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但是!
他当时看到这盆花的时候虽然已经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但至少还枝叶完整,怎么这才多久没见,就被折腾得只剩两片叶子了,而且看起来也是摇摇欲坠的样子。
“主人这盆花,怎么变成这样了?”宗三左文字蹙眉看着长曾弥虎彻抱着的花。
于是就看到一群刃望天的望天,看地的看地,还是抱着花的长曾弥虎彻最为愧疚,把之前他们所做的努力都告诉给了宗三左文字。
当然来找宗三左文字的目的也一并说了。
“好可怜,”小夜左文字面无表情的看着那盆花,“主人这盆花好可怜。”虽然看起来只是惯常的不高兴的神色,但其实小短刀很为这盆花担心,主人特意带回来的花,现在看起来快要死掉了,主人一定会难过的吧,“宗三兄长,这盆花还能救吗?”他拉了拉宗三左文字粉色的衣摆,眼睛里流露出一些渴望。
宗三左文字摸了摸小夜左文字的头,主人的花,他当然会尽力,但是这盆花……真的还能救吗?
“宗三?”药研藤四郎轻声催促了句。
宗三左文字上前一步,认真看了看沈瑶这盆牡丹花,“看起来好像不太好,毕竟是主人从遥远的故国带回来花,也许就是水土不服?”
终于听到一个感觉很是靠谱的推测,这下不但小夜左文字用十分期待的视线看着宗三左文字,其他一群刀也眼巴巴的看着他。
宗三左文字想了想,用那种飘忽的声音答道,“让我试试吧。”
于是,等沈瑶睡够了爬起来的时候,就看一排跪在她面前请罪的刀剑,还有一盆已经光秃秃,连枝干看起来都要卷起来的牡丹花。
这……真的是我之前拿给虎哥保管的花。
有一瞬间,沈瑶甚至产生了这种强烈的怀疑。
当然,这种怀疑也只能是想想罢了。
沈瑶的视线从看起来最像请罪的虎彻兄弟,扫到看起来甚是纯良的髭切,当然只有看起来而已,再到羞愧得要把头低到地下的膝丸,然后是有些严肃的药研藤四郎,最后是摸着小夜左文字头,眼神有些飘忽的宗三左文字。
本丸之主十分之有扶额的冲动。
在我睡觉的时候,你们,对我的牡丹花干了什么?!
明明才这么一会儿的时间,你们怎么摧残我国倾国之花的,能搞到连一片叶子都不剩的地步?
“主人,实在很抱歉!”作为被拜托的当事人,长曾弥虎彻完全没有推卸责任的意思,双膝分开跪在沈瑶面前,低头行礼,“请不要责怪他们,都是我的责任。”
如果不是他不会养花,也不会最后搞成这个样子。如果主人要惩罚的话,就应该他由来承受。
沈瑶睡得头还有些发晕,闻言揉了揉额头,“你们对我的牡丹花做了什么?”看起来并不是遭受了一次摧残才有的惨状啊。
再怎么说,她也是将牡丹花交给长曾弥虎彻保管的,总不会被刃扯来玩,那到底怎么搞成这样的。
于是沈瑶就听到了自己十分娇贵万分贵重的牡丹花,在这几个小时之内,经历了水漫金山,有病治病没病强身,大概还要加上暴饮暴食这一系列的经历。
连沈瑶的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你们,真的很有创意嘛!
只怕没人会对一盆花浇水施肥除虫一起上了吧,你们还真是厚待这盆牡丹花啊。
沈瑶搓了搓脸,很好,她现在已经被他们说得完全清醒过来了。
至于这盆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牡丹花……
算了,也不怪他们,是她太累就顺手把牡丹花交给虎哥才导致的。
长曾弥虎彻也是想要养好这盆花,其他刀剑们也是,虽然方法并不太对,但从本心来说,都是想要好好完成她交给的工作。
虽然过程是不好形容了点,但是从刀剑的角度来说,他们也是尽了全力了。
这就叫好心办坏事吧,虽然刚看到自己花了这么多钱,又抱了这么远才拿回来牡丹花成了这样,怎么也有瞬间的生气。
但听完了整个过程后,沈瑶气也消了,甚至有点被气乐的感觉。
叹了口气,沈瑶无奈的摇了摇头,“行了,我知道了,别跪着了。”怪她没有说清楚,其实只要放着那盆花什么都别管的好,她也并没有打算放多久。
不过,这群刃也对种植业太不熟悉了吧,虽然以前是刀剑,但现在是付丧神也得吃喝内番的啊!
简直不能想象你们种地的时候什么样。
长曾弥虎彻当然不会因为沈瑶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原谅自己,他的头就没抬起来,固执的道,“主人,我没有完成主人交付的事,请主人责罚。”
知道这家伙有时候异常固执,从上次小竹子家长曾弥虎彻的事就看得出来,沈瑶也没劝,而是蹲到自家虎哥面前,手撑着头眼巴巴的看他,“要负责呀?”
虽然我也没打算就这么算了,不过既然要负责了……
长曾弥虎彻低着头,不然很明显就能看出自家主人眼底的戏谑。
听到沈瑶这么问,他将头低得更下去了点,“是。”
沈瑶拍拍膝盖站起来,“这件事也并不是你一个人的错,全体三天畑当番,虎哥就一个星期吧。”沈瑶退了两步,手背在背后弯下腰,这样正好能对上跪着的一群刀剑的眼睛,她嘴角上扬,笑得天真又可爱,真的是完全不含半分威胁的,“如果,畑当番再偷懒的话……”自从本丸来了清水,她就发现,这种说话说半句的方式,真的挺有用的,真的。剩下的,完全可以脑补出无数的花样,特别是对她本丸这种在加戏程度上和她自己十分相似的刃们。
“是。”
处理完自家刀剑的问题,沈瑶目光转移到那盆真的已经在断气边缘的牡丹花,然后忍不住目光也有些漂移,隔壁的小竹子,能救这花吗?看到她把花折腾成这样,会不会被竹子精直接从本丸丢出来啊?
应该不会……吧。
不管怎么说,加油吧,处罚完刀剑,就该到了你这个主人该负责任的时候了!
抱着自己也要负责的想法,沈瑶也没让刀剑们去,而是自己把花搬到了隔壁本丸。
苍筤看到沈瑶本来还有些高兴,沈瑶去的时间不短,现在总算是平安回来了。但还没等他露出笑容,他就看到了沈瑶抱着的花盆。
于是笑容立刻就没有了,他一把抢过沈瑶手里的牡丹花,“你对这花做了什么?”
沈瑶无奈的眼睛上看,“你听我解释,我可以解释的。”她真的可以解释的。
苍筤瞪了沈瑶一眼,“你解释解释这花就能活吗?”
知道苍筤的性子,沈瑶也没生气,舔着脸露出笑容来,“我这不是没有办法,所以第一时间来求助你的吗。”
自己做的孽,跪着也要赎罪,自己的刀剑做的孽,同上。
谁叫她是刀剑之主呢。
苍筤低头看花没理会沈瑶。
沈瑶也不气馁,“我认识的人当中,就只有你对植物最有办法了。”她再接再厉的说得更真诚了些,“这盆花成这样确实是我不可推卸的责任,不过我是真的想好好养这盆花的,”不然她也不会万里迢迢把花搬回来了,费了不少心力呢,“所以只能来求你救救命了。”
苍筤终于抬头看了沈瑶一眼,沈瑶立刻摆出态度十分端正的样子,“是真的,不然我怎么会辛苦把花从国内搬回来呢。”
苍筤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过也没再多说什么,顺手把花盆放下,伸出手来抚在花枝之上仔细探查。
沈瑶见到他的动作,立刻乖觉的闭上嘴等结果。
半晌,等苍筤移开手,沈瑶才小心翼翼的开口,“这盆花还能救吗?”
苍筤这次终于理会沈瑶了,点了点头,“能救。”
“太好了。”沈瑶松了口气。
苍筤忍不住开口教育了沈瑶几句,这种娇贵的植物可经不起这样那样的折腾。
沈瑶第一次见隔壁本丸的审神者一次性说这么多话,不过她确实有心要救这盆花,所以不但只能耐心的听教育,还得时不时的点头附和。
看沈瑶受教的样子,苍筤说了几句,气也消了,他也知道这花确实是难养,没有经验的话确实很容易就养死了,“行了,这盆花就暂时放在我这里,过段时间你再来取吧。”
沈瑶笑开,“谢谢你,苍筤。”虽然教育了她一通,还是答应帮忙了,看来还是原谅她啦。
竹子精挥了挥手,“这事就不用谢了,你呢?你此行的情况如何?指铃修好了吗?”牡丹花的问题解决了,苍筤自然要关心沈瑶这次回国的结果。
沈瑶伸出手背,朝苍筤亮出她被重新修复过的铃铛,“一切都很顺利,铃铛也已经修好了,这次多亏长老了。”如果不是长老给她指了路,又提供了珠子,她哪里能这么顺利就修好指铃呢,“还有,也谢谢你了。”
苍筤看了沈瑶的指铃两眼,也注意到了铃铛的不同,“和之前不一样了?”
“对,”沈瑶也不知就里,“使用起来和之前没有差别,大概是修复后留下的,不过也没什么,挺好看的。”
苍筤也觉得有道理,“用起来没有差别就行了。”
“嗯嗯,还要麻烦你再带我去一次你们族里,我还珠子给长老,顺便感谢他。”沈瑶笑道,如果长老的帮忙,此行哪能这么顺利呢,“对了,我还给你和长老都带了手信。”虽然不是什么贵重东西,确是一份远渡重洋来的心意。
第99章
沈瑶出门的时间不算短了, 回来的时候除了本丸好些事务需要解决外,她的大学录取通知书也早就下来了,甚至大学那边都已经开学了。
好在沈瑶出门之前已经向时之政府请过假, 不然录取通知书下来却找不到正主, 时之政府的工作人员还真不知道怎么处理她入学的事情。
那位负责此事到底的工作人员和沈瑶打过好几次交道,对她颇有感觉, 知道她有要事回国去了, 就顺便帮她在学校那边报备过请好了假, 等她回来再去报道就可以了。
所以沈瑶回来之后, 立刻就开始繁忙起来, 先把本丸堆积的事情处理了,然后去时之政府销假兼领取她的录取通知书,之后马不停蹄的拿着录取通知书直奔D大,等报名之后,她还得带三日月宗近再去一趟时之政府,处理后续事宜和洗刷暗堕的郁气。
这还是沈瑶第一次来D大,虽然她之前就把这所学校当作目标,其实在脱离学校一年后, 她也不是那么有把握的。
现在能够顺利升学, 也是意外之喜了。
D大作为霓虹国第一流的学府, 校园占地面积很广, 各种设施也相当齐备,第一次进入校园,甚至还颇有种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的感觉。
沈瑶也不是毫无准备, 她有好几个认识的人都在D大,当然最熟的就是她那冤家对头,这种关系,生来就是要麻烦对方的对不对。
所以沈瑶也丝毫没有客气,早在之前就联系好了人。
幸村精市说的地方很好找,走近校门没多远就是他说的林荫道,顺着道路走下去,沈瑶就在路边的长椅上看到正低头看书等人的少年。
沈瑶脚步顿了顿,离她和幸村第一次见面,已经过了很多年了。
当年神气的小男孩,现在已经完全成长为优秀的少年了。
大概因为常年运动的关系,幸村精市虽然看上去并不强壮,甚至有些纤细,却并不是那种弱不禁风的样子,随意舒展的身体蕴涵着不容忽视的力量。
不动的时候,温和得就如同画中才出现的美少年,而一旦站上球场,却是无可比拟的气势。
沈瑶从小就知道幸村长得好,小时候凭着一张脸和优秀的网球才能,也能成为别人家的孩子。
现在看来,有着鸢尾色头发的少年,静静的坐在树下,春日的阳光毫无阻碍的洒落在他身上,似乎连清风拂过他的时候都会更柔和一些,以免打扰到他的安宁。
少年太引人注目,就这么安静的坐着,不少来来往往的少女都会多看一眼,甚至在看过之后还会和身边的女伴窃窃私语,引起银铃般的笑声。
沈瑶挑了挑眉,少女情怀总是诗啊。
那她是不是也应该入乡随俗,不然总觉得对不起这样的景象。
瞬间换了剧本的戏精瑶,露出相当纯洁无辜的笑容。
于是围观的众人,就看到气质出众的少年,拿着书本静静的等待,春光明媚之下,是难得的美景,可以入画的场景。
然后一位天真可爱的少女,像是在意着少年的久候,小跑着过来,踏入画卷之中。
少女跑得有些急了,因为运动而有些透红的小脸在看到少年之后,立刻就露出几分羞涩几分欣喜的笑容,那种闪亮的笑容,让人忍不住想要心软,什么都会原谅她一样。
果然,在她说了几句什么之后,又拉着少年的手臂,像是撒娇般,少年便温和的笑笑,放下书站起来,两人相携而去。
远远的看去,背影竟是十分的和谐。
让围观的路人也不由得感叹,青春啊真是青春。
当然,那其实只是路人的观感,其真实情况是,沈瑶这家伙向来可以图文无关,走到幸村精市面前还带着几分欣喜的笑意,话却是这样说的,“我说冤家,你还是这么受欢迎啊。”在中学的时候,就有多少无知少女为她这对头的样貌,为他的才华心动。不过幸村精市看起来温和,其实并不那么好接近,他又一直忙于网球社的事,哪怕有那么一两段青春往事,最后都没有修成正果。
看来他升上大学之后,魅力不但没有丝毫降低,反而有递增的趋势啊。
幸村精市从书中抬头,和沈瑶斗了这些年,他难道还会比她差不成,合上书,立海大曾经的主上面容俊秀,笑容温和,“怎么,有问题?”问的是普通问题,但结合沈瑶的上文,就颇为……一言难尽了。
“当然有问题咯,”沈瑶笑容甜得就像初生的早樱,带着些才含苞待放的羞涩,“你在D大有没有诸如幸村精市应援团一类的东西啊?”她看起来无辜极了,甚至有些楚楚可怜的感觉,“如果我和你说话的话,她们会欺负我吗?”
幸村精市挑了挑眉,从小一起长大,他相当知道沈瑶是很容易戏精细胞活跃的类型,“你确定不是你欺负她们?”沈瑶这人,从小到大哪有被人欺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