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心为上——常冬
时间:2018-07-13 09:32:58

  “爸,”盛欢将手里的包放在椅子上,对着坐在主位上的盛和打了声招呼。
  看着盛欢,盛和的眼底是满满的慈爱,妻子留给他的不多,也就只有这个孩子,自小便是被当成宝贝疙瘩地宠着,盛欢当初提出要去美国留学的时候,他还担心她一个人在异国会受到欺负,最终拗不过她,才让她去了美国。
  盛和对于盛欢的教育便是食不言寝不语,加上多年来一直只有两个人的缘故,这顿饭吃得很安静,只能听到客厅钟摆传来报时的声音。
  盛欢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吃着水果,随意地转着台,耳边是她父亲有些沧桑的声音,“欢欢,你这次应该是不走了吧?”
  盛和知道盛欢已经处理好了一切交接,但没得到盛欢的保证,心里还是不敢确定,他的女儿,在他的宠溺下一向离经叛道惯了,行为习惯不受任何拘束,心里一起什么念头那立马就去做,不容片刻的迟缓,但有一点却是分明的,盛欢一说出口的话,那是怎么都会去完成的,包括承诺,也必然遵守。
  “不走啊。”盛欢说着,按着遥控器的手顿住了,液晶电视屏幕上,帅得惨绝人寰堪比一线偶像的脸,正是陆靳言。
  是今年颁奖典礼现场的重播,他穿着一身黑色手工西装,坐在席位上,极致矜贵淡漠,摄像机时不时地就特写到他那张脸上,明明周身的气场透露着生人勿近,但隔着屏幕,盛欢还是看到了好多偷偷打量着他的目光。
  捧出无数知名影星的MK集团掌权者,拥有着地位名誉钱财,何况还顶着那张足以媲美流行小生的俊脸,比起一般的青年才俊更加地具有令人心动的男人味,难怪现场其他男明星的粉丝看到陆靳言出现会失控地尖叫连连。
  他生来就拥有让人心悦诚服的资本。
  盛欢抿着唇看着屏幕,眼里慢慢地染上一丝嘲讽,她不知道颁奖典礼的座位是怎么安排的,但时瑶作为一个女明星,于情于理都不可能会被主办方安排到和陆靳言坐在一起,她穿着黑色的抹胸长裙,坐在陆靳言一旁的座位上,眼神不时地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盛欢唇角的弧度有些嘲讽,已经是毫不犹豫地转台,同一时间,手机便响了起来。
  她之前换了把手机,却一直有将陆靳言的号码备注在通讯录里,但她也没想到,陆靳言会给她打电话。
  盛欢扭头看了一眼盛和,见他在泡着茶,才拿着手机走到落地窗边,接通了电话。
  因为担心父亲多想,她特地压低了声音,“怎么了?”
  听着盛欢的声音,陆靳言微微皱了皱眉,有些不悦,他下午早早地就回到家,等了许久也没见她回来,当然这事他是不会告诉盛欢的,就是盛欢此刻刻意放低的音量,就让人莫名地觉得她是在做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再联想到上午的那几张照片,陆靳言的眸底浮现出重重的阴冷,嗓音生硬,夹带着质问的语气,“你在哪?”
  盛欢的心里正不待见陆靳言,再加上此时他对着她的态度,盛欢就有些不耐烦,“关你什么事?对我收一收你那质问的语气,我不是你员工。”说完,也不等陆靳言再多说些什么,直接挂了电话。
  讨厌时瑶,连带着对陆靳言也有些埋怨。
  哪怕盛欢极力压低了自己的声音,盛和还是听到了一星半点,足以他联想到这件事情,待盛欢坐到了座位上,盛和才试探性地开口,“陆靳言打来的?”
  他的女儿他知道,从小被当成公主捧在手心,却没有被养成骄纵的习性,待人有礼,处事温良,在整个安市,能让她失去情绪控制,口不择言厌恶的,除了时瑶,也就只有陆靳言了,是以,他轻易地便猜到了打电话的人是陆靳言。
  盛欢没承认但也没反驳,拿起桌上的清茶一饮而尽,整个人还是有些烦躁,特别是好死不死地,刚转的台在播放着时瑶拍摄的广告。
  当着盛和的面,盛欢怎么也忍不住,将手里的茶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放,杯底摩擦桌面发出一声刺耳的声响,呼吸也是重了几分,拿起遥控器便一阵乱按。
  按照盛欢的脾气,没把电视机砸了都算好的,盛和知道她只是当着他的面在忍着,想转移盛欢注意力地开口,“那你和陆靳言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盛欢拨弄了下自己的头发,心生烦闷,她当初只想着稳定住陆靳言,根本没去想之后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摇了摇头,“不知道。”
  盛和叹了一口气,“欢欢,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了,没必要为此赔上自己一生的幸福,爸爸希望你嫁的是一个你喜欢又真心喜欢你的人,婚后和和美美的,而不是把婚姻当做一个赌气打压的工具。”
  盛欢敛了敛神,没再开口说话,不多时便是离开了盛家。
  她只告诉盛和自己是住在医院附近的公寓里,没敢让他知道自己住到了陆靳言家里,她父亲,是怎么也由不得她第二次胡闹的。
  -
  盛欢到了美国,一周几次地和盛和保持着电话联络,对国内的其他人和事一向是漠不关心的态度,她记得,是到了美国的第四年,临近毕业的时候,她从盛和的口中听到了关于时瑶的消息。
  商业联姻,对方不知从何得知盛家的第二个女儿,直接跳过她,点名要见时瑶。
  几乎是一挂断电话,盛欢立马就打开手机浏览器搜索关于她父亲口中提到的那个人,上位者对于这类与私生活有关的消息一向重视,关于他的信息不是很多,但好歹是让盛欢找到了一张他的照片。
  她对于人的长相一向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几乎是一眼,她就认出了照片上的男人,就是当初她在迎新晚会后强吻的那个人,也是时瑶告白的那个人。
  那天晚上,她撞破了时瑶的表白,才会有之后的举动。
  没想到兜兜转转,他们又碰上了一起,还真是郎有情妾有意的,怎么也分不开,盛欢出于对时瑶的憎恨与厌恶,自然不可能让她如愿以偿地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从盛和口中套不出其他的信息,她便雇了私家侦探,终于知道了他们见面的餐厅地点和时间。
  她到达餐厅的时候,时瑶正被堵在路上,安市悉数常见的堵车现象,只不过堵车的时间更长,任谁也想象不到会是她的所作所为,毕竟,她当天刚回国。
  格调优雅,装修精致的西餐厅里,空气中尽是清香的因子,四周很是安静,明显是被人包场了,她慢慢地朝背对着她坐着的男人走去,在他身边站定,而后,在他抬眼看向她的瞬间,坐到了他的腿上去。
  一双玉白的手已经自觉地搂住他的脖颈,娇艳欲滴的红唇凑到他的耳边,不轻不重地吻着,吹着气,“我不是说对你一见钟情了吗?你怎么背着我和别人勾三搭四?”
  她的语气极为得诚恳,勾三搭四被她咬得很重,仿佛他真的背着她做出了什么不道德的事情。
  陆靳言的手放在了她的手臂上,明显是想把她拉开,盛欢眼尖地就看到玻璃窗外疾步赶来的人,唇角便勾起一抹讥诮的冷嘲,呵,还真是够喜欢这男人。
  几乎没有迟疑,盛欢捧着陆靳言的脸便吻了下去,旁人看上去是深吻,实则不过是唇贴着唇的亲密接触。
  哪怕在怎么热情开放,她也没法接受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唾沫相交。
  余光瞥到时瑶震惊的眉眼,盛欢唇角的笑容越发的肆意,脑海里又闪过雨天墓地里,女孩快意狰狞的脸,和她口中毫不留情的话语,“她早该去死了,她死的罪有应得,”想着,盛欢将陆靳言搂得更紧了。
  她整个人都压着陆靳言,几乎是用尽吃奶的力气使劲地压制住他,她也没去仔细注意,陆靳言那样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会被她轻易克制住,待她觉得可以了,才从陆靳言身上起来,朝一脸震惊,呆楞在原地的时瑶挑衅地笑着,“不好意思啊,妹妹,他是我的男人。”
 
 
第13章 
  盛欢开着车,还没驶进东湖别墅区的区域,远远地就看到一个挺拔的模糊人影站在大门口,门口的站台旁还立着别墅区的保安,近了,还能瞧清楚他们脸上的表情,有些战战兢兢的。
  陆靳言周身的确有那种让人不自觉惧怕的气息所在,特别是当他抿着唇不说话的时候,气场外放,太过凌厉冷漠。
  当然,她也并不认为陆靳言站在小区门口是因为担心她的安全,怎么说呢,他那样冷静自持的人,不太像是会为了一个女人劳心伤神,特别是那个女人还是她的时候。
  毕竟,她吻他的时候,他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反应,对她说的喜欢,态度也太过随意,成年男女,逢场作戏,仅此而已。
  盛欢在陆靳言的跟前停下车,降下车窗,似笑非笑地看着窗外一脸阴沉的人,“您在这赏月呢?不上车?”
  天色一片漆黑,因着白天下过雨的原因,月朗星稀的,空气无风而燥热,盛欢这话无疑是在调侃陆靳言,看着那张眉眼生动的脸,眼底满是狡黠的兴味,陆靳言凸出的喉结滚了滚,绕过车身坐上了副驾驶座的位置。
  目送着白色保时捷的离开,门口站立着的保安松了一口气,陆靳言冷着张脸,又默不作声地,真的让人压力很大,几乎快喘不过气。
  逼仄的车内环境下,是一路相对无言的安静。
  盛欢也没去理会陆靳言,自顾自地下了车,陆靳言眯着眼看着盛欢上楼的背景,眼神暗了暗,眼角因为克制的压抑有些红。
  一想到盛欢这几个小时可能和其他男人在一起,谈笑风生的,他的身体就升腾出一股来势汹涌的暴虐感,想质问她,想往死里去折腾她,可是不行。
  一旦让盛欢看出了些什么,盛欢不会再把他当回事,她只会恃宠而骄,不断地挑战着他的底线。
  陆靳言太阳穴旁的青筋突突地跳着,眼前突然一黑,整个人跟着恍惚了一下,手及时地撑住一旁的墙壁才没让自己倒下去。
  那一刻身体里突如其来的感觉太过陌生,就好像是里面住了一个人,隐隐地在冲破着束缚,想要从他身体里分崩离析出来。
  强烈且难以忽视。
  这种感觉以前从未有过,自从盛欢回来,每一次靠近她,感觉就会愈加地强烈。
  有不属于他的记忆从脑海里一闪而过,画面感来得太过真实强烈,被压在车座上的盛欢,脸上布满的是他从未见过的羞怯,陆靳言压制住体内翻滚而起的难受,靠着墙壁,双眼猩红,努力地平复自己有些粗重的呼吸。
  -
  夏季的安市天气变幻多端,不多时,外面又闷地响起了几声惊雷,伴随着雷声轰鸣声,划过几道深蓝色的闪电。
  盛欢洗完澡后将自己包进被褥里,恨不得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外面电闪雷鸣的,让她心生烦躁之余感到有些心悸。
  外面一片倾盆大雨,雨声淅沥,清晰地传到了盛欢的耳边,比起早上的雨势,有过之而无不及。
  早上的雨虽也算是大,但也只是场雨声浩大的太阳雨,可今晚,伴着雷声,让盛欢有些恐慌。
  她对着雷声的雨天总有种排斥到极度厌恶的情绪,就好像是有一条冰冷的蛇,滑过她的全身,激起一阵鸡皮疙瘩和心里的反胃反感。
  就好像是回到了那时候的青葱岁月,没有温煦阳光的包围,只有暴烈的黑暗,她跪在冰冷的地板上,看着病床上的那张脸慢慢地被白布盖住,再也窥探不出一丝以往的风采。
  关于雨天的记忆不太美妙,才会成为在她心中怎么也拔不出去的冷刺。
  终于,在巨大而又刺眼的闪电照亮房内的一切而又快速熄灭的时候,盛欢在被窝里发出了一声急促的尖叫。
  而这一声尖叫,像是诱导了内心深藏的脆弱与猛兽,相互碰撞,让盛欢整个人仿佛踩在棉花糖,虚软无力,只能发出一声又一声的尖叫,声音并不尖锐,反而倒像是因为害怕而呜咽惹人心生怜惜。
  深夜雨声,四下无人,滴答的声音太过清晰,让盛欢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战栗着,将自己缩成一团,仿佛能更加具有安全感。
  别墅太过空荡而安静,陆靳言本就浅眠,一下子就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听到盛欢的尖叫声,脸色当即一变,甚至都来不及穿鞋子,直接下床往盛欢的房间跑去。
  摸上门把手,陆靳言下意识地就想推开,房门依旧被盛欢给锁着,陆靳言见推不开,耳边响着的是盛欢连续不断的尖叫,浑身的气息变得有些暴躁起来,奈何门板的质量太好,怎么也踹不开,陆靳言大力地拍着门板,声音焦急,让盛欢开门。
  盛欢捂着自己的耳朵,像是要把整个肺部的空气都给挤压出去,不停地尖叫着,分分秒秒,一刻不停,雷声轰隆的下一秒,她的尖叫便会更加地激烈。
  陆靳言用了最快的时间去书房拿了备用钥匙,打开门看到盛欢一个人窝在被窝里,一直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然而一颗心又因为盛欢持续而来的尖叫声再度提了起来。
  房里没有开灯,漆黑一片,盛欢的神经有些敏感,听到脚步声连带着被子都抖了一下。
  被人拉起来的时候,刺眼的闪电让她看清来人的同时,也让她的呼吸不断地急促起来,习惯性地想要发出一声尖叫的时候,连人带着被子被人紧紧地抱着,属于男人的气息密密麻麻地压在她的身上,有些喘不过气,却让她有种莫名的安全感,宽厚的大手掌控着她的后脑勺,一只手轻柔地拍着她的背,声音低沉温柔,“别怕,我在,别怕……”。
  黑暗中,陆靳言的眼底盛着细碎的光,反射着温柔的轮廓,盛欢在外一向以强势的外表伪装着自己,他怎么也不知道,她居然会害怕雷声。
  盛欢窝在陆靳言的怀里,身体还是不断地发抖着,牙齿打着寒颤,六月的天气,让她无端地有些冷,她伸出手攥着陆靳言的衣角,紧紧的,仿佛这样,就能抵挡住身体不断袭来的寒气。
  陆靳言将下巴搁在盛欢的发顶上,紧紧地搂着她,力道太大,仿佛要将她融入骨血之中,房内太过安静,显得她的低声啜泣很是明显,睡衣太过宽大,眼泪顺着盛欢的脸颊,滴落在陆靳言露在空气中的锁骨,液体滚烫而又冰凉,让陆靳言的心一阵生疼。
  盛欢在陆靳言的安抚和陪伴下逐渐地冷静下来,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睁着一双泪眼看着他身后的房门。
  走廊上的灯光流泻进来,和着他的气息,带着让她心定的魔力。
  情绪的极端变化让盛欢的身体流失了大部分的力,靠着陆靳言的身体,盛欢慢慢地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儿,见怀里的人发出均匀的呼吸声,陆靳言小心翼翼地拉开和盛欢的距离,再慢慢地将她放倒在床上,又帮她盖好了被子,在床边坐了一会儿,才站起来准备离开。
  几乎是站起来的同时,垂在身侧的手便被人从身后握住。
  陆靳言盯着她的目光太过炙热难挡,盛欢怎么也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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