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撒娇当饭吃——李阿吾
时间:2018-07-19 09:53:33

  所以当他几乎魂飞魄散地坐在酒店大堂, 看见秦蒙和人谈笑宴宴地走进来时。
  狂喜和愤怒一瞬间加错在一起,形成巨大的石头,用力的砸在他的天灵盖上。
  秦蒙并不知道这些,她无辜得睁大眼睛,看见陆子由,开心比疑惑要多,甚至习惯害羞的她,不顾周遭人们揶揄的眼神,两只胳膊主动挂在他的脖子上面,笑容甜美,酒窝比之前更要明显,软糯地问道,“陆子由!你怎么来了?你是不是想我了?”
  不谙世事的模样,可以刹那间浇灭任何火焰。
  陆子由所有的不满忽的就不见了,不知踪影何处,他的眼神从肃穆到柔和,只需要她一句撒娇。
  伸出手揉了揉她毛绒绒的脑袋,他尽量压低了声音道,“怎么不接电话?”
  啊!
  秦蒙想起这件事,立马很是愧疚地看他,乌黑的眼睛忽闪忽闪,微微张着嘴巴的样子像只小仓鼠,比耳垂上的粉红耳钉还要粉红。
  “对不起,我忘记带出门了,我以为你今天开庭没有时间联系我,就没有回来拿。”
  她小手伸出去,因为一直抓着暖手宝,上面还挂着热汗,像是刚浸过水的热毛巾,柔软贴合地抓着他一根手指,慢慢地往电梯那边走,“是不是因为联系不到我,所以你担心才来的?”
  那张充满着无忧无虑的脸此时却挂满的抱歉,眼睛盈盈着水雾,看得出她很想要道歉。
  陆子由抽出手指,回握她,稍微用力的捏了两下,眼睛撇开去看电梯里的数字显示屏,假装无所谓道,“我只是突然想来了,下飞机才发现联系不到你。”
  他听见秦蒙在旁边松了一口气。
  这就够了。
  他想,如果这段爱情里会有不安,那就全部由他承受。
  小姑娘除了被爱,就什么都不要想。
  /////
  陆子由来的匆忙,行李是华天帮他收拾直接送到机场的,打开一看,只有简单两件睡衣,和一套换洗衣服。
  秦蒙左右看了看,瘪着嘴巴说,“那你怎么办?”
  “什么?”
  他泡了杯热茶,坐在屋内的小沙发上小口啜着,身上还穿着白天开庭时的黑色衬衣,将人衬得冷峻清瘦,手腕上的表盘忽而明暗。
  拿出那套睡衣,秦蒙走过来,塞进她的怀里面,“你的脸不用涂东西吗?”
  “不用,”放下茶杯,接过衣服,陆子由站起身,俯视着她,“天生条件好不用后天弥补。”
  说完就施施然走进浴室。
  秦蒙咬着唇看见自己满桌子的护肤品,想跟人打一架。
  浴室里雾气蒸腾,陆子由褪下身上的衣服,飞快的冲了个澡,站在镜子前面整理的时候,却发现吹风机坏了。
  他半打开门,沉声叫人,“叫前台那个吹风机上来。”
  “啊?”秦蒙闻声小跑过来,却被眼前一幅活色生香图给刹住了车。
  陆子由穿着真丝两件套的睡衣,上衣的纽扣却没系上,整个胸膛袒露在空气之中,腹肌在浴霸的明黄色灯光下更加线条分明,放佛是八个正在招手的小精灵,叽叽喳喳喊着,“来啊,来摸我啊。”
  然后她就真的这么做了。
  愣直了眼,飞速伸手揩了一把油,那滋味。
  啧啧啧。
  秦蒙鬼笑着跑回床边,乐不可支地拨通了前台电话,跟那边沟通着吹风机的问题。
  殊不知浴室的某人,眸色幽深,大脑中的不正常运动片段正在以每秒几百段的速度闪过,软嫩的小手从腹部划过的的感觉,带着点酥麻,分明是一触即离,却久久不散。
  他用自己的手覆在上面,紧紧抿住了嘴巴。
  从旁边的架子上拿了一条毛巾,满都是秦蒙的味道,香香甜甜的,他盖在自己的头发上,防止水滴落在肩膀上,一只大手来回的揉搓。
  出来的时候,秦蒙正趴在床上玩手机,两条腿在空调暖气下面,不安分的晃着,白花花明晃晃,像一把钩子。
  他不动声色地坐在床边,喑哑着声音问道,“怎么说?”
  “唔,”秦蒙嘴里嚼着一块饼干,口齿不清,她把小脑袋放在陆子由的大腿上,眼神直直望着他,“前台说马上就让人送新的过来。”
  他没说话,只用另一只闲着的手捏着她有点婴儿肥的脸蛋,嫩的要出水似的。
  怎么会有这么像小孩的女人。
  门铃响起的时候,秦蒙正窝在他腿上点外卖,飞快地滑动着屏幕。
  把她搬开,陆子由迈着长腿去开门,拿过吹风机道了声谢。
  秦蒙在屋里一个劲地喊,“拿过来啊,我帮你吹头发。”
  不知道怎么又突发奇想了,拿她没办法,陆子由拿着吹风机回到床边,插上插座递给她。
  秦蒙乖乖接过来,半跪在床上,开了暖风,很细致的帮他吹干。
  他的头发天生乌黑,摸上去有点硬,有点扎手,她恶作剧般的在上面挠来挠去,丝毫没察觉到,自己柔软的腰肢已经卸力倚靠在对方的后背上。
  隔着薄薄衣料的皮肤,皮肤的温度透了过来,分明是正常的温度,在他却觉得有点灼人。
  眼中的黑越来越浓,他咽了下口水,喉结上下翻动。
  “我自己来吧。”
  他伸手去拿,秦蒙却不愿意了,嘴巴撅得差点能挂啤酒瓶,趴在他的背上死活不撒手,哼哼唧唧,“我不要嘛,我要给你吹干了才行。”
  从哪学来的折磨人的招数。
  陆子由硬是把吹风机夺过来,拇指拨动开关,吵人的声音终于消失。
  一个反身,把挂在后背的小八爪鱼按在床上。
  “你太过分了。”
  浓重的控诉色彩充斥在声音之中,柔软的床榻上两个人陷了进去,秦蒙有种错觉,他的眼睛里正在冒着幽幽的绿光。
  分明是不开心的语气。
  却带着雀跃的神情。
  纤细的手腕被他握紧在手掌里,她感觉到他双手的温度正在升高,一种陌生的情愫和冲动撞荡在心间,她眼中氤氲着水汽,盈盈可怜,“我……我错了?”
  一双唇狠狠压了过来,跟她的体温触碰融合,坚实的肌肉压在她的胸脯上,好像要紧紧把她压进自己的身体之中。
  呼吸之间,他的声音低低传来,像是梦中遥远的呼唤,“你是对的。”
  给他机会,把人彻底圈禁在自己的天地之中。
  当然是万分正确的。
  秦蒙被吻得七荤八素,大脑缺氧,却感觉到自己腕上的那只有力的手已经撒开,转而在她的身上慢慢游移,从白玉般的脖颈,到精致完美的锁骨,瘦弱的身躯上,偏偏该大的地方一点都不小。
  炽热的手掌拨开衣服,覆在胸前的时候,秦蒙整个人都僵硬住。
  太羞人了。
  她伸出手去,试图拨开他,却又被一种陌生的冲动阻止住。
  手指顿了顿,她伸出胳膊去抱住他的脖子,两颊红的像是要滴出血来,小声嘤咛着,“你会一直爱我吗?”
  陆子由停下来。
  眸子望进她的眼睛里,都是只有彼此的瞳孔里,洋溢着最原始的冲动。
  但他还是忍下来,一字一句道,“只要我活着。”
  别人的誓言,秦蒙都不信,那些电视剧里的情节,那些山盟海誓的许诺,听起来都不过是骗人的把戏,她见过那样多反目成仇的夫妻,最初不也是这样蜜语甜言的生活过吗。
  但是,陆子由说的她就相信。
  一个人独行在这世间,因为谨慎,所以见山见海都会绕道而行,怕会被山石绊倒,怕会被海水侵蚀。
  可不知道哪天,就会遇见那个谁。
  为了他,愿意在深山修行;为了他,愿意沉溺与大海。
  她的双臂越来越紧,额头贴在陆子由的锁骨,身上的衣物已经凌乱不堪。
  像是一场邀约。
  陆子由顿了不到一秒,立即俯身下去,深深吻着。
  他拽着秦蒙的手,去解自己刚刚系好的纽扣,引导着彼此走向沉沦。
  “您好,您的外卖到了。”
  急促的一阵敲门声,屋内的气氛戛然而止。
  秦蒙脸上的潮红还未褪下来,一双唇被吻得又红又肿,身上都是血红的印子。
  狼狈而又迷人。
  “你点外卖了?”
  “嗯,两份烧腊饭。”
  “……”
  烧烧烧,怎么不把他也烧了算了。
  
 
  ☆、三十一天
 
  秦蒙很爱吃烧腊饭, 尤其是烧鸭, 油渍浮动在鸭皮上面,在灯光下浮动着奇妙的光泽,被切成一块块的骨架, 放在晶莹剔透的米饭上面, 旁边围着几根翠绿的菜叶。
  然而今天却有些食不知味。
  她低着头往嘴里面扒拉着饭,偶尔偷偷往上瞟一眼对面正细嚼慢咽的人。
  仿佛刚才的一场激情是幻觉。
  尴尬的只有一个人。
  “多吃点。”一块叉烧被夹到面前,陆子由沉声道。
  咬着筷子,她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继而开始光明正大的盯着对面的男人,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子由显然也察觉到, 抬眸疑惑道,“怎么了?”
  “没什么,”她摇摇头,笑得憨厚腼腆, 脸颊上红扑扑的, 天生有些褐色的头发把人衬得更软萌,“我有点吃不下。”
  把眼前的外卖往外一推, 耍赖般的跳到床上。
  小小的一个陷在床上,白嫩的小脚丫露在外面,圆润的十个小指头还动来动去的,陆子由叹了口气,只能起身, 拿起桌子上的湿纸巾。
  “过来,擦嘴擦手。”
  他一坐过去,秦蒙就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边沉了下去,乖乖把头抬起来,撅着嘴巴,“唔。”
  散发着薄荷清香气息的湿纸巾覆在嘴巴上面,轻轻打了个旋,她又转了个身躺平平,两只手伸出去。
  陆子由又拆了一张,动作细致的把每一根手指都握在掌心,隔着至今微微用力的揉搓,从指根到指尖,像是要把每一个手指螺都印刻在心上。
  小手就像没有骨头似的,捏上去软软的。
  “陆子由,你今晚住在哪啊?”
  “我待会儿去前台开一间房。”
  分开住啊,秦蒙瘪了瘪嘴巴,心里觉得他是不是生气了,毕竟刚才确实挺扫兴的。
  但是该怎么说呢,总不能道歉吧,“对不起刚才让你不满意了,不如你再来一次?”
  听起来像某个特殊行业工作者。
  手上的湿润感很快消失,她烦闷地在床上滚来滚去了两圈,陆子由不知道在洗手间忙些什么,听起来是在洗东西。
  突然灵光一闪,她慌忙坐起身来,半跪在床上,探过身去拿座机听筒,清了清嗓子,脆生生又一板一眼的说道,“哦,一间都没有了吗?单人间也可以,单人间也没有了,那好吧,谢谢你。”
  由于怕水声会压住她的声音,所以秦蒙说的特别慢,咬字特别清晰,传到正在忙碌的陆子由耳朵里就是——
  “单——人——间——也——没——有——了。”
  “那——好——吧。”
  “谢——谢——你。”
  活像一个坏掉的录音机。
  不知道她又在闹些什么,把水龙头关掉,水滴顺着手指低落下来,掉在水池里汇入进不见底的下水道里,陆子由把头探出去,低沉的声音问道,“你在跟谁打电话。”
  过会儿,他听见有小脚丫在地板上小跑着,飞奔而来的声音。
  啪嗒啪嗒充满了节奏感。
  秦蒙笑的阳光灿烂,眼睛弯成了两个弯弯的月亮,小脑袋伸进来,娇娇地说,“我帮你打电话问了,前台说最近剧组蛮多的,没有空着的房间了。”
  “嗯?”
  “嗯!而且,这是影视城条件最好的酒店了。”她点头如捣蒜,松松的马尾也跟着掉了几缕头发出来,落在锁骨上。
  久久看了她一会儿,陆子由心里天人交战了很久,最终还是妥协地点了点头,“那今晚我就在沙发上凑活一下。”
  啊?
  秦蒙愣了一下,紧张地咬了咬唇,回头看见屋里那张还不足陆子由身高一半长的黄色小沙发,想象了一下他蜷缩在上面,半边身子悬空的场景,心酸又可怜。
  他果然是生气了。
  秦蒙噘嘴,光着脚跳进洗手间,挽着陆子由正在忙活的胳膊,不满道,“你跟我一起睡嘛。”
  低着头的陆子由闻言,手上一顿,半耷地眼睛里神情了一番,刘海遮住万般变化,他没回应,手上继续洗洗涮涮着什么。
  正忙着想事的秦蒙这时候才注意到水池里他在洗的东西。
  脸“唰”的一下又红了。
  她急匆匆松开了手,跳着脚趴回床上,太丢人了吧。
  陆子由的眼睛里染了一层狡黠,嘴角勾出一个坏笑,手中继续没停,还在洗着秦蒙昨天换下来还没来得及洗的内衣。
  小姑娘在外面总是犯懒。
  宽大的手掌里是柔软的布料,不带任何欲望的照顾,是对她最好的告白。
  洗涮好一切出来,小姑娘还趴在床上,一动不动,他走过去,却发现人已经睡着了。
  把她抬起来,他凑在她的耳边轻声道,“去洗洗再睡,听话。”
  “唔,”秦蒙揉了揉眼睛,摸了摸被暖风吹得干燥的脸颊,决定还是采纳这个有些道理的建议,她半坐起来,软软得又要躺回去的样子,“可是我走不动啊。”
  话音刚落,整个人就腾空了,回过神的时候,已经窝在某人怀里了,有力的一双手臂在身下担着,给予她无边的安全感。
  得寸进尺般的,她笑着说,“我才不要公主抱,我要你背。”
  从床到洗手间也不过几步路,还这么多要求,陆子由无奈的将她放了下去,转过身子去,宽阔的脊背拄在别人的视线之中,双臂往后挽着,“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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