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神是我前男友——张小素
时间:2018-07-22 08:53:39

  陶卉卉兴奋地搓手,那胳膊碰了碰项暖:“死女人,你真是太能干了,你上辈子是不是拯救了地球。下回什么时候碰面,一定一定要捎上我!”
  项暖:“他其实是我前男友。”
  陶卉卉笑道:“就夸你两句,自己还就吹上了。我还说大神其实我前夫呢。”
  项暖:“.…..”
  雨停之后,两人去小区门口吃了午饭。陶卉卉下午还要上班,吃了饭就走了。
  项暖去药店买了感冒药,回家路上看了一眼手机,发了条消息出去。
  【五行缺爱:贱贱,今日为何如此安静?】
  她回到家吃好药睡了一觉。醒来之后天已经半黑了,头晕地厉害,浑身无力,后背直冒冷汗,像是发烧了。
  已经停了半天的雨又开始下了,雨滴打在窗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远处乌云滚滚,不时有闪电划过,伴着阵阵惊雷。
  她从前很怕这样的天气,有温韩的时候,他会把她揽进怀里,用自己的身体将她圈地严严实实的,一遍遍轻轻抚摸她的头,安抚她。
  分手之后认识了贱贱,每到这样的天气,他能陪她聊一整晚。
  项暖收拾了一下,拿好医保卡和病例,撑着伞,乘公交车去医院。
  下着雨的黄昏微冷,项暖出门的时候没带外套,身上只穿着一件T恤牛仔裤,公交车里空调开地又大。
  体温似乎还在上升,冷意从骨头缝里钻出来,她抱着胳膊,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脸色呈现出病态的白,她紧紧咬着牙,偏头靠在车窗上,太阳穴贴着冰凉的玻璃才算舒服一点。
  又转了趟车才到医院,项暖艰难地撑着伞,钻进了急诊大门。
  温韩写好更新,站在阳台上往外面看了看,大雨夹杂着电闪雷鸣。
  已经做好了通宵陪她聊天的准备,他拿出手机,打开只有她一个好友的QQ小号。
  【五行缺爱:图片.jpg】图片里的温度计显示的是39.8度。
  【五行缺爱:怎么样,牛逼吧!】
 
 
第9章 
  急诊大厅里灯光通明,熙熙攘攘的,不少人在排队等号。
  项暖从诊室出来,交了费拿了药水,先去了趟洗手间才去打点滴。不然她一个人,吊水的时候想上厕所都不方便。
  扎好针,坐在椅子上,看了一眼吊瓶,一共要挂两瓶,每瓶500ml,滴得又慢,没有两三个小时挂不完。
  扎针的手不敢动,用一只手拉开包包拉链,拿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给陶卉卉。
  得知她还在加班,项暖便没有说自己在医院吊水的事,随便聊了两句便挂了电话。
  头疼地厉害,她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休息了一会。旁边吊水的大妈看她脸色不好,便问道:“小姑娘,没事吧,需要帮你叫护士吗?”
  项暖笑了笑,摇头道:“不用了,谢谢阿姨。”
  大妈看了看她说道:“身体这么虚弱,怎么自己一个人来,外面还下着雨,多不安全啊。”
  项暖笑了笑,没说话。
  大妈的水挂好之后,被一直陪着她的丈夫搀着走了。
  旁边座位很快有新的人坐上去,这一对是两个小年轻,看起来像大学生的样子,女孩娇娇弱弱地撒娇喊疼,男孩蹲在她面前,温声安慰她。
  项暖闭上眼睛,思绪被这一幕带到了三年前的某一天。
  她发着烧躺在床上,他为了给她降温,将自己的手泡在冰水里,等手冰凉,再把手敷在她的额头和颈动脉上。床到洗手间,不过两三米的距离,他都要搀着她过去,生怕她一个不小心会摔倒。
  会一天三顿地熬营养健康的杂粮粥,一勺一勺喂给她吃。
  那时她被他宠坏了,一点疼都受不住了,生病的时候觉得哪哪都疼,哪哪都需要他疼,矫情地要死。
  遇上温韩以前,她也曾是个坚强独立的女子。觉得发烧嘛,没什么的。小时候生病都是自己吃点药,谁也不告诉,默默咬牙挨过去,挺着挺着就习惯了。
  一个人,她若一直没有尝过蜜糖的味道,倒也没什么。怕的是,尝过之后又失去。
  项暖看了一眼吊瓶,冰冷的液体顺着导管滴进血管里,感觉整个胳膊都是麻的。嘴巴因为高烧而干裂,她只好舔了舔唇,让那份干涸不再那么难受。
  病毒令她感到困倦,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轻轻握了一下她的手,冰凉的触感令她感到浑身舒爽。
  她半眯着眼睛,唇角微微上扬,做了个美梦呢。
  护士过来给她换吊瓶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登时坐直了身体。
  眼前的男人个子高,她又是坐在椅子上的,看着他的时候,仿佛仰望着一尊天神。
  本来没觉得多难受,挺挺就过去了,却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所有的疼都像是被放大了一万倍,疼地她有点想哭。
  温韩蹲下来,抬手在她额头上探了□□温,烫人。
  39.8度果然牛逼。
  她脸色苍白,眼神不似平日里的光彩,扎了一个低马尾,耷拉着脑袋,焉焉地斜靠在椅背上,脸颊旁有几根碎发垂下来,溜进了嘴唇里,牙齿轻轻咬着干裂的下唇。
  温韩转身倒了杯温水,到项暖面前蹲下来,将杯沿递到她嘴边。
  她看来是渴极了,一口气全喝光了。
  他声音极轻地说道:“我过来看一个朋友。”他是在她发的那张照片里看见了这家医院的标志,才找过来的。
  温韩说完从口袋里拿出来一张退热贴,撩开项暖的头发,帮她贴上。
  晚些的时候,输液的人越来越少,旁边一连好些座椅空了下来,温韩坐在项暖旁边的位子上,静静陪着她,并未多说什么。
  挂好水,他开车将她送到她家楼下,此时已经晚上十一点钟了。
  项暖坐在后排座位上,轻声说道:“今天谢谢你了,开车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
  驾驶座的男人点了下头,“嗯。”
  他的声音沉稳而充满磁性,在并不大的车内想起,萦绕在她耳边。
  项暖拎着包和药打开车门出去,走进了楼道。她烧退了不少,头晕和头疼都已经有所缓解。
  回到家,放下手里的东西,直接去了阳台。雨已经停了很久了,夜空深而静,洒满繁星,与人间霓虹烟火交相辉映,画卷一般横在天边。
  项暖站在栏杆旁边,往下看,他人没走,此时正依靠在车门旁边,微微偏头,点燃了一根烟。
  隔着五层楼的距离,隐隐能看见烟头上一点一点的亮光。路灯灯光洒在他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地长长的,生生映出了几分孤独来。
  她从没见过他抽烟的样子,跟他谈恋爱的那段时间,日日夜夜跟他在一起的时候,都没见他碰过烟。
  温韩摁灭烟头,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在车里坐了一会。
  是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他已经忘了,只记得是在她走后。
  直到他的车子慢慢驶出小区,项暖才去洗澡。
  她书房的灯很亮,当初装修的时候,特意模拟白天的自然光。光线对一个插画师而言很重要,尤其是调色上色阶段。
  手上除了温韩的画,另外还有三个单子。今天白天因为身体不舒服,耽误了不少时间。明天还要去趟医院帮奶奶拿药,再回趟家。趁现在烧退了,可以再画一会。
  打开浏览器的时候,首页跳出来一则关于某女星的娱乐新闻。
  看到那张和自己七八分像脸,项暖有点烦躁地关掉,换了一个浏览器。三年前,这位女星还是个艺校大学生,长得也和现在不太一样。
  很快将那则新闻带来的不愉快抛到脑后,项暖打开绘图软件开始工作。没敢多熬,凌晨一点钟就睡下了。
  第二天去医院帮奶奶拿好药,乘公交车回了趟家。
  项暖家在市中心一个非常好的地段,就是地方破,都是些老楼,一直听说这片要拆迁,说了十几年了也没见拆。
  她一手拎着奶奶的药袋,一手拎着一大包营养品,高跟鞋踩在长满青苔的青石板上,鞋跟不时陷在石板裂纹里,中间很长一段路都是坑坑洼洼的。
  上面拉扯着横七竖八的晾衣绳,稀稀拉拉地挂着晾晒的衣服,不时有水滴滴落下来。小巷子里常年照不到太阳,地上湿滑一片。
  她知,尖头高跟鞋并不适合在这样的路边上行走,却在每回回来的时候,特意跳了鞋跟最高的一双来穿。
  她一步一步走地都很稳,鞋跟拍打在地板上,发出铿锵有力的“噔噔噔”的声音。挺拔坚韧的红色的身影与周围暗灰发霉的墙壁形成强烈的反差,宛如荒野里的一株罂粟花,美得突兀又惊心动魄。
  项暖到家门口,敲了敲门。她早没这个家的钥匙了,她原来那套钥匙在她弟妹那。
  奶奶过来开的门,笑着让孙女进来。
  王舒兰正在厨房烧菜,转头喊了声:“小暖,今天烧了你爱吃的鱼。”
  项暖嗯了声叫了人,拎着手里大包小包的东西去了奶奶的房间,将药放在药箱里,仔细叮嘱了服用方法和用量。营养品放在柜子里,又偷偷塞了一小叠钱在奶奶惯常放贵重物品的床头柜里。
  奶奶拉着先暖的手:“别乱花钱,有那个钱,多买点肉吃,你看你瘦的。”
  项暖陪奶奶说了几句话,便去厨房帮忙。
  她不是厨艺不好,是根本就没有厨艺。在一旁给王舒兰打下手。
  王舒兰将红烧鱼从锅里盛出来,一边跟女儿说话:“小暖,最近一个月能赚多少钱?”
  项暖答道:“刚够花,交了房租就没剩了。”
  王舒兰絮絮叨叨道:“房价又涨了,也不知什么时候能给你弟弟买上房子,一家五口人挤在一起,什么都不方便。”
  一家五口,爸爸、妈妈、奶奶、弟弟、弟妹。
  她这还没出嫁呢。项暖眼神黯了一下,没说什么,也没什么好说的,在王舒兰的观念里,女儿迟早都是要出嫁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洗碗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个,被王舒兰逮着一顿说:“你看你,怎么这么没用,洗个碗都能摔,这个碗,三块钱一个呢。”
  “你爸一个出租车司机,一个月才能赚几个钱,交了房租水电网费,再扣掉买菜钱,就什么都不剩了。”
  项暖面无表情地将碎片收好包好,扔进了垃圾桶里。
  她是典型的被穷养长大的女孩。读高中以前就没买过新衣服,穿的多是表姐穿剩的。还有些是在垃圾站工作的二姨捡回来的旧衣服。王舒兰说的,能省一分是一分。
  读大学之前,所有的衣服里,她最喜欢穿的就是校服。因为只有穿校服的时候才不会显得自己与别的同龄女孩子格格不入。鞋底破了一个洞,一下雨就进水,但王舒兰说不要紧,鞋面没破就行,能省一分是一分。
  从小到大,她都是班级里最后一个交学费的,每回老师在班里念没交学费人的名字,从七八个三五个,到最后只剩下她一个。少女十四五岁,正是自尊心最强的时候,她在座位下面,低头红着脸,窘迫地捏紧校服下摆。
  骨子里的自卑和不自信便是在这样的一点一滴中形成的。
  读大学之前,学美术需要的费用是奶奶给的,读了大学之后,她开始自己赚钱,在美术培训班教人画画,自己也会画画拿去画廊卖。每个周末和寒暑假都被安排地满满的。她认识了更多的人,被更多的人欣赏,才开始一步一步重新建立自信。
  王舒兰给项暖夹了块鱼肉,踢掉骨头:“你最爱吃鱼了。”
  项暖:“谢谢。”她没说,她喜欢吃的是糖醋鱼,她不爱吃红烧鱼。
  妈妈下意识地烧了红烧鱼,全是因为弟弟爱吃,虽然弟弟今天并不在家。
  饭后,项暖帮着收拾了餐桌,洗了碗。陪奶奶聊了会天就走了。临走的时候给王舒兰留了一千块钱。不管怎样,始终是这个家把她养大的,她在这个家里没挨过打,没受过虐待。
  父母是要赡养的,自己的小金库也是要捏好的。
  出门的时候,王舒兰在门口对项暖说:“一会到巷口那边乘2路车,2路只要一块钱,其他车都是两块钱。能省一分是一分。”
  项暖从巷子里走过,黑色高跟鞋踩在青石板上。她一身红衣,步伐迈地极稳,一阵穿堂风吹过,裙摆飘动。
  她穿过巷子,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
  车窗玻璃上映出一张精致的脸。
  温韩说她的眼睛好看,像钻石洒落在夏日蔚蓝夜空。温韩说她的唇好看,像五月清晨沾着露水的红樱桃。温韩说她的身材好,像身披薄纱于妖娆山雾中出浴的妖精。
  温韩说她的画好。
  而他,从不骗她。
 
 
第10章 
  项暖回到家,吃了感冒药,稍微休息一下便开始工作了。
  按照惯例,打开电脑之后,先逛二十分钟的微博,了解一下插画圈的动态,最后再绕回去,点开温韩的微博主页看一看,缓解一下思念之情。
  今天的插画圈没什么大事发生,各位画手,工作的工作,摸鱼的摸鱼。
  瑶光一片的微博是项暖老早就关注了的,瑶光是今天关注的她。其实要不是因为温韩和知华出版社,两人不会有任何交集,项暖也不过是瑶光微博下面两百万粉丝中的一个罢了。
  一打开微博的主页,项暖就看见瑶光发布的一连好几个不同品牌的商插图。每张图都很精致,完成度百分之百。
  评论下面自然是一水的好评。
  【瓜真好吃:行业劳模,真不是盖的,高产女神!】
  【插画师小熊:这得是最有钱的插画师了吧,前辈受我一拜!】
  【瑶光我老婆:妈哒,又要逼我换屏保系列。】
  ……
  项暖没评论,默默点了个赞就走了。
  有私信进来,是插画师群的南瓜车轱辘的私聊。
  【南瓜车轱辘:非晚,夜眠那货退群之后,到处跟人造谣说你是因为抄袭瑶光一片,才会一同被知华出版社选上,其实就是去给人提鞋擦屁股的。】
  【南瓜车轱辘:瑶光是画人设图的,你是画场景图的,这咋抄。奶奶的,夜眠小贱人气死老娘了,就该把她抓回来果奔。】
  【画手非晚:不用理会,让她自己蹦跶去吧,迟早把自己给作死。】
  【南瓜车轱辘:月底有个楠市插画师聚会,你去吗?】
  【画手非晚:到时看情况吧,不一定有时间。】
  【南瓜车轱辘:好,等你。】
  项暖关掉浏览器,给手机和电脑断了网,全心投入到工作中。手上正在做的是一套儿童绘本。
  这种是最简单和好做的了,当然,稿酬也低,对她这个十六线小画手来说,一页彩图只能拿到一百八。一共十页,五天可以画完。
  坐了一下午,颈椎有点酸疼。
  项暖放下画笔,动了动肩膀,准备去楼下散散步,疏松一下筋骨,顺便吃晚饭。
  落日黄昏的时候,太阳隐在云层下,透出一片橙红色,染红了半边天。灰色墙面被照成了暖色调。
  项暖拿出手机,选了一下构图,拍了张照片,发给了贱贱。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