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喻娇鹰从小被家里人娇宠长大,没经过任何挫折,养得浑身傲气。像她这样的人,就算她破产,就算她落魄到要在路边讨饭,都不会回来向前男友寻求帮助。
话说到这个份上,封征还是没什么反应,喻娇鹰已然觉得难堪了。
她轻轻咬住嘴唇,不知道该再怎么说下去,求到这种程度对喻娇鹰来说已经是极限,再怎么拉下脸?
封征见她沉默她,突然站起身朝她走过来,后者竟下意识退后一步
封征在她面前站定,皱着眉头盯住喻娇鹰的脸,他伸出手,轻轻捏住喻娇鹰的下巴,后者则睁大眼睛看着他。
“喻娇鹰,你知道自己哪里最讨厌么?”
“……”
封征的表情太认真了,让她感到难堪。
“你永远把别人当傻子的样子,最讨厌。”
能让喻娇鹰做到这种份上,肯定也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她带来的不是橄榄枝,而是zha弹,她现在要把这颗zha弹塞在自己手里。喻娇鹰也看懂了,封征肯定明白自己的算计,她盯着他的眼睛,目光里有某些纯粹的东西在塌陷,在失落。
“你要的太多了,而我是商人,无利不成事。”
喻娇鹰下意识将脸微微一侧,不与封征产生视线交汇,但是后者却强硬地捏着她的下巴逼迫她直视自己。
许久,喻娇鹰终于犹犹豫豫地说:“我只是想……向你请教一下,怎么经营公司。”
封征没忍住,冷笑了一声:“你猜我信不信。”
“……”
封征见她不再说话,这才将她放开,朝自己办公桌走去:“说吧,要多少。”
他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叠支票:“我只能给你财务上的支持,就当我报答喻伯父的恩情。”
封征等了一会儿,见对方只是地站在那里,仿佛并没有开口要钱的意思,他皱着眉把钢笔递给她:“说不出来,你自己写。”
喻娇鹰脸上尴尬的神色更明显了,她白嫩的两颊浮上一层胭脂似的红。她好像很生气,封征却仍旧保持递笔的姿势,他的眼神直白无物,令人难堪。
喻娇鹰最终还是走过来,将笔接了过来,她好像忍受着极大的耻辱,指尖都在微微颤抖,但是形势所迫,她必须接受这笔馈赠,那叠支票是她的救命符。
封征内心并不如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他其实也在偷偷打量喻娇鹰——多年不见,她好像确实过得不怎么好,喻娇鹰喜欢穿流行的衣服,永远打扮得精致,她几乎不穿重样,穿过一次就不会再碰了。
但是她今天穿这条裙子却是三年前的款式。
也清瘦了很多。
“啪。”
一滴眼泪砸在支票上,打断了封征的回忆,他瞪大眼睛,似乎想确认自己是不是看错了,紧接着又一滴眼泪砸在纸面上。
“你……”
喻娇鹰抓着钢笔的手轻轻颤抖起来,她转过头看了封征一眼,眼神里是满满的委屈。封征终于坐不住了,“哗”地一声站起来,转椅被推出去老远。
……难道是他说话太不讲究了?毕竟以前她也是天之骄女一样的存在,用钱打她的脸好像是有些过分。
不过喻娇鹰很快就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声音虽然带着哽咽,脸上却一点泪迹都没有。
“你还是像以前一样……绝情呀,一点都没变。”
喻娇鹰将钢笔轻轻放下,最终还是没有在支票上写下任何字。封征好像并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去,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什么反应都没有。
“这么多年来,大约只有我在单方面地思念你吧……呵,不好意思,说什么思念的……明明只是过去的女人,就应该随着时间消失在记忆里,现在却还厚着脸皮找上门来……”
喻娇鹰说到这里深吸一口气,仰起头:“啊……真是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找你,现在的我对于你来说也没什么吸引力吧……”
她好像突然想起自己的骄傲,没有说下去,强行为今天的会面画下句号:“很抱歉,我为自己今天的失礼感到无地自容。”
喻娇鹰说完,径直越过封征往办公室门口大步走去。她就算在感到羞愧或者抱歉的时候也理直气壮,硬撑着脊梁不肯弯下腰。
真是让人生气。
在与喻娇鹰擦肩而过的瞬间,封征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喻娇鹰惊讶地扭过头,还没来得及看清封征的脸,却已经被他一把扯进怀里。
“……”
封征多次告诫过自己很多次,不要相信她,不要相信她……永远不要相信这个女人,但是刚刚那番发言从这个喻娇鹰口中说出来,对于他来说,真的是过分性感了。
“三千万。”
“……”
“我会给你的公司注资三千万,如果你真有才能,这些钱足够周转,如果还不行……你就别再经营什么公司了,专心去国外搞学术吧。”
喻娇鹰把脸埋在封征怀里,闭上眼睛,偷偷勾起唇角——这就是她爱的男人,再怎么感性都不会不顾一切,永远知道该做什么。
喻娇鹰慢慢喘着气儿,轻声问:“条件呢?”
封征低下头看着她,面无表情道:“你人在这里,不是已经开出条件了吗?”
喻娇鹰被封征揽着腰抱起来,压在办公桌上,桌上的文件被推到一边。她半躺在桌上沉默地望着封征,似乎想从他眼底深处看到某些不一样的东西。但是似乎又什么都看不到——封征早就不是三年前的那个他了,变得不好骗,也更加成熟。
他俯身压住她,声音冷冰冰:“不甘心吗?呵……我又不是做慈善的。”
——作!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能作到什么程度。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saltyfish扔了一个地雷
(*′???`*)希望大家多多留言……没有留言的文生命是很脆弱的
☆、第3章 我出三千万再加一个吻
喻娇鹰衣衫不整地半躺在封征的办公桌上,气息还有些不稳,封征背对着她坐在办公桌边,双脚踏踏实实踩在地下,正一丝不苟地整理着装。
他表情严肃,若非脸上带着些不正常的红晕,根本看不出刚刚发生过什么。
喻娇鹰看着封征的背影,突然想抽根烟,不过想也知道这家伙不会在这时候给她烟,她干脆就歇了这心思。
封征从头到尾都没跟她接过吻,这倒是很成年人的做法,直奔主题。
喻娇鹰喘匀了气,从桌上坐起来,上衣领子被撕烂了,精致的吊带半掉不掉地挂在肩膀上,她却半点都不觉得尴尬,声音里甚至染上笑意:“封总,我们这算人情交易吗?”
封征侧头瞥她一眼,将衬衫最上面的一颗扣子系上——刚才喻娇鹰在他脖子上乱啃,一定留下了痕迹。
他无情地说:“我跟你之间哪还有人情可讲,最简单的钱色交易,最好。”
喻娇鹰微微撇一下嘴,小小地“哼”了一声。
“是吗,我倒无所谓,总之给钱的是封总,您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封征坐在桌边,从手边一沓支票上随手撕下一张,写了三千万,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扔到喻娇鹰身上。他本想扔到她脸上,却不小心扔到她胸口,后者便不怀好意地笑起来:“你可真下流。”
封征被她说得面色微微一变,却见喻娇鹰用两根手指夹烟似的夹起那张支票,挑衅地朝他晃了晃:“要再来一次吗?”
封征抬起手,看了一眼腕表:“没时间了,还有半小时要开会。”
他说得正儿八经,不像回她嘴里那句“再来一次”,倒像在说赶飞机,赶火车……不管赶什么,总之跟桃色之事挂不上边。
“你抓紧时间离开这里,我不想再从员工嘴里听到奇怪的传言。”
喻娇鹰那双描绘精致的眉毛细细地蹙起两个小疙瘩:“你怎么还是这么天真,你的员工说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这个老总都管不了他们,我管得到吗?更何况我们之间的事大多也不是谣传……还怕别人说?”
她说完突然眨巴一下眼睛:“哎,你的员工知道他们老板这么拔吊不留情么?”
封征这次连眼神都没递给她一个。
喻娇鹰跳下桌子,她只用湿纸巾简单地清理了身体,现在浑身都不舒服,也懒得再装乖,想问的直接就问:“封总,现在也有顾忌了吗?”
科瑞公司前阵忽然出现一位“知名不具”的女神,这位女神还是封征传说中的女朋友,这种消息怎么逃得过喻娇鹰的耳朵。其实她问这个问题时也带了半分认真,自己的前男友——尽管是前男友——有了别的女人,她还是忍不住想注意一下。
封征没有正面回答她:“以你现在的身份,问得太多了吧。”
喻娇鹰微微愣怔——也是啊,她已经跟他没有关系了。
她心里有些委屈,但是这种情绪很快又被强行压在心底,喻娇鹰想了半天,“我是有苦衷的”这句话终究说不出口。那岂不是相当于在哀求他,“我是有苦衷的,可以重新开始么?”
喻娇鹰知道封征气的是什么,三年前她突然离开,将封征一个人丢下,然后音讯全无,说他毫无怨言才是假的……他应该恨自己,但是她骨子里的骄傲让喻娇鹰无法开口——她不怕承认错误,却不想让封征因为同情而接受她。
而且,他现在连绯闻女友都有了不是吗?
她将重重心思压在心底,沉默而微笑地坐在他的转椅里,专心扣自己被撕坏的裙子。
拉链还好着,搭扣却坏了,但是她穿着露脐的上衣,上半截裙子没法系牢,要怎么穿回去?
办公室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封征看了喻娇鹰一眼,没再说什么,大步离开。办公室的门被带上,喻娇鹰坐在转椅上,将身体完全放松下来,轻轻叹一口气。
她将那张支票拿起来,看着看着忍不住笑了——钱真是好东西,可以买一个人的尊严,必要的时候,可以拿来打ex的脸。
封征的态度可真奇怪,只口不提三年前,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恨啊,还是不恨啊?
啧,睡她睡得倒是溜,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喻娇鹰将那张支票撕成两半,又用两根纤长的手指捏着它,一点一点撕成碎屑,随撕随扔,不带气也不带恨,只像个熊孩子,扔了他一地板。
她随手把掉在桌子上的几片碎纸屑也扑棱到地板上,捡起把掉落在一旁的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喂?怎么还不来接我呀?”
喻娇鹰挂了电话之后没多久,科瑞公司大楼外面很快天降下来一架直升飞机,悬停在二十层总裁办公室的窗外,喻娇鹰听到直升飞机发出的噪声,脸上浮出笑容,走到窗边把窗户拉开,一名戴着降噪耳机的帅哥正站在机舱门口朝她伸出手:“喻总,我扶您上来。”
喻娇鹰养了一堆保镖,二十一二岁,个个年轻力壮,高大帅气。她给的待遇也好,薪水高,包吃包住,让他们集中住在一间儿大院子里,一人一个房间,出门就能看见彼此,大院子里住的都是这样血气方刚的年轻人。
女总裁养男保镖,第一次听说,还养这么多,还净养些年轻帅气的,不知道她想干嘛。
同样的问题喻娇鹰的一个朋友也问过,她轻轻一笑,回答得很暧昧——我喜欢颜值高抗折腾的小鲜肉,不行么?
养一堆赏心悦目的男人,什么都不干,光看着也觉得心情舒畅。
再不济她吃过饭带出去散步总行了吧,谁也不能说什么。
“我让你带的东西呢?”
帅哥“噢”了一声,从口袋里拿出一沓支票,同时也将签字笔递给她,疑惑地问:“您要这个做什么?”
喻娇鹰没回答他,只将支票接过来,在上面“唰唰”地写下一个数字,她拿着那张支票翻来覆去地看,总觉得有点不完美。
她想了半天,灵机一动,在支票背面印下一个鲜红的唇印,然后眉开眼笑地把它放在封征办公桌上,还细心地用镇纸压好。
做完这一切,她才回到直升机前面朝那帅哥伸出手:“扶我上去。”
喻娇鹰当然不是靠一双脚爬上二十层的,她又没有蜘蛛侠的血统。她只是坐直升飞机飞到二十层楼外,又在封征办公室窗外埋伏着等了他两小时,这也算很有诚意了吧。
喻娇鹰坐在飞机舱内偷笑个不停,负责来接她的帅哥不明所以,偷偷往她身上瞥。只不过他这一瞥就注意到喻娇鹰衣衫不整的样子,尤其上衣,原本半露肩的衣服现在甚至隐约要露胸了。
他瞥着瞥着,喻娇鹰突然看过来,那帅哥吓了一跳——不管她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位都是他老板,老板的事怎么能随意窥探?老板的胸当然也不能随便看……
喻娇鹰突然笑了一下,一双桃花眼笑成月牙,她朝那帅哥勾勾手指,对方明显愣了一下,然后犹豫着凑过来:“喻总,什么事?”
喻娇鹰朝他抬抬下巴:“把衣服脱了。”
帅哥受到了惊吓,他左右看看,四下无人,直升飞机驾驶员也专注地开着飞机,并没有人注意到这边。他犹豫着问:“在……这里?”
喻娇鹰笑得更好看了:“这里怎么了?”
那个帅哥不知道想到什么,最终还是听话,乖乖把衣服脱了下来。喻娇鹰伸手接过他的外套披在身上,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那帅哥原本还在继续解扣子,一见喻娇鹰这个反应,扣子也不解了,尴尬地咳了两声后,在自己座位上乖乖坐好。
喻娇鹰拽着衣服笑眯眯地盯着他:“谢谢啦。”
“不……不客气。”
——他感谢喻娇鹰没再往他下ban身瞥两眼,不然的话他肯定要钻进地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