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苏衡之叫住了苏妲己。
“无论你怎么想,”苏衡之说道,“在这世上,我最爱的女人,就是你的母亲。而同样的,我也是她最深爱的人。”
苏衡之的话,说得极其真情实意,没有半点虚假的成分。
苏妲己回头看苏衡之。
“另外,”苏衡之叹气道,“我和你母亲,其实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知道我想说什么吗?”苏妲己轻笑。
苏衡之看她。
对她莫名而来的笑,不明就里。
“我不在乎,”苏妲己冷笑道,“我一点都不在乎。”
说罢,苏妲己头也不回地走了。
许正风、江浩楠陆续追了她去,凌峰是最后跑出去的。
经过凌丽身边时,凌峰放缓了脚步。
但当他看见苏衡之,面色立时阴沉了下来。
他不再多看苏衡之一眼,追苏妲己而去。
距离教堂十多公里远的一家快餐店里,苏妲己、许正风、江浩楠和凌峰坐在一张四方桌前。
他们叫了饮料,点了小吃。
四个人,默不作声,偶尔喝两口饮料,吃几根桌上的薯条。
快餐店里,有许多人往他们那里看。
因为太怪异了,一个穿婚纱的漂亮新娘,一个垂头丧气的帅气新郎,另有两个同一般无精打采的伴郎。
人们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出现在这里。
来续杯的老板,手里持了个茶壶,笑对他们说道:“呦,几位新人,今天结婚?”
凌峰抬头看了眼老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是也不是,怎么说都不妥。
“嗯。”凌峰随口应道。
他只能这样模棱两可地回答。
“那,”老板继续问道,“你们打算到哪里度蜜月?”
“阿根廷。”苏妲己应道。
忽的,她想到了什么。
她眼睛一亮,对桌上的另三人说道:“我们去阿根廷玩吧。反正已经这样了,就当散散心。”
“没错,”凌峰赞成道,“管他们那些破事呢!”
凌峰决定,即便回来了,也不回凌氏去,他要在外面自力更生。
江浩楠和许正风,面面相觑,同样觉得这是个放松心情的好主意。
于是,两人行的蜜月旅行,变成了四个人的放纵之旅。
阿根廷的首都布宜诺斯艾利斯,被成为欲望之都。
刚下了飞机,就连空气里都弥漫着情/欲的味道。
四人在原订的酒店里,又多加了三间房。
没做任何休整,他们放下了行李,便一头扎进了享乐的海洋里。
一切有趣好玩的事,他们皆一样一样地玩了过来。
无数别致有趣的小酒馆,都有他们开怀放纵的身影掠过。
苏妲己尤其喜欢去各种各样的探戈酒馆。
说来也巧,除了苏妲己以外,许正风、江浩楠和凌峰,都会跳阿根廷探戈。
于是,每每他们在一家酒馆喝酒时,舞池里,总是苏妲己和另三人,一人一人地跳过来。
而每次在跳舞前,四人总要先喝得尽兴。
就仿佛醉得不够,他们的舞步便利落不起来了似的。
苏妲己食指中指夹了根香烟,凌峰划转打火机,火苗在烟头下停留,摇摇曳曳的,直到一缕烟圈从苏妲己微张的樱唇中吐出。
烟燃着时,苏妲己抬眼看凌峰,凌峰亦在看他。
他们相视而笑。
苏妲己嘴角轻挑。
凌峰的眼底闪过道炙热的光。
许正风的杯子空了,苏妲己替他斟满。
满杯的红酒,苏妲己端到许正风嘴边。
许正风轻笑,仰头一饮而尽。
因为已经醉得微醺,有酒液顺嘴角流下。
苏妲己指甲鲜红。
她纤细的手指,轻抚过许正风的嘴角。
紫红色的酒液,沾了她的中指。
她心生好奇,轻添指尖,发现那酒似乎比杯里的还要醇香。
探戈的舞曲响起,江浩楠牵苏妲己到舞池。
两人四目相对,彼此凝视着对方。
依着阿根廷探戈的跳法,他们身体的曲线,贴在了一起。
跟随着音乐的抑扬顿挫,他们踢腿、旋转、折腰。
苏妲己几乎将自己全倚在江浩楠身上,被江浩楠带着划出一个个优美的步子。
在跳的过程中,江浩楠紧搂着苏妲己,而苏妲己亦是这样对他。
他们脸贴着脸。
他们的呼吸在空气中交缠。
他们的眼里,饱含深情。
以至于他们凝视对方的目光,好似一个又一个热吻。
狂野而忘情地倾洒在对方的紧闭的双唇、泛了酒晕的脸颊、以及微微扬起的下巴……
对于他们四人来说,阿根廷的夜晚,就好像一个个绚烂到糜烂的绮梦。
他们明知它透着禁/忌的罪恶,却依然放纵了所有的束缚,肆意地沉醉其中。
于是,苏妲己轻呵出的烟圈,蒙了凌峰的脸;许正风嘴角的红酒,被苏妲己舐过;江浩楠与苏妲己在一曲曲的探戈中,缠绵悱恻了千百次。
有一天深夜,他们踉踉跄跄地经过一家小教堂。
布宜诺斯艾利斯的教堂,多随便得很。
付上证书的工本费,任谁都可以在里面结婚。
凌峰指着门口的一块牌子笑道:“你们看,居然还有人要和自己的马结婚。”
原来,牌子公示了当天举行过的婚礼。
“不光是这个,”许正风走过公告栏,手指其中一块,轻笑道,“还有人和自己的旧轮胎结婚。”
江浩楠醉得路快走不动了,他被苏妲己搀扶着,跌跌撞撞地站在了一扇窗口前。
“工本费加公证费500元,即可结婚。”
许正风和凌峰也站到了他们身边。
凌峰念下一行字道:“不限对象,不限人数。”
不约而同的,四人两两相对,一时无言。
窗口里探出了个人头,是个长胡子的女人。
她对四人粗声粗气道:“要办结婚么?只接收现金,不接受刷卡。”
办婚礼的小礼堂,狭小而昏暗,破旧不堪。
一个酒气熏天的牧师,跌跌撞撞地从角落里爬出来。
苏妲己仰头看礼堂上的彩色玻璃。
像个万花筒一样,五彩缤纷地旋转在她眼前。
转啊,转啊,不停地旋转……
第二天一早,荒唐的阿根廷之旅提前结束。
四人火速订了回程的航班。
对于前夜的事情,他们再没提过。
位于马士丁大道的天主教堂里,来了一个蒙黑纱的女人。
她走进告解室,隔着门板,柔声说道:“神父,我要告解我犯的罪。”
神父柔声对女人说,无论是任何的罪过,只要诚心忏悔了,就会被天主原谅。
于是,女人说起了她所犯的罪。
她的声音非常好听。
弥天的大罪,被她悠悠道来,竟是格外的悦耳动听。
起初,神父认真地听着,温柔地开导女人。
但渐渐地,女人那富于磁性的嗓音,将事情说得生动起来。
让人听得,历历在目。
神父骇得说不出话。
他那张俊俏的脸不禁红了起来,一直红到了耳根。
女人的话,让他坐立不安,心跳莫名地加速。
恍惚间,他甚至以为隔壁那样好听的声音,一定来自于魔鬼。
否则,怎么会这样魅惑人心,让人明知是罪恶,还忍不住地一直听下去。
“神父,天主,会原谅我吗?”
故事讲完,女人最后娇声问神父。
神父按着常例说道:“既然你带着诚恳的、忏悔的心,祈求天主的原谅,天主自然会赦你的罪……”
终于结束了,神父长舒了口气。
蓦地,隔壁本该离开的女人,轻笑了一声。
那天声音娇甜无比,仅轻轻的一声,就牵地神父一阵心悸。
“神父,你不好奇,能让人犯下这样大罪的我,到底长什么样子吗?”
“我想你……”
年轻的神父,不知该如何作答。
他的脑子里,闪过一道罪恶的念头。
这样的念头,对于发誓终身侍奉天主的他,简直是罪大恶极。
“说起来,我们还见过一面呢!”女人又说道。
神父立时想从告解室里逃出。
他还未来得及站起身,搁板上的小门,忽的被人拉开。
他情不自禁地向那里看。
透过一个不大的窗口,他见到一张明艳绝伦的女人的脸。
神父想起来了,这女人说的对,他确实见过她。
而上一次见她,是在她的婚礼上。
她的父亲反对了她的婚礼,因为新郎和她是亲生兄妹。
“神父,”苏妲己嘴角一扬,笑对窗口后那穿黑长衣的男人道,“你能用自己,赦了我的罪吗?”
第67章
系统紧急呼叫上级。
“不好了, 任务者彻底崩溃,完全放飞自我了!”
很快的,上级给了系统回复。
“顺其自然。”
系统不明白上级的意思。
它摸了一下后脑勺,一头雾水地说道:“怎么顺其自然?难道就任由她放纵天性了吗?”
系统猜的不错。
在放弃了该世界的任务后, 苏妲己开始了她的纯享乐生活。
回国后,她第一个想起来的人, 就是为她主持婚礼的神父。
英俊的男人,苏妲己见过不少。
但能俊俏成神父那样,让苏妲己为止迷恋的人,他还是头一个。
传说里的“丰神俊秀、姿容盖世”,苏妲己想,就该是神父的模样了。
苏妲己婚礼上的神父, 名叫白世青。
他年过三十, 入神职已经近十年。
苏妲己拉开隔板,撒娇让白世青看一眼自己。
白世青匆匆的一瞥,便低下了头, 不再看她。
“你怕我?”
苏妲己轻笑, 媚眼一弯, 眸子里有星光, 娇美得不可方物。
“不,怎么会?”
白世青极力平复自己狂跳的心。
“那,你为什么不看我?”苏妲己笑道, “还是你怕, 会对我有别的念头?”
苏妲己的声音, 荡荡悠悠的,或重或轻地挠着白世青的心,势要把他克制了的欲望勾出来。
白世青闭上了眼,额头沁出了汗。
苏妲己起身。
白世青松了口气,以为苏妲己终于走了。
蓦地,他面前的门开了,苏妲己就站在外面。
“你出汗了?”
苏妲己调笑白世青。
倏地,门关了上。
狭小昏暗的告解室里,立时就剩下了苏妲己和白世青两人。
苏妲己用纸巾擦拭白世青额上的汗。
“你简直……是魔鬼……”
白世青哑着嗓子说。
苏妲己坐在白世青怀里。
她对他笑道:“神父,我是个女人,你若真想,难道还推不开我吗?”
白世青无话可说。
要命的是,他竟情不自禁地搂上了苏妲己。
苏妲己很满意白世青还有本能的欲望。
“你吻过女人么?”
苏妲己问得露骨,她看白世青的眼里,闪烁的是赤/裸/裸的欲/望。
白世青喉咙发紧,身子一僵。
苏妲己微微一笑。
她捏白世青的下巴,吻他的唇。
蜻蜓点水的一下,只有一下,即让白世青尝到了苏妲己丹唇的香甜。
苏妲己离开了白世青。
白世青对她恋恋不舍,此刻的他,将所有的教义都抛诸脑后。
在他的眼里,除了有苏妲己外,再无其他。
白世青主动吻上了苏妲己。
苏妲己以为白世青的吻,或许会青涩,甚至还有些笨拙。
可出乎她的意料,白世青给予她的吻,并不亚于她给予他的。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两人都入了迷,不断地想在彼此身上,得到更多。
分开换气之际,苏妲己娇/喘着问白世青:“想试一下比吻更快活的吗?”
就好像无数犯罪的人那样,白世青自踏出了第一步后,便无底线得继续堕落下去了。
说来也怪,明明诱他下地狱的是苏妲己,可在苏妲己的身上,他竟也体验到了天堂的感觉。
那种天堂,混合着一份罪恶,竟带给了他一种别样的兴奋。
于是,到了最后,白世青主动地热吻苏妲己。
两人的处境,立时反转了过来。
仰看告解室天花板的人,变成了苏妲己。
不得不无助地撑着木板的人,也成了苏妲己。
就这样,一场告解下来,在苏妲己身上,在白世青身上,皆是一样的酣畅淋漓。
“怎么这么久?”
从教堂出来时,有朋友问苏妲己道。
“很久吗?”苏妲己拢了拢稍有蓬乱的头发。
“你都进去快一个小时了。你到底犯了什么罪,要忏悔那么久?”
“我犯的可是弥天大罪,”苏妲己笑说道,“一个小时怎么够。以后,看来要常来呢!”
“真看不出,你这种人,还会信教。”
“关于这点,我也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