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仅仅一个月后,姐姐就去世了,随后妹妹也走了。
孩子的父母签署了遗体捐献书,于是两个姐妹花出现在了詹姆斯的解刨台上。
——那是詹姆斯教授有史以来最崩溃的一天,手术完成以后,詹姆斯教授就坐在医院的天台上哭泣,他都六十多岁的人了,却哭的跟个孩子一样伤心难过。
但没有人敢去安慰他,在香港这一片土地上,每天都有因为Ecsa病毒而生离死别的人们,其中有不少是医护同行。
到了晚上,詹姆斯教授还是不肯下来,医院方面都想要喊保安把他抬走了,还是楚瑟出面道:“他是我的老师,让我跟他说说看。”
于是,她陪着詹姆斯一起坐在了阳台上,看着不远处的维多利亚港。
詹姆斯教授已经哭红了眼眶,看到自己的得意门生来了,他再也忍不住伤心难过了:“凯特,你知道吗?姗姗和娅娅都是今天过生日,她们本该在家里,和父母待在一起吃生日蛋糕的……上帝啊,她们才不到八岁!”
“这就是我们来到这里的理由,不是吗?”楚瑟十分淡定道:“这样的事情,现在每天都在发生。不仅在香港,新加坡、墨西哥、古巴、尼日尼亚、印度……哪里都一样的。Ecsa是人类有史以来最严重的呼吸道传染病,病毒密码的复杂程度,已经超过了SARS冠状病毒。”
听到她这么淡定的话语,詹姆斯教授摇了摇头:“凯特,你真的不像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
其实,楚瑟他们团队面临的压力也非常大,但楚瑟从不气馁,只会不眠不休地开发疫苗。
她的沉着冷静,仿佛一个看透了红尘的老僧一样,已经不在乎死亡或者是生存了。
听到这样的评价,楚瑟只是笑笑道:“教授,你犯了一个错,想的实在是太多了。”
自从姐妹花死后,詹姆斯教授就陷入了一种人生无常的迷惘当中。他被伤心难过冲昏了头脑。
现在,楚瑟这么直接地说出来,詹姆斯教授就明白了——是他太感情用事了,甚至耽误了一个下午的工作。
“我知道了,凯特,现在不是想太多的时候。”
詹姆斯教授扶着墙站了起来,重新回到了解刨实验室里去。
——此时此刻,万千灯火在他们的脚下,而他们穿着白大褂,就是这一方土地的守护者。
第73章 归来【结局下】
疫苗研究的第一步工作是选育毒株, 而楚瑟最先得到的两件毒株样本, 正是来自于那一对姐妹花。
当詹姆斯带着样本来的时候,眼中满是泪花:“凯特,剩下来的就交给你了。我希望,悲剧可以到此为止。”
楚瑟庄重地接过了毒株,她向教授保证:“我们会竭尽所能, 尽快开发出疫苗的。”
研究团队就从这两件毒株开始,着手研究这个病毒的生物学特性。
不得不说, 研究的过程是很辛苦的。每个研究员在进入实验室之前, 都需要穿上三层防护服, 戴上眼镜和两层特殊口罩。连领口、袖口、裤脚的带子都要缠三圈, 一圈都不能少。他们就在这样的低气压的环境里,一站就是七八个小时。
期间,有不少人出现了不良反应, 甚至被抬到医院去。但是没有一个人选择退出。
但是令所有人意外的是,率先解开了病毒密码的人, 居然是来自哈佛的胸外专家楚瑟。
楚瑟在哈佛读医期间,门门功课都是A,她的传染病学也学的很好。几个传染学专家和她交流过以后, 都深深佩服楚瑟的专业水平之高超。
也是她提出利用灭活疫苗,来进行生物活体实验的——
灭活疫苗实际上就是指被杀死的病毒。将其输入人体,既不会使人染病, 又可以促使人体产生抗体, 抵御病毒入侵。
在楚瑟的研究理论支持下, 第一期动物实验开始了,两周后,实验取得了圆满的成功。
两个月之后,香港疾病防控中心就传来了一个令世界振奋的好消息:由哈佛的布莱特教授和楚瑟医生领导的疫苗研究小组,率先攻破了Ecsa的病毒密码,找出了Ecsa病毒的传染源头,并且开发出了第一期Ecsa病毒疫苗。
这些疫苗很快就在香港当地投入了使用,他们征集到了三十名志愿者,接种了该疫苗。
——这三十名志愿者,都是感染了Ecsa以后命在旦夕的人。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已经活不过几天了,所以愿意为了一线生机接种一下疫苗。
令人振奋的是,接种了疫苗的两周以后,这三十名志愿者,都奇迹般地脱离了生命危险。
Ecsa疫苗接种成功的消息,一下子轰动了整个世界。
报纸上、新闻上、电视台上连篇累牍地报道香港的研究成果。人们都记住了一个中国医生:楚瑟。
——就是她率先发现了传染源,提出了灭活疫苗的构成理念的。
“我们万万没有想到,一名年仅二十八岁的年轻姑娘,居然带领团队研究出了Ecsa的疫苗。全世界超过八万五千名的感染者,都要尊称她为圣母玛利亚……”
——向来都看不起中国医学界的纽约医学报,居然这么吹嘘一个中国医生。
“在这糟糕的一年里,全世界的头等坏消息是Ecsa病毒感染了八万多人。但头等的好消息是:来自中国的凯特.楚医生以及她的研究团队,成功研制出了Ecsa疫苗……”
——BBC将楚瑟的研究成果,放在了头版头条来报道。
“我的妻子感染了Ecsa病毒,我们都以为她没救了,她还怀着六个月的身孕……老天爷,我觉得我的天都要塌下来了……幸运的是,来自香港的疫苗救了我妻子的命,现在,她已经生下了一个健康的男孩。我真的要好好感谢那位楚医生,她拯救了我的妻子孩子,也拯救了我的人生。”
来自墨西哥洲的准父亲José Alberto这么说,值得一提的是,他是墨西哥洲的能源部副部长。
很快,各种荣誉和头衔也随之而来……
哈佛大学授予楚瑟为荣誉校友,并且将她的照片挂在名人堂上。
诺贝尔奖学会将她提名为今年的医学奖候选人,三个月以后,楚瑟就以高票当选了诺贝尔。成为了继屠呦呦以后,中国第二个当选诺贝尔医学奖的医生。
还有什么荣誉市民、拉斯克医学奖、红十字奖、南丁格尔奖……都纷纷砸向了人还在香港的楚医生,就连美国总统都要颁发她什么总统宣章奖……
但是吃完了一碗面条,楚瑟还在马不停蹄地写着报告。
一些人总有个误区,认为你已经功成名就了,就可以一呼百应了。事实上没那么简单,楚瑟除了要向香港政府递交报告之外,还要写一份病毒的成果报给国.务.院去。等到国.务院批准以后,她才能将这个疫苗引进大陆的医院。
——这个过程起码要等四五个月,这还是在她的报告写得好,不被驳回的前提之下。
——这就是中国举国体制令人头疼的地方。
在香港医院,她只需要通过香港卫生协会的批准,就可以给病人接种疫苗。但是疫苗要通过大陆海关,真的是难于登天。即使现在,疫苗已经达成了100%的治愈率,但是批准进入大陆的手续,还是繁琐的让她有点抓狂了。
所以,如果要问轰动世界的楚医生,她现在最想干什么,大概是抓住大陆的某些官僚打一顿再说。
——丫的,你们不着急,但是上海北京的那些病人等不起啊!
隔天,楚瑟接到一个电话,是美国国务卿打来的,问她什么时候有时间回美国去,总统先生想亲自给她颁发荣誉勋章。
楚瑟回复之:“……等我写完了报告再说。”
下午又是一个电话,是诺贝尔奖学会打来的,邀请她参加本年度的颁奖仪式典礼。
楚瑟回复之:“……我很抱歉,我现在人还在香港写着报告……”
晚上又又是一个陌生的电话,楚瑟不耐烦地接了:“喂?!哪个?!我在写报告!”电话那头传来了老人浑厚有力的声音:“你爷爷,我!”
“哈,爷爷,是您啊。”楚瑟立马语气柔和了八度:“您老人家怎么打电话来了?”
薄瑞荣显然乐开了花:“还有为什么?小楚,你现在可不得了啊,刚刚爷爷看电视,CCTV第一条播报的就是你,说你的那个什么疫苗,已经在美国和墨西哥救了上万人了?”
“……是有这么一回事。”楚瑟比较谦虚。
“哈哈哈,我的孙媳妇不得了啊,听说美国总统都要见你?”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楚瑟汗颜,早上这不才拒了人家的。
“你加油好好干,哎呀,我薄家从来没出过这么了不起的人物,现在,你就是我薄家的门面,爷爷都是沾着你的光!”
薄瑞荣老爷子的语气高兴得不得了,都八十岁的人了,还嗓门一把大。
“爷爷,您过誉了……”
挂了电话,楚瑟松了一口气,却不由得笑弯了嘴角——这就是出名的滋味吗?
真的很不错,连她一直觉得“高攀”的薄家,如今都以她为荣。
然而,她最头疼的事情还没解决——国.务.院批准疫苗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啊!
很快,她的报告就提交了上去。
与此同时,国.务.院那边也传来一个“好消息”:某某部长的家属也感染了Ecsa病毒,然后这一份报告就被光速批准了。
国.务院和卫生部合作,还制定出了一个折中方案:将患者集体运往香港治疗。
于是,上海北京两地大约300名感染者,都被飞机运往了香港疾控中心。在这里,他们统一接种了疫苗,不久之后,就纷纷痊愈出院了。
终于放下了一桩心事,楚瑟才计划着回美国去了。
然而,她低估了自己的受欢迎程度——刚到了波士顿机场,她就被守候在机场的记者们逮了个正着,为了拍一张她的正面照,BBC和路透社的记者们几乎都打起来了。
其实不光是记者,得知凯特.楚医生回到了波士顿,整个机场的人都疯了。他们迫不及待地上前来索要签名和合照。
好在,丈夫薄瑾亭很快就过来了,还带着七八个保镖。就在丈夫和保镖的护送下,楚瑟才安全离开了机场。
一回到家,薄一弦小朋友就抱住了妈妈:“妈妈,你终于回来了!”
楚瑟开心地抱起了儿子:“小弦乖,妈妈不在的时候,有没有好好听奶奶和爸爸的话呀?”
“我听奶奶的话了,但是爸爸不跟我讲话。”薄一弦小朋友赖在妈妈身上,扭来扭去的:“妈妈,你不在家的时候,爸爸就一直加班。就算不加班了,爸爸都一直看电视,就是那些报道你的新闻,他每一条都看。”
楚瑟看向旁边的孩子他爸,薄瑾亭十分不满道:“多大的人了,还要你妈妈抱?!没看见她很累吗?!回你房间去!”
于是委屈的薄一弦麻溜地滚回了房间,一边走一边嚷嚷爸爸不是人……
没错,今天的薄瑾亭不是人,而是个……qin兽。
没了孩子的干扰,空气中开始酝酿着一种危险的气息。
楚瑟刚刚道:“我去洗衣服了。”就被薄瑾亭从后面抱住了,她回首,看到一双压抑着感情的双眸,那深邃的漩涡,几乎要把她吸进去。
“瑾亭……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薄瑾亭冷笑:“那就看你今天晚上的表现了。”说完,他的双臂穿过了她的腿弯,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你,你干嘛?!”楚瑟紧张。
“你不是想跟我生女儿吗?那好,我成全你。”
男人把她放在了床上,然后脱光了自己的衣服,又扒光了她。
……从里到外,从上到下,甚至连她的小拇指都不放过,一一印上属于自己的记号。
楚瑟手脚并用地挣扎——“瑾亭,晚上再来好不好……我不要……啊……”
都半年的时间没接触过了,她的身体早就对他陌生不已。但是今晚的薄瑾亭十分的凶猛,连个前奏都没有,就直接进入了正式阶段。随着他的汗水,他的喘息,她开始迷失了自我,又无力地攀附着他,体会这最极致的快乐……
“瑾亭……瑾亭……”
男人一边抚摸折腾着她,一边道:“说,你爱不爱我?”
“我当然爱你……”
楚瑟喘息不已,都多少年的老问题了,薄瑾亭还在问个没完没了。
“有多爱?”
“最爱……最爱……”
“下次还敢一个人跑走吗?”
薄瑾亭一边问道,一边加大了动作。
楚瑟觉得眼前一朵朵烟花炸开,把她迷的七荤八素的,于是道:“啊……不敢了不敢了……我以后都听你的话,好不好?”
薄瑾亭这才满意地放缓了动作。他深情地凝视着她:“你知不知道,你走了以后,我每天晚上都想着你……一想就想到了天亮。”
楚瑟羞愧,她抬起手圈住了他的脖子:“我是你的,我永远都是你的女人,你的妻子,你的……楚医生。”说完,她也吻上了他的嘴唇,耳鬓厮磨。
男人一声喟叹,本来已经结束了一轮,这下又被她撩拨了起来。于是翻转了她的身体,手指插进了她的指缝当中,一下下的,贴合的再无间隙。
***
一个月以后,楚瑟检测到了怀孕。
这下把她高兴的,男人用力干活的结果就是不一样,这效率实在高超啊!
现在,Ecsa的疫苗第二期研制工作,她交给了哈佛医学院去做。手头上没有其他的事,楚瑟干脆请了一个长长的假,安心孕育二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