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真的来了,她也不怕事。
晚上,林巧遇和林娟吃过饭之后,就开始卤猪蹄。
猪蹄要先卤,因为这个不容易入味,祁家要求的是一整只一整只的猪蹄,所以他们也只能先卤这个。
猪头肉和猪耳朵用大锅卤,猪肚用旁边的小锅卤。
因为猪头肉和猪耳朵猪肚的量比较大,所以林巧遇和林娟分两次来卤。
卤好的就放到旁边用竹筐里,然后把新的放下去继续卤。
一直忙活到了大半夜,将锅里的木柴拿出一些之后,林巧遇和林娟将灯给关了,然后将门锁上,坐在从房间里搬到的椅子上闭目养神。
在充满卤水香味和肉味的房间里,很难睡得着,再加上心里有事,担忧着那女人那个混不吝的儿子会上门来,更难睡得着。
林娟却没有想太多,今天累了一天,她几乎坐到椅子上,就睡着了,还发出鼾声。
除了锅里那沸腾的水发出的咕噜声,这寂静的夜里,就只有林娟的浅浅的鼾声。
看来今天确实是累着了,要不然,平时不会打鼾的林娟这会儿却是打上了鼾声。林巧遇想着,而后觉得一阵困意涌向心头。
正当她以为自己已经睡着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极其细微的声音。
林巧遇一下子就惊醒,她轻轻起身,拿起烧火用的火钳子悄无声息地走到那门的后面,屏住呼吸等着那个人。
隔壁林娟的鼾气已经听不见了,清冷而寂静的夜晚只听到锅里间或发出的一两声咕噜的声音。
那一阵细微的声音越来越近,近到能听出来是脚步声和浓重的呼吸声。
不一会儿,那脚步声停住了,只剩下那浓重的呼吸声,那呼吸声很重很重,重到隔着一扇门,林巧遇都能听得到。
极度紧张中,林巧遇仿佛听到自己那剧烈的心跳声,她的心跳的飞快,好像要跳出胸膛一样。
忽然,一阵重重地声音响起。
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接着,就听到门外那个人倒吸一口气的声音。
林巧遇的心提到嗓子眼,几乎都要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叫人。可是一想到若是自己叫人的人,那个人肯定会逃。
这一次抓不到这个人,以后,这个人还是会盯上她的。
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她也没有那个精力天天防着贼,倒不如一下子就将贼给抓了,一劳永逸。
她咬紧牙关,让自己不至于发出声音。
忽然,借着灶里的火光,林巧遇看到一把尖尖匕首插入她的门。
接着,那一把匕首往旁边的门栓那里游过去。
林巧遇连呼吸都不敢呼吸,只是死死地盯着那一把匕首。
只见那一把匕首接近门栓那里之后,上下动了动,又左右动了动,而后又重复刚才那一个过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半分钟,还是一分钟,反正最后只听到一声有些沉闷的响声,接着,门栓就松动。
林巧遇明显能听得出来当门栓松动之后,门外那个人的兴奋,因为,他原本就粗重的呼吸,现在都粗重了几分。
只是,虽然门外那个人非常地兴奋,可是还是非常地谨慎地推开这门,并且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若不是林巧遇早有准备,睡眠又浅,被人偷摸进门还不知道。
林巧遇明白为什么那个女人的儿子没有工作反而天天有酒喝了。
这开门的技能杠杠的!
脑海里想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然而林巧遇的手还是没有停着,她操出那一个火钳子,等那一个人侧身进来的时候,她立马就用了五分力,一把就打在来人的背上。
若不是因为怕在乌漆麻黑的夜里把人打坏,她得赔钱,她肯定用尽全力的。
然而就这么一下,那人就发出杀猪般的叫声。不对,这叫声比杀猪时,猪发出的叫声还要惨烈。
林巧遇一把就将电灯的灯关给打开,然后又操起火钳子往那个人的背部和臀部招呼。
这两个地方不容易将人打坏,却会让人吃痛。
果然,她第二棍打下来,那个男的已经跳起来,凄厉地叫着。
林娟在那一边听到,立马就坐椅子上面跳起来,顺手拿起放在椅子旁边的火钳子,快速地冲出门过来了。
她大叫着:“抓贼啊,有贼进来了。”
进了门之后,看到林巧遇正在单方面虐打这个男的,林娟就想过来帮忙。
林巧遇一边往这个男的身上使唤,一边对林娟说:“你快去叫房东太太,让她出来处理这一件事情。”
林娟犹豫了一下。
她实在是不放心林巧遇自己一个人应付这个男人。
“快去。”林巧遇说道,“我能应付得了。我们需要证人。”这会没有摄像头,要是不叫人过来看看,帮着做证,万一转头被这个贼人污蔑就不好了。
林娟一听,快速地跑出去。
那个男人也听到了,而且也知道自己在林巧遇手上讨不了好,怕再僵持下去话,估计得去蹲监狱,于是赶紧转身,想离开。
林巧遇自然是看出他的企图,怎么可能让他离开?
她继续拿着火钳子往那个男人的身上招呼,不过,这一次,倒是没敢用很大的力气了。
她要是有很多的钱就好了,即便是打坏了这个男的,也不怕没有钱赔。
现在没有钱,搞得她都打不过瘾。
那个男的想逃开,但是又怕林巧遇的火钳子,所以,一直到林娟回来,他也没有找到机会离开。
林娟是和房东周太太一起过来的。
周太太只披了一件外衣,底下还是睡裙,显而易见的,周太太一接到消息就赶过来了,根本就来不及穿好衣服。
那个男子见周启凤过来了,大惊,这会儿也不怕那火钳子了,就想夺门而出。
然而都到这个地步了,林巧遇怎么可能让他离开?
她扔掉火钳子,然后一脚就踢到那男子最薄弱的地方去。
那男的痛的捂住自己的□□。
林巧遇上前,一把就抓住那个男人的手,然后将他的手反剪。
林娟赶紧将早就准备好的绳子递给林巧遇。
林巧遇用绳子将这个男人给绑起来。
周启凤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她已经被林巧遇暴力的行为给惊住了,根本就震惊在原地,话也说不出来。
想不到林巧遇竟然那么厉害。
将给绑好之后,林巧遇一把就扯掉那个男子脸上蒙着的那一块布。
那一个布条一扯开,就露出一张纵欲过度的脸。
白胖的脸,眼眶青黑,一副看着就让人倒胃口的脸此刻正惊恐万分地看着林巧遇她们。
果然是今天中午过来闹事的那一个中年胖女人的儿子!
林巧遇并没有猜错。
房东周太太吃惊地看着眼前这个人。
“周初。”太过于震惊之下,周启凤大声地叫着周初这个名字,“你在这里做什么 ?”
她看到地上那一把匕首,这一看,心都颤抖起来了。
林巧遇这个时候才知道眼前穿上男人叫周初。说来她在这里那么久了,倒是不知道眼前这个人和他妈叫什么名字呢。
原来他叫周初。
可惜那个名字了,跟人严重不符。
“我只是过来偷点东西吃。”周初可怜兮兮地应着,想挣扎,却发现自己的手被绑着要,他现在,根本就动弹不得。
早知道他刚才就出声了,周初心里悔得要死,要是刚才出声求饶的话,指不定这个女的善心一发,就将他给放了,也不至于要引得房东太太过来。
房东太太过来看到他这样,以后还会租房子给他家住吗?
周初不敢肯定。
要知道,之前所有的事情都是瞒着房东太太做的,就怕房东太太知道他做的勾当而将他们给赶出去。
“我今天晚上刚上完夜班回来。”见所有人都没有什么反应,周初只得硬着头发继续说着,“太饿了,工资又没有发,我饿得胃都烧起来,回来院子里,闻到院子里传来一股浓香。”
说到这里,周初吸了吸鼻子,让自己的话更加真实。
“太香了,还夹杂着一股肉香。我忍不住 ,所以一时起了念头,去拿了一把匕首,打算偷偷将门给撬开,想偷点肉来吃。”
偷东西就算是报警,去到警察局,那些死八佬也只是教育他一顿,关他几天,就将他给放回家了。
要是他承认他想过来这一边搞破坏的话,那不知道要赔多少钱,被关几天。
傻子才会承认他过来这一边是想搞破坏的。
“呵。”林巧遇冷笑,指了指地上的匕首,说,“你过来偷东西,拿着匕首过来可以说得通,毕竟要撬门,不是?”
周初猛地点头,肥胖的脸上竟然露出一抹笑容,说:“是的。这种木门,用匕首撬门比较容易一些。”
阿呸。
一点也不容易好不?
要是那一种普通的铁锁,他拿一根铁丝就能搞定了,哪里需要拿那么大一把匕首?
还浪费那么多的功夫?
这两个女人,明明赚那么多的钱,却连一扇门也舍不得换!就算是不舍得换门,也应该换一把锁!
这个年代,还有谁还用这种木栓?
他想着今天晚上应该可以大口地吃肉,并且是这些香喷喷的肉,也就没有在外面吃饭。等到了半夜,艰难从床上起来,刚才又在外面弄了半天,肚子又饿得要死,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
要不然,他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抓住。
他一个大男人,难道还比不过这个女的?
林巧遇冷笑,手却是从地上那一把匕首上面移开,移到了门外。
林娟立马就将门打开,露出了在门外的那一个红色的胶桶。
这种胶桶几乎每一家都备有一只,毕竟这胶桶又轻又耐用,可比木桶好用多了。
周启凤也顺着林巧遇的手指看过去。
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外面竟然有一只胶桶。
那一只胶桶是什么时候在那里的?
她刚才怎么没有发现?
“带匕首可以理解,但是带着胶桶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林巧遇脸上露出愤怒的表情,质问道,“并且,这桶还散发出一股尿臊味!”
做吃食生意的,她不仅是舌头灵敏得很,就连自己的鼻子,也非常地灵敏!
周初刚才过来的时候,她不仅是听到周初那浓重的呼吸声,还闻到了这么一股刺鼻的气味。
在闻到这一股气味的时候,她立马就猜到周初的打算。
所以,即便在看到那一把匕首的时候 ,她心里怕得要死,但是仍是强忍着恐惧反击。
周启凤一听,立马就深呼吸一口气,果然在浓香中闻到一股尿臊味。
几乎是瞬间,周启凤立马就炸了,大声地喝着:“周初,你竟然做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
拿尿过来这里,不用想都知道周初想做些什么。
周启凤此刻恨不得一巴掌上去,她就是想问问,林巧遇和林娟她们两个究竟是怎么得罪他的,至于让他这样子下狠手?
就算是她不理事,她也知道,林巧遇她们两个接了一单大生意,赚钱就指望这一单大生意了。
现在,这个人竟然过来这一边搞事!
“我只是想要过来偷点吃的。”周初唯唯诺诺地说着,不敢看周启凤,“我好久没有吃肉了。”
他妈今天被这两个□□教训,做为儿子的,不过来替老妈出口气哪里能行?
当然,吃肉是额外的。
因为这一边的争执声越来越大,刚才林娟还大声地呼救,这么大的动静,这会儿,已经有几个人围在这里。
“放了我儿子。”还没有等林巧遇想要再说些什么,一个声音大声地吼着。
接着,林巧遇和林娟就看到今天中午过来闹事的那一个婆子快速而大力地将围在门口的人给拨开,然后挤了进来。
“你。”这个中年妇女一见自己的儿子被绑着,脸上露出一抹急色,只上前就想扯开林巧遇,“你快把我儿子放开!”
林巧遇一个用力,将周初给扯到一边,冷着一张脸说:“我为什么要放开这个贼?
”
“你才是贼!”那个中年妇女听着林巧遇这么一说,整张脸都冷了下来,说,“我儿子才不是贼。明明是你这个小娼妇约我儿子今天晚上过来这里的。”
“还说想要刺激一点,让我儿子带着匕首和尿桶过来。”
“说是看不惯那些人,在卤水里参杂一点尿,让那些有钱人也尝尝尿的滋味。”
围观的人听着她这么一说,顿时发出哇的一声。
他们看看门口那一个尿桶,再看看林巧遇和周初,脸上带着一抹不可置信。
千想万想,怎么也不想不到,这两个女的,看着那么地漂亮,但是心肠却是那么地歹毒!
他们平常吃的那些卤猪蹄什么的那么香,原来,背地里不知道被放进了多少尿?
有人想到这个,脸都绿了,甚至有些吃得多的,胃不停地在泛着恶心。
那中年妇女见人群中的那些人开始相信她了,心中得意。
她就知道,相比于两个刚来不久的人,院子里的人肯定是相信她多一些的。
再者,这两人这在赚了那么多钱,谁不眼红?
只是,他们心里有贼胆,却不像他们这样敢于行动而已!
“明明是你约我儿子过来的。”那个中年妇女说着,眼角已经不由自主地带上一点得意,“现在,你竟然反咬一口,说我儿子上门来偷吃的。”
“我儿子也是傻,知道你们两个女的做点小生意也不容易,所以,才会傻乎乎地承认自己想过来偷肉吃。”
说到这里,这个胖女人忽然捂着自己的胸口,换上了一副悲伤的神情,“他也不想想,他这样子做,以后可怎样找老婆?”
“为了保护别人,损坏了自己的名声,背上一个做贼的名号,以后,可哪里还有女孩子愿意嫁给他?”
这个中年妇女的表情太过于真实,表演得太生动,若不是林巧遇是当事人,她恐怕也会相信她说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