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丁的单眼微微睁大了。
“我热爱和平,和平超棒。”芽衣认认真真地说,她发誓她每一个字都发自内心,比起出于慈悲的和平人士,芽衣对和平的认知无疑歪了。遇到战争迦尔纳肯定会冲在最前线,想让他安分,想让他安全,所以这个世界还是和平最好——
“我发誓,我出去只想找个男人,谈个恋爱,最好还能生个小孩,你也许……没什么……”芽衣差一点点将你也许还能抱个外孙这句话脱口而出,好在,她及时反映过来了。
奥丁注视芽衣的神色很复杂。
无声的僵持蔓延在两人中间,芽衣笔直地直视奥丁,她说的都是真话,因此,也没什么好躲闪忐忑的。
良久,奥丁终于打破了沉默:“你变了。”
“……”芽衣努力压住属于另一位海拉的情绪,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恕我直言,我们才第一次见面。你之前未曾了解过我,哪里能说我变了呢?”
“无论外表怎样改变,死神的实质始终如一,海拉。”奥丁回答说,然而这句意味深长的话,只惹来了芽衣隐蔽的白眼,“我了解你,海拉,你就是刽子手,杀戮和血腥已经浸透了你的一切。”
……那你也不反思一下,是谁将她养成了这个样子?!
短短几句话中,奥丁就将芽衣对众神之王的稀薄的好感破坏得一干二净,她的声音也变得强硬起来:“好吧,就算是地球,犯人也会有一个改造的机会,海拉被关了这么久,她想法有变化很正常了——你就打算关押海拉到死吗?”
奥丁没有说话,他只是用只剩一只的眼睛,略带悲哀地看着海拉。他们曾经是彼此最信任的战友,海拉也曾是他的骄傲,然而,王位之上没有父女情。所以,奥丁始终只是用悲哀的眼神看着芽衣。
芽衣快要被这个眼神逼到窒息了
曾几何时,一位美丽而憔悴的女人,也是这样捧着她的双手,用几乎和奥丁一模一样的悲戚眼神看着她。比起性格更加内敛的奥丁,那位女人的悲伤毫无掩饰,她大颗大颗的滚烫泪水落在芽衣的手背上:“……原谅我。”
那一瞬间,芽衣的视线也模糊了。
站在她面前的,仿佛不再是骑着八足马的众神之王,而是蹲守在手术室前的柔弱女性。她的情绪和漫威海拉产生了共鸣,因此千百倍放大的怒火燎伤了她的心脏。
悄无声息的,芽衣的手臂上已经缓慢张开数十道尖锐的武器,每一个武器的尖端都锋锐无比,闪烁着寒光。奥丁看着她,那点悲戚消失了,他既像是骄傲于自己的早有预见,又庆幸于自己没有被“海拉”伪装出的假象欺骗:“为了九界的和平,我不会让你踏出这里一步。”
大佬,你莫不是和平念叨久了,就把自己洗脑了吧?
芽衣深深地看了奥丁一眼:“我会击败你,不过,这不是因为我恨你或者,想要征服九界来报复你。只是我又更重要的事情要办,仅此而已。”
谁也……不能阻止她回到迦尔纳的身边。
随着这个想法的再度确认,明明是空荡无一物的封印空间内,突然响起了悠长的犬吠声——“嗷呜!”
战斗,一触即发。
作者有话要说: 我……特么的……
万万没想到体检会体检到仿佛大病一场。
那个抽血的医生整整抽了我五管血,抽到第三管就开始不舒服了,第五管抽完之后,整个人眼前发黑反胃想吐,出门脸色吓到同事,然后被走道上的医生,三个医生冲上来就把我按在长椅上,一个掐人中,一个按肚皮,一个给我打了白糖足有半杯的糖水,都喝不出水了,全是糖浆。
然后测血压,测了三次,两次低的医生都在摇头,普通人血压(最高)都有110-120吧,结果我测出来才60多(最高),让我休息了二十多分钟才血压回复到80。然后在我后面抽血的同事告诉我,那个医生抽错了,之后有别的医生进去看了,只用抽三管就够了。
我:……
体检一次真和轮回了一次差不多了orz上午9点抽的血,下午5点才稍微缓和回来。头疼,头晕,大夏天手脚冰凉到盖被子,而且还有情绪崩溃,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下午崩溃了两三次了,痛哭流涕。
所以说,做人也不能太瘦了。
嗯,我想问的是……你们有没有什么合理增胖的方法?暴饮暴食我试过了,不管用。
第128章
战斗结束了……
芽衣试着站起来, 但还没等她直起身体, 力气耗尽的身体就迫使她以一种难看地姿势跪倒在地, 死神镰刀撑在地上, 紧握着长柄的手在宝具上留下长长一条血痕。芽衣将头靠在手背上, 以抵挡突如其来的晕眩感——冥界海姆还在运转中,细碎的雪花不断地在她的裙摆上扬起飘落,弯如一场微型的暴风雪。
然而,和芽衣所遭受的伤害比对, 这点治愈不过杯水车薪。
奥丁的强大远超芽衣的想象,电影中, 这位老者似乎就是一位有台词的背景板, 然而, 实际交手之后, 芽衣才明白, 对方九界最强者的称号没有半点水分, 全部都是一条一条生命收割出来的。事实上,芽衣已经想不出自己更强的可能了——漫威海拉补齐了芽衣和神话海拉不擅长战斗的短板,神话海拉对于一位“众神之父”的神性特攻伤害, 也高到吓人, 再加上十座能源工厂的无限制供能, 完全实现了宝具无限连放的情况。
然而, 这一战仍旧打得非常惨烈。
唯一的好消息,大概就是……奥丁现在比芽衣还要惨吧。这位众神之父身上插满了锐利的长剑长|枪,有些还直接贯穿了他的胸膛, 滴答滴答的鲜血顺着血槽往下滑落,很快就汇聚出一滩血泊。
芽衣还能站起来。
但奥丁已经不能再挪动一根手指了。
所以说,战续多么重要……啊不,芽衣是说,有个能无限回血的宝具非常有用了。她闭着眼睛,稍微休息了一会儿,才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了——
然而,通讯器响了。
寂静的空间里,只有铃声反复回荡,铃铃铃,铃铃铃。
奥丁动了一下眼皮,在他的对面,芽衣放弃了给奥丁最后一击,转而接通了通讯:“喂,这里是芽衣,正在努力突破小黑屋中,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罗曼医生的抱怨隔着一个世界传达过来:“……你这里怎么又没有图像了?通讯器的质量怎么这么差?等等,达·芬奇亲我不是在背地里吐槽你……”
达·芬奇亲的声音幽幽地从罗曼医生的身后传来:“你这是当着我的面吐槽我……”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不,我达·芬奇亲的生产的产品绝对是过硬的。我又不是爱迪狮那个只讲究大批量生产的笨蛋,我可是美学和质量兼顾的超级可爱的万能之人达·芬奇亲啊!”达·芬奇亲坚持说,“……更何况,之后我还专门改造过通讯系统了,绝无可能再出现这样的故障了。”
哦,达·芬奇亲说的一个字都没错。
所以,这不是故障啊。是芽衣刚把镜头给糊住了而已。再优秀的视屏传送系统,也不能解决对面拍摄的本来就是一片黑乎乎的事实吧?虽然明明自己才是做出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但芽衣仍然装出无辜的语气来:“……你们问我,我也不清楚啊。毕竟我对魔术一窍不通的,等回到迦勒底再让达·芬奇亲检查检查吧。”
等到了迦勒底,芽衣会努力把上面的脏乎乎擦干净的。
迦勒底对面又是一片嘈杂。
在这片嘈杂中,罗曼医生清幽的声音非常有穿透力,钻入芽衣的耳朵中:“奇怪,我似乎听到了有水滴的声音。”
芽衣拧了一把自己的袖子,灵衣已经被血水浸透了,滴答滴答地流淌出一小片血泊出来。哦,看起来可真是狼狈啊。芽衣摸了一把脸,用轻松愉快的语气说:“哦,我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找到了水源,有一条小溪流淌呢……虽然看不到源头也是很迷了。”
她的回答立刻就引来了许多深奥的分析,她听着一大群的魔术研究者开始讨论,她所处于的封印空间到底是个什么状况,总之,芽衣一句也没听懂,她也就任凭那些漫无边际地讨论蔓延开来。老实说,芽衣还挺喜欢听这些细碎的说话声,这让她觉得,自己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别担心我啦,我已经找到出口了,很快就能……”
芽衣的声音停住了。
因为,在一片嘈杂的讨论中,忽然插|入了一个低沉的男声:“芽衣,你真的没事吗?”
哐当一声,支撑着芽衣身体重量的镰刀倒了,芽衣整个人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差点撞上自己的镰刀刀刃。加尔姆缓慢地凑过来,用舌头舔了舔芽衣脸颊上的血痕。芽衣倒抽一口冷气,这只蠢狗就不能记得它的口水有腐蚀性吗?碰到伤口真的疼死了。
说不清那一瞬间是什么感受——
大脑先是一片空白,有短暂的几秒钟,芽衣都听不见对面说了什么话,只有迦尔纳的声音,每一个音节都非常清晰地传达过来:“芽衣,我回来了。”
忽如其来的酸涩突然就充斥了芽衣的整个眼眶。
她抬起头,努力不让自己发出抽泣声,然而眼泪却不听话的不断从眼眶里流淌出来。无数话蜂拥地想出来,可全部堵在了喉咙口,最后,芽衣带着浓重的鼻音地指责:“你,你回来了啊。”
你还知道回来啊!
知道她有多担心你吗?!
——太过分了,不管有多么重要的事情,消失之前就连句话都不能给她留下来吗?!说好的布施的英雄从不食言呢?为什么轮到她这里就例外了啊!
真的是一大堆骂人的话,都想劈头盖脸地砸在迦尔纳脸上。然而,喉咙却像是梗住了,芽衣抽搭两声,最后说出口的却是:“欢迎回来,迦尔纳。”
迦尔纳的声音始终平静:“嗯……芽衣,你真的没什么事吗?”
芽衣委屈得要命,然而,在几乎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公共频道里,她只能满不在乎地回答:“我能有什么事情呢?等等我,我马上从这个见鬼的‘棺材’里出来,马上来见你。”
“不……”
迦尔纳顿了一下:“虽然我一直对你有事没事的判定标准,抱有一定的疑虑。不过,如果你现在那边真的没有发生任何意外的话,现在应当已经开始抱怨‘棺材’里多黑多闷了,还会对我擅自离开,表达要教训我的话语……”
芽衣:“……”
芽衣:“……我这就出来教训你。”
既然你提出了这样的请求,她又怎能不成全迦尔纳呢?对吧!
芽衣说完这番话,随即收起了宝具死神镰刀和地狱犬加尔姆,她路过奥丁身边的时候,甚至没有看一眼那根象征王权的冈格尼尔的长|枪。奥丁愣愣地看着芽衣,他始终不敢相信他刚刚看到了什么——
微笑着的芽衣,饱含热泪的芽衣。
死神海拉同他征战上千年,在这位父亲兼神王的记忆里,海拉永远冷酷,永远残忍,好像从来没有露出过这样单纯的快乐神色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女儿好像并不是死神……
……在奥丁将她封为死神之前,海拉还是个孩子。
……
……
芽衣用最后的力气,击碎了这片异常的封印空间,眨眼之间,仍然一息尚存的奥丁被传送回阿斯加德。而芽衣则出现在一片草木繁茂的草原上,视线尽头是水天一色的大海,浪潮卷着白雪般的泡沫滚滚向前。
芽衣:“……”
场面有一瞬间的尴尬,罗曼医生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去,将脸埋在了藤丸立香的背后。而藤丸立香则举着两个套在手上的布娃娃,笑容逐渐尴尬:“……呃,芽衣小姐,你还好吗?”
芽衣:“……”她状态好不好,你不会用眼睛看吗?
真是的!她难得有一次撑住了的啊,为什么还没等她“坚强”几分钟,你们就突然揭穿了她呢?
藤丸立香的手伸也不是,收也不是,虽然知道英灵的伤无论看起来多严重,但只要魔力充沛,不到半天就基本能像没事人一样活蹦乱跳了。同样,芽衣现在血糊糊的模样看着惨痛,但身上的伤已经好到七七八八了,如果没有这样变态的回复力,芽衣也不可能撑到打败奥丁。
“哈哈,哈哈哈……怎么说呢?迦勒底毕竟还是有很多优秀的研究者的。从芽衣小姐第一次通讯开始,我们就在试着反复验算锁定那个空间的坐标了。虽然它一直在变动,但是我们建立了数据模型发现这种变动还是有规律的……”
藤丸立香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蚊子鸣叫。
“你们,也好歹听我解说一下啊……”
罗曼医生幽幽地在藤丸立香身后吐槽他:“说的好像,你以前是认真地听我解释背景一样。”
“哈哈哈,哈哈,是吗?”藤丸立香试图用尴笑混过去。
芽衣却没有功夫去管耍宝的二人组了,她全部的注意力都被站在藤丸立香身边的白发青年吸引住了,他微微低着头,让自己的领子挡住一小节下巴,背上还挂着一个厚重的盒子,那造型有点像虫师里的银了。
“迦尔纳……”
藤丸立香还在多嘴:“哈哈……芽衣小姐要是再不出来,迦尔纳先生就要亲自动手打破这个空间了,达·芬奇亲说了一万个理由给他,然而,架不住迦尔纳先生自己委屈巴巴啊……”
芽衣伸出手,果断地扑进了迦尔纳的怀里。
迦尔纳被她的力气撞得往后倒退一步,转了一个圈圈,才接住了芽衣。他细长的手指抚摸过芽衣的脸,有那么一瞬间,藤丸立香感觉自己站在草原上是真的尴尬啊。
芽衣将脸埋在迦尔纳的胸口,去嗅他身上阳光的味道:“迦尔纳,你就没有什么话想说吗?”
迦尔纳摸了摸芽衣的头发:“我不在你身边,你就弄的自己一身伤……”
所以?
“……是个玻璃做的小脆脆了。”
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