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芽的七十年代——女王不在家
时间:2018-07-16 11:05:15

  蜜芽儿大方地笑着说:“李叔叔,借你吉言,我以后可得考上大学。”
  其实蜜芽儿知道,自己但凡好好学习下,考个重点大学没问题,运气好点,清华北大也是没问题的,她上辈子就是名校毕业的。
  她是那种,不是所谓的啥学霸,可是只好用功点,考运很好,过级从来没有不过的,考什么基本没有不成的。当初她高中三年,病休一年,复习一年,奋斗一年,直接上了北大。
  所以对于李县长的话,她都没什么大感觉。
  不过她也知道,自己一家子初来乍到的,别人提起自己一家,都是重点强调一句“农村来的”“农村上的小学”,仿佛你农村人来到了县城,那就是沾了天大便宜一样。
  这倒不是说人家歧视农村人,而是这县城里就这环境。
  别看只是个小县城,人家那可是吃商品粮的,和农村就不一样了。
  在这种情况下,她也只能好好表现,争取多刷好感值,让自己一家慢慢地融入这个县城圈子。
  李县长见蜜芽儿说话得体,更喜欢蜜芽儿了:“童韵,这姑娘像你,大方得体,以后有前途!”
  童韵自然也顺便夸起了李县长家的李树桃:“瞧树桃长得多好,一看就是有福气的,以后我可得让蜜芽儿学着点。”
  李树桃考了三十七名,远不如蜜芽儿,这种情况下说成绩略有些尴尬,童韵不能夸学习,只好夸长相。
  过去的人经常挨饿,人都干瘦干瘦的,你如果长的胖点,大家都觉得好看。特别是年纪大的或者做父母的,看到孩子胖乎就觉得养得好,就会自豪。
  于是人都喜欢夸别人家孩子胖乎,胖乎是个好词儿。
  童韵一时找不出李树桃的其他的好,自然只能夸有福气长得好。
  可是谁知道,这句话却犯了李树桃的忌讳。
  为嘛?因为人家李树桃现在长身体了,提前青春期了,发育了,胸部都起来了。你看同龄女孩子有几个现在胸开始鼓的,就她一个。
  前几天出去买衣服,试了好几件衣服都不是特合适,人家百货大楼的售货员不耐烦了,就说,小姑娘家的,哪有这么早就这么胖的!
  但是李树桃就哭了,跑着回家了,闷到棉被里哭了一场,和家里闹了一番。
  这不是,依然没合适衣服,她娘揍了她一顿,她爹好脾气,说闺女我带你去买衣服,于是这才出来的。
  出来了,恰好就碰到了没“胖”起来的蜜芽儿,又恰好听到了童韵夸自己“长得好”,她顿时不乐意了。
  心说我咋就长得好了?我长得好人家售货员那么说我?
  李树桃心里委屈啊,就哀怨地瞅了童韵一眼,要多不满有多不满。
  童韵也是一愣,心想这孩子怎么了,干嘛噘着嘴看我,就好像我欺负了她似的?她虽然也是有些见识的,可是再怎么样也不懂提前青春期的小姑娘的那别扭小心理。
  李县长看着自己孩子这样,面上就有些挂不住:“树桃,这是咋啦,不像话!”
  李树桃本来出门前还在难受,听到她爹训她,顿时眼泪差点往下落,她面前憋住;“我就不像话,咋啦!你不喜欢,你别要我当你闺女!”
  说完人就一转身跑了。
  李县长又没面子,又担心女儿,着急得跺脚:“嗨,你说这孩子,咋这样啊?都是给她娘惯坏了!”
  童韵连忙当和事佬:“没啥,小孩子都这样,我家蜜芽儿别看现在好好的,发起脾气来也大着呢!这大晚上的,孩子一个人跑不安全,咱们赶紧找找去!”
  顾建国也说:“对,先找到孩子要紧!”
  于是几个大人连同蜜芽儿去找李树桃,找了半天,最后才知道人家已经回家了。
  李县长家是三室两厅的大房子,一个书房两个卧室,还有单独的餐厅客厅,家里那叫一个气派,屋子里竟然还装着空调。
  李县长过意不去,让媳妇端上来西瓜,童韵看看时候不早了,哪能吃,赶紧推辞了,一家子回去。
  路上难免说起李县长一家来,顾建国琢磨:“这李县长家闺女,和咱蜜芽儿比,衣服倒是也差不多。”
  他说这话,是听说那个李树桃和蜜芽儿是同学,生怕蜜芽儿在农村来的穿着土气,被人笑话,现在看了李县长家女儿,觉得好像县长也就是这样,总算放心了。
  童韵却疑惑:“我也没说啥,她怎么就一下子恼了,这小孩子的心思真是没法琢磨。”
  蜜芽儿自然看出来了,知道这是开始发育的小女孩的烦恼,别人都没发育,她开始发育了,她心里肯定敏感,性子也就多变,一般等过去这段时间就好了。
  一家子就这么随便说着话,回到家里,顾建国和童韵两口子去睡了,蜜芽儿回到了自己单独的房间。
  终于,终于,有属于自己的房间了。
  尽管陈设简陋,尽管只是租赁的,可是这对于蜜芽儿来说,真是人生最幸福的事。
  她每天都要用棉花团儿堵耳朵,她容易么她!
  舒服地瘫倒在床上,她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后,却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又起来拉开电灯,过去放开书包,从书包里拿出了一封信。
  这封信是萧竞越写给她的,经过自己娘检查后,交给了她。
  她一直说抽时间给他回信,因为最近忙着搬家,都没来得及,现在大事已定,她换了新环境激动,也轻易不能睡着,干脆就给他写回信吧。
  她忍不住再次打开了萧竞越的信。
  信纸是那种上面一行红色方正印刷字,写着“中国科技大学”,下面则是规规矩矩的红字横线。十六开的大信纸,萧竞越足足写了三页纸。
  他先如同以前的惯例一样,讲述了他在中科大少年班的生活。这个少年班年龄是有差异的,有的比他小好几岁,他算是里面比较大的。
  “你还记得我给你说过的那个舍友吗,他当时上大学,还是带着红领巾,滚着铁环,他最近又出了一件事,竟然通过心算发现国外的一个广谱数据结论有问题。”
  “在这群少年天才中,我实在是最普通的,他们让我意识到我的普通,我想我以前看上去好像还算平和,其实到底是骄傲了。”
  “很快就要毕业了,我可能会离开中国,去美国吧。我周围的同学也有不少要去美国的。”
  “你初一马上要开学了吧?需要什么学习参考书或者课外读物,我在这里给你买。这里书店的书比我们县城要多,文具也很多花样。”
  萧竞越刚劲的笔迹向蜜芽儿诉说了他的大学生活。
  当初和他一起入学的,最小的11岁,最大的16岁,所以15岁的他在清水县这个县城实在是惊世骇俗,可是到了中科大少年班也不过尔尔。他在一群天才中,就显得普通起来了。
  不过蜜芽儿通过他讲述的那些生活小趣事也多少意识到,在那群人中,论起智力和天才度,他肯定不是最优秀的,可是论起生活的阅历以及为人处世的情商,他必然是最好的。
  人这一辈子,走到哪一步,有时候和智力水平关系不大,性格,心态,以及大家说得情商等等,更能决定人生的去向。
  萧竞越这辈子,或许拼的就是性格见识心态等。
  至于他说到了要去美国读书,蜜芽儿沉默了片刻,想起了关于中科大少年班后来的传说。
  后来中科大校友基金会和少年班校友曾经共同做过一个调查,调查中显示,约莫百分之七十的人活跃在企业和金融界,约莫百分之二十的人担任教授,但是担任教授的人才中,一多半都在美国。
  以至于后来有人说,这不应该叫中科大少年班,应该叫美科大少年班。
  萧竞越原本的人生轨迹应该是正常考上清华大学,研究生毕业后先进国企,之后从国企离职自己创业,创业后合并美国同类公司,成为民族产业的一面大旗。
  可是现在,他竟然去了中科大少年班,又要出国了。
  蜜芽儿有些担心,他会不会就此留在美国,不回来了?
  想了想,她还是提笔回复了。
  先说了自己现在的生活,搬到县城来了,估计别人会觉得她农村来的不太看得起,不过这倒是没什么,蜜芽儿不在乎,再说慢慢来总是能融入县城的圈子的。
  接着说了现在他们的房子,特别是重点强调了她搬进新家的喜悦,单独一个房间,从此后终于可以舒服放心地睡大觉了。
  最后,她提到了去美国读书的问题。
  “其实去美国的高校进修也挺好的,人家国家的科技水平比咱们高,估计各方面也比我们先进,你去美国学习下人家的好,这个我特别赞成。不过我觉得,美国到底是美国,你是中国人,是黄皮肤黑头发的中国人,你到了人家社会,如果你特别出色,人家可能高看你一眼,如果你一般般,人家就不太瞧得起你。咱们作为一个中国人,无论到了哪里,哪怕看着混出个人样,人家怎么对待咱们这个群体,也是看咱们中国的情况。”
  “中国如果贫穷落后,人家看你就像逃难过去的,觉得你来人家国家沾了大便宜,就会施舍的心态看你。中国如何先进富足,人家可能看你就觉得你是来交流的,就觉得你是中华大国过去的,会比较尊敬你。所以无论我们走到哪里,其实我们的命运都是和祖国息息相关的。”
  “我现在来县城里,别人一听说我是农村来的,就觉得我来县城真是不容易,沾大光了。你说如果农村人特有钱,他们还能这么想吗?”
  蜜芽儿写到这里,钢笔没水了,就拧开墨水瓶,轻轻地给钢笔吸饱了水。她想起了后来的农村开始变好,城里人都盼着有农村户口呢。
  饱蘸着新的墨水,她又继续写道:“所以我想着,竞越哥哥,哪怕你在国外如何深造,还是希望有一天你能回来,报效我们的祖国。也许国外有更好的科研环境,也许国外可以给你提供更优渥的生活条件,可是永远不要忘记,先有国,后有我们。那一天我看一本书,上面就写着,皮已不存毛将焉附。国若是皮,我们则是毛,离开祖国,我们将成为无根之萍,四处飘零。”
  写完了后,她小心地折起来,放进信封里,打算明天让自己娘帮自己寄出去。
  其实这种信,由自己娘寄出去,她心里多少是有些羞涩的。不过没办法,她还没上初中,在父母眼里年纪小,也没有属于自己的零花钱,没办法自己寄信。
  捏着那封信,她开始琢磨着,以后上初中,中午吃饭就在学校吃,这样子可以和父母谈谈,适当得到点零花钱。这样以后就让萧竞越给自己写信到学校里,自己从零花钱里节省出来买信封和邮票。
  写完信后,她关了灯,躺在了床上。
  也许是换了新的环境,她还是睡不着,心里有些激动,又有种说不出的骚动。
  那是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
  其实今天晚上的李树桃,因为身体的发育,被别人鄙视和奚落,心里充满不痛快,这种感觉,她能理解,也能明白。
  她已经十二岁了,虽然现在还看不出来,但其实多少能感到,身体中有一些什么在萌萌而动。有时候晚上睡觉的时候,她总觉得被子太轻,身体需要什么来轻轻地压一下。
  她躺在床上,就这么胡思乱想着,不知怎么想起了那一年,家里闹雪崩,她正蹲在那里烧火,萧竞越突然从旁边的雪堆里爬出来,挺拔高瘦,刚硬地立在她面前。
  她最近时不时想起他那双眼睛,盯着自己的那双眼睛。
  明明总是冷静幽深的眼睛,她却感觉到了将她烧炙的火热。
  想到这里,她忽然脸上火烫,浑身都不自在起来了。
  起身把风扇打开,又把窗子半开着,她深吸口气,躺在床上,努力地让自己睡去。
  这个晚上,因为住进新房子有了自己单独房间而兴奋难耐的,显然不只是蜜芽儿一个。
  隔壁的顾建国和童韵两口子也是。
  能不兴奋么,这么多年了,自打生了孩子,就得和孩子一个屋住,平时动静大点都不敢。
  顾建国搂着童韵,两个人就往床上倒。
  童韵也有些兴奋,不过还是顾忌着怕被人知道,提醒说:“小声点,隔壁听到就坏了!”
  顾建国粗哑声音:“怕啥,我特意敲过墙,老厚老厚的,隔音效果好,趴门外面都听不到。”
  童韵这下子放心了,轻轻咬住了顾建国的肩膀。
  她喜欢咬他肩膀,她甚至觉得,自己越咬,顾建国越来劲儿。
  顾建国:“前些天,砖窑认识个老板,人家去南方,弄回来一套录像机。”
  “录像机,那是干什么的?”
  顾建国笑了笑,在童韵耳边小声说了几句,童韵顿时涨红了脸,抬起手掐顾建国的腰:“你这就是不学好!你开砖窑就开砖窑,哪里认识这杂七杂八的玩意儿!”
  顾建国见媳妇恼了,连忙解释说:“当时大家伙累了,都过去看了,也不只我一个,我也就跟着人家瞧瞧稀罕。”
  童韵还是不痛快,咬他掐他:“我不管,反正你以后不许看了!”
  顾建国最怕啥,最怕媳妇不高兴了,娇滴滴的媳妇他哪舍得她有半点不高兴:“好,我听你的,以后别人去看,我就在厂子里干活。”
  童韵这才舒坦了。
  顾建国压低声说:“不过看都看了,不能白看,我得让你试试——”
  后面的声音就更低了。
  童韵越发咬紧他的肩膀:“说啥呢,不要!”
  顾建国:“乖媳妇,别羞,咱好不容易自己单独睡了,可得好好试试。”
  ……
  好久后,顾建国:“咱这床咋这样,老出声!”
  童韵正吊在半空里,不上不下的,难受,指甲几乎掐进顾建国后背里:“你别管床,我难受,正难受着,嗯,你,继续。”
  可是顾建国不依了,木床总是响,不如老炕实在踏实,他干不下了。
  于是他下了床,拽着童韵,让她两只胳膊拄着床沿,半趴在那里。
  很好,这样就不响了。
  他又低声说:“媳妇,再翘高点。”
  “媳妇,不行,再往后撅。”
  “好,好,再低点,低点,对。”
  他一手掐着前面,一手扶着后面,痛痛快快起来。
  一时之间,潮水涌动,万马奔腾,其中滋味,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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