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意思很明显,他想拥抱一下。
往常都是粉丝和他提这个要求,这一次他是主动的。
夏野迟疑。
乔木兰替他解围了,很勇敢地和男神拥抱。
啊啊啊,和男神近距离接触了,得第二也值。
一旁被冷落了很久的king kong乐团表情早就僵硬了。
台下king kong乐团的经纪人发了条微博。
[实至名归的第一名,却没有受到第一名的待遇。
现在的孩子真是了不起,从一开始比赛就在炒作。
又是私生子啊,又是影二代的造人设!
哼,这个奖真的好想拒领!
请尊重音乐的严谨性!
我们king kong只做严谨的音乐人。
绝不炒作。]
三分钟之后,秒删。
可早就有手快的粉丝截图,并且转发了。
炒作啊,可不止一种方式呢!
——
夏晴多似乎可以想见电视台里有多热闹。
有人在的地方就是江湖。
更何况有摄影机在的地方。
只不过,她想象的热闹和现场的热闹还是不一样。
她手拿着手机,手机里正播着蒋海语老公刚刚发过来的视频。
她深吸了一口气。
熊孩子的熊,还真是随时随地。
不在现场都觉得好刺激。
她儿子啊,可真有种!
多亏了乔木兰的神反应。
乔木兰这个孩子啊,夏晴多真的是越看越喜欢。
不是婆婆看儿媳妇的那种喜欢。
而是…要是乔家愿意的话,她愿意拿夏野去换乔木兰。
还是善解人意又喷香可人的闺女让人省心。
夏晴多黑着脸关了视频。
心里想的是,要不要找个什么法子,收拾收拾熊孩子。
谁叫他这么为所欲为,每次都把她吓个半死。
夏晴多觉得自己有点呼吸不畅,可外面还在噼里啪啦下着大雨,没法出去透气。
她抬起了眼睛,一口悠长的气都还没叹完。
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了一阵紧急刹车,轮胎摩擦地表发出的刺耳声音。
只见一辆黑色的轿车,骤然停在了她的对面。
很快,有人撑伞下车,气急败坏地踢了下前轮。
“不会吧,和我一样倒霉?”
夏晴多的心情微妙极了,有“我去终于有人和我一样倒霉”的幸灾乐祸,也有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沮丧。
她想了想,拿了车后的雨伞,下车,向对面的汽车走了过去。
先前下车的司机已经回到了车里。
夏晴多敲了敲车窗,等到车窗缓缓降落,她弯下腰说:“师傅,我的车也爆胎了,我叫了流动补胎的师傅,可能一会儿就来了。”
鲁导是今天好不容易闲了下来,到怀金影视城谈取景地的。
谁知道不止天公不作美,还遇到了倒霉的事情。
司机是刚请的,对路况不熟悉,正一筹莫展,天降大美女,还是个好心的。
坐在后座的鲁导一听她说完,感激地说:“哎呀,真是太感谢了!”
夏晴多本来是对着一脸络腮胡子的司机说话,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后座上还有人。
她抬了眼睛,顺着声音看了过去,顿时吓傻了。
“鲁…鲁导!”
“丫头,你认识我啊!”鲁导笑呵呵地说完,发现车窗外的女人拿手挡了下脸,这可是有意思的很了。
他往前探了探身子,换了好几个角度,才把她的脸看清,啧道:“还别说,我也觉得你很面熟!”
鲁导你好。
鲁导再见。
这是夏晴多内心的OS。
要不是该死的高跟鞋,和这要人命的大雨,她肯定转头狂奔。
这世上的路,说宽很宽,说窄很窄。
比如冤家路窄。
夏晴多觉得自己的演绎生涯,可能好不了了。
前面横着鲁导这座大山,不翻过去,必死无疑。
她把心一横,拿下了挡脸的手,豁出去了。
“鲁导,我是…夏晴多!”
嗯,对,就是当年那个放了你鸽子的小丫头。
可我要说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放你鸽子,你会不会相信?
夏晴多的五官恨不能都揪到一起去,最痛苦的事情大约就是如此了,她分明是天底下最冤屈的人,可又不知道该怎么洗清自己的冤屈。
鲁导“嘶”了一声,终于想起来了。
虽说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但他这人双眼的眼距比较窄,心眼小啊!
对对不起他的那些人,总是记在心底的那本账簿上。
夏晴多的名字至今都排第一。
他瞬间拉下了脸:“哦,是你啊!”
鲁导的声音比之先前冷淡了很多。
都这样了,硬着头皮也得上啊。
夏晴多可怜巴巴地说:“鲁导,我知道说一万句对不起都不会让您消气,既然说了没用,我也就不废话了。您就说,我怎么着,您才能消气?”
“我让你干吗你都干?”鲁导眯了眯眼睛。
“嗯!”夏晴多咬牙点头。
心里琢磨的是,他总不会让她去死就对了。
而且他是GAY,她也没有被潜规则的危险。
鲁导的心思百转千回。
他这人对自己的要求很高,精益求精,还力求完美。
十几年前他拍的那部《秋冬你别来》,被很多人奉为经典。
可他自己总感觉并不够完美。
对,就是女主角不够完美。
因为女主角不是他一开始就想要的。
而且眼前的丫头好像吃了永葆青春药,雨水顺着伞檐低落,又从她的脸上滑下,一下子就让他想起来了第一回 见她的感觉。
他们这些做导演的,选角色的时候,凭的就是头脑一热的感觉。
还别说,这么多年,他只对这丫头一人,产生过强烈的非她不可的感觉。
鲁导沉吟了半晌,招手:“你先上车。”
“上车?”夏晴多紧张的咽了咽冰凉的口水。
鲁导翻了翻眼睛,“别废话,开着窗户冷死了。”
夏晴多忐忑地拉开了后面的车门,带着雨水的潮湿和冬天的寒意,迈腿钻进了车里。
车门一关,鲁导将她上下打量,琢磨了好一会儿,才咬着牙下定了决心:“哦,我这儿正好有个角色,我觉得有点适合你!不过,先说好,我一毛钱的片酬都不会给你。你知道你还欠了我多少违约金吗?”
夏晴多目瞪口呆:“……”这雨下的可真好啊!
——
刚下舞台。
不知原因的。
窦燃的心又跳快了两下。
就好像冥冥中感觉到有人在坏他的好事儿!
窦燃偏头想了又想,可能是因为外面一直在下的大雨,让人没来由的烦躁。
第28章 孩子不靠谱
“妈,我问你,你到底还要不要我了?”
有一个戏精儿子,会有一个怎么样的人生?
请…了解一下。
经历了十八岁变成三十二岁的震撼。
夏晴多觉得往后的人生有多混乱,她都不会害怕。
实际上,她可能有点高估了自己,低估了混乱。
电话接通的前一刻,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七点半。
夏晴多摸了把惺忪的睡眼,不确定地说:“你把你刚才说的事情再和我说一遍!”
“我,和瑞君签约了,他们坑我了,给我的合约和乔大唐他们的不一样,我没仔细看。他们给我的是签十五年,没有人权的那种。现在,他们说,我要是想换合约也行,但必须得让你和他们也签一个约。”
夏晴多总算是听清楚了,她一下子从床上爬了起来,“儿子,你逗我呢!你一个十三岁的未成年人,你签个毛的合约啊!法律不承认的。”
“可我签的是你的名字啊。”
“我去,你们窜通好的吧?”
“没有。”电话那边的夏野瓮声瓮气。
“我不信,你知道你的话听起来有多匪夷所思吗?再说了。窦宝根本就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你叫他什么啊?”夏野眯了眼睛,在意的重点好像错了,“你们什么时候发展到宝儿来宝儿去的?”
“哎呀,我跟你解释不清。别闹啊,儿子!妈妈很累的。”
夏野一听这话,很干脆地又道:“夏晴多,我就问你,你到底还要不要我了?”
唉,又来了!
夏晴多捂着枕头哀嚎,苍天啊,大地啊,她真的没有生过这样的熊孩子。
片刻后,她无力地说:“要要要,小祖宗!明白点说吧,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你也来签个约吧!”
说完,夏野就挂了线。
一双眼睛向沙发上坐着的窦燃看了过去。
眼里的意思很分明:你让我办的事情我已经办完了。
心里还补充了一句:雷公要是劈也劈你,都是你教唆的。
夏野的心思很简单。
他不能坑娘。
但又真的希望夏晴多能得到那个角色。
更闹不懂窦燃。
他明明是好心,为什么不敢直接和夏晴多提?
这俩人的中间肯定还藏了好多好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这不,为了能够摸清,大周末的,他连懒觉都不睡,就坐着地铁到了瑞君公司。
窦燃想说,他也没生过像夏野这样状况不断的熊孩子。
多聪明的一个孩子啊,怎么玩起套路来,这么蠢呢!
放着老祖宗的瑰宝三十六计里的哪条都不用,非得直接了当地和他妈说。
“夏晴多你还要不要我了”,这话听起来,怎么都像是撒泼打滚求关注的孩子。
窦燃叹了口气,不想说话。
念头在肚子里转了几转。
他还是决定就此揭过去。
要不然呢?
反正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靠来靠去,熊孩子不靠谱,他也只能靠自己。
现在的窦燃并不知道,自己想办的事情,还不止被亲儿子搅了局。
此时此刻,这屋里最高兴的人就是刘瑞君了。
一大清早,看了场好戏,连起床气都不治而愈。
哎呀,早起的阳光就是明媚。
尤其是雨后天晴的早上。
刘瑞君站起来,拍了拍窦燃的肩膀,低声道:“加油啊,兄弟!”
然后又抬起了头,笑嘻嘻地说:“哦,小野吃早饭了没?我让人去买点早餐。”
“不用,谢谢!”
夏野对他的好意,并不领情。
刘瑞君悻悻地点头,迈步走出了办公室。
不错,办公室确实是他的。
但窦燃的那个儿子火力太猛,他怕被殃及池鱼,变成了烤鱼。
刘瑞君一出去,夏野阴着脸问窦燃:“我问你,你和我妈是什么时候发展到宝儿来宝儿去的?”这么肉麻,简直太没节操了!
呃…这个嘛…窦燃的表情很囧,他不想告诉夏野,他有这么一个可爱的曾用名。
——
夏晴多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她要签什么合约啊,神经病!
蒙了被子,准备再睡。
可翻腾了好几个来回,再没有一点儿睡意。
夏晴多觉得以自己的脑容量,实在是理不清窦燃为什么要和自己签约?
听蒋海语说的,窦燃的公司好像是他自己和经纪人开的。
冯千云以前还想入股,却被婉拒了。
窦燃想要签下夏野,她倒是懂。
撇去关系不说,毕竟她儿子正值青春年少,多好打造啊。
可她,跟窦燃的女友冯千云比起来,一没名气,二没资历。
难道窦燃想扶贫?
夏晴多这么一磨蹭,9点半才到片场。
今天上午的拍摄场地在皇宫里的一处人工池塘边。
《大名皇后》这部戏的构造非常之简单,拍摄的场地就那么几个,要么是皇宫,要么是宰相府,没有那种震撼的大场面,就是几个人窝里斗,一撕能撕上好几十集。
今天上午,陈果果只用拍一场戏。
就是大多数古代电视剧里都用烂了的情节——女一被女二推到水里的水中戏。
这种镜头在电视剧里最多占个一分钟的时间。
拍起来却要命,没准儿陈果果得在水里泡上个小半天。
夏晴多到的时候,将好看见跟落汤鸡似的陈果果被众人七手八脚地捞了出来。
“第几遍了?”她小声问助理袁子淇。
袁子淇撇了撇嘴:“第二遍。”
“过了没?”
“没。”
夏晴多面色阴沉地接过军大衣,一把把瑟瑟发抖的陈果果裹在了军大衣里。
这种冷死人的天气,拍这种入水戏,折磨死人。
夏晴多叹了口气,小声嘀咕:“我说果果啊,你这不是诚心和你自己过不去吗?你两遍不过,还得再换上干净的衣服,还得再重新上妆,还得再掉一次水,不划算啊!昨晚上我不是已经跟你说过要领吗?像这种戏,你只要落水落的好看就行!”
陈果果冷得直打哆嗦,嘴里冒着白气儿,眼眶子里全是热泪。
她气愤地说:“姐,不是我卡的,是冯千云。”
说着,她还跺了跺脚,跺下了一滩水。
又补充:“两次都是她卡的,第一回 是表情没有到位,第二回是忘词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