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我本来可以HE的!——竹之
时间:2018-07-15 08:57:03

少年在原地,忍不住发出了以上疑问。
 
绘里把人从水里捞出来的时候,迎面被丢来一条毛巾,被砸了个眼前一黑。她把毛巾从头上扒开,看见迹部景吾抱着臂站在身前,顿时有种果不其然的预感……他一定跟这家酒店很熟吧,不然怎么会什么突发情况都能应付……
意外落水的女生因为受惊过度的原因,被送去休息了,人群很快散了开来,迹部景吾目光深沉地看了绘里一会,似乎在思考要不要管她,最终他还是在转身前仓促地丢下一句,“跟我来。”
 
迹部打开房间的门,第一时间关掉了还在工作的空调,伸手指了指浴室的方向,“衣服我会叫人送过来。”
说完就要离开,姿态不像回避,反而像是要刻意躲开什么事情一样。
绘里裹着浴巾打了个喷嚏,“顺便送点感冒药上来。”
迹部的脚步一顿,背对着她冷哼了一声,“……身体差成这样还逞什么能。”
他只是顺口嘲讽了一句,没想到女生却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回答道,“因为你当时在看着我。”
“什么?”
 
说起来,这对绘里来说实在算得上是无妄之灾。
她显然在交际圈里名声不太好,除了长辈以外,没有几个人来主动跟她打招呼,因此在泳池边见到某个女生一直盯着她看时,自然很好奇地走了过去。
那个女生收回了看着她的视线,趾高气昂地跟周围的人说,“你们怕她干什么,看上去也不过如此而已。”
周围的朋友看见了绘里正朝着这边走过来,立刻冲女生摇了摇头,“嘘,不要再说了……”她们压低了声音提醒,“你站的这个地方,她曾经把人推下去过……”
“哈?”女生发出夸张的感慨,“真是没教养啊,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果然是乡下——”她的声音像是被人扼住在喉咙里,惊讶地看见自己背后议论的对象出现在眼前,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绘里原本还在思考要不要表现的友善一点,现在感受了一下周围人的态度,深深觉得自己要是把失忆的事情泄露出来,多半会像松野一成提示的那样——混得很惨。
她以前到底都做了什么啊?!
内心无奈地叹气,表面上却只能维持着冷淡神色,她看着女生因为她的沉默、而越来越畏惧的姿态,忍不住提醒了一句,“你站的这个地方,很容易掉下去。”
 
“——我想起来了,她当时就是这么对藤田说的。”身后立刻有人窃窃私语。
“是啊是啊,我也记得,藤田到现在都不敢出现在她面前呢。”
“哇塞百闻不如一见啊真是气势惊人……”
 
绘里:“……”
她觉得没法愉快沟通了,再加上那个女生不知道脑补了什么奇怪的事情,表情很是恐慌,于是她决定装作没听见,转身离开。
她刚刚转身,就对上了迹部的视线——对方似乎在旁观观望了有一会了,海蓝色的眼眸幽深不见底,却又让人觉得暗潮涌动。
随后,身后传来了有人落水的声音。
 
“——那个时候啊,”绘里用毛巾擦了擦头发,“总觉得,你看我的表情就像是法官看犯人一样。”
少年的背脊僵硬了一瞬间,又听见她说。
“人不是我推下去的。”
 
 
 
 
 
※、第33章 宴会(五)
没等迹部做出什么反应,女生自己先奇怪地“欸?”了一声,精心打理过的头发被她揉的乱七八糟,她略带困惑地放下毛巾,“我干嘛跟你说这个……”
有眼睛就能看出不是她动的手啊!
但是当时对上迹部景吾的视线,她脑海里几乎是瞬间就出现了这句话,像是已经准备了很久一样,只要他问出来,自己的答案就会脱口而出。
……虽然迹部没有问,自己也还是说了。
 
绘里以为迹部多少也会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他只是简单地“恩”了一声,缓慢说道,“我没有怀疑过。”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他的语气里包含了其他意味,但是想要深究却没有头绪,她只好放弃了这个念头,看着迹部从门口走了出去。
 
关上门后,少年背抵着墙壁,仰着头,走廊的灯光有些晃眼,他盯了一会,想起了别的事情来。
 
绘里刚刚来到东京、回到父母身边的时候,不是现在这样的……当然,也不是跟他订婚时那种状态。她那个时候仿佛穿上了冰冷的铠甲,整天独来独往,六亲不认,每个想要凑上去的人,都有被冰锥冻伤、划开伤口的风险。
 
她跟藤田发生争执的时候,迹部也在场,那次落水怎么看怎么蹊跷,但是两个女生都没有解释什么,大家就默认了是岸上的绘里把人推下去,气氛一时有些微妙。
在所有人都因为落水变故兵荒马乱的时候,迹部景吾的视线却落在了另一个当事人身上,她注意到有人看她,在一片乱七八糟的环境里,敏锐地找到了对方。
有那么一个瞬间,他几乎以为自己会直接质疑出来,但是他没有。
——说到底,不管真相如何,他跟北川绘里并不熟悉,只是在小时候见过几面。
 
她注视了少年一会,很快被闻讯赶来的父母带去跟人道歉,迹部景吾皱眉看着她漫不经心的侧脸,几乎在脸上写满了‘关我什么事’的字样,但大家只觉得是她不知悔改。
很奇怪,分明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却在回想时能够立刻记起女生当时的模样、以及挂在唇边冷峻的笑意。
明明没有一个人相信她,明明有那么多人都看着她。
而在这么多不相信她的人中间,她只回应了迹部的视线。
 
在今天之前,他一直以为,那个时候只是巧合而已……又或者,是自己擅自篡改了记忆。
原来,她也记得么。
因为长时间注视着灯光,视线一瞬间有些模糊。
门锁响动,女生从里面推开门,已经换好了衣服,还带着湿气的头发落在脸颊两边,她毫无心理准备看见少年的身影,愣了一下,“……迹部?”
“恩。”迹部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站在人家门口有什么奇怪,应了一声。
既然他表现的那么自然,绘里……绘里也无话可说了。
 
她捋了捋头发,边走边说,“恩……我得去找光和馨帮我做个造型。”
她走了一段路,才发现身后毫无动静,绘里停下脚步,发现迹部景吾还站在原地,脸上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疑惑,“你不回去吗?”
迹部注视了她一会,才走到她的身边。
一路无话。
 
回到宴客厅时,已经有不少人在等待,迹部看了室内的情形一眼,停下了脚步。
“今天是你生日。”
“……”绘里显得有些莫名其妙,“谢谢提醒,这个我已经知道了……”
他像是被逗笑了,但绘里回头望去时,什么都没有看见,他挑着眉理所当然地问,“你不问我要礼物吗?”
“……哈?”绘里觉得这个人简直神奇到一定的地步,几次宣称‘我们不熟’的人不也是他吗?!
她对迹部的礼物一点奢望都没有。
可是后者居然真的有准备,随手丢了一份连包装都没有的礼物给她——从简陋的程度看来,实在、非常、极其不符合他的大爷做派。
 
绘里堪堪接住,接着室内透漏的光线看了一眼,“平安符?”
“恩,”迹部简单地解释了一下这个礼物的用意,“别再摔坏脑子了。”
“……”
“你这是什么表情?”
“没什么,”绘里摆了摆手说,“你这么说,好像是在关心我一样,而且……”
迹部飞快地打断了她,为了摆脱‘关心’的嫌疑,眉宇间染上了不耐烦的意味,他欲盖弥彰地补充了一句,“何况你的脑子本来就不太好。”
绘里被噎了一下。
 
“你在害羞什么啊……”这种程度的说辞,显然不能对绘里造成什么影响,她无视掉对方越来越恼怒的视线,笑了起来,“只是觉得很奇怪啊。”
她说,“我今天关于你的每一个想法都猜错了呢。”
迹部景吾看着她,似乎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我还以为,”女生握着平安符,垂眸看了一眼,潋滟的水光在里面流转,无端生出一丝温柔的错觉,“……你会送我玫瑰的啊。”
 
蓦然地,少年的瞳孔紧缩,如同潮水卷席了海滩般,那双眼眸里泛起激烈的、汹涌的、无法自己控制的情绪。
 
【明明都是很小的事情,但是每一次回忆,都像是昨天发生的一样,他甚至能够想起当时空气中甜腻的巧克力香气,从餐厅的落地窗朝外望去,街道上全都是牵着手出行的情侣。
那天是情人节。
就算自己再不情愿,但由于最近拥有了一个未婚妻的原因,情人节这种对迹部来说黏糊糊的节日肯定是要过的——反正母亲已经准备好了。
礼物是他随手买的,绘里打开时,只是看了一眼就不再停留。
迹部心想,什么啊,导购打出的‘最受女生欢迎’这种听上去很唬人名头……果然不能相信。
 
就在他思考奸商与资本的关系时,对面的女生突然开口说,“景吾。”
周围都没有人了,为什么还要这么亲密的称呼本大爷,少年带着微妙的不爽“恩”了一声。
“其实我以为,”她低头把胡萝卜挑出盘子里,漫不经心地说,“你刚刚会随便在花园里摘朵花给我。”
“哈?”迹部瞥了她一眼,“你说什么?”
绘里只是看着他,目光带着了然的笑意,好像在说‘别装傻,你明明听见了。’
“……啧。”
每当面对她这种暧昧不清的目光,都会从心底涌现出诡异的失控感,少年烦躁地皱起眉,神色间的不客气简直毫不加以掩饰,“不知道你误会了什么,但本大爷没有那种到处送花的恶心习惯。”
“是么?”绘里稍微歪着头,一点也不在意自己截然相反的说辞会惹恼他,“可你不是没有送过啊。”
迹部被呛了一下,立刻反驳道,“有这回事吗,不记得了。”】
 
……就是这么细微而无聊的琐事,为什么在很久以后的今天,听见她说出相似的话时,依旧能够分毫不差的回想起来。
他不明白。
 
少年皱着眉,发现自己的记忆仿佛出现了断层,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北川绘里从站在泳池边、孤傲冷漠的女生,渐渐褪去了坚硬的铠甲,偶尔也会流露出一丝柔软意味。……显然是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有人接纳了她、改变了她,而那个人,一定是在所有人都不肯相信她的时候,依旧会站在她身边的人吧。
 
他低声笑了一下,笑容里却没有多少愉快的含义。
“为什么这么说?”
“呃……”绘里想了想,“因为……”
因为赤司和忍足送的都是玫瑰,所以感觉是种潮流么?——不,不是的。她分明感受到了其他的原因,像是什么理所当然的事情一样,她直觉迹部应该送她玫瑰才对——说起来,这是什么诡异的直觉?
原本提出疑问的女生,不自觉地把自己绕了进去。
 
而迎着女生困惑的目光,少年略微放下了平日里的矜傲,他沉默了片刻,俯身望着女生的眼睛,像是透过她在看别的什么人一样,过了一会,才轻声说道,“……我送过的。”
“什么?”绘里显然没有听懂他时隔许久、对当时的自己的妥协。
迹部却不再理会她,直起身体径直从她身边走开,在室内与室外的光线交错间,与手冢面对面地擦肩而过。
他加快了脚步,将身后的交谈声抛在脑后。
 
迹部没走多远,就被刚刚赶到现场、目睹了经过的自家母亲逮住,她一脸‘大好的机会怎么你就放过了’的恨铁不成钢,斜睨着儿子,“你说你有意思吗?”
“还行。”
母亲叹了口气,神色无奈,“有时候我也搞不懂,当初答应的是你,毁约的也是你。”她皱着眉头,“你要是真不喜欢人家,费这个阵仗干什么?”
迹部置若罔闻地往前走。
“不要以为我看不出来啊,”母亲还在身后抱怨,“我跟她父母是什么交情,他们两个才没空办这个宴会呢……诶,你跑那么快干嘛?”
 
走廊拐角处,忍足端着一叠点心跟迹部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少年藏在镜片下的目光隐约流露出一丝嫌麻烦的神色,拖着懒洋洋的腔调说道,“真是的,我就不该进来帮岳人拿食物……放心吧,我的嘴很严的。”
这幅在冰帝天才的脸上已经司空见惯的表情,今天却让人觉得违和。
 
迹部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回头望去,刚刚在泳池里扑腾了一圈的绘里正被一群人围着中间,连一向不怎么说话的手冢,眉宇间都显得有些担忧。
他找到了违和的源头,挑起眉毛,“我印象中,你跟她的关系很好吧?”
“这有什么,”忍足耸肩,不在意地说道,“我印象中你也不是这种会在背后默默付出的类型啊……”在发现好友的目光变得危险起来时,少年沉默片刻后,依旧毫不在意地轻笑了一声,“你应该告诉她的,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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