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然选择独立出来创业，自然是想要真的在这个公务员培训市场上站稳脚跟的，所以打算走精品班路线，对前来应聘的老师挑剔的那叫一个严格。
不仅仅是那些老师们受不了，就是跟着纪然出来的那些老人都受不了了。
“纪哥，我看刚才那个老师不错啊，虽然年轻，但是说话很有条理。”一个老人忍不住劝道，“而且人家要的工资也不算高。”
“是不高，但他要求节假日正常休息，还要求他可以去参加公务员考试。”纪然忍不住道，“干我们这行的本来流动性就快，他还想着去考公务员？”
知道那些大机构是怎么对付那些想要公务员的助教或者老师们的么？
考试当天就开会，谁都不许不来，一开开一个上午，那下午的考试也就不用去了。要么就允许你去考试，但要带着公司的宣传单去，必须发一个上午或者一个下午，每个人都要签到……各种方法，就算明面上不好意思不阻止你去考试，但也能折腾的你别想考高分。
想考公务员？可以啊。只要愿意辞职就什么都好说。
可是如果打着在职考公务员的想法，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那就万万不行，除非员工真的觉得自己一定上，不然谁敢去考？
许多培训班的老师赚钱赚到三十三四岁，钱有了房子也有了，精力自然没有年轻的时候那么充足了，因此就会想着去考个好单位的公务员，毕竟他们就是干这行的，本身起点就比其他学员高。只是这些老师往往已经混出了一定名气，公司也不好主动解聘他们，因为别人考公务员就解聘别人是公司的错，要赔钱的，所以自然出来一些乱七八糟的方法。
当然，如果是员工自己辞职的话，公司不但不用付钱，还可以借机再拿一波钱。
资本家没有那么傻，不会放着明晃晃的漏洞给你钻。
相对起来，那些小机构本身就人才缺乏，完全可以接受老师将他们这里当跳板，只是福利待遇上就不能和大机构比了而已，不过也算是个很不错的备选了。
“那纪哥您想要什么样的？”另一个老人也觉得纪然有些吹毛求疵了，他当然理解纪然想要干一番大事业的决心，可是大事业不是说干就能干的。如果真的有那种什么都好也不在乎工作累不累的好老师，不去三大培训机构来他们这么一个小地方干嘛？为了梦想么？
别开玩笑了。
现在的年轻人都实际的很，公司给多少钱就出多少力，指望他们将公司当成家是一样是不可能的。这种话也就忽悠一下以前的那些人们，毕竟大家集体主义的观念比较强。
可现在房价这么贵，那些年轻人的工资不过堪堪够自己活着，难以负担高昂的各项支出，他们完全不介意到底去哪个地方工作？说辞职就辞职，说跳槽就跳槽，只要不是没有脑子肯出力，根本不用担心自己会饿死。
纪然自己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普通老师多得是，稍微培训一下就有，可是好老师真的是可遇不可求。
“抱歉，我最近有些急躁了。”纪然是个愿意坦然承认错误的人，“最近招生情况不是很理想，所以我有些迁怒于人。”
“没事，万事开头难，虽然前期是累一些，但后期的收益全部都是我们自己的。”一个老人小声安慰道，“我们既然跟着你出来，就已经做好长期抗战的准备了。”
“对啊，公司每年进来那么多新人，平时我们的压力也特别大啊。没什么区别。”
能够陪着纪然出来的 ，几乎都是他这些年在公司培训的人。可以自己当家做主谁愿意将自己的命运放在别人的身上？
再说了，公司发展越来越大，前来入股的股东越来越多，很多时候公司的管理就完全变味了。这些老人都是看着公司一点点变大的，可是公司的福利却没有分到他们的头上，这要如何甘心？
员工如果不思进取，一辈子也就是个员工。
想要靠工资活的体面，根本不可能。
纪然回去之后，想了想还是给陈天笙打了电话。
一个人想要重新支撑起一间公司真的太难了。他之前就有想过要拉陈天笙入伙，只是陈天笙根本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如今陈天笙待业在家，应该是会接受他的邀请了。
顶多就是不用陈天笙出去培训而已，做点其它的管理事务还是可以的吧。
“纪先生怎么有空打电话给我？”陈天笙接到电话，示意卫鱼和艾叶的回答可以先停一下，却没有出去的想法。
咳咳，陈天笙不说，卫鱼就厚着脸皮听了。
艾叶原本倒是想走，但被卫鱼拉住。
陈天笙看了她们两个一眼，笑了笑，干脆直接开了外放，只是让卫鱼和艾叶别被发现了。
“我想邀请你加入我的团队。”纪然开门见山道，“当然，这两年你可以不用出去培训，可以做一些去其它的管理工作，或者帮我训练一下老师也可以。你放心，我给你的待遇绝对不会差。等两年时间一过，你就是我们团队的核心成员，我有什么你也一定会有。”
纪然开出来的条件不算差了。
他就相当于变相承诺陈天笙也会拥有一半的公司了。只是这话说出来也不过是骗骗人而已。
别说陈天笙现在已经有了公司，就算没有，他也不可能去纪然那里。在陈天笙看来，纪然已经是过去式了。
他要是另辟蹊径还好，可现在想要和三大培训机构对上就不可能了。市场差不多已经被他们瓜分，普通人和小机构也就喝点汤。现在凭借着纪然的名气，还能吸引一波学员，可时间一长，名气自然也就小了。
再说了，纪然有办法和公司铺天盖地的广告相比较么？
最后，纪然要是聪明一些还能带领公司变成一个小机构，慢慢积累自己的名气和口碑。但纪然年纪也不小了，还能努力多少年？
要不是纪然闹这么一出，陈天笙也不至于和定公教育解约。
“抱歉，我现在在外面旅游，暂时不想去工作。”陈天笙面不改色的回答道，“我暂时不想陷入无谓的争斗之中，纪先生你还是另请高明吧，我没有兴趣。”
第53章
“好了， 你们别看我， 看题。”陈天笙挂断电话，看着卫鱼和艾叶说道。
“老师， 我请求课间休息。”艾叶举起手道。
陈天笙微微皱眉。
卫鱼也被好奇心激的举起了手。
陈天笙只好叹气，“好吧，那就课间休息一下，你们两个想要问什么就尽管问吧。”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两个家伙的好奇心都会在不该注意的时候突然冒出来。
“老师，你对纪然到底是怎么想的啊？”艾叶抢先问了出来，“我看见论坛上说你们来回斗了很多年啊。”而且还有人下赌注说陈天笙一定会被纪然邀请过去， 因为他们两个称得上是“知己”。
虽然艾叶对那个纪然不熟，不过查一下对方的资料就知道，这人的颜值和陈天笙完全没法比不说，年纪都快可以当陈天笙的爹了。这么两个人说是“一时瑜亮”，未免也太看不起陈天笙了一点！
“没有什么想法。”陈天笙坦言道，“事实上，我们两个所谓的对手之说都是我们的公司为了包装我们弄出来的。我和纪然见面的次数不超过三次， 就聊过一次天而已。”
毕竟纪然是前辈， 年纪还比陈天笙大这么多，陈天笙不可能和他有太多的交集。再者说，陈天笙其实更加愿意和同龄人在一起， 哪怕他都心态其实和普通的年轻人有了很大的差别， 这也不影响陈天笙想要和年轻人待在一起的想法。
“所以老师， 你觉得纪然会成功么？我听说他新开的公司也招到了不少学生， 当然，没有办法和远图比就是了。”艾叶继续八卦自己从网上得来的信息。
“我不看好。”陈天笙还是给出了一个肯定的回答，“现在去报名的学生，主要是冲着纪然去的。但纪然不可能一个人教的了这么多的学生，面试需要的是练习，单纯的理论课上了并没有太多的作用。人数一多，通过率势必会降低。”
如果是在十年以前纪然独立出来，那么他倒是可以带着自己的团队成为第四大培训公司。可是戏按在，三大机构的名字差不多已经深入到了所有公考人员的心里，纪然这个时候再出来，其实已经落后于潮流了。
“哎？那要是失败了，纪然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创业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少数人才能成功的东西。”陈天笙笑着摇头，“如果人人都可以创业成功，国家怎么还会出台各种创业政府来扶持呢？事实上，一百个创业，有十个人能够成功就已经算是很不错的成功率了。”
但很多时候，这个数字还要比这个更低。
当然，如果将开个小吃摊什么但也算上的话，成功率应该会更高一点。
“老师，纪然这个时候打电话给你，不会给你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吧。”卫鱼比较实际一点，她更关心的是陈天笙会不会因为拒绝了纪然而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
“可能会有一点，不过不用太担心，只要我不出来露面就可以了。”陈天笙也并不是没有准备的，“我大概会去国外看看球什么的，发几个微博定位，表明一下我的态度就可以了。”
定公教育那边如果收到自己和纪然联系的消息，恐怕会着手进行调查。陈天笙虽然不觉得自己就是葫芦丝的事情会暴露，不过还是小心谨慎点好。
“好了，你们两个也差不多该问完了，三天后就是面试，你们每天都要给我答十五套题才行！”
卫鱼和爱也一同哀嚎起来。
她们现在答题已经答到看见题目就要吐得地步了，但是陈天笙似乎还不怎么打算放过她们。
考前一天，她们两个都准备去面试的地点附近租酒店住下了。
面试的时候虽然并没有要求你穿什么，但一般时候还是选择绝对不会出错的衬衫和裙子比较好。
白衬衫，黑短裙，加上一双黑色的小高跟鞋差不多就可以了。当然，要是可以化个淡妆，更容易提气色。
“记住，要面带微笑，别紧张。思考时间不能太短，也不能太慢，尽量控制在七八分钟内答完题目，知道么？”
“知道了知道了。”
艾叶和卫鱼两个人差点没给陈天笙跪下了。
她们一定一定没有没有问题的了。
“其实天笙也在紧张。”姜海偷偷摸摸的说道，“他很久没有这么一对一的教学生了，面试的时候又什么都可能发生，自然会对你们比较紧张点。”
更不用说，其中还有一个是他的女朋友了。
“天笙，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输给别人的。”卫鱼斩钉截铁的回答道，“今年是我的大运之年，我都脱单了还怕什么？”
“说的有道理。”陈天笙摸摸卫鱼的脸，“你都有我了，还怕什么？”
喂喂，考虑一下吃瓜群众的心情好吗？
艾叶很想翻白眼。
不就是去面试么，又不是去下地狱。
用得着这么依依惜别？
好吧，托他们两个的福，艾叶现在是半点都不紧张了。
因为卫鱼和艾叶两个人报的是一个地级市，所以考试地点自然也在一起，两个人都是第一天就面试，不过一个人是第一组，一个人是第六组，分散在不同的教学楼里面试。
一般来说，面试的时间比较早，考生在七点十五左右就可以进入考场，八点前没有到的人就算自动弃权，比笔试的时间要提前一个小时。为了防止到时候堵车什么的可能，还是要尽量挑考试地点附近的酒店。
为了不打扰对方，艾叶和卫鱼两个人是选了两个不同的房间的。
嗯，夜晚必须要想休息好的啊。
要是住在一起，她们肯定会聊天聊到深更半夜，这一点是已经被无数次证实了的，完全不需要再去挑战一下。
“加油！”艾叶已经画好了妆，给卫鱼打气，“如果我们之中谁先考完出来，就在酒店里等着，可以点一些东西什么的。”
“放心。”卫鱼点点头，“考完了就去吃大餐，你想要吃什么都行。”
“带着口红和粉底啊，到时候可能需要补妆的。”
“带了带了，你放心吧。”
两人再度检查了一下身份证和准考证什么的之后，才气势如虹的朝着面试的考点走去。
面试的时候是不允许带手表首饰和各种资料的。一组面试的人员差不多为48个左右，有48个号码牌，抽到哪个就是哪个，如果不幸抽到了下午，那么就需要在考场足足等上一天，中午的时候由面试考场的人提供中饭，总而言之，是不许出去的。
卫鱼所在的面试考点人不少，是排着队由保安先检查身份证和准考证之后才会被允许放进去的。
候考室和面试考点是两个地方，分别由专人把守，考生出候考室和进侯考室也不是一个方向。往往是一人回答，一人等分，一人候考这样的模式，最大限度的利用时间。
毕竟一个考生只有十分钟，48个人，480分钟，上午四个小时，下午四个小时，全部都是已经定好了的。
一整天的面试时间，不仅仅是对考生的一道折磨，同样也是对考官们的折磨。
“不许带资料，资料要放在包里。”主考官再度强调道，“你们不能带任何东西进去，包裹和手机全部都要放在外面，手表首饰也通通不许带，如果有人违反规定，不管你有没有作弊的心，都算作弊。你们好不容易通过笔试来到这里，希望大家不要明知故犯。”
卫鱼拿着自己的准考证和身份证交给考官，全身上下都被扫了一遍，这才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她来的时间还算早，位置还有很多，不过大部分的人几乎都在七点半以前就赶到了。
考场并不大，连桌子都没有，只摆了四十八把椅子，实在叫人寒碜。
真是，之前我看见别人的考场都是教室，一个一个桌子的。这个面试考场点要不要这么抠门，连个桌子都不给？这万一要是抽到下午，还怎么睡觉？
卫鱼觉得自己上半年的运气差不多已经用完了。
可以的话，当然是上午考完最好，抽签顺序号要是在十号左右就好不过。那个时候，卫鱼差不多也已经休息好了，精神旺盛。等候往往是最难熬的，越到后面，考生的状态就越是疲惫，如果不能好好调节，能不能发挥出正常的水平都是个问题。
“下面，开始抽签，我开始叫名字，一个个上来，之前考试的规章制度老师已经和你们说过了。”主考官拿出一叠抽签牌来，摆在一个篮子里，背面完全是看不到任何东西的。
卫鱼看见一个又一个的人走了上去，有些人庆幸，有些人脸色难看，他们抽到号码怎么样，真是一眼就能看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