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文女主重生后——一砾沙
时间:2018-07-16 10:30:54

  果不其然, 她见到李儋元的脸涨红了一瞬, 胆子大了起来,得寸进尺地一挑眉道:“不是要伺候我嘛,那就先从更衣开始。”
  李儋元不甘示弱地回瞪,手里的绸缎又软又凉,她今天穿的对襟儒衣,前襟处绣了朵大红的茶花, 只需要轻轻一扯, 就能让那隐秘的花.蕊完全绽开。
  手心出了汗, 喉结不断滚动,木桶里的热气钻进来,每一寸皮肤都被“咕噜咕噜”烧热。安岚见他紧张得额上全是汗珠,有点儿怕他会发病,干脆把衣带抢回来道:“算了,不然水可真的要凉了。”
  她把外衫一拉开,李儋元就立即转了身,手扶着木桶边缘,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眼睛看不见,耳朵却变得异常灵敏:衣物交叠的摩擦声,鞋底擦着地砖的嘶嘶声,最后听见木桶里因有人坐下而发出吱呀声,水花溅起又落下……他眼前突然出现水滴从她脖颈上往下滑的画面,不自觉伸手抓紧了衣襟,喘息全乱了节奏,然后听见她又娇又嗲的声音从桶里传来:“阿元哥哥,你不是要伺候我嘛。”
  在她面前,可不能缺了少了气魄。于是李儋元捏紧了拳转身,一眼就看见,白雾氤氲中,她将尖尖的下巴搁在桶边上,光洁的肩膀露出一小半,正仰着张漂亮的脸蛋,眨动睫毛上的水珠,小妖精似得对他笑。
  李儋元立即能察觉到身体里的变化,连忙撩袍在旁边坐下,两腿交叠起来,生怕被她看出端倪。然后偏头轻咳了声,问:“你想要怎么伺候?”
  安岚被他窘迫的表情激发了作恶因子,故意伸出脚来踢水,反正这桶里雾气萦绕,晾他也看不清水下面有什么。李儋元余光瞥过去,豆腐似的一抹白,晃得他眼发晕,口发燥,转身瞪起眼教训:“堂堂的侯府嫡小姐,洗个澡都这么不安分。”
  安岚大笑起来,故意把身体往上坐直道:“原来嫡小姐连沐浴都要讲规矩啊,不如三殿下给我说说,都有什么些规矩。”
  她身体起伏间,凝脂般的皮肤又露出一大块,从他的视线看过去,能轻易看清凸.起的锁骨,边缘都被热水泡得发红,顺着皮肤蜿蜒下去,然后又再耸起,可那丘壑刚若隐若现露了一小半,立刻隐匿不见,勾得他差点想化身登徒子,扒着桶边看个痛快。
  安岚坐在桶里得意地发笑,然后又娇滴滴地喊道:“阿元哥哥,你帮我擦背吧。”她把下巴靠在桶边,学着他无辜地眨眼道:“以前都是丫鬟伺候我的,我自己可不会。”
  李儋元简直拿这小妖精没法子,只得了捞下块布巾扔进水里,然后眼一闭,拎起那块布胡乱往她肩上擦。她肩上的皮肤滑得像块刚做好的酥酪,带着皂荚的清新味道,隔着布也能缠绕在指尖上,然后,带着酥酥的麻意窜遍全身。李儋元摒着呼吸,努力不让自己心猿意马,可那人偏偏要在这干柴上再加一把火,用手撩着水花溅到他脸上道:“三殿下,给人擦背可要专心一点。”
  典型的得了便宜还要卖乖,真当他不敢动她啊。李儋元没好气地睁开眼,安岚正好转身对着他,水上的白雾被搅散开,没留神撞见令人血脉喷张的一幕。脑袋还是空的,鼻腔里就先一步涌起热意,然后听见她的惊呼声嚷嚷起来:“三殿下,你流鼻血了!”
  李儋元忙用帕子捂住鼻子,只露出一双眼哀怨地等着她。安岚憋着笑又扒在桶边道:“这可怪不得我,是你自己要陪我留在这儿的。”
  她见那双黑眸渐转幽深,到底怕玩得太过火,自己可不想洗了一半就被收拾了。干脆抢过挂在桶边的巾帕道:“算了,算了,不要你伺候了,不然这水凉透了都洗不完。”
  李儋元腾地起身,手按着帕子往屏风后面走。安岚靠着桶身,捂着嘴偷乐了半天,又听见粗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记得你说过,要洗快一些。我在床.上等你。”
  这下可笑不出了,她将泡在水里的发尾捞起,用皂荚轻轻搓上去,再掰着手指一根根屈起,内心不知是惶恐更多还是期盼更多。
  李儋元用湿布在脸上擦了又擦,想想刚才那场景还是觉得懊恼,他从小就没什么太重的欲.念,身为皇子,就算再不受宠,被明里暗里送过来的女人也从没断过,以往见着那些人搔首弄姿只觉得无聊又可笑,根本提不起半分兴趣。怎么一对着她,就变得这么没出息。
  他的目光转向床上的被褥,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侍女将他偏好的鸦青色换成了大红,游鲤团花的锦绫搭被,两只锦鲤首尾交.缠,看起来还真有些洞房花烛的旖旎味道。
  他用手摸着那搭被上的绣纹,听着不远处“哗哗”的水声,反而渐渐冷静下来。他刚才确实有些情难自禁,想要她的渴.望一刻也藏不住,可她才哭着承认没法忘掉前世,就算要了她的身子又能如何呢。
  还没想个明白,突然听见屏风外传来怯怯的喊声:“阿元哥哥,能给我递件衣服吗?”
  李儋元一怔,才想起自己竟忘了给她准备更换的衣服,但他这里除了丫鬟房里根本没有女子的衣物,想了想,拿出自己的一件中单抛在屏风上,道:“你先把这个穿着吧。”
  安岚盯着那足足有她一人半长的中单,暗自给他接了后半句话:“反正总是要脱的。”
  她心中忐忑不已,方才的撩人劲儿全扔在了一边,一咬牙将那件中单扯下往身上穿,然后把擦干的头发全撩到一边垂下,耷拉着脑袋,一步一拖地往床榻的方向走。
  李儋元按着床榻一抬头,就看见少女长长的乌发飘在颈边,长袍遮住了脚,女鬼一般往这边挪动。眸间涌上层笑意,忙拉着她的手在床边坐下,又放在自己手心搓了搓道:“冷不冷。”
  安岚大着胆子抬眸看他:“你抱着我,就不冷了。”
  李儋元的笑容渐渐敛去,那中单对她来说实在太大,虽然盖住所有曲线,可透过宽大的衽领,只一低头,就能望尽所有春.色。好不容易平息的欲.念重又汹涌起来,试探地按着她的肩揉进怀里,手指捏住滑润的尖下巴,在她仰起的触到一片晶亮,太想不管不顾地亲下去,却还是哑声问道:“你真的愿意吗?”
  安岚几乎不假思索地回道:“我当然愿意。”
  李儋元却还在犹豫,黑眸沉了沉,手指重重摩挲着她下巴上的那块圆润的骨头,终是开口道:“第一次你让我要你,是因为被我说的那番话感动。今天你让我要你,是因为你太想有人帮你,彻底逃脱那段记忆,彻底断掉你想回头的路。”
  安岚有点着急,仰起头,伸手拽着他胸口的衣襟道:“可我们就要是夫妻了,早一些晚一些又有什么关系。”
  “当着有关系。”李儋元勾着她的脖子,柔声道:“我想等到你心无旁骛,真正愿意把自己交给我时,再和你好好尝尝鱼水交融的滋味。”
  他毕竟还是有些骄傲,在这件事上他从无经验,要得到,就必须是从身到心,全部的她。
  安岚低下头,又有点想哭,哑着嗓子,任性地伸手缠在他腰上道:“那你能陪着我睡吗?”
  李儋元无奈地将她脸庞的发丝撩到耳后,柔声道:“你不乱动就行。”
  安岚立即忆起那晚,顿时觉得有些好笑,没想到那次之后他竟这么怕她,抬头弯起明眸,在他唇上亲了口道:“你不乱动,我就不乱动。”
  可她忘了顾及面前这人忍得辛苦,一点小火花就能燎原,看着面前那张狡黠的艳丽脸庞,李儋元咬着牙想,亲一下到鱼水交融可还有不少距离,于是由着性子把她推.倒下去,先借她口中的馨香解渴。
  最后说好不乱动的两人,在帷帐里足足折腾了整个时辰,安岚将胳膊从锦被里伸出来,脸颊晕满了酡红,床尾挂着那件皂青色的中单长袍,她揉着胳膊,觉得全身上下哪哪都是酸的。然后她看向身边那人,打了个呵欠,懒懒靠在他颈窝上想:虽然没到雨水交.欢,也够炖半锅鱼汤了吧。
  如果这么日日纠缠下去,她才不信他能守得了多久。
  可显然,有人不愿给他们日日纠缠的机会。第二天,天刚大亮,打更的梆梆敲响着更鼓,别苑外停了一辆华丽的马车,谢侯爷亲自带人从上面走下来,敲响了朱门上铜环。
 
 
第85章 
  别苑的花厅里, 沉香袅袅、炉火融融, 侍奉的人全被拦在了门外,蒋公公穿着墨色夹袄, 谢侯爷一身蟒纹鹤氅,一人站,一人坐,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谢侯爷转动着腕上的檀木手串, 等得时间越长脸色就越难看,终于把手往桌案上一拍, 震得旁边的杯碟都跟着颤了颤,高声道:“到底还有多久才出来!”
  蒋公公弓着腰, 双手恭敬交叠,继续嬉皮笑脸道:“这一大早的,洗漱、更衣都要时间,三殿下和王妃怕在侯爷面前失礼,肯定要把自己拾掇齐整再过来。”
  谢侯爷听这话的意思, 那两人晚上肯定是宿在一处,心里像堵了团棉花, 连气管都梗得不畅,从鼻子里“呼呼”冒着闷气。
  终于, 花厅的门槛外拉出两个人影, 李儋元的银色裰袍衬出清俊慕雅的好气色, 安岚几乎是被他拽着手拖进来, 走进正厅时还紧抿着唇,敷衍得对谢侯爷一福,然后就偏过头不发一言。
  谢侯爷被她这态度气得够呛,差点把手串里的细绳给拉断,可长女还站在三皇子身边,他再不情愿也只得先站起来,朝李儋元的方向行了个礼,然后才摆出长辈的架势教训道:“岚儿,你和三殿下虽然已经订亲,本朝男女成婚前有不能见面的习俗,你们偷偷见面,我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竟然这么明目张胆同寝在一处,传出去像什么样子。你要时刻记得,自己侯府嫡小姐的身份,说话行事,必须得清清白白,规规矩矩才行啊。”
  安岚本来就快藏不住厌恶,眼皮朝上翻,正想开口,李儋元上前一步,将她挡在自己身后,然后朝谢侯爷露出个谦谦的笑容道:“谢侯爷说的对,堂堂侯府的嫡小姐,当然得顾念声名和清誉。可这话从您口里说出来,倒真令本王费解。”他话锋一转,面上寒意骤起:“难道不正是您,亲手把即将出嫁的女儿,送进另一个男人的府邸里,整整四日,不透任何风声,真是好一个规规矩矩、清清白白的大户侯门!”
  他故意在最后一句话加了重音,讥讽的味道更浓。谢侯爷羞愧地垂下头,这事,他确实做的亏心。可他也没想到,三皇子会毫不留情地直接质问,几乎算是当面打起他的脸,连张透风的帘子都懒得遮。
  不过也难怪,那个男人碰上这种事能忍,没去御前告上一状已经算是给他这老丈人留情面,哎,全怪李徽那小子给他施压,又一再承诺自己能够让安岚回心转意,害他一时昏了头就……安岚在王府一关就是四日,他也曾登门去要过人,可都被李徽给打发了回来,最后还让三皇子发现,弄成了最难收拾的局面。
  谢侯爷越想越悔不当初,其实今天,他本来只是想来道个歉、圆个场,顺便把安岚给接回去,可一听见他们同宿的消息就昏了头,只顾着兴师问罪起来。这下可好,又把人给得罪一遍。
  “那件事,其实是个误会,全是豫王爷他擅作主张……”
  “侯爷!”安岚根本不想听他的托词,上前一步道:“麻烦您让琼芝和将我房里的衣物送过来,侯府我不会再回去,也替您省些心,不用成天算计该怎么破坏我的婚事。”
  谢侯爷被刺得浑身都在抖,几乎不敢相信长女竟连一声“爹爹”都不愿喊,挺起隐隐作痛的胸口道:“岚儿,无论如何,我还是你的爹!自古以来,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是伦理纲常,是天地正道,你怎么能为了爹爹的这么一点过错,就背祖忘亲,连家都不回了!”
  安岚蔑然一笑:“什么君臣父子,不过是画地为牢,凭空给人套上一道道枷锁而已。就算是一国之君,如果残暴又无能,也会被史书唾弃,有改朝换代之忧。凭什么做父亲的失了德,还能自诩为天地纲常,让子女对他唯命是从。“
  谢侯爷听得惶恐又震惊,指着她道:“你可知这话有多么忤逆不道,若是传到今上耳朵里,只怕你的小命都难保住。”
  “谢侯爷……”李儋元突然拖长了音打断他,走到安岚面前,将她的手包进自己掌心道:“岚儿是我的妻子,夫妻本为一体,她说的话就如同我说的话,所以侯爷刚才说,这话会传到谁的耳朵里?”
  谢侯爷瞪大了眼,没想到这位三皇子,能护妻护到这个份儿上。安岚刚才说的那番话,已经算是罔顾伦理和皇权,有大不敬之罪。可他却敢二话不说,陪着她一起扛了下来。更何况,他还是以当朝皇子的身份来维护,这份心就显得更加可贵。
  如果是位真心疼爱女儿的父亲,是该为女儿找到如此有担当的良配而欣喜感动吧。
  谢侯爷想到此处,心中五味杂陈,刚才的话题是无论如何不能再接下去了,既然他这女儿叛逆到如此地步,父权压不住人,唯有再用怀柔政策。于是他暂时放下了所有架子,苦口婆心地劝告:离大婚还剩数月,这期间侯府会有多少人登门道贺,安岚身为主人家,如果一直不现身,必定会引起外人的揣测,传言多了就会变成谣言,若是流进皇帝和太后耳朵里,还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子。
  而李儋元这边也要忙着选址建府,安岚毕竟还没成为名正言顺的王妃,露不露面都显得尴尬,不如先回侯府好好备嫁,等到大婚当日,体体面面地走完整个流程。
  这番话总算是说的合情合理,让安岚暂时压下火气,蹙着眉沉思起来。谢侯爷眼看有戏,连忙又指天对地发了通誓,绝不会再违背她的心意,也不会私自让豫王到府里来,还请女儿能给老父一个面子,能在来侯府的亲戚和同侪面前有个交代。
  安岚想的头有些疼,按着额头冷声道:“我明白了,侯爷先回去吧,等我有了决定,再派人去告诉您。”
  谢侯爷见她的态度冷漠疏离,心里百般不是滋味,没忍住回了句:“看来岚儿还没成亲,就和我摆起王妃的架子了。”
  安岚在心里感叹:这卖惨的戏码才演了一半,竟然就沉不住气了啊。内心的恶劣因子作祟,故意歪着头,用骄纵的语气道:“反正这王妃早晚都是我的,架子早一天摆,晚一天摆又有什么关系。”
  谢侯爷狠狠瞪她,但中间杵着个护短的三皇子,他什么火也不敢发,只得阴阴沉沉,咬着牙道:“那好,王妃可考虑清楚了,我在府里等你的消息。”
  当谢侯爷灰溜溜的离开,李儋元的脸却一点点沉下来,捏着袖子走到罗汉榻旁,懒懒靠着软垫,一句话也没有说。安岚察觉出不对,走过去问:“怎么了,你不高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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