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撮特殊读者将底下的评论区当成了炼丹交流讨论区,关于炼丹手决,炼丹丹方,聊的热火朝天。
还有一部分高冷沉默的,每天按时打卡撒花砸雷,然后雷打不动的问一句:什么时候出新的丹方?
最后是极个别蹦跶的最欢快的,天天打滚卖萌求抱大腿,希望成为楚天二号。
要不是评论区没有爆照功能,这些人甚至想靠脸取胜。
没办法,谁让初白的信息太少,陆年和楚天两人的共同点又几乎没有,唯一相似的,就是那两张脸都很帅。
尤其是楚天,纨绔子弟一个,要啥没啥,只有那张脸能看,能抱上初白的金大腿,也许是长相合了眼缘?
那几个混不吝的想着,楚天都能行,他们也行啊。
只要有肉吃,牺牲色相也没什么。
评论区每天热闹的和菜市场一样,《天赐大陆》无论是话题度还是关注度,都以一种诡异的方式迅速崛起。
无论在普通人的世界,还是在特殊圈子里,这本小说无疑吸引了大量的眼球。
这是初白当初没想到的,在张煜又一次纠结的告诉她,他老家后山养的那只黄大仙也在看天赐大陆之后,初白眨眨眼,计上心头。
最新一章里,剧情进行到黑狐狸捣鼓出一种药丸,这药丸形似现代世界的奶糖,却是针对妖族的繁衍问题。
血脉繁衍,是每一个妖类最渴求的本能。尤其雄性妖族,血脉繁衍甚至是刻在骨子里的烙印。
可妖族越是强大稀有,血脉繁衍越困难。
同理,现代世界灵气浑浊,鉴于有亚种人类的存在。如果有幸存的妖类,想必纯血妖族之间的血脉繁衍是极其困难的,否则也不会选择人类作为留存血脉的另一半。
毕竟,人类的繁衍能力,是公认的好。
在这种情况之下,这颗形似奶糖一般的药丸,它的吸引力对现代社会仅存的妖族来说,直接是爆炸性的。哪怕是那些隐世不出的老妖,都能炸出来。
她想要找到暗妖,或者具有暗妖血脉的半妖,没有什么比这种奶糖的吸引力更大了。
如果现代社会还有暗妖,如果他们听到这个风声,肯定会来找她。
比起她在茫茫人海中去搜寻善于躲藏的暗妖,让暗妖自己找上门更容易。只要能勾来一只暗妖,那她找到空间裂隙的把握起码在五成以上。
就算这个世界没有暗妖,妖族的天赋五花八门,说不定也能找到类似空间天赋的妖怪。
找到空间裂隙,将实力提上去之后,她就可以回家了。
初白想到这,愉快的哼了声。转身将刚设置好的阵法改了改,将之前拒之门外的阵法改了个类型,变成困人的。
只有拥有阵钥的人,不会被阵法困住,给陆年楚天张煜等人一人一个阵钥就行了。
其他的,无论是什么人,黎家派来的人也好,或是那些仅存的妖族,无论是纯血、半妖还是亚种人类,只要上门,无论善恶,都圈进来。
妖族可以挨个瞧瞧有没有空间天赋,至于黎家派来的人,吃了瘪之后派来的肯定是有能耐的精英,这种人知道的也多,一个摄魂术丢过去,不怕挖不出自己想知道的。
布置好这一切,初白满心欢喜的等着肉包子上门。
结果预想中的肉包子和妖族都还没出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成了阵法的第一个战利品。
*
初白无语看着站在阵法中的男人。
男人已经被困了好几个小时,他索性放弃瞎走,靠在一侧的墙上,漂亮的眼睛不时打量着四周,似乎想要看见阵法外的人。
“你小叔?”
她指了指被阵法困住的男人,问身旁的楚天。
楚天满脸尴尬,自从他说漏嘴,确定了金大腿就是初白后,楚恒之直接就冲了过来。
还好金大腿提前布置了阵法,否则就要正面撞上,那多尴尬。
“你……认识我小叔吗?”
楚天小心翼翼的问,他到现在都不相信金大腿和自家小叔有什么过去,小叔肯定是思猫成狂的弄错了。
小叔养过的那只猫,可是成年体型。而他在青海遇到金大腿时,初白还只是一只小奶喵呢。总不可能是初白缩小了,返老还童什么的。
只是现在回想起来,他曾看过照片,小叔的那只猫和初白现在变回猫形的模样可真是像。
不,也不是像。
像初白这么没特色的大白猫,遍地都是,小叔肯定是弄错了!
楚天安慰自己,他总觉得自己不想让初白和小叔扯上关系。
“认识啊。”
初白磨牙,阵法里的那个男人,不就是之前徒手砸车窗的神经病么。
在她还是幼猫体型时,被他弄晕绑走,嫌弃她和他的猫重名,就想要杀了她,最后还差点被打了猫三联的蛇精病。
不但是个神经病,还是个有能力的神经病。
那次之后,就连陆家都没查到他。她都快忘了这个人,原来这人是楚天的小叔,楚家的楚恒之。
楚天一愣,心里涌上一股失落。
她竟然真的认识小叔,楚恒之没骗他。
小叔对那只丢了的猫执着的不像话,难道她和小叔真的有一段过去……
在阵法内的楚恒之也许是察觉到了什么,他明明看不见,却冲着初白的方向看了过来。眼里满是渴望,启唇低声道:“初白,你出来。”
“初白,我很想你。以前是我错了,你出来见见我,好不好……”
他的声音有些颤,说道最后,尾音甚至带上一丝颤抖。
阵法外的初白错愕的愣住,抬手摸上心口。
见楚恒之这样,刚才有一瞬间,她竟然觉得有些难过。
*
第67章
想到失去的一段记忆,想到梦里曾经出现过,看不脸孔的男人。
想到阵法里的楚恒之曾经仅仅是因为她和他的猫重名,就想杀了她。
想到上次逃离前,看到楚恒之失神念着‘初白’这个名字……
初白抿唇,神色难看。
一双手突然从身后捂住了她的眼睛,不让她继续看着楚恒之。
初白回头,对上陆年平静的眼眸。
“你在想什么?”
陆年的眼神深不见底,握着她的手紧的让她有点发痛。
初白动了动,总觉得此刻的陆年有点危险,他在生气?
不,不像是生气,更像是……紧张?
“你怎么来了?”
她问,陆年今天明明说过有任务,会去外地几天。
陆年没吭声,看了一眼外面阵法中被困住的人。淡淡的道:“不是黎家派来的,既然是无关紧要的人,开了阵法让他回去吧。”
“他好像认识我。”初白不动声色的观察陆年。
“黎家的事闹得太大,现在整个特殊圈子里,几乎没有不知道你的。”
“他喊我的是初白,不是楚白。”
初白在‘楚’字上加重了读音,不是喊她的马甲,而是初白这个名字。在加上楚恒之的样子,显然是和自己过去有牵扯的人。
陆年冷淡的看了一眼楚天,“楚恒之是楚天的小叔,知道也不足为奇。就算不是楚天说的,以楚恒之的能耐,楚天给你伪造的身份根本瞒不过他。”
“哦。”
初白歪头,虽然这解释合情合理,但她觉得并不是这样。
她不相信陆年这个说辞,却也没直接反驳。
楚天张口想解释,自己才没有暴露金大腿的身份,是小叔自己诈出来的。可对上陆年的眼,他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陆年在这一瞬间看他的样子,是真真切切的动了杀意。
以往陆年就算揍他,都没什么太大的情绪起伏。可在这一刻,楚天深刻的察觉到,陆年是恨不得生撕了他。
为什么……难道陆年以为是他将初白的身份告诉楚恒之的?
他真的没有!
还是说,陆年在意的是,他引来了楚恒之。
难道陆年不想让小叔和初白碰面吗?
楚天的脑子彻底乱了。
陆年将楚天丢出门,然后牵着初白进屋。
他掏出一张隔音符箓往墙上一拍,将楚恒之的声音隔绝在外。
见她频频往外张望,陆年眼底压抑的焦躁再也绷不住了。
他猛然俯身,低头吻上了她的唇,仿佛急切的想要确认她的存在,确认她在自己怀中。
她的唇炙热柔软,甜美的令人战栗。
陆年的唇却有些冷,甚至不像往常的他,少了平静淡漠,多了一份粗暴不安。
这种异常让初白皱眉,如此近距离的亲吻,两人都没有闭眼。他眼里深处压抑的冷怒焦躁疯狂,让初白看的清清楚楚。
唇瓣被粗暴对待,初白咕哝了一声:“痛……”
软软的音调像是撒娇一般。
陆年陡然顿住,依旧没有放开她,只是眼底缓缓的浮现了一丝清明。
“好痛。”
她又咕哝了声,突然狠狠的反咬住他的唇,还使劲的用牙齿磨了磨。
似乎没想到她会如此,陆年愣在原地。
他站在原地,抱着她,任由她咬。
好半响后,狂躁稍稍褪去,他才哑着声音的开口:“咬够了吗?”
初白重重的在他唇上咬了下,都见血了才放开他。
她抹了抹唇上沾着的血,吸了吸鼻子:“你咬我,我都说了痛,还不肯放开我。你个变态,以前锁着我,现在又咬我。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在那方面有奇怪的癖好……”
陆年无语的看着她,眉头微躇。
奇怪的癖好?
她分明是在暗示他在那方面有不可言说的奇怪倾向。
那方面……
扫了一眼她凹凸有致的身材。
“没有。”
陆大少绷着脸,否定了这个有损他名誉的猜测。
“我不相信,上次在青海你就……”初白小声咕哝。
想到那会在亚空间里,陆年失去意识,仅凭本能的吻。
狂暴炙热,浓烈强势的一点都不像平时的他。
“我上次在青海怎么了?”
她的声音很小,却没能逃过他的耳朵。
她在青海离开他,他也是从那之后身体变好了。猜测过是她做了什么,可当时的记忆怎么都想不起来。
初白想到那段被啃嘴掐腰,被牛皮糖一样的他黏住,最后不得不变回猫形脱身的经历,脸都黑了。
也是从那次,她才深刻的认识到。
无论陆年平时看起来性子多么淡,他都是一个男人,一个某些时刻极具攻击力,强势占有的男人。
她气呼呼的撇嘴:“你在青海磨牙打呼噜还裸奔。”
“瞎编。”
陆年看着她的样子,忽然没忍住笑了。
这一刻的陆年没有平时的冷淡,也不像刚才一般尖锐狂暴,他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像是褪了壳的毛栗子,软的一塌糊涂。
“是你扒了我的衣服,就算有裸奔,也是你害的。”
他低低的笑,除了她,没人有这个胆子。
陆年突然俯身,在她诧异的目光中,再次封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温柔无比,小心翼翼,辗转缠绵的试探着她的底线。
一吻结束,他伸手盖住她直勾勾望着自己的眼,声音沙哑。
“再这样看我,今天我就不会放过你了。”
初白眨眨眼,很想问不会放过她,是要怎么不放过她。
不过瞄了一眼陆年下面,她很干脆的收回爪子,乖巧无比。
陆年怔了下,看着她的眼里压抑着深沉的欲望,他抬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唇角微弯轻叹。
“你啊……”
*
楚恒之最终还是没能见到初白,在阵法里瞎转了好一会儿,转来转去都找不到门,莫名其妙的又回到了小区门口。
他不懂阵法,破不了阵法,没有阵法主人的同意,他一辈子都找不到初白住的地方。
楚恒之脸上的笑容隐去,他杵在小区门口不动,打定主意就在这等着。
里面有阵法他进不去,可初白总会出来吧。
小区的保安一直警惕的盯着楚恒之,若不是这人穿的人模狗样,不像是小偷混混之类的,保安都想报警了。
*
陆年出了小区,和楚恒之遥遥对望。
原来,这就是她曾经另眼看待的人。
三年前始终不知道身份的男人,在这一刻有了答案,原来那个人就是楚恒之。
【陆年,今天我遇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人。那个人明明很精明的,某些时候却好笨,一直当我是流浪猫。】
【陆年,那个人做的鱼特别好吃,他嘴上说着最讨厌下厨,却还是给我做了鱼哦。】
【陆年,今天那个人给我买了一个豪华猫窝,就是他品味好差,竟然买的是粉红色,还一路拎回来。你能想象一个大男人,穿着正装三件套,胳膊下面却夹着一个粉红色的猫窝吗?】
【陆年,那个人特别怕我跑丢了,他想给我带项圈,被我咬了。他其实只是很怕寂寞,内心残缺导致他的精神上不太稳定。】
【陆年,你说他如果看见我的人形时,会不会吓一跳?】
【陆年,他……】
脑海里一句一句都是她曾经说过的话,她笑着的模样,歪着脑袋诉说着另外一个男人的事。
当时的自己是什么感受,陆年已经记不清了。
只记得冰冷的怒气从心底蔓延而出,那是他人生中头一次如此愤怒。
在她翘着尾巴离开后,他想了三天才想明白。
这种情绪,是嫉妒。
他是最早遇到她的人,虽然他不常让情绪浮现在脸上,但和她在一起真的很开心。
他以为,他和她很亲近,以为自己是离她最近的人。
可是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她的眼里,她的心里,都没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