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报了，警察还没过来。”
这时，剧组中有人建议道：“我知道大楼后面有电梯，我们可以从那边上去。”
郁晓丽跟在大家后面，正准备撤了，她往旁边望了一眼，发现云檀径自抬脚，朝大楼里走去。
“喂，云檀！”郁晓丽叫了一声。
云檀没有反应，头也不回地往里走。
剧组其他人也停了下来，纷纷回头，“咦？她不会是去劝架吧？”
“应该是，她这么厉害，连妖怪也不怕，还会怕几个小混混？”
剧组的人十分好奇，走了回来，盯着云檀的背影，伸长脖子往里面张望。
只见云檀不慌不忙地踏进大门，里面一个电话座机飞了过来，云檀侧身躲开，座机直接砸在门框上。
郁晓丽捏了一把汗，不自觉地往里挪了几米。
剧组其他人胆子大了起来，干脆跑到大门旁边偷看，甚至有人拿出手机，点开了摄像功能，对准云檀的方向，打算拍下精彩一幕。
云檀走进了住院部大楼，里面一片混乱，东西四处乱飞。
保安和小混混激烈地对打着。
一名身强力壮，身上纹着龙豹纹身的壮汉，正揪着医生的衣领，愤怒道：“我弟弟摔的是腿，怎么可能就这样死了？一定是你们医院害死他的。”
说着，壮汉抡起拳头，毫不留情地打在医生的脸上。
医生被揍得鼻青脸肿，说不出话来。
看到云檀走到了那名壮汉前面，剧组的人兴奋地说：“啊，要开始了，她是要救那个医生吗？”
“还没动手，光是看她的背影就觉得好帅啊！”
“是啊，我也觉得。”
……
就在大家以为云檀是要制止暴力，赤手空拳打倒在场的小混混时，然而下一秒，只见她若无其事地和小混混们擦身而过，走向另一边。
剧组的人：“……”
咦？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云檀穿过打架的人群，来到了另一边，那里摆放着一张简陋的移动病床，床上躺着一具尸体，上面用白布遮盖住。
云檀抬手，直接掀开了那张白布，一具男性尸体露了出来。
死者很年轻，不到二十五岁，脸上维持着死前的微笑，带着一层诡异的青黑色，有些渗人。
“喂！你干什么！”
壮汉突然大喝一声，推开气息奄奄的医生，快步朝云檀冲过去。
看到云檀的手搭在尸体的额头上，壮汉恼怒极了，“你居然敢碰我弟弟！”说着，抡起拳头攻击过去。
手还没碰到人，壮汉的膝盖就挨了一记猛踢，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上。
壮汉被瞬间撂倒，其他小混混也注意到这边，也不管对方是个势单力薄的女孩，挥着铁棍打了过去。
现场响起了杀猪般的惨叫，大门外，剧组的人看到这一幕，激动地喊道，“啊，开始了！”
“天师要大杀四方了。”
“天哪，太帅了！”
郁晓丽看了他们一眼，表情镇定，你们是放弃治疗，彻底成为天师的粉丝了吗？
很快，警察赶了过来，看到闹事的小混混全都叠在一起，哎哟哎哟地喊着，又爬不起来，场面有些壮观。
“这是谁干的？”民警道。
“是我。”
民警闻声转头，看到一个女孩站在病床旁边，她正拉着白布，将上面的尸体盖住。
“你出去，别扰乱现场。”民警板着脸道。
云檀望了那位民警一眼，淡淡道：“警官，你还是联系昨晚那位郜队长，这个人是被妖怪杀死的。”
民警一听，认真打量起她。
我擦！这不是昨晚那个杀了蜘蛛妖的天师吗？
云檀叮嘱道：“我听说还有两名死者，跟他死时的表情是一样的，可以去查一查。”
听她这么说，民警将信将疑，拿出手机给郜明轩打电话，等他打完电话，已经不见云檀的身影。
接下来，云檀和剧组的人坐电梯，上到楼上，来到了闵蓉所住的病房。
“闵蓉，大家来看你了。”
闵蓉背对着门口站在窗边，听到声音，这才缓缓地转过头来，看了大家一眼，“哦，你们来了。”
跟她关系最好的李贞上前道：“是啊，林导演知道我们要过来看你，特意让我们提前收工了。”
“李贞，别哄闵蓉开心了。”同剧组的吴凯笑出声，大大咧咧道，“谁不知道林导演昨晚拍了一段精彩大片，急着回酒店欣赏。”
听吴凯这么说，剧组其他人表示认同，非常默契地偷瞄了眼云檀，那眼神里充满了小小的崇拜。
有一名女孩鼓起勇气，掏出纸和笔，走到云檀身边说：“天师，我很喜欢你，你能帮我签个名吗？”
“可以。”
云檀想也不想，接过笔，在纸上写上自己的名字。
剧组其他人看到了，围了过去，“我也要！”
李贞也很想要签名，可是看到闵蓉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便咳了几声，不满道：“你们是不是来探病的？”
吴凯笑嘻嘻地回头道：“是啊，我们是来探病的，可是这跟偶像要签名，没有冲突。”
郁晓丽站在旁边，见每人都拿了一个签名，便出声道：“好了，云檀是我朋友，你们到此为止了。”
听她这么说，剧组其他人这才停了下来。
“丽姐，她是你的朋友？”闵蓉突然出声道，“怎么不介绍一下？”
昨晚闵蓉晕倒在拍摄现场，还没见过云檀，郁晓丽不觉得奇怪，介绍道：“她叫云……”
刚开了个头，就见闵蓉转过头，对李贞说：“我想吃苹果，你帮我拿去洗干净，然后削下皮。”
李贞愣愣地点头，“好。”
郁晓丽被打断，有些尴尬，不知该不该往下说。
吴凯见状，嬉笑着说：“我也要吃苹果，李贞，你帮我洗一个。”
“要吃你自己洗。”
接下来，病房里的气氛活跃起来。
云檀站在大家后面，默默地看着闵蓉，那张脸跟她有五分相似，远远一看，还以为是她自己。
自上次东木生和营销公司合谋，想借着云檀的视频推出一名新人，这位新人就是闵蓉，后来事件败露，闵蓉被网友骂得关了微博评论功能，然后就一直没有动静。
原来已经另辟蹊径，加入了《仙缘传》剧组，得到了女一号的角色。
郁晓丽靠了过来，低声道：“她跟黎燕有过节，我是黎燕的经纪人，所以，刚才她是故意下我面子。”
云檀淡淡地哦了声。
郁晓丽压低声音，小声说：“是不是觉得她跟你很像？”
云檀点头，“嗯。”
郁晓丽说：“之前我看到她的时候，也吓了一跳，不过看久了，她长得也就一般，比不上你。”
云檀冷淡地瞥她一眼，“你以为我会介意？”
“难道不是吗？”
正常人都希望自己是独一无二的，比如出去逛街，看到别人跟自己穿同款的衣服，心里肯定会不高兴，更何况是样貌。
云檀耸肩，淡淡道：“我长得比她好看，没必要介意，就算要介意，那个人也是她。”
郁晓丽：“……”见过不谦虚的，就没见过像你这么不谦虚的。
过了一会儿，云檀的手机响了，是郜明轩打来的。
云檀拿着手机走出了病房，正在跟大家聊天的闵蓉，抬起眼皮朝云檀离开的方向，深深地看了一眼。
来到走廊上，云檀按了接听键，“喂。”
“云檀，你在哪里？”
“医院。”
“我现在在负一楼的停尸房，你能过来一下吗？”
“好。”
刚把电话挂了，云檀转头一看，郁晓丽跟了出来，奇怪地问：“你要去哪里？”
“去负一楼，处理点事。”
说着，云檀走到电梯前，按了下行键，乘坐电梯下到负一楼，来到了停尸房。
见她来了，郜明轩转过头来，问：“云檀，你说他是被妖怪杀死的？”
云檀走过去，低头扫了眼的尸体，“是啊。”
郜明轩看着她，严肃道：“你错了，医院刚刚查出了死因，他是心脏猝死的。”
第99章 迷雾
停尸房的气息很阴冷, 四周静悄悄的。
郜明轩等了一会儿, 不见云檀开口, 用理解的语气说：“每个人都会有看错的时候，你也不用不好意思。”
云檀微抬下巴, 淡漠地瞥他一眼, “郜队长, 错的人是你。”
“我错了？”接完话，郜明轩就后悔了，不知为什么他有强烈的预感, 云檀接下来的回答, 会气死人不偿命。
“嗯, 当然是你错了。”云檀表情淡淡，一本正经道, “我是天师界第一人，绝对不会看错。”
郜明轩嘴角抽了抽。
云檀从包里取出一个小塑料瓶, 随手扔给了他。
“这是什么？”
郜明轩伸手接过，好奇地观察起来, 瓶子跟市面上，装眼药水的瓶子一样大小，里面装着半瓶蓝色的液体。
云檀在旁边说：“牛的眼泪，我改良过了，你滴两滴出来，把它擦在上眼皮和下眼皮。”
郜明轩依言照做，分别挤了两滴液体出来, 涂在了眼皮上。
刚擦完，眼皮一阵清凉舒适。
郜明轩睁大眼睛，把停尸房看了个遍，疑惑道：“没有看到鬼。”
“谁让你看鬼了。”云檀冷瞥了眼他，吩咐道，“看尸体。”
郜明轩低头，朝那具年轻的尸体看去，只见尸体周身浮着一层灰黑色雾状的东西，抬手把它扇开，很快，又飘回来。
“这是什么？”
“死者的怨气。”
“怨气？”郜明轩面露疑惑，他是捉妖方面的专家，对鬼并不了解。
云檀解释道：“被妖杀死的人会产生怨气，不能投胎转世，时间长了就会变成厉鬼，除非妖怪被杀，他们的怨气才会化解。”
郜明轩好奇地问：“可是为什么怨气会在尸体身上？”
“因为他的魂魄没有了，怨气就附在尸体上，散不开。”
“哦。”郜明轩继续提出疑问，“可是我看过尸体，他的身上并没有妖怪留下的伤痕，也没有留下任何妖气。”
云檀看了眼郜明轩，反问：“你见过哪个心脏猝死的人，脸上会带着笑？”
这一点，郜明轩也注意到了，听说还有两具尸体的脸上也是带着笑，目前已经被家属领走了。
“这也许是巧合。”
刚说完，就见云檀抬手，掌心向上伸到了他面前。
郜明轩不明所以，“什么？”
“把瓶子还给我。”云檀面无表情道，“浪费了我两滴药水。”
郜明轩把瓶子攥紧，藏在了身后，讪笑道：“云檀，我相信你说的，只是任何事情，都需要多方面猜测，我刚才也是随口一说而已。”
“哦。”
“我会安排人在医院蹲守，只要妖怪出现，马上抓捕，至于这瓶东西……”郜明轩厚着脸皮道，“我就收下了。”
云檀收回手，淡淡道：“算了，你要就给你吧，反正也只是半成品。”
郜明轩：“……”
随后，郜明轩又问：“你能看出是什么妖？”
云檀摇了摇头，“不知道。”
她也比较好奇，什么妖怪能做到这么干净，一般人如果被妖怪吸取精气身亡的，眼眶四周会发黑，全身干枯。
可是眼前的尸体，除了脸上诡异的微笑之外，一切如常，看不出奇怪的地方。
云檀打定主意，今晚也过来蹲点看看。
从停尸房出来，云檀准备回去找郁晓丽，恰好郁晓丽打电话来了，说他们那边也正要回去，可以顺路载她一起回酒店。
回到酒店，差不多下午六点。
云檀主动约郁晓丽一起吃晚饭，郁晓丽没有拒绝，等菜上桌后，云檀开始问她剧组的事情。
“奇怪的人？”郁晓丽想了想，摇头道，“没有啊，从开机拍摄到现在，我一直都在剧组，没发现什么奇怪的人。”
这次询问，云檀本就不抱什么期望，如果有妖怪混入了剧组，仅凭郁晓丽一个人，是不会这么不容易发现的。
更何况，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偷走蜘蛛妖的内丹，这只妖的力量不可小看。
“云檀，你为什么要问这个？”郁晓丽看了一下四周，低声问，“难道我们剧组里，有妖怪？”
“嗯。”云檀没有隐瞒的意思，把内丹被偷的事情告诉了她。
吃完饭，云檀和郁晓丽各自回房。
坐电梯上了七楼，云檀走到自己所住的房间外，看到了倪立群，他站在门边，似乎等了很久。
见她回来，倪立群板着一张脸，不高兴道：“去哪里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云檀没理他，抬脚走到门口，刷卡进门。
倪立群抬脚想跟进门，谁知砰一声，门就被云檀关上了，他差点碰到鼻子。
“你这是什么意思？”倪立群生气极了，拍了拍门。
梁秘书躲在墙角看到这一幕，不禁为倪立群默哀一秒钟。
进房间后，容尘还没回来，云檀拿了衣服去洗澡，等她洗澡出来，倪立群已经走了。
