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仅是外在的不同,她在自己身上试用之后,发现实际效果差别更大。
之前的那种精油效果非常显著,甚至还有用过一周的买家跟她反馈,说脸上的雀斑都淡化了,更不用说对于普通护肤和护发的效果。
但这次的精油,姚远自己用了都觉得是鸡肋一样的存在,摸在头发上确实很滋润,可效果最多也就能保持个一、两个小时,之后头发和皮肤还是会回复到原来的状态。
美白滋润皮肤和头发的持久性很差,这还不说,关键气味儿也不是太好,之前那种的香型非常浓郁芬芳,带着一股甜香。
但这次的精油,在稀释之前,香气中带着一股酸涩味儿,本以为稀释之后能有所减淡,可是让人遗憾的是,稀释过后,减淡的是香味儿,酸涩味儿反而更加明显,闻上去远没有之前那种讨人喜欢。
姚远也纳闷,这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明明制作手法都是一模一样的,甚至提纯的仪器都没换过。
她想来想去,只能想到一种可能,问题肯定是出在原料上。
难道田芬芳家的玫瑰花就这么好?以至于制作出的精油会有这样的天壤之别?
姚远不信邪,她又换了一家花店,买了不同品种、颜色的玫瑰,分别作了实验。
然而实验结果让她不得不承认,问题的症结确实是出在田芬芳家的玫瑰花上。
有好的原料,才能产出好的精油,玫瑰就是关键所在。
她也是从那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这个生意是离不开田芬芳的。
而田芬芳对于玫瑰花精油效果神奇这件事自然是心中有数,她也不意外姚远会回来找她继续做生意。
至于对方是否在这之前已经尝试过用别的玫瑰花做实验,田芬芳并不在意。
甚至于,她觉得姚远背着她做点实验,对于两人的合作没有坏处,毕竟和一个精明人合作,总比和一个傻瓜合作要强。
而她也很看重姚远对于赚钱的热情、开拓进取的精神,还有灵活的头脑。
这些都是她欠缺的,而她比姚远强的,就是她手里有可贵的,且不可替代的资源。
这也是她自信的来源,她相信,姚远肯定会跟自己继续合作下去,毕竟经过灵泉浇灌的玫瑰,市面上可绝对买不到。
因此,虽然两人心里都有自己的盘算,但谁也没有点破,表面上仍然是维持的非常良好的关系。
姚远甚至在分钱的时候,将余出来的零头部分分给了田芬芳,有意让她多得一点,这也是她认识到对方的重要性的表现。
可田芬芳并没有要,她说,“咱俩虽然是朋友,但还是要明算账,这样以后才好继续一起合作,所以,这钱虽然不多,但我不能自己独占,咱俩还是把它分了吧。”
见田芬芳不占自己的便宜,姚远更加高兴,她说,“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恭敬不如从命,另外,我也想着,以后咱俩要是做大了,可以订个协议或者合同什么的。”
闻言,田芬芳笑了笑,心想,这个姚远,虽然看着跳脱活泼,像个小孩儿似的,其实心思细腻,也很有城府,倒像是个能做大事的人。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田芬芳还是点头笑笑说,“这些事儿都由你来操办吧,我对这些事不太懂。”
看到对方很信任自己,姚远更是满意。
其实她的性格比较强势,很有点说一不二,因此她更适合跟田芬芳这种有原则但有不太会在意小节,喜欢放手和放权的人合作。
田芬芳是不喜欢操心,而姚远是特别爱操心,不操心就不放心,两人当真是互补了。
姚远又在田芬芳家混了一顿饭吃,傍天黑才走。
临走之前,田芬芳和她约定好,第二天一早,她来采玫瑰花瓣。
孙天成这天回来得早,他看妻子和姚远在客厅里有说有笑,心情不错的样子,也跟着心情放松。
其实他现在最怕的还是田芬芳一个人在家寂寞,都说女人在孕期情绪容易不稳,他就怕田芬芳在家无聊,自己又不在身边,亲人也都不在,她再心情不好,影响了身体。
而姚远能来和她聊聊天,两人的气氛看起来也很不错,这让孙天成打心眼里高兴,只要田芬芳能高兴,就比什么都强。
因此,下班回来之后,他没跟两人多说,打了个招呼之后,便去做饭了。
等饭做好了,又叫两人来餐厅。
姚远看到孙天成没用多长时间就做好了一荤一素一汤,她很是惊讶,一边夹菜往嘴里填,一边说,“孙老师,看不出来啊,你还有这手。”
孙天成看她夹菜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就将跟前的菜给夹的露了盘子底儿,并且还有要往田芬芳这边伸筷子的趋势,他赶紧抄起筷子,给妻子一顿猛夹。
不一会,田芬芳的碗里就堆起了小山。
就这,孙天成还不断在旁边劝她,“媳妇儿,多吃点,多吃点。”
看到丈夫那护鸡仔的模样,田芬芳忍不住发笑,可又不能点破。
她当然知道丈夫不是吝啬的人,从不在乎同事来家里蹭吃蹭喝,甚至他每个月还从工资里拿出固定的一百块钱用来资助自己学院里几个家庭条件非常困难的学生。
只是最近,田芬芳发现,自从自己怀孕之后,孙天成变得就像一只刚得了鸡仔的母鸡一样,万事都护着她,把她摆在第一位。
就说这吃饭也是,谁要是敢在田芬芳筷子底下夹走一块肉,他简直就要跟人家结下仇了一样。
而像姚远这样的吃货,毫不客气的吃着他给媳妇儿做得营养餐,无疑就是在挑战孙天成的底线,没跟对方当场翻脸,他已经很有修养了。
可姚远却根本不当回事,看到孙天成给田芬芳夹菜,她筷子飞舞的更勤快了,平时只吃一碗饭的人,这次因为跟孙天成抢菜,多吃了一碗。
看着两人在自己里面表现的像是学龄前儿童一样,田芬芳除了闷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而她一直笑,也让孙天成不满意。
待姚远走了之后,孙天成气哼哼的说道,“以后姚远来找你玩可以,别留她在咱们家吃饭了,她怎么那么能吃,我觉得你今天肯定没吃饱。”
他边说边给媳妇儿削了个苹果吃。
田芬芳笑着接过来,咬了一口苹果,然后说,“我吃得挺好的,倒是你,我觉得你光顾着给我夹菜,和姚远用筷子打架,好像都没吃什么。”
被妻子这样一打趣,孙天成有点不好意思,他耳朵有点泛红,然后气哼哼的说,“要不是我拦着,咱俩估计一口都吃不上了,一会儿我再去给你做点宵夜吧。”
看着丈夫泄愤似的咬了一大口苹果,把嘴巴撑得鼓鼓的样子,田芬芳觉得他简直可爱的不要不要的,不禁主动坐到他怀里,勾着他的脖子,主动送了个吻。
妻子的吻明显安抚了孙老师有些焦躁的小情绪,所以宵夜的红豆汤就特别好喝。
两人一边喝着汤,孙天成也终于有心情问起了姚远来的目的。
丈夫问起来,田芬芳才想起,自己忘了把这件重要的事儿跟他说。
于是,她一边拿出姚远分给她的三百多块钱,一边跟孙天成说了两人找到的这个赚钱的门路。
本以为孙天成不会当回事儿,毕竟三百多块钱对于他来说,不是什么大数目,但这次,他却表现的格外感兴趣。
“我说前段时间,一下课就有女学生跟我打听姚远的去向,原来都是找她买这个什么精华油啊。”
“我听她说了,据说很受欢迎,我也没想到能卖这么多钱。”
孙天成点了点头,然后说,“我倒觉的这次姚远算是找对了赚钱的路子,以后日化行业肯定会很有前景,美国的知名企业里就有很多是做日化的。咱们国内市场目前还没有特别成形,上规模,成体系的日化品牌和企业,现在市场又这么活跃,民众需求量也大,可以说,市场是饥渴期,这个机会要是把握住了,以后肯定会有一番作为的。”
听到丈夫这么说,田芬芳非常惊讶,她本以为自己和姚远干的就是些小买卖,根本没当回事儿。
她都不当回事儿的事儿,丈夫自然更不会当回事儿。
就像之前孙天成知道她给小食堂提供调料一样,虽然支持她自己搞点小买卖,但从来也不多问,更不过多的发表意见,唯一的意见就是,“只要你做的开心就好,如果要是觉得累了,或者不喜欢,那咱们就不做。”
但是对于眼前这个玫瑰精油的事儿,显然孙天成的态度是不一样的,而且他关于市场的分析,也让田芬芳听了十分惊讶,外加钦佩。
别看丈夫是个深居简出,看似埋首于科研工作的知识分子,给人感觉应该是不屑于这些沾染上铜臭气的事情,但没想到,他对于市场行情分析的这样头头是道,不禁让田芬芳对丈夫更加崇拜起来。
她说,“天成,你懂得真多,我都没想过这些。也算是误打误撞才和姚远想到要做精油的。”
“哈哈,可见啊,还是实践出真知,你俩行动在前,比我这个只知道理论,却缺乏实践能力的强多了。对了,我听姚远说,她明早还要来找你采玫瑰花?”
“对,我俩约好了,在入冬前,可能只有最后这一波玫瑰花瓣能采摘了。”
说道这个,田芬芳不禁有点沮丧,毕竟生意刚刚起步,她们就因为天气原因不得不中断,实在有些让人开心不起来。
不过,孙天成倒是替她想了个好办法,他说,“这个倒是不用担心,咱们可以搭个温室大棚,这样即使冬天,也能继续种玫瑰花,只是现在前后院的面积太小了,你们这点玫瑰花,够用多久的?我觉得还是得多种才行。”
连冬天种玫瑰都没想过的田芬芳,更加没想到还要大面积种植了,看来丈夫是不发表意见则已,一发表意见就很是惊人。
孙天成继续说,“而且,你们这么零散的卖,只做学校里这些女教师和女学生的生意,市场未免太小了,你刚才也说了,这一瓶精油能用三、四个月,消耗速度不是特别快,那么前期的火爆销售过去之后,恐怕会沉寂好长时间,才能再赚钱,所以,如果想有稳定,良好的收益,还得扩大市场才行。”
“扩大市场?这我还没想过,卖精油的事儿,一直是姚远操持的。”
田芬芳对这些方面不太懂,虽然觉得丈夫的话有道理,但也无从下手。
闻言,孙天成笑了笑说,“对,你现在还在怀孕,不宜为这些事情费心,回头等姚远来了,我跟她商量商量再说吧。”
说完,看着妻子脸上露出的有点茫然的表情,孙天成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说,“是不是觉得没有心理准备,我一下子说得太多了。”
“不是,天成,我觉得你说的特别有意思,有道理,是我以前根本没想到,也不敢想的,我觉得自己需要跟你学很多东西,明天,姚远来了,咱们俩一起跟她聊聊,我也想听一听,行么。”
田芬芳现在是求知若渴,她忽然发现,在居家过日子之外,原来还有更广阔的天地,而现在,那扇通往精彩世界的大门已经向她敞开了一条缝隙,正有光芒透出来。
因为跟丈夫商量玫瑰精油的事儿,田芬芳不知不觉喝了两碗红豆汤,竟然也没有反胃,这让孙天成很是惊喜。
他说,“看来让你转移一下注意力,有点事儿可做也不全是坏事啊,至少能吃得下饭了。”
听到丈夫这么说,田芬芳赶紧又不失时机的提出来,“就是,天成,要不咱们别让打扫卫生的阿姨过来了,我自己在家就做的过来,而且还能锻炼身体,省的阿姨忙活,我却闲得在到处散步,感觉自己都成了剥削人的资本家了。”
孙天成听她这样说,忍不住“哈哈”大笑。
但笑过了,他还是立即板起面孔,斩钉截铁的说道,“不行!”
田芬芳看到他严肃坚定地模样,无奈的叹了口气,小小声的说,“真是的,以前还觉得你很好说话,现在一看,竟然是个小顽固。”
捕捉到了妻子的只言片语,孙天成立即把人拉到怀里,一边咯吱她,一边“审问”,“你说谁是小顽固?我可还比你大好几岁呢!”
“哈哈哈哈,好,你不是小顽固!”田芬芳被他吓得直求饶,虽然孙天成顾及到她怀孕,根本不敢真的把她怎样,但看到丈夫那副似笑非笑,半真半假的模样,田芬芳还是感觉到手心都麻酥酥的。
“哼,知道就好,来,叫一句好听的,我听听。”孙天成把妻子搂在怀里,用鼻子蹭着田芬芳的后颈,腻腻乎乎的说道。
“你先把我放开,我想去个洗手间。”
田芬芳不再嬉笑,微微皱着眉头说道。
看到妻子表情不自在,孙天成赶紧扶她起来,然后关切的问,“怎么了?是不是我刚才动作太大了?”
“那倒没有,我就是想去个洗手间。”
看到田芬芳脸色正常,孙天成这才松了口气,点了下头。
谁知,妻子刚脱离他的掌控范围,便回头冲他做了鬼脸,然后笑嘻嘻的说,“你不承认是小顽固,那就是老顽固喽!”
说完,赶紧三步并作两步的进了洗手间。
孙天成看到她得逞的样子,哭笑不得,即使被媳妇儿欺负了,可还是好脾气的追在身后喊,“你慢点走,我不追你~”
第二天,姚远如约而至,本以为田芬芳会跟着她一起采玫瑰花,可让她意外的是,挎着篮子出来的竟然是孙天成。
见此情形,姚远了然,这位全校闻名的宠妻狂魔估计是怕自己的孕妻受委屈,所以要自己亲自来。
不过确实是,晚秋十分,早晚气温骤降,有时候甚至会觉得冻手。
而把院子里这些玫瑰花的花瓣都采摘完,两人少说也得干十五分钟,要是换成田芬芳说不准就要被冻感冒了。
但姚远还是忍不住调笑了一下爱妻如命的孙教授。
她说 ,“孙教授,您可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当得了博士,也做的了农民啊,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优秀呢?”
孙天成听出她这话酸溜溜的,但他一点没收敛,很是直白的告诉姚远,“是啊,爱情激发人的潜能,为了媳妇儿,我无所不能,怎么滴?”
一句话,给姚远说得想拔了电插座的吹风机,立即就收了声,没了劲儿,她翻了个大白眼,说,“切,你们这些恩爱夫妻的话真是没法听,谁听谁呕吐。”
气到姚远,让孙天成心情大好,感觉报了昨晚在饭桌上抢菜的一箭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