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旺夫老祖——李诗情
时间:2018-07-17 09:42:22

  缓缓的音调,如同山涧中潺潺花底流,抚平他内心深处的焦躁。
  胤禛轻轻的嗯了声,放缓思绪,这才迈步出去,向着行宫而去。
  看到大阿哥的时候,胤禛心中一惊,刚才福晋捂他的眼睛,是否因为,他当时的眼神,跟大阿哥如出一辙。
  垂了垂眼眸,胤禛又敛了敛神情,这才跟在大阿哥、三阿哥的身后,漫步前行。
  一路上碰到不少人,有诸王、文武百官等,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但神色凝重,显然猜到些许。
  行宫前,林林总总数百人静立,看着跪倒在地的太子。
  他涕泗横流,神色狼狈的哀泣着,素日里梳的光滑油亮的辫子,此时略有些散乱,毛茸茸的,平添几分狼狈。
  康熙用手拄着头,静静的坐着。
  “哗啦啦~”
  刚才还晴朗的天气,在一瞬间刮起暴风,乌云密布,天色暗沉沉的,像是夜色轻染。
  人员来的差不多了,场面渐渐的安静下来。随着第一滴雨水的降落,康熙脸上显而易见的下起瓢泼大雨。
  眼泪倾泻而下,康熙用帕子抹了一把脸,瓮声瓮气的细数太子罪行。
  “太子穷奢极欲,衣食住行比之朕还要胜上一筹,这也就罢了,竟揽国库之钱财为已用,可恶至极。”
  “贡品二字,已宣布主权,可太子仍出手截取蒙古贡品。”
  “前些日子,小十八病重,几度昏厥,诸阿哥都念着同胞之情,或是探望,或是献策。四阿哥、四福晋更是在深夜时分,仍起身前来,细心的看顾,最终让他转危为安。”
  “独太子一人,自始至终不曾露面,比之陌生人更加不如。”
  康熙说着,悲痛欲绝,狠狠的抹了一把在脸上徜徉的雨水。
  底下大臣低低的垂着头,任由冰冷的雨水在身上流淌。
  胤禛眨了眨眼,雨水进了眼睛,略有些酸涩,难受极了。
  魏珠哭着恳求:“皇上,您龙体不容有失,好歹遮把伞,这江山还需要您呐~”
  康熙一把推开伞,继续哭诉:“千不该,万不该,刚刚扎营的功夫,趁着奴才杂乱,竟窥伺帝踪,妄图登上大位。”
  “这天下,早晚都是你的,又何必心急,非得踏着朕的鲜血,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康熙哀痛至极,一脚踹上胤礽的肩膀,痛哭问道:“告诉朕,为什么?”
  说着指向太子的党群,此刻被侍卫压着,一个个如丧家之犬,再无往日威风。
  “是这些奴才们?”康熙眼神狂乱,抽出侍卫手中的刀,冲着格尔芬一刀劈下,恨声道:“是你?”
  刀上的血液顿时被雨水冲洗干净,康熙又将刀尖转向萨尔邦阿,眼神噬人:“还是你?!”
  鲜血被雨水冲成一道细细的红流,不细看还有些不显眼。
  猩红色遇上驼色的鹿皮靴,顿时将靴子侵染,看来是不能要了。
  “太子不仁不孝,不配储君之位,今废其太子之位,免家国生灵涂炭之灾。”
  康熙斩钉截铁的话音刚落,就往后退了一步,撑着桌子哭的不能自已。
  “朕宠你疼你三十余载,为了你能胜任储君之位,颇费心力,最后竟是这样的结局,让朕悲痛欲绝。”
  太子垂着头,看不清神色,半晌才有嘶哑的嗓音传出,在瓢泼大雨中,略有些听不清楚。
  “孤不认,孤没有。”
  康熙离得近,听到他的话,顿时怒极,捡起手边的刀,就要往胤礽身上砍。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胤禛迈步上前,以手抗刀,涩声道:“皇阿玛三思……”
  今天是一个流血的日子,胤禛手部受伤,细细的血流顺着刀刃留下。
  康熙神色大有触动,扭身看向胤礽,眼睛红红:“知道什么叫兄弟手足之情吗?”
  底下众大臣不顾地上水流脏污,跪地请求:“皇上保重龙体,万勿动怒啊!”
  天彻底的黑了,众人又冷又饿,有七旬老臣不堪忍受,轰然倒地。
  康熙见此,哀叹一声,摆了摆手:“都散了吧。”
  事情已成定局,太子之位已然不保,康熙流着泪,令人将胤礽压下去。
  就听一声暴喝:“皇阿玛若下不去手,儿臣愿代你……”
  话音未落,胤禛就冷然开口:“大哥,这是二哥。”
  康熙眼神森然,冷冷的望了一眼大阿哥胤褆。
  他这个大儿子,已经急不可耐了。
  隔着重重雨帘,康熙打量着众儿子的神色,冷笑出声,扭头进了帐篷。
  他的眼又红又肿,正用鸡蛋滚着,就见苏培盛捧着托盘前来,轻声道:“福晋亲自熬的姜汤,驱寒暖胃再好不过。”
  上面还体贴的放着眼贴,康熙用过几次,去眼睛红肿最好不过。
  垂下眼眸,望着漆红托盘,康熙疲惫不堪的叹了一口气。
  老四夫妻俩,向来默默的做事,不曾跟他讨要一分好处,反而给他好处无数,国库的充盈,有一半功劳在四福晋。
  这些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苏培盛躬身离去,回到阿哥区的帐篷。
  大阿哥尚跪在外头,暴雨倾泻之下,让他的面色发白,唇色泛青。
  在心中摇了摇头,苏培盛冲他行礼过后,才缓缓离去。
  卫有期望着胤禛的手,忍不住拧起眉尖,这人也实在,手掌上的肉被劈进去,差一点就伤着骨头。
  碎碎念的替他包扎着,卫有期拿眼剜他:“一切筹谋,也得以自身安全为主,这再用些力,你的手还保不保。”
  胤禛抿唇,面色冰寒的望着自己的手掌。
  这一下,是幸也是不幸。
  以康熙的力度,显然只打算让太子受些皮外伤,而不是真心想要伤他。
  “真真好父子。”
  打小就是如此,皇阿玛面上责骂,凶狠冷厉,最后却会拉着太子的手,神色淡然的告诉他,到底应该怎么做。
  而对他们,若有些小错,皇阿玛总是能无限优容。
  慈父、严父之别,还是在意不在意的区别呢。
  胤禛双眸亮的像星辰,唇角勾起一抹笑,这些……现在都不重要了。
  当太子从神坛上拉下,他就再难有上去的机会。
  只是猜着皇阿玛的心思,太子还有翻身的机会。
  卫有期也是这个意思,轻笑道:“说句难听的,若太子是你宠爱三十年的孩子,在经过时光的沉淀以后,那些错必将消失,剩下的都会是最美好的回忆。”
  这是人性所在,无法抵挡。
  “且缓着些,这些日子且有的磨。”点了点下巴,卫有期轻笑。
  对储位有意思的阿哥,不是一个两个,谁会第一个跳出来,还真是令人期待呢。
  胤禛抿了抿唇,神色柔和的望着福晋,轻声道:“要委屈你一段时日了。”
  卫有期垂眸,神色莫辨。
  “阿玛、额娘,用膳了。”弘晖立在门口,轻轻的唤。
  “来了。”卫有期含笑点头,和胤禛携手去用膳。
  四个孩子乖乖的立在膳桌旁,等着父母先行坐下,才依次坐了。
  小豆丁坐不住,乖了一会儿,又开始撒娇:“姐姐抱抱好不啦?”
  信芳看着他萌萌的大眼睛。抵挡不住的将他抱在怀里,语气不由自主的放柔:“豆豆要吃什么菜菜呢?”
  卫有期:……
  信芳是按着弘晖、弘昭的规格养的,要说女孩子的柔美,那是没有的。
  可碰上小豆丁,那是一万个宠,恨不得捧到天上去。
 
    
第87章 
  来的时候, 太子华衣锦服,坐着比帝王规格稍次一等的车辇,百官拥护, 风光无限。
  而此次回京, 太子脱掉了身上象征着地位的杏黄太子服, 穿着普通的锦袍, 坐着青布小车, 一下子从天上的云,变成地上的泥。
  众人观望着时态发展,一时之间气氛压抑凝重, 漫漫回京路,再不见欢声笑语。
  卫有期摩挲着手中的扳指, 语速适中的背诵着三字经。
  “子不教,父之过……”
  这句话在嘴里含混了过去,并没有说出来。
  小豆丁昂着小脑袋,不解的追问:“什么?”
  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卫有期浅笑:“前面的背会了吗?”
  小豆丁自豪的昂首挺胸, 脆生生的背着:“人之初,性本善……苟不教, 性乃迁……”
  “真棒!”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卫有期笑吟吟的将他抱起来, 蹭了蹭脸颊,笑道:“我们家小豆丁棒棒哒。”
  “怎么又在夸?”胤禛拧着眉尖进来,大马金刀的坐在太师椅上。
  小豆丁冲阿玛吐了吐舌头, 飞速回了自己的房间。
  今天停留在一个富商家里,这是一个有情调的商人,家里的装扮都是按着自己的心思来,构成一幅美丽的画卷。
  他们住的这个小院子,假山、流水、奇花、异草,都不稀奇,可那商人把这些巧妙的融合在一起,就显得漂亮极了。
  很是清幽舒适,卫有期一眼就喜欢上了。
  “等我们老了,也建这样的小院子,自己种些花草,闲来无事,养养猫狗浇浇花喂喂鱼的,岂不是妙哉。”
  卫有期语带憧憬,悠然说道。
  “庄子上不好吗?”胤禛有些不解,在京城找这么小的地方,得多偏僻。
  卫有期一噎,笑吟吟的横他一眼,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有时候大院子代表着空旷,小院子会给人一种安全感。
  “太子处如何?”卫有期淡淡问道。
  胤禛轻叹,“能如何,过得比奴才还不如,皇阿玛虽未明言苛待与他,可底下那些个奴才,一个比一个人精子,你但凡落魄一些,就落不到他们眼里去,多有怠慢。”
  这也是难免的事情,一个被废的太子,自古至今都没有好下场,想要翻身那是不可能的。
  而后面继位的兄弟,面对一个正统,又怎么可能善待呢。
  “送去的饭菜,太子可受用?”
  “嗯,吃的不错,他饥一顿饱一顿的,也没得什么可挑的。”
  正说着呢,就见门口有小太监来唤,说是康熙召见。
  两人对视一眼,脸色都有些不大好,胤禛扣上帽子,紧紧的绷着唇线,面无表情的说道:“行了,走吧。”
  小太监躬身,跟在他的身后,一道向正院而去。
  刚刚进院子,就听康熙的咆哮声传来:“那是你的弟弟,怎么就恨不得让他死呢?”
  接着是一道弘厚的声音响起:“他忤逆不孝,谈什么兄弟!”
  这是大阿哥胤褆,他行军打仗,跟着士兵操练,虽然最为年长,身体却好的很。
  胤禛眼眸幽深,抿了抿唇,立在门口,等着小太监传报。
  “让他进来!”康熙气息不稳,怒声喊到。
  胤禛刚一进去,迎面就飞来一沓宣纸,如雪般在眼前纷飞。
  没什么攻击力,却也不容忽视。
  “朕曾说过,不许任何人求情,竟敢违背朕的意愿,老四,你好大的胆子。”
  康熙眼睛有些红,神色也比较疲惫,看起来近些日子并不好过。
  胤禛眼眸中浮现出一抹心疼,半晌才缓缓说道:“皇阿玛……您的命令儿臣不敢违抗,可他还是我的二哥……儿臣于心不忍,也坚决相信,都是底下的奴才教唆,二哥本性仁善聪慧,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不要说了,滚出去。”康熙指着门口,神色冰冷。
  “皇阿玛息怒……”胤禛躬身告退,看着大哥压抑着兴奋的眼神,不由得轻叹一声。
  皇阿玛责他骂他,可不许关照太子的话,一句都没有说。
  可见在内心深处,还是不忍太子受苦。
  太子二哥啊,二哥太子啊。
  回到院子,卫有期有些担忧的望着他,不待她问,他就主动将事情交代清楚。
  “以后要走的路,就是誓死捍卫太子路,不知你意下如何。”
  卫有期手中拿着小银剪,认真的修剪着手下的花朵,底下人刚进上来的菊花盆栽,她瞧着养的不错,也就修着玩。
  “嗯。”他也是这么想的。
  两人刚刚睡下,就听到哐哐哐的敲门声,胤禛安抚的拍了拍卫有期,朝着外头冷声喝道:“何人如此喧哗?”
  “爷,福晋,小主子病危,恳求您救上一救。”
  小太监带着哭腔,跪倒在房门外。
  卫有期无奈,只得起身重新穿上衣裳,和胤禛一道,携手往阿哥处去。
  十八阿哥处灯火通明,无数奴才忙乱更有太医出入。
  康熙年岁越大,越是宠爱年幼的阿哥,而十八阿哥几番病重,更是将太子拉下马,无人敢怠慢。
  太医很急切,面对高烧不止的八阿哥,却无法可想。
  “还是往常的症状?”卫有期匆匆赶到,开始望闻问切。
  太医确定的点头:“确是如此,还是狂咳不止,严重时有些喘,高烧、便血,并没有添其他症状。”
  卫有期拧起眉尖,觉得有些不应当,经过她的手,再大的毛病也应该好了才是。
  仔细的环顾着周围,卫有期细心的闻着伺候十八阿哥的人。
  “阿哥近些日子的饮食可有改变?”
  “没有。”
  “日常用品可有一直用着,不曾换过的?”
  “没有。”
  暴雨倾盆而至,在地面上汇成一道道小溪流,气温骤降,十八无意识的哼唧几声,转瞬间又失去意识。
  他烧的小脸通红,嘴唇干裂起皮,可怜极了。
  “喵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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