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她的眼里，没丝毫的温情。
这与林月纹看他的含情双目，恰恰相反。
“你们！”
放了楚兴国相片的相框，猝不及防地扣倒在桌上。
听见熟悉的声音，楚浔和林月纹同时看向进门处。
楚兴国正一脸惊愕地看着他们。
林月纹本能地捡起地上的衣服。
除了裤子松开，且开了拉链，楚浔的衣衫几乎还和刚开始时一样笔挺。
“爸！”
顷刻间，涌入楚浔脑中的所有欲望全退却了。
羞耻带来的愧疚，取而代之。
楚兴国不能接受眼前的一切。
他转身离去。
没走两步，还未等楚浔追上他，他便摔下了楼。
此时，子夜才过了一两个小时。
凌晨2点，正是天黑夜浓的时刻，楚兴国仰躺在楼梯底。
来不及有任何呼喊，他便昏迷了过去。
直到天亮了后，来打扫卫生的佣人发现之前，他一直躺在那里，无人问津。
对苏妲己而言，要推出楚浔和林月纹的关系，并不难。
同样的，由楚浔和林月纹关系的种种蛛丝马迹，她亦猜到了楚兴国病重的真相。
接着，她故意将他们的关系透露给楚风。
再之后，她又巧妙地安排了楚风去听楚浔和林月纹亲口说出真相。
楚风推开了门
“楚风！”
楚浔和林月纹正争执得不可开交。
猝不及防的，楚浔惊见楚风站在门口。
“所以，你对我做的那些，全是因为他？”
楚风看向林月纹。
他眉心微蹙，极力以平静的语气质问林月纹。
他不想把自己的痛苦掀开给眼前的两人看。
“楚风，”林月纹不敢直视楚风，她轻叹了口气道，“是我对不起你。”
“这件事，”楚风冷笑，他又看向楚浔，“你一直都知道？”
面对楚风的质问，楚浔没任何话好辩解。
他沉着脸，点了下头，承认了一切。
“为什么不告诉我？”
强抑住内心的悲愤，楚风攥紧了拳，继续质问楚浔。
“楚风，这不怪他，都是我……”
林月纹不忍楚浔因为自己被质问。
她主动揽过了一切罪过。
“你闭嘴！我们兄弟的事，轮不到你说话！”
以前所未有的冷酷，楚风呵斥林月纹。
他恨透了林月纹。
尤其是想到自己这些年的自暴自弃，竟是全无意义的一个笑话。
对于林月纹，他更是厌恶至极。
而对楚浔，他的感情就复杂了许多。
比起知道林月纹深爱楚浔，他更不能接受的事，是楚浔一直知道真相而不告诉他。
他眼看着自己痛苦了那么多年，竟从来没想过把真相告诉他。
“楚风，对不起，我，”楚浔愧疚不已，“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我以为，可以瞒一辈子。”
楚风笑了。
原来这样的事，他亲爱的大哥以为对他好的方式，就是永远瞒着他。
让他做一辈子傻瓜？
楚风哭笑不得。
他笑了，退步向后。
“楚浔！”
从小到大，楚风第一次直呼楚浔的名字。
“你等了苏樱7年，一定很爱她吧？”
楚浔忽的变了脸色。
“你想干什么？”
楚浔瞪向楚风。
如同被抓住了软肋一般，楚浔慌了神。
“没什么，我只是要告诉你，她永远只属于我。从今以后，你休想碰她一下。”
蓦地，楚风的笑容，透着无情的冷酷。
“你！”
楚浔向楚风迈了几步。
楚风继续冷笑道：“常说折麽一个人最爱的人，比要折磨他本人还更让他生不如死。你说，如果当着你的面，我这样做，你受的了吗？”
一道狠戾的光，倏地掠过了楚浔眼底。
他的脸上，再看不见对楚风的半点内疚。
楚风的话，挑起了楚浔心底最阴暗的一面。
“哦，是么？”楚浔嘴角一扬，冷笑道，“不怕付出代价的话，你可以试试！”
第181章
咚咚咚咚～～～～
清晨时分, 灰蒙蒙一片的房间里，忽的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苏妲己睡眼惺忪地坐起身。
她看向空荡荡的枕边, 楚风依旧没有回来。
“二少奶奶，您快去看看……”
敲门的佣人周妈满脸惊惧神色。
她一见苏妲己, 就吞吞吐吐地语无伦次起来，半天连句完整话都说不出。
“二少爷……二少爷他在太太房里……他们……他们……”
无奈, 苏妲己只好跟着周妈去看清楚。
他们往林月纹的房间跑去。
经过楼梯拐角，苏妲己碰到了同样被人叫醒了的楚浔。
林月纹房间的门虚掩，里面透着微红的光。
楚浔推开了虚掩的门。
房里的一切, 震惊了所有人。
楚风和林月纹赤／裸着横躺在床上。
林月纹被楚风压在身下。
他们的身上, 连带着满床的被单，遍是鲜血。
鲜血被昏暗的黄灯映出了红光。
原来, 那正是弥漫了满屋红光的缘由。
“大少爷, 二少奶奶，我已经报警了。”
周妈吓得驻足门前，半步也不敢往里走。
“快叫救护车，楚风还有呼吸！”
试探到楚风尚有鼻息, 楚浔忙回头向苏妲己大喊。
救护车与警车几乎同时到达楚家大宅。
世上, 恐怕再没有什么事比这更让一个女人感到羞耻了。
丈夫与另一个女人被人发现在床上。
众目睽睽之下, 赤／裸的他们双双被人抬走。
苏妲己没有任何时间发泄她心里的怨愤，因为人命关天，她不得不先期盼着丈夫能被医生从鬼门关抢救回来。
苏妲己和楚浔同坐在急救室门口。
他们的脸色都不好看。
苏妲己沉着脸, 楚浔面上的表情也一直阴着。
警方一早确认了林月纹的死亡。
现在, 只有将楚风抢救回来, 才能知道他们当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急救室门上的灯，终于灭了。
医生从里面出来，苏妲己和楚浔忙走上前。
“病人昏迷，是因为饮用了过量至幻类酒精。现在已经没事了，你们去看看他吧！”
苏妲己和楚浔同时松了口气。
楚风是他们的丈夫和兄弟。
他们到底还是不希望他有事。
楚风躺在病床上，被送回了病房。
苏妲己和楚浔站在床边，俯身轻轻地唤他的名。
“楚风……楚风……”
似是做了一个难以醒来的噩梦，楚风听见苏妲己和楚浔的呼唤，勉强地从中挣脱了出来。
“……苏樱……”
楚风睁开铅一样重的眼皮，看见了一脸担心的苏妲己和楚浔。
苏樱，这是他第一个念出的名字。
像是抓紧了一棵救命稻草般，楚风紧握住苏妲己的手。
“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苏妲己柔声问楚风。
忽的，她想起了楚风和林月纹的事。
于是，她转化了轻柔的语气，改冷冰冰地质问楚风：“你和林月纹，到底怎么回事？”
“林月纹？” 楚风被问的一头雾水，“什么林月纹，我们不是……”
楚风话还没说完，病房门倏地被人推开，几个身穿制服的警察风风火火地从外走了进来。
“有关林月纹的死，我想几位跟我们回去一下，接受调查。”
带队的李警官，厉声对苏妲己、楚浔、楚风说道。
在他看来，病房中的每一个人都有谋杀林月纹的嫌疑。
医生说楚风已经没有大碍。
于是，不光是苏妲己和楚浔，刚刚清醒过来的楚风亦被一起带回了警局。
听到林月纹已死的消息，楚风惊愕不已。
“什么？她死了？”
楚风问楚浔，又问苏妲己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浔和苏妲己自是回答不上来他。
本来，他们还想从他口中知道事情的真相呢！
按照楚风所说，他对与林月纹在床上的事，竟完全没有一丁点儿印象。
“清晨4点钟，还不到你们上工的时候。为什么你会出现在死者的房间门前？”
李警官第一个询问的人，是在楚家做工最久的周妈。
“夫人房间里有一个按铃。她需要我们做事时，会按这个铃叫我们。今天早上4点多，我被那个铃声吵醒。听那铃声催得很急，所以我就去看了。哪里想到……”
想到那旖旎而又血腥的一幕，周妈便不禁心里发寒。
凛凛的寒意贯穿了她整个脊髓，直通她的大脑，麻地她浑身瑟瑟发抖。
“我看到他们那个样子，叫他们，他们完全没有反应，所以我就报警了。”
镇静下来些后，周妈才又继续说道。
“林月纹和她几个继子女的关系，怎么样？”
处于探案的本能，李警官始终以为凶手该是在楚浔、楚风以及苏妲己之间。
楚风虽然看来像是受害者，但也并不能完全排除他的嫌疑。
“他们的关系，我也不好说，”周妈犹豫、停顿了一下，显然是想到了什么，她眼睛一亮，继续对李警官说道，“不过出事的前夜，吃晚餐的时候，他们大吵了一架，吵得非常凶。”
“他们吵什么？”
周妈尴尬地笑：“东家吵架，我们下人哪儿能在跟前偷听啊！反正，刚开始听着像二少爷和二少奶奶吵。然后是二少爷和大少爷。最后是夫人和二少爷，他们两个啊，吵得最凶。我们下人的房间离主屋有段距离，只能听见声音，至于具体吵得什么，我们就不知道了。”
夫人和二少爷，那不就是林月纹和楚风？
李警官依稀觉得，自己离真相近一些了。
在周妈之后，他又问了楚浔和楚风两兄弟。
楚风对当晚的事记不得半点。
问到楚浔，他亦是说不出有价值的信息。
关于前一夜他们吵架的事，两人都默契地只字不提。
无奈，李警官只好把打开突破口的希望，放在楚风的太太苏妲己的身上。
他记得周妈说过的话，那晚的矛盾，是由他们夫妻争吵而起。
“凌晨四点，也就是林月纹遇害的时间前后，你在做什么？”
李警官严肃地问苏妲己，一副公事公办的派头。
他的头，始终略略低着。
他佯作看桌上的记录文案，不敢直视苏妲己。
“警官，”苏妲己甜甜地笑道，“那种时候，我当然是在床上睡觉，还能干什么？”
苏妲己轻笑地看向李警官。
“有什么人能证明？”
李警官继续一板一眼地问。
他话音刚落，苏妲己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李警官不明白苏妲己笑的含义。
他抬眼看苏妲己。
苏妲己轻抚乌黑的波浪卷发至耳后。
对李警官，她媚眼轻挑。
李警官当即低下了头，脸红地羞到了耳后。
“警官，您也是知道的，”苏妲己眼光莹莹，娇声细语，委屈地回答道，“我的丈夫睡在我继母的房间里。您希望什么人睡在我身边，好为我做不在场证明？”
苏妲己的话，虽然说得软软糯糯，但却比楚风和楚浔更让李警官无话应对。
话里话外，李警官一切想质问的问题，都被苏妲己轻描淡写地挡了回去。
倒这里，李警官才知道，原来楚家最难对付的人，恰恰是他眼前明艳娇媚的苏妲己。
再又几句话问下来了，李警官就完全地迷上了她。
他丢盔卸甲、缴械投降，一时间，竟连要追查林月纹案子真相的事都忘了大半。
看李警官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苏妲己不禁暗笑道：“关于前夜吵架的事，楚浔和楚风当然不会告诉你。任谁都知道，家丑，不可外扬……”
不经意间，前一夜晚餐时发生的事，浮现在了苏妲己眼前。
自楚风和楚浔、林月纹在书房大吵了一架后，晚餐开席，众人还是按时坐在了餐桌前。
桌上的气氛，前所未有的尴尬。
苏妲己最后一个走进餐厅。
“苏樱……”
楚风猛地拉苏妲己入怀，当着楚浔的面，他让苏妲己坐在自己的腿上。
如孩子一般制气，楚风问苏妲己：“我和楚浔，你更喜欢哪个？”
“楚风，你别这样！”
苏妲己想从楚风怀里挣脱出来，奈何楚风抱得她太紧，她根本无能为力。
“怎么，早上你不是说，他和我没法比吗？”
楚风轻笑。
他瞥了眼楚浔，满意地看见楚浔沉着脸。
楚浔的眉间溢着痛苦和纠结。
楚风还嫌不够。
炫耀示威一般，楚风强吻苏妲己。
不顾苏妲己的百般挣扎，他吻她的颈项、脸颊，直至最后，他吻上了她的樱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