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尾渣文终结者[快穿]——水中素笠
时间:2018-07-22 08:56:07

  黎心媚报了个地址,萧姝交代完护士,转头出了医院。
  正值夜场最热闹的时候。
  高高低低的艳俗灯影掠过,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烟酒味道,男男女女衣着光鲜,在震耳欲聋的声响中,渐渐沉沦。
  萧姝头从到脚一身黑,如幽灵般飞快闪入,进了黎心媚的包间。
  灯光昏暗,黎心媚坐在小白脸腿上,勾着他的脖子,也不嫌弃那张肿成猪头的脸,两人亲亲热热地说着话。
  “这么快来了?要道歉就赶紧的!”黎心媚回瞥她一眼,朝她使了个眼色。
  萧姝在台边定了定,抄起一个啤酒瓶,砸在了小白脸的头上。
  随着一声沉钝的声响,玻璃碎片四溅,血水混了酒液,哗啦啦流得到处都是。
  小白脸眼前一黑,立时晕死过去。
  “你要的道歉。”萧姝扯了扯唇,语气里满是嘲弄。
  “你疯了?”黎心媚霍然站起,还来不及迈步,就被尖利的玻璃瓶抵住咽喉。
  灯火映照着锋利的玻璃,泛起一道犀利的黄色暗芒。
  “别动。”萧姝轻轻地说。
  “你只怪我打了你的心肝肉,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要打他?”
  萧姝顿了一顿,眼中讽色更浓,“我不仅打他,我还想杀了他!这烂人今天给你儿子下药,如果我没撞上,你儿子早已经遭了毒手!”
  “你儿子下午割脉差点没抢救过来!黎心媚,你还是人吗?!你生下我们是为了剥削压榨我们!供你玩乐吗?!”
  “可别提什么生育之恩,从你肚子里蹦出来,不是我和哥哥能选择的!另外,我劝你少用我的身份威胁我,如今SEPT都解散了,粉丝也早就脱光了,我当男明星还是女明星,又有什么区别吗?”
  “如果能选,我宁愿没有被你生下来!”
  黎心媚浑身似都脱了力,她顾不得再看晕死的小白脸,惨白着脸,颤着嗓子发问:“你哥哥他...他自杀了?”
  “拜你所赐。”萧姝冷冷地说。
  随着一道弧线在半空划过,啤酒瓶坠落在大理石台面上,刺耳的哐当声响起,玻璃立刻碎成数瓣。
  黎心媚颓然地滑到地上,想再追问,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萧姝转身,拉门而出。
  刚出廊道,一具坚实而温热的身躯撞上来。
  萧姝抬头,对上了傅致钧醺红的眼睛。
 
 
第81章 
  他慢慢看了她一眼, 随口说道:“你在啊!”
  双眸中分明已染了微醺的酒意,低沉的声调有些含糊, 脸色却很平静,透着一种不经意的清然。
  “送我回家。”他嘟哝了句,探出一只手臂,搭上了她的肩, 半边身子朝她倾去。
  萧姝这才发现,他已醉得双腿发软,站都站不稳了。
  她扣住他劲瘦的腰,低声唤他。
  “傅总。”
  “傅致钧。”
  他勾着她肩膀的手无力垂落, 头也低了下来,似乎没听到她在叫他。
  几乎是连拖带拽的, 她终于将他塞进了出租车, 那司机见她似乎不想上车,顿时露出为难的面色。
  一只修长细致的手抓住她的腕子, 车里那人又朝她嘟哝了一句。
  “回家!”
  萧姝钻进了车里, 傅致钧还抓着她的腕子不放。
  她缓慢而坚定地松开他, 将车窗摇到最低处, 深吸几口冷冽干燥的空气,心绪终于平静下来。
  “去哪儿?”司机问道。
  萧姝目光微闪,犹豫了下。
  傅致钧行踪不定, 之前她去堵他时, 只见过他的车开进傅家老宅, 并没亲眼见到他这个人。
  她不确定他的住所。
  “南园路三十二号。”依然含糊的声音, 语气却很肯定,语调也格外流畅。
  “好咧!”司机笑着应了声,立刻踩了油门。
  萧姝却怔了怔。
  南园路三十二号,那是傅致钧的一处别院,她和他在一起后,她就搬到了那里。
  因为这两年地震频繁,南园路一带已经没什么居民了,上次她偶然路过,入目荒草萋萋,到处是凋敝景象。
  这么晚了,傅致钧去那,到底想做什么?
  萧姝靠坐在椅背上,闭着眼,不声不语。
  直到车停下来,她才睁开眼,扶着傅致钧下了车。
  天色很黑,远处的几点夜灯恹恹,四下里万籁俱静,半点人声都听不到,只余夜色下的暗潮声,被夜风隐隐绰绰地传送到耳畔。
  萧姝意以为自己会很平静的,因为这样陌生的南园路,实在无法引起她任何共鸣。
  可在推开铁栅栏的那一刹那,她的心突然被一只无形的手大力攥攫住了。
  心口砰砰直跳。
  院子里黑魆魆的,连脚下的路都看不清,她只能听到自己心脏的搏动声,一下又一下,无比清晰。
  进了屋,亮了灯,将傅致钧扔在了沙发上。
  他忽然抬手抚额,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听起来有些痛苦。
  熠熠的水晶灯映照下,他的脸颊泛起一层诡异的淡红,连唇上细软的绒毛,似都被浸渍成一片薄红。
  额上冒出豆大的热汗,一滴,又一滴,沿着眉骨滚落。
  萧姝静静盯着他,手指不动声色覆上去,掌心一片滚烫。
  傅致钧在发烧。
  她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尤其这个人和她之间,隔着漫长的岁月里的爱恨,那些纠葛无法磨灭。
  她始终无法平心静气地直面他,有时甚至会想,要是这个人倒了大霉,或者发生不幸,她大抵是会解气开怀的。
  可在这样的时刻,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担忧他发烧这件事。
  她的良心使得她无法眼睁睁看着他高烧,却丢下他一走了之。
  萧姝啊萧姝,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圣母?
  她自嘲地笑了笑,给他烧了热水,又找来退烧药,喂他服了下去。
  他昏昏沉沉地躺在她怀里,紧闭着双眼,模样乖巧又安静。
  给他用医用酒精擦拭额头和后颈的间隙,她抬起头,环顾了四下里一圈。
  和她预想的不一样,客厅里纤尘不染,地板上光可鉴人,整体格局也没有大变,只是沙发和窗帘都换了颜色。
  入目一片粉嫩嫩的色泽,莫名的幼稚诡异,和这栋别墅的优雅格调,格格不入。
  萧姝倏然敛尽眼中的轻淡,眼底流露出不加掩饰的冷然。
  她忽然意识到,这样的装修风格,极有可能来自某个富有少女心的女孩手笔。
  在她和傅致钧曾同居过的这栋别墅里,后来住了另一个年轻鲜嫩的女孩,睡着两人睡过的那张床,蜷在这沙发上听窗外的浪涛声。
  仅仅只是想象,萧姝被刺激得双肩微微颤抖,膝盖也开始僵硬。
  原来她是没办法忍受的。
  她闭了闭眼,一把将他推开,就要夺门而出。
  或许是她推搡的力度太重,又或许是傅致钧重心不稳,他竟从沙发上跌下来,额头撞上冰凉的大理石,发出一声沉钝的撞击声。
  他闷哼一声,摇摇晃晃地爬起,半阖着眼虚摸着,推开卧室的门。
  萧姝脚步一顿。
  他额头的青肿,令她产生了一丝隐秘的愧疚,冲淡了心头的冷意。
  她心中一半是冰冷的海水,一半是灼烫的岩浆,使得她无比煎熬。
  她最终还是跟了上去,站在那扇半掩的卧室门外,定定地看着他。
  他看起来清醒了几分,开了壁灯,打开保险柜,从里头捧出个盒子。
  是个通体漆黑的骨灰盒,雕花精致繁复。
  他抱着骨灰盒,半边泛红的脸缓缓贴了上去。
  “是不是冷了?”他轻轻地问。
  他抱着骨灰盒上了床,将它置在靠里的那一侧,贴心地为它盖了被。
  隔着被,他的手臂搭在骨灰盒耸起的那处,指尖温柔地抚弄,一下又一下。
  “今天我又去了夜场。”他缓缓说道:“别不高兴,我没沾里头任何女人,都没拿正眼看她们,真的!我就是去陪你弟弟喝了几杯。”
  “你弟弟,他就是个王八蛋,他劝我放下你,去找个女人结婚,我很生气,揍了他,把他都给揍哭了。”
  “你死的时候他没哭,你祭日的时候他也没哭,偏偏就在我面前哭哭啼啼的,你说他是不是个王八蛋?”
  “这个王八蛋哭狠了,揪着我的衣领,哭喊着要我把你赔给他!我拿什么去赔呢?我赔给了他,谁又把你赔给我?”
  “这个王八蛋,发现你的墓地是空的,非逼着我把你的骨灰还给他,还说要带着你回老家下葬。呵,他想都别想,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不论你是生,还是死!”
  傅致钧红着眼,声线渐渐哽咽。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爷要这样来折磨我?萧姝,你怎么可以丢下我?”
  “哪怕你不要我了,我也是绝不会放手的!”
  ...
  他将脸埋进被中,低低地呢喃着,最后抱着骨灰盒,渐渐昏睡过去。
  萧姝扶着门框,浑身软得和下了锅的面条似的,每挪一步双腿都沉重到仿佛灌了铅。
  她进不得,退不得,耗尽了全身定力,才勉强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子。
  她蜷缩在角落,脑海里一片空白,残余的几丝理智还在思考着。
  一双眼眸,比窗外的夜色还要暗黑。
  直到天际泛起鱼肚白,庭院里蒙了层朦胧的晨曦,她还是没想明白,傅致钧当初为什么要那么对她?
  她揉了揉发僵的腿,起身进了卫生间,怔怔望着镜子里泪痕未干的人。
  她扑了几捧冷水,将脸颊擦得干干净净。
  卫生间的窗户,正对着几树红豆。
  时值初冬,那几株红豆仍然蓊蓊郁郁,绿意盎然的枝头下,掩藏着几串零星的果实。
  红得耀目。
  她望过去时,好像看见了几年前的自己。
  她那时去四川拍戏,带回几株红豆幼苗,植在了这院子里,傅致钧就笑话她,说这种红豆在北方养不活的。
  她偏偏不信,只要在家,日日都要来看护这几株幼苗,但后来幼苗还是陆陆续续地死了。她很是失望,也有些伤心,去涿州拍了两个月的戏后,就将这桩伤心事忘得一干二净。
  她回到家时,却发现有株红豆苗竟然没死,枝叶浅绿,有种蓬勃的生命力,而傅致钧蹲在花圃中,正卷着西装袖子培土。
  他替她养活了这株红豆,后来陆陆续续又有了其他红豆。
  门外一阵突兀的争执声,打破了萧姝的沉思。
  她躲在卫生间门后,发现不知何时,傅可心闯了进来,怒不可遏的模样。
  “傅致钧,是不是你干的?”傅可心冲到傅致钧面前,气势汹汹地质问。
  傅致钧惺忪的眼眸,陡然变得锋利无比。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傅可心,说:“是。”
  简洁明快的语气,完全不屑于否认。
  傅可心甩了下一头酒红短发,眸中迸射出浓重的恨意。
  “果然是你!你嫌秋影被你害得还不够惨?你为什么就不肯放过她?”
  “傅可心,有一点我想你搞错了。不放过姚秋影的人,是她自己,不是我逼她吸.毒,逼她做小三的!”傅致钧淡淡地说。
  傅可心冷嗤一声,“别说的这么无辜!当年你要是肯听我的意思,假装和秋影谈恋爱,她至于走上这条路?傅致钧,你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就不怕有报应?你敢不敢承认,你就是在为那个女人复仇?”
  傅致钧忽然笑了笑,“报应?我的小姑娘命都没了,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复仇?姚秋影既然敢蛊惑你,就该想到会有被我报复的这天!”
  听到这话,傅可心面目渐渐扭曲,她死死瞪着他,桀桀狂笑着,“当初我和秋影被拍到,我不过是以你的名义帮我们度过难关,你就这么疯狂地报复她!”
  “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就那么喜欢萧姝那个女人?连我这个亲妹妹也报复进去,半点手软都没有!”
  “只可惜,你做再多那女人也看不到了,不仅看不到,她死的时候对你还怀着无尽怨恨!”
  傅可心放缓了语气,声线幽幽:“你想不到吧,你在为我和秋影被偷拍谈判开会时,我接了萧姝的电话。我可是告诉她,你从来都没喜欢过她,要她识相点就别再来纠缠你!”
  “呵,那可是她生前打给你的最后一个电话!我没记错的话,打完那个电话才过一个小时,她就出车祸死了吧!”
  “你再说一遍?”
  傅致钧脸色铁青,狠狠扼住了傅可心的喉咙。
 
 
第82章 
  傅可心被掐得脸色青白, 眉头紧蹙了起来,两瓣唇也在不受控制地微栗。
  她从没见过傅致钧这么可怕的模样。
  细细的脖颈被桎梏住, 窒息的痛苦袭来,先前涌上头顶的那股冲动,此刻如潮般尽数退去。
  傅可心猛打了个激灵,她终于意识到, 面前这个人,是真的对自己动了杀心!
  为了那个女人,为自己三年前背着他做下的那件事。
  莫名的恐惧从她脚底窜起,一头扎进她的血肉, 在她四肢百骸里乱窜,侵袭着她的灵魂。
  她浑身僵硬, 额头沁出了细密的冷汗, 脚下站都站不稳了,却仍倔强地瞪圆了双眼, 断断续续地道:“傅致钧, 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 让咱妈看看, 那个在她临终前答应过要照顾妹妹一辈子的好儿子,是怎么亲手掐死亲妹妹的!”
  她不甘示弱地回应,声音渐渐扬高, 最后那句近乎嘶吼。
  不知何时, 泪水已滚出了眼眶, 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滚落, 在下颌处摇摇欲坠。
  傅致钧手臂微微一颤,极慢极慢地松开了她。
  傅可心踉跄着后退几步,扶住了凉滑的墙壁,剧烈咳嗽了好一阵,才缓过劲儿来。
  她抬起头,双目中盈满了恨毒之色。
  比起他对她起了杀心,他害她失去了此生挚爱,她其实更恨他违背幼时的诺言,让萧姝那个女人,占据了他心底最重要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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