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我本来可以HE的!——竹之
时间:2018-07-15 08:57:03

“……”在对方‘你再问一句试试’的威胁视线下,绘里识趣地咽下了疑惑,咳了一声说,“哦,这门……真特别。”
 
迹部景吾显然没有跟她深入讨论这个问题的兴趣,但也没有对她的吐槽做出往常那样的讽刺回应。他只是扯了扯受伤的唇角,配合着说,“是啊。”
“……”绘里忍不住探头去观察太阳往哪边落下。
就在她暗自掐自己脸,企图分清梦境和现实的时候,听到少年难得平静的声音,“你不问我这段时间为什么没有来吗?”
绘里简直不习惯这样的迹部景吾,她惯性地怼了一句,“说实话,你出现我才比较惊讶。”
话一出口,她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患有不被迹部景吾收拾就浑身不舒服的绝症。
但预料之中的针锋相对也没有出现,少年只是忽然沉默了下来。
 
“我不是那个意思,”绘里摆了摆手,徒劳地补救气氛,“你就当我睡糊涂了吧?”
“你昏迷的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考虑的问题。”迹部景吾望着窗外的落霞,“有些事情,我觉得应该想清楚再来见你。”
“……那,你想清楚了吗?”
“后来我明白了,”他摇了摇说,“我并不是不清楚,我只是不甘心。”
“……”
他低声地重复了一遍,不知道是在说服谁,“只是不甘心而已。”
空气中某种莫名的悲怆突然扼住了她的喉咙,绘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颦起眉头,觉得整个人都难受了起来,却说不清是哪里的问题。
 
而迹部景吾也没有期待她的任何回应,他转过身,目光笔直地落在女生身上,凌厉与傲慢都悄然收敛,少年的目光难得不带任何攻击性,长久地凝视着绘里,那道视线专注地让她恍然间觉得时间错位而来,带着遗落多年的记忆碎片。
她听见他与多年前微妙重合的语句,年少的迹部景吾伸出手说,“我以后会对你好。”
而如今迹部景吾站在她面前,眼角眉梢的意气风发倏而沉寂了下来,他的声线比年少时低沉了许多,他说,“北川绘里,我答应过会对你好,我没有做到。”
 
时隔多年的承诺重见光明,竟然是在这样的场合下。
绘里哑口无言起来,她想说“没关系”,却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能够替记忆中的小女孩释怀这一幕,于是她只是转过头去,想要找些别的话题拯救着突然死寂的气氛,但余光所及之处,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那绝对不是能缓和此刻气氛的人。
“……”
“……”
他们俩面面相觑了片刻,绘里对推门走进来、一点都没把自己当外人的忍足侑士发出了真诚疑问,“你们俩撞的是同一扇门吗?”
“什么门?”忍足侑士顺着她的视线,摸了摸自己脸上是伤痕,“这个啊……”他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立刻说道,“他打我。”
绘里:“……”说的好像迹部景吾脸上的伤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呢,忍足同学。
她就算不回头也能猜到此刻迹部景吾脸上阴云密布的表情,果然下一秒就听到他满含怒意的声音,“……无耻!”
“你又不是第一天发现。”
“……”迹部看上去已经不想再跟他多说一句话。
 
反而是处在矛盾中心的绘里,丝毫没有被他们两个之间针锋相对的气势干扰,淡定地调解了起来,“冷静点,有什么事情非要动手呢?”
迹部景吾:“……”
相比之下,还是忍足对她的神来之笔更有应对能力,冷静地反问了一句,“你说呢?”
“因为我吗?”绘里耸了耸肩,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我一点真实感都没有。”
 
迹部景吾的忍耐力在忍足出现后迅速告馨,他腾地转身从忍足身边擦肩而过,离开之前好像又想起什么,停下来对绘里说,“你最好别想起来。”
“……”绘里愣了愣,“你威胁我啊?”
“我没有!”
他丢下这句话后,就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啊?”绘里还有点懵,转头问忍足侑士,“那他那么凶干嘛?”
忍足侑士还没来得及回答,就看见迹部景吾去而复返,他站在门边,不知道是不是想起来刚刚说的话,脸色不自觉地平缓下来。
“还、还有事吗?”
“有,”迹部说,“我走了。明天见。”
绘里点了点头,想起之前的文化祭不知道结束了没有,顺口问道,“你不忙吗?”
“……忙。”迹部景吾说,“明天见。”
 
绘里困惑地看着他再次离开的身影,有些反应不过来。一时间室内只剩下忍足和绘里两个人。
 
在绘里认识的所有人里,只有面对忍足侑士时,她总是不自觉地放松下来,这大概是好友之间的默契……无论后来发生了什么,一开始,他们的确是关系很好的朋友。
绘里松了口气,问,“他吃错药了?”
“我不知道。”忍足侑士在床边挑了把椅子,最让绘里感动的是,在所有探病的人里,也只有忍足侑士安安分分地给她削了水果。
岳人用刀的本领让人心惊胆战,她根本不敢让他碰到水果;常陆院双子可能根本不懂水果刀的正确用法,他们理所当然地认为水果应该是切好了摆盘长在冰箱里的……至于幸村精市,他不让绘里给他削水果就已经很仁慈了。
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享受病患待遇的绘里拿着苹果,沉思了起来。
 
“刚刚迹部说的话……”
“恩?”
“侑士,”绘里叹了口气,“你也是这么想的吗?——认为我最好不要记起来。”
忍足侑士没有立刻回答她。
他跟迹部景吾不一样,他是那段时间里,北川绘里最终的、也是唯一的选择,是她宁愿抛下一切也要去见的那个人。
然而一向理智到让人觉得冷漠的少年,此刻只是摇了摇头,在他天才的光环下,做出了难得模糊的回答,他说,“我不知道,绘里。”
 
绘里点了点头,有些好奇地继续问道,“如果我想起来了呢?”
“那——”忍足想了想,他笑了起来,“大概会很后悔吧?因为你那时一点都不想跟我当朋友。”
绘里顺着他的思路揣测自己,赞同道,“我想也是。”
毕竟,她曾经那么喜欢过眼前这个人,如果她此刻能够想起来的话,或许也不愿意轻易放弃——但是,她全都忘记了。
绘里觉得有些可惜,又有些庆幸,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在心里反复拉扯,她想忍足的心情只会比她更加复杂,她侧头问,“那你呢?侑士,你希望我想起来吗?”
 
少年这次的回答并没有任何停顿。
“我只希望你开心。”
 
作者有话要说:
让我看看天台上还有谁,完结前能救一个是一个8
 
 
 
 
 
※、第67章 尾声
大概是过往的形象塑造的过于强硬(?),这次莫名其妙的住院让不少人反应微妙,终于发现了北川绘里身为十几岁的少女、与常人无异的脆弱一面,就连在小本子记了她好几条罪行的凤镜夜,最近对待她也说不出的和颜悦色,虽然面对这样的凤镜夜时,绘里总觉得心里毛毛的。
但其中转变最大的人还是迹部景吾。
 
曾经恨不得不肯再搭理她的少年,在坦然而不甘心地接受了自己的心意后,现在来病房报道的频率跟她的主治医生不相上下,绘里怀疑凤秋人对自己格外的关照跟他大有关系,但是她没有把这件事情问出来——她已经学会了有些话比起说出来,更适合彼此心知肚明地放在心里藏一辈子。或许未来某一天,他和她都能够悄然释怀。
“你在看什么?”坐在旁边的迹部景吾抬起头来,临近毕业,他显然比以往更加忙碌,探病时也拿着Pad回复着绘里瞄了一眼却完全看不懂的邮件。
“没什么。”女生收回视线,“景吾,我差不多可以出院了吧?”
“……”因为她忽然转变的称呼,少年愣了一下才神色别扭地回答,“我怎么知道?”
女生眼睛发亮地注视着他。
“再等两个检查报告吧。”在她满怀期待的注视中,他没有再坚持固守自己不肯轻易表露关心的骄傲,他关掉屏幕,从忙碌中抽身问了一句,“在这里无聊到待不下去了?”
“恰恰相反,每天都有人来。”说到这里,绘里苦恼地叹了口气,“我再不走可能会被烦死。”
“常陆院?”迹部挑了挑眉,神色间大有‘你指出来我立刻帮你整死他们’的意味。
“……是须王环,他一直闹着要庆祝我出院,我得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找个机会赶紧溜了。”
 
单纯热情的公关部少年在意识到北川绘里(竟然也)是个正常的女孩子后,立刻对她报以了十二分的关怀,但绘里对他这一套颇有些敬谢不敏。
“这么闲?”同为资产阶级家族里唯一的孩子,每天在跟不同公文作斗争的迹部景吾对须王环的处境显然不太了解,他思索片刻后,又低头发了几封邮件,“给他找点事做吧。”
绘里:“……”
她猜想迹部景吾说的‘这点事’绝对不止字面上那么简单,但出于对不小心坑了须王环一次的心虚,她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默默地拿起水杯。
 
在各项检查都显示没有大碍的结果下,凤秋人终于承认这只是虚惊一场,批准了绘里的出院许可。绘里正跟温柔的护士姐姐道别时,发现一向安静的私家医院今天有些热闹,她好奇地拉开窗帘,看到好几天不见踪影的须王环正站在楼下,好像一直在等她发现自己,仰起头对她灿烂地笑了起来。
而他的身后,是已经布置完美的聚会场景。
绘里:“……”
她有些敬佩须王环百忙之中也要优先讨好女孩子的人生信念。
 
也不知道须王环是怎么让一向格调高傲的私家医院点头同意的,绘里的出院派对就在楼下举办,迹部妈妈很快让造型师送来了新裙子,说听闻她今天有聚会,正好可以试试。
分明是这次聚会的主角,消息都已经传到长辈的耳朵里了,结果她才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这大概就是须王环的贴心之处,他虽然很热情,却从来都不会用琐事烦恼女孩子。
 
绘里无奈地接受了现实,朝聚会的地方走去。在私家医院大片葱郁的草地上,微风夹杂着青草的味道,冲淡了医院里常年不散的消毒水味。有许多无聊的病人出来围观,因为公关部在场的缘故,其中大部分以女性为主。
 
分明是须王环闯的祸,最后忙得不可开交的人却是春绯,他好像格外受到那些因为心情不好在医院无病呻吟的无聊贵妇的青睐,在人群里被抢来抢去。
绘里下楼时,他甚至忙的没有来得及跟她打招呼。
 
绘里同情地移开了视线,发现凤镜夜与凤秋人两兄弟破天荒地并肩站在一旁,性格高傲的哥哥与野心勃勃的幺子难得有这种和睦的时刻,她走近了听见凤秋人语气欣赏地说,“你这个朋友比我们医院的心理医生管用多了。”
绘里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被拉扯的春绯,正想发表自己的赞同时,转头看到了凤镜夜眼底不同往常的、温和到令人觉得不可思议的笑意。
她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更加困惑了。
 
碧空如洗,日光蒸发了暮春最后残留的凉意,因雨季而来的雾气也消弭无形,是个难得一见的晴朗天气,就连嗜睡的慈郎都难得维持住清醒,跟立海大一个红头发的少年围在甜品桌子边,一边扫荡一边嘀嘀咕咕地说着悄悄话。
向日岳人坐在树上,他向来喜欢高处,此刻也不例外,正斜倚着树干,手里拿着一叠蛋糕,对下面两个恨不得搬空长桌的吃货愤怒指控,“你们不要太过分了?!”
“我饿嘛。”慈郎无辜地回了一句。
“对啊,他饿嘛。”丸井文太仿佛事不关己地说着,手里的动作也丝毫没有停歇,把甜品都放进自己的餐盘里。
“……慈郎就算了,你为什么在这里啊?”岳人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丸井文太吃着蛋糕含糊不清地回了一句什么话,但岳人没有再搭理他,少年很快注意到绘里的视线,低下头来,弯了弯漂亮的眼睛,“绘里。”
“恩?”
“你要上来吗?我的蛋糕分你一半。”
 
“?!”丸井文太听到这话,突然被食物呛住,咳嗽了好几声才不敢置信地质问,“向日岳人你吃坏东西了?!你变了!!”
容易被转移注意力的少年立刻跟他吵了起来,没有目睹慈郎发现餐盘不够用,已经在往衣服里丢糖果的无耻之举。
 
温暖的阳光透过枝叶间隙,像是被揉碎了一般,碎金的光落在岳人的身上,随着微风摇曳枝叶而不停跳跃。
绘里仰起头看着意气风发的少年,不由地有些失神。
在往后许多年里,无论又发生了什么,无论何时何地,每当想起向日岳人的片刻时,他永远都是记忆里,眼前这个眼角眉梢都落满了碎光、闪闪发亮的少年,不曾有片刻黯淡。
 
忙得不可开交的迹部景吾带着桦地姗姗来迟,等他到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不华丽的场面。大少爷揉了揉太阳穴,吩咐桦地把衣服里装满了零食的慈郎和文太拎到面前,果决地没收了那些高糖分的垃圾食品,Honey前辈蹲在旁边,桦地丢一样就身手敏捷地接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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