妹子芯的主人啊!
看真品虎彻愁得光芒都要暗淡的样子,沈瑶再次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没事,不用担心,我不是带着数珠丸恒次吗。”P啊,半点用没有好吗!她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身体记忆,拿着把太刀就当烧火棍一样!搞不好烧火棍还比较好,至少不用担心砍到自己!
蜂须贺虎彻再看一眼雪白的太刀,总觉得好像这把刀也没这么碍眼了,“带上它给主人防身也不错。”虽然不能带上其他刀剑付丧神,好在主人的剑术高超,并不弱于刀剑男士,不然还不得把刃愁死啊。
“是啊。”沈瑶望天。
让蜂须贺虎彻带走宗三左文字后,沈瑶换了衣服,准备去一趟隔壁以前暗堕,现在是正常的本丸。
她要见一见三日月宗近。
隔壁本丸看上去还是那么的生机勃勃,因为主人喜欢春樱之景,所以走进本丸,就宛如踏入繁花盛开之地。
春色意浓,沈瑶被近侍刀引着走到回廊下的时候,天下五剑中最美的那振,正好就坐在樱花树枝叶覆盖之处。
樱花开得正好,一阵清风拂过,风卷起如雪的樱花雨,漫天漫地的绚烂着,给随着清风抬起头来的新月之刃平添最美的风华。
瑰丽的奇景,让沈瑶脚步一顿,这一步就怎么也迈不出去了。
沈瑶从未见过这振三日月宗近这个样子,那种捧着茶杯闲适而宁静的感觉,不仔细分辨的话,几乎要错眼看成唐筱家的那一振了。
如果,这个本丸没有暗堕的话,大概这振太刀,就该是这个样子吧。
在本丸闲暇之时,在春日温暖的阳光里,捧一杯清茶,享一段清风,品一截春意。收敛起所有为了给这个本丸遮风挡雨而展露出的锋芒毕露,隐藏起所有的尖锐和锋利,如同深海里被孕育经年的珍珠,只有低调而典雅的光泽,其婉转至极的温柔,要有心的人,才懂。
这要沈瑶,怎么能将那些话说得出口啊?
沈瑶是站定了脚步,但她也不是不显眼,风华正茂的少年,站在樱花树下,灼灼其华,熠熠生辉。
三日月宗近一眼便看到了,他放下手里捧着的茶杯,眼底的新月纹样柔和宁静,如同第一次见到沈瑶时的那个样子,只是眼底多了温柔笑意,“哦呀,是您来了啊。”
沈瑶回过神来,谢过了带她过来的近侍刀,几步走到三日月宗近身边坐下,牙牙学语一般,“哎呀,是我来了呀。”只一句话,就打破了刚还伪装到极致的清冷气息。
三日月宗近当然更习惯沈瑶这个样子,嘴角上扬出华丽的曲线,“您是来踏花寻芳的?”小小的玩笑中有着两人才明白的熟稔的亲昵,在这个被修改的历史中,他们才是唯一知道对方本来面目的人。就如同共同拥有一个全世界都不知道的秘密,那种自然而然产生的无可比拟的亲密感。
“春日踏落一地碎花,确实无比浪漫,”沈瑶摊开手,“可惜我不是来寻花的。”我是来,寻找那振最美的月。
“那您是来?”三日月宗近笑意不减。
沈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另外问了个问题,“刚刚听刃说,你们主人今天出门去了?”
“是啊,原来您是来拜访主人的吗?”三日月宗近就算没有了暗堕的气息,偶尔的坏心眼恶趣味还是一如既往。他也看出这个历史中的主人,对沈瑶颇具好感,不动声色就调侃了句。
沈瑶聪慧,听懂了这坏心眼的老爷子的调侃,也不生气,而是学着三日月宗近的语气,“哦呀,可惜隔壁的美丽姬君不在。”煞有介事的样子,好像有多惋惜似的。
三日月宗近扬唇失笑,“隔壁美丽的姬君?”他怎么觉得这句话饶有深意。
沈瑶挑了挑眉,她会承认这句话有问题吗,“所以只能拜访隔壁美丽的爷爷了。”
“啊?”三日月宗近闻言一怔,随即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甚好甚好。”他本身心胸开阔,这点调笑,还不放在眼底,更何况,这本来就是他自己挑起的。
笑过之后,三日月宗近给沈瑶倒了杯茶,“那么,该我请茶了。”
沈瑶道谢后接过喝了一口,虽然她不太懂茶,也觉得这茶香气扑鼻,入口回甘,应该是好茶。
能给三日月宗近买好茶的审神者啊,这下,沈瑶有些更不知道如何启齿了。
沈瑶不开口,三日月宗近也不急,等她放下茶杯,才端起自己那杯茶,“您应该不是专程来找我品茶的吧。”
“嗯,”沈瑶就算有些迟疑,但她既然来了,还是打算要说出口的,毕竟不管如何,她也不会代替三日月宗近做决定,“我已经清楚这次发生的事情了。相信三日月先生在这几天的时间内,心里也有谱了。”她相信以三日月宗近的能力,必定也有了推断,只不过应该还需要她来证实罢了,“历史被人为的改变了,时之政府已经查明是一位审神者做的,而改变的时间就在幕末。”沈瑶言简意赅的说了最后了的结论。
推断被印证的三日月宗近捧着茶杯沉默了片刻,他不是容易激动的刃,也相当懂事缓则圆的道理,当然也在心底掂量沈瑶说的消息,“那么,您打算如何做?”自从历史被改变之后,三日月宗近再也没有称呼沈瑶为姬君,也是振相当谨慎的刀了。
“因为历史已经全部被重置,所以有任何改变历史的举动,都会被视为历史修正主义者,”幸好,沈瑶之前什么都没动,这个时候才觉得,谨慎真的不是坏事,“不过时之政府和我联系过了,他们可以基于未被修改的记忆,建造一条通道,去往历史未被修改的幕末,阻止这位审神者改变历史。”
三日月宗近喝茶的动作顿了顿,“那您是准备前去出阵吗?”
“是的,我会去。”沈瑶答得毫不迟疑,这是作为审神者,不能推卸的责任,“但是时之政府只能送拥有记忆的人前往幕末,所以我无法带任何自己本丸的刀剑男士出阵,”沈瑶说着侧过头,认真的看向三日月宗近,“对上这个审神者和他的近侍刀,甚至有可能是新选组,我没有把握,所以我想来问问,三日月先生,你愿不愿意随我出阵。”
对眼前的刀剑,没有绕圈子的必要,与其绕来绕去把自己都绕晕掉,沈瑶的选择和上次来找三日月宗近帮忙的时候一样,直言相告。
这振历经世事又聪明的刀,自然会有自己的判断。
三日月宗近并没有立刻答复沈瑶的问题,他嘴角含笑,甚至是有些突兀的伸手,从沈瑶发间取下一瓣飘落的樱花花瓣,摊开掌心,那片花瓣便随着微风飘落远处,“姬君,”在周围没有其他刃的现在,三日月宗近再次选择了这个称呼,“您刚才到来的时候,为何会面露迟疑?”就算是他,也会有些好奇的,是什么让这位小姑娘露出刚才那种表情,要知道,她可是能做到上一秒钟说着不进他们本丸,下一秒钟马上改变主意不会有任何迟疑的。
“啊,谢谢。”沈瑶拂了拂头发,“因为,现在这个本丸,是这样一个本丸啊。”就算是历史被改变了,但这样阳光普照的本丸,这样温柔安宁的三日月宗近,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就说出口。
“确实如您所言,现在这个本丸是这样一个本丸,”听懂了沈瑶的意思,三日月宗近环视了下春光明媚的本丸,一切,都像一个温软甜美的梦,审神者没有发疯,所有的同伴也都还安好,三日月宗近笑了笑,笑容有些温凉,“我还没问过您,在被改变的历史中,也就是现在,您的情况如何?”
“有好有坏吧。”沈瑶想了想,做了个中性的回答,日巫子还活着,但唐筱不认识她了,刀剑也被蝴蝶掉了不少。
“如果,对于您来说,历史被改变之后,都是好的一面,您还会去出阵吗?”三日月宗近的问话的声音并不沉重,甚至有些轻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