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离开了草原,来到中原地区,斩杀了一头长着五条腿的黑色马头怪物,这怪物的脑袋上长了三个眼睛。于是,他有了一根威力巨大的鞭子和三个法力无边的珠子。
后来,这个人的道服变得越来越华丽,身上的东西越来越多。他不在四处奔波,而是留在了一个有隐隐约约的龙形的地方,杀了一些满脸横肉、一看就很凶残的彪形大汉,被一些穿着粗布麻衣的人簇拥进了一所闪闪发光的大房子。
这些壁画,对这个穿着道袍的家伙极其尊崇,不仅他的每一样“法器”都庞大无比,而且他那么多东西,每一次的出场居然都给他带的整整齐齐、没一个落下的。
这其中,最让袁芃芃在意的有两个东西。一个,是这个道袍人用来退击“恶人”的“无敌”军团:一些看起来异常高大,蒙着铁面的四脚动物。
这些动物的身上都带着一些尖锐的东西,一旦冲着人体刺下去,就会血流如注;而攻击它们的话,就算是掉了一直耳朵或者是瘸了一条腿,它们也不会停下,哪怕是一秒。
“这样的东西,根本就不是活物了吧……”袁芃芃看着这些壁画,内心极度震惊。
只要是活物,体内流着鲜血的活物,都会有感觉,怎么可能腿都断了一只还不知疲倦地攻击?
袁芃芃努力地想看清楚这些大家伙到底是什么动物,但可能是连画壁画的工匠本身也不知道这些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所以对它们的刻画很模糊,只是一昧地高大,根本看不出是什么动物。
还有一件东西,是一直跟着道袍人的一个大箱子,和道袍人张扬的风格一样,上面不仅全是一些繁复的花纹,而且还镶嵌了一圈的宝石。
这个箱子可不是普通的箱子,道袍人所有的宝贝都是从这个箱子里出来的,连那些千军万马的奇异动物都是从这个箱子里跑出来的。
袁芃芃认真地在笔记上记下了这一个点。一个普通的箱子,怎么会装的下这么多东西?
这个古墓的主人,肯定是这个道袍人的忠实信众,而这个道袍人,袁芃芃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敢肯定就是城隍庙里供奉的那位神。
剩下的照片里,基本都是耳室里的陪葬品了。大部分都是金饰,什么螭首金杯、雕花金盘、如意美人金托盏,虽然金子的成色因为氧化而变暗了,但这么多金子堆在一起,还是很壮观的。
银制品和玉制品也有,但是少得很,可怜巴巴地被摆在一个小角落里,完全不能和那些金饰相比较。
袁芃芃暗暗咋舌:“这古墓主人到底是什么人啊……这也太有钱了吧?帝陵也没几个敢这样搞的吧?”
要知道,中国古代的穷皇帝不少哇!
“哎?这个是?”袁芃芃拿起晋粒最后拍的那些照片,“神秘的动物军团?”
这些四条腿的东西,很显然是木做的,一个个都高大沉重,一脚踹在人的心窝子,那基本是要废了。
这些木头“疙瘩”,都是用的黑色原木,乍一看上去,就像是不知名的动物;如果像壁画上那样,把头蒙上铁面,谁会知道这些不过是一把火就能烧净的木头疙瘩?
而且,看过这些东西真面目的人,恐怕都在双方的争战中死了吧?所以,那些远远看了一眼或者是听说过的人,才会将这些东西神化,壁画上的那些穿着粗布麻衣的普通百姓才会对道袍人如此敬畏。
毕竟,那些未知的、人们所不能理解的神秘事物,才是最令人恐惧的。
看完晋粒搜集的这些东西,袁芃芃好像解开了一个又一个的谜团,但好像还是没有触碰到古墓中心。
为什么道袍人一开始出现在草原?他在草原混的好好的,为什么又到了中原地区?神秘军团的谜底解开了,可那个箱子是怎么回事?那些“木头疙瘩”,是不是古籍上记载的木牛流马?它们的活动原理又是什么?今天谷教授带出来的那五个神像中,最后一个不明身份的,到底是谁?
古墓主人的身份,又是什么?
这一切,和建于元末明初的城隍庙,又有什么密切的关系?
袁芃芃躺在床上,依然辗转反侧,难以安眠。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古墓中的那些东西,彻夜未眠。
第二天早上,她草草啃了个面包,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就去参加研究工作了。
京城。
刘靖宇开着自家工厂产的汽车,停在了一家酒店的门口。
这家酒店,是京城最新开的大酒店,比他的工厂都年轻。但是,背靠大树好乘凉,这家店的老板是家里的老幺,受宠得很,大把的人脉和金钱往里砸,硬生生给砸出了个“第一大酒店”来。
现在的京城,来这里吃一顿饭,已经成了身份的象征了。
“刘老板,里面请。”率先到来的合作商热情地到门口迎接他。
“沈老板请。”刘靖宇条件反射似的回了一个标准的微笑。
“来一瓮竹叶青。”中年秃顶的沈老板对酒那是相当执着,“再来一瓶你们的招牌,千里醉。”
刘靖宇面上微笑,心里却暗暗叫苦:这可都是白酒啊!
酒过三巡,菜没怎么动,但该谈的事情基本已经敲定下来了。
沈老板喝得摇摇晃晃的,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刘老板,来!干了这杯,咱再签合同!”
刘靖宇看上去比他清醒多了,有条不紊地对沈老板的司机说:“请把沈老板安全地送回家。”
“来……喝!刘老板,咱们……咱们不醉不归,不醉不归……”
刘靖宇对着他来了个无可挑剔的笑容:“沈老板,咱们有时间再聚。”
在旁边等候多时的助手给他递上东西:“老板,这是您的车钥匙,您要打包的东西已经放在后座上了。”
“你吃饱了吗?没吃饱的话你再去吃,回来我给你报销。”刘靖宇关心地问,他这助手给他挡了不少酒,今天晚上可谓是劳苦功高。
助手连连摆手:“饱了饱了,谢谢您的好意。”
“那你自己回家小心一点。”
“那个……”刘靖宇回头,男助手的脸上担忧之色明显,“您真的能自己回家吗?要不要我送您?”
刘靖宇打开车门,坐在了驾驶座上:“不用了,明天见。”
“好……吧。”助手眼睁睁地看着汽车绝尘而去,摇了摇头:他这个老板啊,哪里都好,就是不喜欢让人家知道他住在哪里。对家里的情况啊,看得紧呐。
刘靖宇很快就开到了袁芃芃的四合院前,他下车,步履稳健地走到了大门前,一本正经地敲起门来:“芃芃,开门啊芃芃,我回来了。”
“嗯?”敲了半天,门都没开,他自己找了个合理的理由,“可能是在洗澡,芃芃最喜欢洗热水澡了……”
第81章 心意(玄学)
他迷迷糊糊地掏出钥匙来开了门, 直奔西厢房去了:“芃芃!我给你带了酱肘子,他们家的酱肘子特别好吃……”
推开门, 一室寂静。
“哦……对,芃芃走了啊, ”刘靖宇像个孩子似的,失落地坐在凳子上,“芃芃怎么走了呢?我得看着她啊, 万一又有臭小子怎么办?”
因为今天有约, 所以他穿得很正式。只是现在,原本挺括有型的西装已经变得皱巴巴的了,衬衫最上面的两个扣子被他使劲扯开,露出锁骨来。
“啊~舒服了。”
刘靖宇踉踉跄跄地走到袁芃芃的床上,把自己整个人都埋在她的枕头里:“是芃芃回来了吗?我怎么闻到了芃芃的味道……”
月亮被一朵云遮住了面庞,整片大地陷入了黑暗之中。
刘靖宇昨夜睡得不是很安稳,他梦到了一个穿着睡衣的女子, 在一座高宅深院中游荡。
她有着雪白的皮肤,和一双玲珑小脚, 踩在木制的地板上,摇摇晃晃。
“过来呀……来呀……”
女子时而娇笑,时而发出一些意义不明的音节, 诱惑着他向她走去。
女子身上的睡衣裹得并不严实,稍稍有些动作, 就露出了小半个后背, 整个圆润的香肩都暴露在空气中, 他还清楚地看到了她美丽的蝴蝶骨。
突然,女子回过头来,冲他嫣然一笑。
他的脑子顿时就“轰”地炸开了,一时间什么都是乱糟糟的,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冲着那女子扑了过去……
天大亮了。
刘靖宇看着一片狼藉的拔步床,整个人都是呆滞的:发生了什么?
拔步床上全是些女儿家用的东西,尽管袁芃芃已经走了些日子了,帏幔之间,还是有一种特别的、独属于袁芃芃的女儿香。
白色的浊液污了西装,还溅了一点在暖黄色的床单,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些麝香,和被子上的香气混在一起,总有那么一丝若有若无的暧昧。
刘靖宇烦的直抓头发:他,这是……怎么了?
果真是年纪到了,该娶妻生子了吗?可为什么,那女人是芃芃的脸……
他把沾满了证据的衣物通通塞进垃圾桶里,然后小心翼翼地把袁芃芃的床收拾好,把床单被罩洗了一遍又一遍。
做完这些事,他长舒了一口气:很好,这只是个意外,什么都没有发生。那只是个梦……
其实,那究竟是梦,还是他心底最真实的反映,他也不清楚。
袁芃芃顶着两个大黑眼圈赶到了招待所,不吭不响地站到了队伍的最后一排。
周教授和小金昨天就醒了,但是身体的状况实在不允许他们再下墓了。光凭这里的这一点人手,想要勘探这么大个墓,是一件很耗时间的事。
“……所以,我向上面申请了援助,希望能再派一些专业的人士来帮我们。”谷教授顿了顿,话锋一转,“但是,周教授在古墓里受伤这件事,我也如实地说了,所以现在圈子里,应该都知道这个古墓不是善茬了,会受伤还是会发生更严重的事,大家都不知道。”
“所以,如果有人来帮忙更好,如果没人来的话,你们也一定要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好,听见了吗?”褚教授板着一张脸,教训他们道。
“听见了。”袁芃芃跟着大家答道。
“嗯,”褚教授满意地点了点头,“昨天我和谷教授商量了一下,在上面的通知下来之前,我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古墓入口暂时封两天,我们这两天主要的精力,就放在那些壁画和秦楼的城隍庙上。”
从壁画处出来,谷教授紧锁的眉头变得更纠结了:“老褚,这样不行啊。只凭这么一点壁画,咱们根本什么都看不出来。我猜,这个古墓肯定不止这么一处壁画,咱得把这些壁画都弄出来,才好看出门道来啊。”
褚教授也是一筹莫展:“偏偏最擅长的老周现在躺在医院里,身上插满了管子。唉,不好弄啊!”
“不好弄也得弄!”谷教授坚定地说,“走,咱们去城隍庙看看。”
秦楼和小袁庄不一样,虽然小袁庄也靠山,但好歹村子里都是平地。但秦楼这整个村子都是有坡度的,城隍庙还建在半山腰上。
这一路上杂草丛生,树木的分叉也多的很,稍不注意,就可能会被树枝划到。
“哎呦!”褚教授一脚踩空,差点摔倒。
在他身后的袁芃芃眼疾手快,稳稳地扶住了人。
小陆连忙赶过来扶着:“你没事吧?扭到哪里没?要不要歇一歇?”
“没事儿!”褚教授大手一挥,颇为赞赏地看着袁芃芃,“哎呦喂,小袁你这身手可以啊。好!是干这行的料!”
袁芃芃不好意思地说:“我小的时候山路走多了,不算什么的。”
“喔对,”谷教授也插了一嘴,“听说上次也是小袁你带着公安来救我们的,你们四个人,都是听你指挥才毫发无伤的。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啊,那个,”袁芃芃挠了挠头,“侥幸而已,我从小直觉就比较灵。”
“不管怎么说,你做的都不错。我一开始还以为老周带了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丫头片子,心里一直很不舒服。现在我是刮目相看了,老周的眼光,那真是没得说。”褚教授毫不掩饰自己对袁芃芃的赞赏。
“行了,”谷教授笑眯眯地等他说完,轻拍了一下褚教授的肩,“时间也不早了,大家继续赶路吧。”
远远地望见城隍庙,第一反应不是别的,就是肃然起敬,哪怕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庙里供奉的城隍的故事,也会不自觉地带上敬畏之情。
因为时代原因,城隍庙的香火到近两年才变多,门前原本满是杂草,现在已经被清出了一条可供两三个人同时通过的小路来。
城隍庙的屋檐也有所修缮,那些破损严重的瓦都被瓦匠自发补上了,前厅的四根斑驳了颜色的柱子也被重新刷了一遍漆,虽然上面坑坑洼洼的痕迹去除不掉,但看起来已经好多了。
“城隍庙分前殿、后殿和偏殿,前殿供奉的是城隍爷,后殿供的是王天师,偏殿是元始天尊、灵宝天尊和丰都大帝。”为了更好地了解城隍庙,考古队特地找了本地的向导,是秦楼当地的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对城隍庙,那是了如指掌。
“元始天尊、灵宝天尊和丰都大帝……这些神,听着有些熟悉啊。”小金不小心琢磨出了声。
“那个,”袁芃芃极小幅度地拉了拉他的衣袖,“不就是之前谷教授拿出来的那五座神像之中的三个吗?”
“这么说来,”小陆也加入了他们的讨论,“丰都大帝就是丰都北阴大帝,那个不具名的神像,是这位王天师。”
谷教授沉吟片刻,开口道:“请带我们去后殿看一下吧。”
“好。”
去后殿需要穿过前殿,前殿的城隍像几经风雨,身上已经是一块一块的了。因为是镀金的,外面的金粉稍有斑驳,露出里面的铜像来,就会显得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