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有故人来?”宫南枝一语中的,听她的意思,似乎事情有所转机。
风桐冷哼一声,“怕你不舍得宫里的荣华富贵。”
“我自然要跟你一起走的。”宫南枝忙急着回答,她知道,风桐肯定是有了十足的把握。
“到时候可别后悔。”
“我可不稀罕这宫里的人或事。”
“那好,明日夜里,到我宫里,我自有法子。”
南国的皇宫似乎翻天了,太监宫女的搜查,唯恐错过任何一个人,夜皇震怒,说要缉拿一名在逃女犯。
擅藏者杀无赦,活捉女犯,赏金万两。
“你可真值钱。”风桐打趣她。
他们几个人藏在这洞里已经三天了,颇有趣味的一个洞,在风桐院子的下方,里面存粮不少,想来是风桐早有逃离之心,一早便准备好的。
“对啊,姐姐,要不然你回去得了,在这个洞里着实憋屈。”小桃也跟着调侃,似乎这几个人以此来作为支撑下去的动力。
“屈然,你是何时到的南国,还能这般神通广大在这皇宫里来去自如。”宫南枝明明想问,那人来了吗,却还是偏了话题,没有说出口。
“早些日子便来了,好不容易找到了公主栖身的场所,没想到姑娘也在。”
“还有我,还有我呢。”小桃见他忽略了自己,主动寻找存在感。
“再过两日便可出去,现在宫外的通道口不敢轻易打开,那边应该有不少巡逻的,我们避避风头,至少安全。”屈然听到墙壁上有外面传来的嘈杂声响。
整个洞里很是昏暗,为了安危,只燃了一个蜡烛,宫南枝带着小莫三,也不敢过多活动,也怕吸入太多霉气。
南国皇宫
白音看着一夜白了一半头发的夜月笙,心里不知何种滋味。
“月笙,晚上天凉,多披一件衣裳。”白音将塌上的披风拾起便披在他身上,忍住鼻间的酸涩,她欲转身离去。
“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是真的拥有过还是南柯一梦。”喃喃自语一般,白音转过头,一行清泪瞬间滚落。
你多情是好,何苦让我一人痴情。
两年后
野外农家,一处新修的房子前面,几个孩子在玩耍,其中一个一岁多点的男童摇摇晃晃去拿地上的石子,不料没看好地上的坎,一下子扑了过去,摔了个狗啃泥。
“哎呀小祖宗,你这是怎么了。”一个女子见状忙跑过去一把抱了起来,“你就是太惯着他了,男孩子摔打摔打总是好的。”另外一人看热闹一般,哈哈笑着。
“还好意思说,好像这儿子不是你生的一样。”抱着孩子的那名女子帮忙拍了拍身上,又吹吹他腿上的伤口,这才放下去。
“姑姑,我没事。”那孩子嫣然一笑,像极了那个人。
“真乖,真真真是太乖了。”那女子抬头看着孩子远去的背影,面上笑意却是一直不曾放下。
“真真,我看性子更像你。”看热闹的不是别人,正是孩子的娘亲,宫南枝。
“你把孩子养这么大,没想过认祖归宗,让他去见见我哥。”风桐转头看她,日头晒得她头皮发麻。
“对了,你跟屈然的婚事我准备的差不多了,回头再去买点红纸就行,到时候我给你们主婚,屈然是个好男人,等你到现在,你也该知足了。”千年不变的转移话题,宫南枝看着刚刚归来的屈然,面上一片祥和之色。
“你就这样躲吧,小心他真的跟檀香怎么着了。”风桐气急败坏的跺了跺脚,屈然过来拦住她肩膀,“他们两人的事情,得等着少主安排完北朝的国政,他现在是北朝皇帝,不是那么好脱身的。”
“何不像东胡的南木涵,潇潇洒洒把帝位禅让给了李牧。”风桐就这么一说,突然被宫南枝无心听到了。
对呀,李牧,李唐,为什么没有想到这些呢。
原来李唐和小桃竟是东胡皇帝的孩子,真是太让人意外了,小桃应该是从小出生被视为不祥之人,遗留在外的,李唐定然知晓其中缘由,一个只爱妹妹不爱江山的男子,你说清不清奇。
“姐姐,过来看,我从那边河里捉的鱼,今晚给真真做一锅鱼汤,真真呢,真真,真真,小姨想死你了。”手还没洗,又跑过去抱起真真朝着脸上亲了一口。
“小姨你成小花猫了。”真真的性子特别讨人喜欢,从小就喜欢讲话,大约是一群话痨围着的原因。
宫南枝刚要转身去收拾鱼,一人却含笑站在对面。
精瘦的身材,湖蓝色束身长衣,头发梳起,吊儿郎当的神色,宫南枝突然间就酸涩起来,她抹了一把眼泪,那人还在面前,有抹了一把眼泪,还在。
“傻瓜,不是在做梦。”他轻声说道,上前一步,刚要抱她入怀。
岂料宫南枝螳臂一挡,“你来做什么。”
“我来看你和儿子啊。”那人说得理所应当。
倒是一旁的男孩愣住了,摇摇晃晃走过来,一把推开,不,推不动,稚嫩的声音赌气道,“你走开,别欺负窝娘亲。”
“小子,我是你爹!”风春莫低头叫道,那孩子的眉眼极为温顺,有些像他,隐隐中也带着他娘亲的味道。
“你才不是,我有爹了,他惯穿白衣,长得也比你好看,脾气也比你好,而且,他经常过来看我和娘亲,不像你,一来就说是我爹。”这么小的孩子,霹雳怕说了这么一长串,都不带打结的。
这下子风春莫脸黑了,“这是我的儿子吗?南枝!”
周边的人,看热闹的看热闹,哈哈大笑的哈哈大笑,谁都没有注意到,远远那处屋顶上,一袭白衣悠然站立,说不出的孤独寂寞冷清。
终究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